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妖精!”

寧淮低咒了一身, 吞下她主動呈上來的甜美。

她在他耳邊一聲一聲的叫他淮哥哥, 被他一下下撞着, 看着那在她身上肆虐的男人眼神清澈又無辜, 對他熟稔的挑撥顯得那樣手足無措, 潮時洶湧而來的時候顫着身子慌亂又無助,像是個不谙世事的少女,亦或是個天真單純的孩童。

這樣的純淨最是勾起人想要沾染的欲.望,寧淮壓抑着, 放開着, 親吻着, 低吼着, 馳騁着, 放空着,溫柔着, 兇狠着, 做她的淮哥哥。

最後的時候,文子熹看到自己被糊上的滿是的濁白, 看到自己被頂弄到已經合不上, 哭的凄慘兮兮。

她嘤嘤地控訴:“哥哥呀,淮哥哥,怎麽可以對小妹妹行那樣壞的事。”

淮哥哥餍足之後柔情地看着她像個倒扣的小面盆一樣大的肚子, 沉思道:“再大一點,再大一點就真的不能行了。”

**

文子熹在宮外的第一個年過得還算不錯,除夕夜, 肚子裏的調皮鬼聽到外面的爆竹聲後在她肚子裏興奮地打了好幾個滾兒,直到後半夜她才枕着寧淮手臂,把肚子靠在他身上沉沉睡着。

大年初一,已為人婦的小女子驚喜地收到了壓歲錢。

文子熹抱着那鼓鼓的紅包在榻上打了好幾個滾兒。

“阿淮真好~”文子熹一手捏着紅包一手摟着寧淮脖子。

紅包的分量其實是其次,主要是她以前每年都可以收到好多壓歲錢,今年嫁人了就收不到了,難免有一種自己已經開始老了的傷感,這壓歲錢一拿,她便又拒絕了自己少婦文子熹的人設,安安心心地當她的少女文子熹。

寧淮摸摸她肚子:“好好收着。”

但嫁了人還能收到壓歲錢并不是文子熹整個過年期間最高興的事情,因為還有另一件。

鎮北将軍與吏部侍郎結為兒女親家,侍郎将小女兒吳雪貞許配給将軍的獨子馮淵。據說兩人年前在輕車都尉宋詢宋大人家裏一見鐘情,佳偶天成,傳為京中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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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淮知道此事時放下手中的茶盞笑了笑。

那日在将軍府,馮淵懷中突然掉落出一枚小像,小像畫的很粗劣,只隐約間那像上女子着一身紅色襦裙,五官被塗得淡淡的,梳着雙股髻。

将軍喜自己獨子竟已有了心上人,連連追問那畫上的紅衣女子是誰,馮淵看到那張小像後突然一陣驚訝,又支支吾吾不願回答,最後還是宋詢出來解圍,說馮兄畫上的女子正是當日在他家做客時碰到的吏部侍郎的小女兒吳雪貞。

吏部侍郎的女兒?将軍聽後很高興,那日他央了宋詢去給馮淵引見幾個合适的女子,沒想到這麽便成了。當即就派人去準備聘禮到吳侍郎家中提親。

馮淵開口想要阻止,卻被宋詢笑着打斷。

“那日那麽多的姑娘,也只有吳小姐能把這一襲紅衣穿得如此好看得了馮兄的心,再說了,那日着紅衣的,除了吳小姐又沒有旁人。”

将軍見馮淵躊躇的樣子有些不确定,問他畫上紅衣女子是否另有其人。

“旁人?”馮淵慘淡一笑,閉了眼睛,想到她對他的莫名的厭惡,想到她大着的肚子,想到她撲倒那人懷裏撒嬌獻吻的樣子。

“是吳小姐。”馮淵低聲答。

宋詢拍拍馮淵的肩:“好好待吳小姐,她,很喜歡你。”

馮淵沒答,拾起那枚小像在手裏摩挲,不知怎麽的,像上女子的臉就突然被擦模糊了,不知怎麽的,那女子頭上突兀地多出來雙股髻。

寧淮擲下手中筆。

便宜他了。

馮淵和吳雪貞的婚期就在年後,文子熹稱自己身子重才不去參加他倆的婚禮,只托人帶了分量很重的賀禮。

人人都贊公主和驸馬出手闊綽,其實是文子熹聽到馮淵都娶親過後太過興奮,以重禮祝賀他倆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表達她祝福他們以後好好過日子的美好願望,以後千萬別在她面前晃悠惹她糟心。

