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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骥正在考慮這件事，安瑞一個電話打過來，叫他一起出個外勤。

“我準備去現場勘查一下。”安瑞道，“你和那些水鬼接觸過，或許帶你去能看出什麽之前忽略的東西。放心，我能保護住你。再說了，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你家小馬？”

安瑞在電話裏一邊瘋狂打包票一邊瘋狂賣慘，說這群人在帝都搞事，還是在帝都生活用水水源地搞事，他的壓力很大，人手不夠，簡直愁得頭禿。編外人員沒人權，加班沒有加班費，苦活累活全他幹……

孟骥雖然打算去會一會那只水鬼，但沒想和安瑞一起去——和安瑞一起去束手束腳。但安瑞都這麽說了，他這個新員工若拒絕就太不給面子了。他只好做出了一副鼓起勇氣的模樣，同意了安瑞的安排。

劇組因為鄧媛媛的事暫時停拍，孟骥懶得的懶覺時間中斷。他一大早起床出門，走到食堂前的小操場，看見安瑞早就提前到了，現在正一個人打籃球。

在孟骥停下腳步的時候，穿着背心的安瑞眼尖的看到孟骥，一只手将籃球夾在腋下，一只手揮動：“挺早啊。”

孟骥掃了一眼籃球場周圍，紅着臉對着安瑞指指點點的三三倆倆的早起女學生們，心想，本以為這個世界更崇尚中性美，沒想到這種運動型的陽光大男孩人設也挺吸引人的？

“瑞哥。”孟骥乖巧打招呼，“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離約定的時間還早，我就想蹭一下你們的籃球場而已。”安瑞從籃球架下面的背包裏拿出一條毛巾，脫下背心，先擦了頭發，又擦了身體，然後套上了黑色短袖T恤，對孟骥開玩笑道，“若遇到了你，順便蹭你一頓早飯。”

華戲暑假留在學校裏的學生不少，這個時間點，已經有好些勤奮的學生起床。安瑞打籃球的時候，已經吸引了不少來吃早餐的學生的視線。當他脫衣服的時候，一些膽大的學生拿出了手機開始拍，安瑞也不害羞，還對着拍他的學生笑了一下。

孟骥嘴角有些抽搐。說好的華戲的學生對美的阈值很高呢？你們每天俊男美女看得也不少了，至于對着小麥色六塊腹肌臉紅嗎？網上這種腹肌不是很常見嗎？作為校友，他有點難受。

“怎麽了？你也被我的美色迷住了？”安瑞見孟骥發呆，繼續開玩笑道。

孟骥平靜道：“我只是在想，瑞哥完全可以自己出道當偶像。”

安瑞哈哈大笑：“我一個當老板的，怎麽跟手下員工搶活幹呢？別貧嘴了，早餐請不請？”

孟骥忙道：“請請請，請老板吃飯，是我等小員工的榮幸。飯卡随便刷。”所以你一個當老板的富豪，去當什麽編外人員？還可憐兮兮的自己出外勤，并吐槽沒有加班費？

安瑞和孟骥一起去食堂的時候，旁邊還有不少男女同學來要搭話。安瑞拒絕了幾次要信息號的學生之後，他們終于可以安安靜靜的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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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骥就奇了怪了，安瑞有這麽吸引人嗎？

吃完早餐，坐上安瑞車的副駕駛座的時候，孟骥終于忍不住檸檬味，吐槽了今天的事。

安瑞大笑：“你太單蠢了，你以為他們勾搭我，只是因為我長得帥，身材好嗎？我們公司雖然低調，但是作品還是挺多的。又不是人人都知道我們公司是個志不在賺錢的皮包公司，所以我們公司在娛樂圈風評還不錯。華戲的學生，這點敏銳力還是有的。”

孟骥瞬間将心放進了肚子裏。好吧，不是他太過自戀。他就說怎麽自己都沒吸引那麽多人來勾搭，安瑞一路上遇到的殷勤不斷。

……

有了早上這段小插曲，兩人關系沒有之前那麽客套。孟骥本着一個新人的态度，向安瑞問起國家管轄另一個世界的事。既然他們只是編外人員，那麽編內人員該是什麽樣子？

安瑞也不隐瞞，一五一十将這個世界的事告訴了孟骥。結果孟骥很郁悶的發現，自己或許高估了國家|機器的能力，安瑞這個“編外部門”居然就是負責這個世界的總管部門，其他部門配合他們他們辦案。

“沒辦法啊，人才少啊。”安瑞一臉唏噓，“你覺得有多少鬼變成怨靈之後還能保持理智？又有多少能保持理智的怨靈能繼續進化？我們高端戰鬥力就這麽多，所以我非得拉你入夥，也不僅僅是因為你是演員。我們很看好你家小馬。”

小鬼在車後座顯了一下影，然後又飛快的縮了回去。

孟骥好奇：“既然瑞哥你們是最高戰力了，為什麽還只是編外？”

安瑞一臉理所當然：“因為我不想當編內啊。”

