27

一進夏府,沈木榮就過來找夏侯淳了。

剛才聽來寶跟他說夏公子在護村河那兒, 需派個暗衛去看着, 沈木榮就覺得奇怪了,堂堂一個夏公子去河邊幹什麽啊?

夏府的人身安全和人身健康都掌握在沈木榮手裏, 他在夏家的權勢挺大,比管家還管家了。

到了和泰苑, 還沒進屋, 就隐約聽到夏侯淳壓抑着的輕輕的咳嗽聲。

沈木榮推開門跨進去,“夏兄, 這是怎麽了?”

夏侯淳沒理他,用手捂着嘴, 咳了幾聲。

“夏兄,讓我這個大夫給你瞧瞧吧。”沈木榮伸手要去探一探, 夏侯淳閃躲不讓。

“你可是知道自己身子如何的?如果錯過了你是在自找苦吃。”沈木榮言辭嚴厲, 他可是清楚夏侯淳的身子可不得點馬虎,要不然他會這麽多年常駐在夏府裏陪着管着,像個管家婆一樣操着心。

“怎麽?不好意思了?”

“你少說兩句, 要不然就給我出去。”夏侯淳聲音開始有點嘶啞了, 不重, 但沈木榮聽得出來。

“別倔強,躺下讓我好好把把脈。”沈木榮清楚這夏公子啊固執起來怎麽說也沒用。

夏侯淳還是不理他。

“你再這樣, 我告訴老夫人去,讓她來說說你。”沈木榮把夏老夫人搬出來,看他怎麽說。

夏侯淳不想母親擔心, 所以剛才回來的時候都沒往永寧苑去向母親大人請安。

他這病啊,不能吹風不能曬光,該注意的他平時都小心對待,今日不知為何竟然在護村河邊站了一個時辰,以為申時後酉時了,天不冷不熱了,何況都到了秋時,可哪知道秋時最容易幹燥,也最容易讓他的病複發。

“你還去那個地方,我可是知道那兒的桂花樹桂花開得香,風吹一吹就灑落,你不會碰到吧?”沈木榮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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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河的那邊,你想多了。”

“這時候你的病更是要多注意些,藥要随身帶着。”沈木榮作為大夫,啰啰嗦嗦的交代着。

“沒事,咳嗽是因為昨日喝了點燒酒。”夏侯淳把這理由推了出來,可不承認剛才在河邊上瞧了錢姑娘站了一個時辰。

“你還嘴硬了。”沈木榮心知肚明。

“你瞧瞧病都沒複發,不用擔心了,木榮。”夏侯淳說。

夏侯淳從小得了哮喘病,到如今還沒能根治,沈木榮覺得有點愧疚,他哥哥沈木賢都寫信來嘲笑他到底醫術行不行?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這幾年夏侯淳都很少複發了,已經算是不錯了,沈木榮都配了些藥用小瓶罐裝起來給夏侯淳随身攜帶着,怕有個萬一啊。

“都咳嗽了還沒事?你不是最清楚咳嗽對你的病就很有影響的。”沈木榮唠叨着。

“如果再這麽別扭,我現在就去請老夫人來。”沈木榮說。

“沈木榮,你大哥說你沒長進還真的如此,總是把我母親大人挂在嘴邊,這有什麽意思啊。”夏侯淳一點面子都不給沈木榮,嘲弄一句。

“我還不是為你想,生病了吃虧的是你自己。”沈木榮不想浪費口舌,坐下在八仙桌上用毛筆把方子寫在宣紙上面,喊了外頭的來財進來把方子拿去叫人抓藥煎藥,半個時辰後一定要讓夏侯淳喝下。

“沈木榮,你可是浪費了我一張珍貴的宣紙了。”桌上的宣紙是他用來畫山清水秀的。

“哦?夏府都窮得連一張宣紙都計較了?”沈木榮鄙視的眼光瞧了坐在對面的夏侯淳。

“夏府如何你這個管家最清楚無二了。”

“你說清楚哦,我不是管家,我是你的軍師。”沈木榮吼着。

“是,是,你是夏府的大軍師。”夏侯淳有意味的笑着,眼睛直直的瞧着沈木榮。

夏侯淳打心底是很慶幸遇到沈木榮和他的大哥沈木賢,要不然也難以把夏府支撐到現在,畢竟幾年前發生的事兒幾乎把夏府打擊得片甲不留了,父親突然離去,夏府一下子就像天塌下似得,死氣沉沉,而自己那時根本沒有實力,以前的父親都不讓他去參合朝廷上的事情,他只是夏家的一個嫡子罷了,沒有什麽虛頭。

而且自己又有病在身,別人看着夏家的嫡子弱不禁風的模樣,但他自己心裏很是清楚,他也能去做一番大事業的,父親不可能一輩子左右護着自己,可是,還沒做出事情來,他就走了。

“夏兄,在想着什麽?”沈木榮見夏侯淳魂不守舍的就問了一句。

“沒什麽,以後我有什麽不要告知我母親那兒,我不想她擔心。”

“我是明白的,剛才只不過想着你不要太固執。”

“想想,還是好多事沒做成。”

“我大哥寫信來都說了,事情有些眉目,你是知道的,按線索查下去總會查到的。”

“話是這麽說,但太久了。”

“心急也沒用,夏兄。”沈木榮說,“不過,你的終身之事是該抓緊,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錢姑娘看上了就行動,如此扭扭捏捏的不是夏兄的風格。”

“怕吓着錢姑娘。”夏侯淳溫和的說。

沈木榮聽了這話,笑着對夏侯淳說,“想不到夏兄挺憐香惜玉的。”

“說實話,這錢姑娘挺入我心的,雖是沒見幾次面,我想我母親該是會同意的。”夏侯淳敞開心扉跟沈木榮說。

“老夫人是開明之人,這一點你是放心的。”沈木榮說,“我聽來寶說這錢姑娘家世不是很好,但在花溪村裏可是人見人喜的。”

“嗯。”

“還說有人要上門提親了,家裏人可是有答應的意思,你不快點到時後悔就莫及了。”

“這來寶看着是欠揍了,什麽都跟你說,把我這真正的主人當成什麽了?”

“你可不能生氣,他是來跟我要個暗衛去護着你這個主子,才說了些給予我知罷了。”

“哼-總是如此,得找個時間給這些下人們講講,那些話該說那些說不該說。”

“怎麽?你我之間你就這麽認為有些話不該說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

“夏兄每次都這樣。”沈木榮一只手指了指夏侯淳,嘀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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