吳雪貞嫁了過去,看到了她成婚時賓客的禮單,發現淑陽公主和驸馬的禮尤重。

“公主就是公主,”吳雪貞默默想,“那日在宋大人家中一見,公主并未怎麽打扮,卻輕易勝過了她們幾個精心裝扮的一大截。”

“不過好在夫君看上了我,”吳雪貞合上禮單有些得意,自己容貌其實并算不上太出挑,但還是在那日勝過了其餘三女得了馮淵的心。

馮淵推門回來了,吳雪貞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他一言不發地把她推到了床上,一番雲雨,吳雪貞被他弄疼了,但又不好掃他的興,只有強忍着不快迎接。都好幾日了,他次次都粗魯,只知一言不發地撞,不管她是否準備好,完事後就倒在旁邊悶頭大睡,過程中從未叫過她,不叫她名字,也不喚她娘子。

他定是累了,吳雪貞望着身旁如山岳般魁梧的背影,從後環住他:“相公。”

她叫得很甜,聲調因為剛疲累過比平時低些,馮淵一閃神,記得有一個人也那樣叫過,聲音跟吳雪貞剛才那聲很像,只不過叫的不是他。

那個雪天兒裏,她叫着這二字撲在另一人的懷裏。

馮淵把吳雪貞壓在身下:“再叫。”

“嗯?”吳雪貞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含羞叫道,“相公。”

馮淵皺眉:“我讓你像剛才那樣叫。”

那一夜,她被他逼着,故意放低嗓子,叫了無數個相公。

**

馮淵成親了,文子熹高興了,文子熹高興了,每天被寧淮牽上去溜達個好幾條街也不鬧。過了年後她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像是吹氣球一般,年前還只是像個小面盆覆在身上,如今遠遠一見首先映入人眼簾的便是她的肚子。

肚子太大了累啊,文子熹終于體會到了懷孕的辛苦,每晚揉着自己被壓得酸疼的腰跟寧淮哭訴自己又有好幾件衣服穿不下了,腳也有些腫,以前合适的鞋子都開始擠腳了。寧淮無可奈何,只能給她揉着她酸疼的腰柔聲哄着,衣服也是一批一批地做了送來,就怕她孕期不高興。

她孕後期心思敏感得很,經常為了一點點的事就要生氣或是哭。有時候是因為今天晚上天上星星太少,有時候是因為寧淮早上走時忘了吻她,還有時是因為孩子在肚子裏一整天都沒有動。

這日,寧淮一下職回府,雙悅便來報說公主今天自早上起來之後就沒笑過,一整天都不高興,一直坐在房裏抱着自己的肚子生悶氣,中午端過去的午膳也沒怎麽動,誰也不理,下午最讨人喜歡的寧骨頭想要跟公主玩公主都讓它走遠點,她們都沒轍,請驸馬趕緊過去瞧瞧公主是怎麽了。

寧淮心裏一抖,匆匆回房,一推門便見文子熹歪着軟塌上,眉頭緊鎖悶悶不樂,腳下還有一個小丫頭在戰戰兢兢地給她揉腿。

“我回來了。”寧淮笑道,有些緊張,也不知是誰又惹了這喜怒無常的孕婦不高興,現在連他在面前都不敢太過大意,生怕她捂着肚子說不給他生孩子了。

這是文子熹最近的絕招,

他讓她喝雞湯。

“你再逼我喝我就不生了!”

他讓她早點睡。

“你再催我睡我就不生了!”

他想讓她多穿點兒。

“你再給我穿我就不生了!”

郁悶。他其實很想說,孩子都被我放到你肚子裏了,你能不生嗎?但看着她每天挺着個大肚子委委屈屈的樣子到底心軟,沒辦法,她任性就任□□,他寵得起。

“怎麽不高興了啊?”寧淮賠笑坐在她身邊,把給她捶腿的小丫頭給支了下去。

文子熹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你不準看我。”她氣鼓鼓道。

寧淮不明所以:“怎麽了?為什麽不能看你?”

