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雙悅好不容易追到文子熹身後不遠,但見寧翰林的房門一打開,公主便飛身撲到寧翰林身上,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腰。

寧淮順勢接過撲來的文子熹,微一愣,胸前的衣裳便已被她的淚水打濕一片。

“阿淮,阿淮……”文子熹緊緊抱住寧淮,嘴裏反複念着他的名字,身子在不停地抖,整個人像一只落單了的小獸。

寧淮心裏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随着她的抽泣泛起陣陣的疼。

他抱住她單薄的身子,給了跟來的雙悅一個眼神示意讓她先退下。

“沒事,沒事了,我在呢。”寧淮柔聲安慰,手上順着她繃緊的脊背,“我在。”

半夜哭成這個樣子,怕是做噩夢了。

文子熹揪住寧淮胸前的衣襟,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意識到他沒有抛棄她不在,聽他說他在,更是怎麽也止不住哭。

“阿淮,我怕。”文子熹哽咽道,她從噩夢中驚醒,夢裏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她被馮淵見死不救,甚至被馮淵打罵,卻沒有寧淮護着她,沒有寧淮來救她。

她驚醒,淚已沾濕了枕頭,心中還充斥着夢裏的驚恐無助,她便不顧一切半夜要來找她的寧淮,确定他沒有丢棄她不在。

“別怕,我在。”寧淮把她摟得更緊了點,“是做噩夢了嗎?”

文子熹輕輕點了點頭。她被他緊緊摟在懷裏,心裏那陣絕望的驚恐總算緩和了些。

夜裏有風吹過,寧淮摟着文子熹,覺得有些冷。

兩人正站在門口,還未來得及進屋去。

文子熹還把頭埋在寧淮胸口小小地啜泣。

寧淮借着燈光看了看懷中的文子熹,發現她只穿着一件單薄的寝衣,領口有些松垮,披散的頭發不知是被淚還是被汗黏在大片露出的肩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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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下看了看,夜色下一雙白嫩的小腳站在黑黢黢的地板上,格外紮眼。

她竟赤着腳!

竟這樣子就跑了出來。

寧淮皺起眉頭,俯身撈起這個赤着足的女人的腿彎,把還趴在他懷裏的抽噎的人打橫抱了起來。

“唔?”文子熹哭得紅腫的眼睛裏露出不解的神色,手臂卻自然環住了寧淮脖子。

“誰讓你穿得這樣單薄就跑出來的?”寧淮輕聲呵斥,又看了看她一雙足骨纖美的腳,“竟還光着腳!着涼怎麽辦?”

文子熹這才覺得自己足上發冷,記起了自己跑出來的時候根本沒心思也沒來得及穿鞋襪。

“不要,”文子熹擰着寧淮脖子讓他不準往她足上看,又在他懷裏縮着腿想把腳藏到褲腿裏面去。

“不要看呀。”她連哭都忘記了,直羞得滿面通紅。

母後說過女孩兒家身上最為重要的部位就是腳,除了丈夫,萬萬不可被別人看到。

《女德》中甚至記敘着一些婦人因為不小心被別人看到了腳而自缢殉節的例子。

寧淮剛才光顧着擔心她赤着腳容易着涼,被她這麽一說,便也反應過來,有些尴尬地挪開了眼。

又是一陣涼風拂過,寧淮掂了掂手上實在談不上沉的重量,本想把她抱回她自己的屋子,但在邁腿的時候又突然停了一下,回身,直接把她抱到了他房間裏。

寧淮把文子熹放到他床上。

被看了腳後一直悶聲紅臉的文子熹剛一沾到床,忙一個翻身從寧淮懷裏溜了出來,扯過他床上的被子,緊緊捂住她赤.裸着的腳。

寧淮看着她的反應,有些心虛。

他要是說他早在上燈節她落水的那晚已經把所有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光了,她,又會是個什麽反應?

“你,你把你剛才看到的都忘掉。”文子熹別過臉對着牆,不敢去看寧淮,耳朵和脖頸都蒙着一層淡淡的紅。

“我……沒看到。”寧淮想了想,還是決定撒謊。

文子熹哼了一聲,擁起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被子上還殘有他身上淡淡的氣息,很好聞。

寧淮給自己披了件衣服,坐在床邊:“心裏好受些了嗎?”

她半夜哭着來找他,可沒把他心疼死。

文子熹剛才光顧着着急自己的腳被他看了去,夢裏的那陣驚痛恐懼已經不知不覺緩和了許多。

“好些了。”文子熹摸摸自己已經左胸,那裏已經不那麽慌了。

“那就好。”寧淮笑笑,起身去給她倒了杯茶。

他不打算問她究竟做了什麽噩夢,一驚醒竟連鞋都來不及穿就來找他——怕又勾起她心中的痛苦。

文子熹坐在床上,接過寧淮倒來的茶喝了一口。

“阿淮。”文子熹抱着茶杯,鼻頭有些紅,聲音還帶着哭過後的甕啞“你怎麽不問我夢到了什麽,會半夜哭着來找你。”

寧淮朝她坐近了一點,給她把被子掖了掖:“你這不是已經找到我了嗎,那些個不好的夢把它忘了就好,用不着記着。”

文子熹放下手中茶杯,握住寧淮的手,話還未出口,一顆眼淚就已啪嗒掉在寧淮手背。

“我是個壞的人,”文子熹的眼淚又開始撲簌簌地往下掉,“很壞很壞。”

就是因為她太壞了,前世分不清人的好壞黑白,分不清真心假意,最後才落了個在馮淵眼皮子底下淹死的下場。

寧淮捧着她臉擦幹她的淚,皺眉道:“你哪兒壞了?”

你明明可愛得不得了。

文子熹抽着氣,脖頸處的細骨一吸一吸地突出來:“我……我……”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重生的,前世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

“嗯?”寧淮似乎在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文子熹踟蹰一陣,突然翻身跪坐在床上,眼睛和寧淮對視。

“我會對你好一輩子!”文子熹信誓旦旦道,她要把前世虧欠阿淮的在這一世彌補回來。

寧淮愣了一下,看着文子熹的眼神有些無奈:“你不是壞,你是傻。”

“嗯?!”文子熹杏眼圓睜,阿淮怎麽可以說她傻。

寧淮伸手捏了捏文子熹氣鼓鼓的小臉,笑道:“你把我應說的話說了,我又該說什麽呢?”

……

夜黑到透,透倒已經似乎要開始轉白。

文子熹臉上的各種的液體已經被寧淮用濕帕子擦了幹淨,她靜靜躺在床上,微蜷着身子,剛剛入睡。

寧淮坐在床邊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準備離開。

剛一站起身,袖子卻被突然拉住。

“你去哪兒?”文子熹扯住寧淮衣袖。

寧淮回頭看着她睜得大大的眼睛,有些驚訝:“你還沒睡着?”

“你一起身我就醒了。”文子熹拉拉寧淮衣袖,又問道:“你要去哪兒?”

神色有些委屈,像是只被主人抛棄的小貓。

寧淮蹲下身子和躺着的文子熹平視:“我總不能晚上一直和你待在同一間屋子裏不是?”

畢竟還只是被指了婚,若是被人看到了難免對她的名聲不好。

“哦。”文子熹松了寧淮的袖子,在他轉身剛要走的時候又突然補充道:“阿淮,我不想再住在李大人府上了。”

她不要再看見那個和她前世丢了命的地方極為相似的園子。

寧淮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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