孟骥：“……”總之，就是你牛你任性？

孟骥幹笑：“原來管得這麽松嗎？我還以為會有更多限制，甚至解剖……咳咳，什麽的。”

安瑞輕笑了一聲：“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不過你說的事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如今這個環境，是很多年的磨合探索才造就的。總是要經歷過黑暗和抗争，才見得到光明。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也不需要去了解，只要知道現在大家都活得很自在就行了。”

孟骥沉默。也是，權力是争取來的，現在安瑞這群人活得這麽逍遙自在，說編外就編外，作為編外還能指揮編內，這個編外部門的前輩們，肯定付出了許多。

莫名間，孟骥對安瑞這群人多了一點歸屬感。

他喜歡人類閃閃發光的情感，特別是面對黑暗命運堅持抗争的情感。他來自于那麽一個深陷絕望，卻不肯妥協的世界。他雖然死了，但只要人類還沒有死絕，抗争就會繼續。

人類決不放棄希望。

“希望我不會給你們，給前輩們丢臉。”孟骥最後道。

安瑞臉上保持着笑容，眼睛平視着前方的車水馬龍：“你不會的，你是最優秀的。”

安瑞這句話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孟骥聽着安瑞的鼓勵，心道，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卻擔任這麽重要部門的一把手。除了能力和背景之外，這種屬于領導者的感染力也是原因之一吧。

……

安瑞和孟骥到達豐收水庫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即使是在主場，也沒多少鬼敢在正午陽光最猛烈的時候出來。鄧媛媛兩次都是在大白天被鬼拖下水，顯然是有特殊原因。

安瑞從車後備箱拖出一套儀器，孟骥拿着其中一個像是對講機的東西，依照安瑞的要求，在出事地點轉悠，找信號最強烈的地方。

面對鬼魂，科技産品真的有用？這真的是十分科學的靈異世界嗎？孟骥感覺很懷疑。

孟骥在出事地點到處轉悠的時候，安瑞拿出個筆記本敲敲打打。過了一個多小時，安瑞示意孟骥停下來喝點水：“數據和之前采集的一致，這裏是他們廢棄的陣點之一，陰氣很重，所以死于此地的水鬼敢大白天出來害人。”

“那這裏豈不是很危險？”孟骥問道。

安瑞搖頭：“就算他們敢大白天出來，能害的也只是特定的人。鄧媛媛和這三只水鬼淵源很深。”

也就是說，沒有我出現，這個劇組還是會出事，甚至鄧媛媛可能會死。孟骥問道：“淵源？難道是鄧媛媛害死他們？你們已經知道水鬼的身份了？”

安瑞道：“都變成鬼了，身世很好查。鄧媛媛不但沒有害死他們，還幫助過這三個因為校園暴力而自殺的人。導致他們自殺的人，就是操縱他們的人。”

孟骥這次真的有點驚訝了：“恩将仇報？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查出是恩将仇報之後，就知道這其中沒誤會了。你現在入這行，有些事也該早點跟你說清楚。”安瑞道，“‘為虎作伥’的典故你知道吧？”

孟骥點頭。傳說虎吃掉的人會變成伥鬼，幫助老虎吃人。

“斯德哥爾摩精神症候群，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安瑞看向遠處，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斯德哥爾摩精神症候群征證明，人類也是可以被馴養的。很多研究證明，鬼魂并非人類的靈魂本身，而是人類靈魂因強烈的情感誕生的新‘生命’。人類在死亡，特別是在被折磨被殺害時的最強烈的情感是什麽？對美好生活的眷念？對親朋好友的懷念？對加害者的痛恨？”

“不，是恐懼，是絕望，是軟弱的求饒。”

“從這種情感中誕生出來的鬼，就變成了加害者為非作歹的工具。”

“這也是邪教到處殘害生命，制造鬼魂的理由之一。他們不僅僅想迎接鬼王降世，更希望世間充滿服從自己的鬼。”

“征服世界啊，這麽中二幼稚的願望，就是他們為非作歹的原因。”

安瑞此刻的表情十分溫柔，溫柔到有些怪異。因為這種溫柔，似乎不該出現在一個大男孩的臉上，而是應該出現在一個看透世事的年長者的臉上：“所以，所有能擺脫恐懼，找回正常感情的鬼魂，都是值得敬佩，也是值得信賴的。他們都是真正的英雄。”

孟骥似懂非懂的點頭，眼睛看向自己的影子。

如果要制造服從自己的鬼魂，需要親手折磨受害者。那麽為什麽這個世界孟骥的死亡，卻是“自殺”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貓學會碰瓷了。每天見他一個沖刺閃現在正在走路的我的面前，就地一躺露出毛肚皮。我剎不住腳踢到他，他就一躍起身，揮舞着爪子瘋狂打你，還叼着我的褲腿往飯碗旁拖（拖不動）。

扶額，這家夥是不是成精了？現在成精了也沒用啊，我已經把他閹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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