她現在身子不方便,他每晚碰不得就算了,難道現在連看都看不得了?

文子熹回頭,看着寧淮依舊俊逸到脫塵的臉,想到他看着清瘦實則精壯的身材,小嘴一癟,掉了顆金豆豆。

啪嗒一下,打在寧淮的手背上。

寧淮忙坐到文子熹面前,托着她的後腦,擦她臉上的淚。

“不哭不哭,怎麽了,跟我說說好不好?”

文子熹癟着小嘴,哽咽着不和他對視:“你別看我,我不好看了。”

“怎麽不好看了?”寧淮一驚,她孕後小臉圓了一點,但依舊小得不及他一個巴掌大,姿容絲毫不減,更是多了幾分嬌憨在臉上,且這皮膚依舊這麽白,眼睛依舊這麽大,小嘴依舊這麽紅,好看得不得了。

“你騙人!”文子熹推了他一把,指着自己的大肚子道,“你沒看見嗎?!”

“看見什麽?”寧淮問,他愛死了她的大肚子,那裏面裝着他的孩子,怎麽看都看不夠。

文子熹把衣服撩起來,朝他露出一個白嫩嫩圓滾滾的肚子。

“你瞧!”她指着自己肚子的一側。

寧淮順着她所指看了過去,她白嫩嫩的肚皮上突然多出來了一條小小細細的紋路,顏色比她皮膚深一點,像是一條蜿蜒着的小蚯蚓。

文子熹看着自己身上的“小蚯蚓”哭了出來。

她抽抽搭搭道:“這可怎麽辦呀,我不要這個大肚子了嗚嗚……好醜好醜,都把我皮給崩開了,孩子還在長大,這些會越來越多的嗚嗚……我不要大肚子了……我不生了……”

寧淮忙把她的衣服拉下來:“不會的不會的,只是這一個而已,你不要不生好不好?就算以後又長了,你,你還是很好看的,一點都不醜。再說了,你的肚子又不給別人看,我看到了喜歡就好了呀。”

“你騙人!誰會喜歡這麽醜的紋,”文子熹跺腳,“你自己生去!我不給你生了!”

她難過自己完完整整的身體不完美了,而寧淮對文子熹肚子上那條“小蚯蚓”毫無辦法,畢竟他是那條“小蚯蚓”的始作俑者,他雖是不介意她身上的痕跡,但是她卻在意得不得了,寧淮最後不得已把太醫請了來,讓他看看有什麽辦法。

太醫來了之後本笑着說這是人之常情,每個孕婦身上都會有的,但話剛到嘴邊就被文子熹一個眼刀子給瞪了回去,太醫一個哆嗦,只得開了好些舒延皮膚的藥油,讓公主每晚擦一擦,應該有用。

于是乎每晚給文子熹擦藥油的任務便落到了寧淮頭上,他樂此不疲,一是他喜歡接這個機會可以跟孩子打親密的招呼,二是,他自年後便一直旱着,已經旱了好久了,以此機會多摸摸捏捏過個手瘾也是好的。

這藥油還真有用,文子熹肚子上只出了那一條小蚯蚓便沒再長了,看着自己依舊光滑的肚皮,她終于松了一口氣,更是每晚不落地讓寧淮給她擦。

某個晚上,文子熹掀開衣服露出肚子,半眯着眼在床上打盹兒,寧淮跪坐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給她擦着藥油。

他手上沾了藥膏,用手搓開化暖後均勻地摸在她的肚子上,揉揉按按直到全部吸收為止。

文子熹被他按着還挺舒服,只是突然覺得身下有些黏,暖烘烘的,她閉着眼睛推了推寧淮:“藥油,你的藥油倒在床上了。”

“嗯?”寧淮回頭看了看正端正擺在一旁的小罐子,又伸手觸到了文子熹身下的濕滑。

好像有液體,從她身子裏不斷湧出來。

他開始慌了,觸到濕意的那只手開始顫抖。

“這,這好像不是藥油。”

“那是什麽?”不同于他的磕巴,文子熹懶洋洋地問。

“好像是……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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