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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公子拉過他身後默默不出聲的秀麗女子說:“我與杏紅已經決定了,今天是我給她贖身的日子。不怕你們笑話,銀子是我偷賣了父親的一副墨寶換來的。”

“口說無憑!”秦公子氣呼呼的說:“總要舉來證據才是。”

“老朽不才,這位公子的畫卷正是老朽做中人給驗的。銀子不多不少,正好賣了三千兩。”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左擁右抱莺莺燕燕的老舉人站了出來。

尹笑然被他說話難得一見的清高語氣吸引,偷眼打量幾分,心下有些違和感。

秦公子頓時坐不住了,臉色通紅,站起身指着姜公子的鼻子說:“那你說我的銀子跑哪去了?”

這話說的好笑,當下圍觀熱鬧的人都哄笑出聲,惹的秦公子更是臉紅脖子粗。

“想必是這位公子日夜颠鸾倒鳳,渾酒喝多了花了也當沒花了吧!~”老舉人扶着長白胡子,擠兌的說。

“我的銀子已經證明出處,現下已經與我無關。至于你的銀子到哪裏去了?....管我什麽事!”姜公子哼了一聲,拱手謝過幫他說話的一衆人。

秦公子見自己丢了銀子不成,居然又成了笑話,臉上無光。大庭廣衆之下不好再做糾纏,被小翠扯着袖子悻悻離開。

“多謝南兄解圍,不如進去讓小弟敬你一杯?”

“這就不必了,公務在身。他日不如安頓好了杏紅姑娘,再請我去小酌一杯,權當慶賀。”

姜公子見南易風度翩翩,又一直幫助他,非但不拒絕心下欣喜非常,當下又交談了幾句。

南易與姜公子寒暄完,回身竟找不到尹笑然。

這等地方丢了人可不是小事兒,更何況......這人絕對丢不得!

南易四處詢問,都說沒見到。又找了幾條巷子,依舊沒有人影。只覺心驚肉跳,無法給顏庭交差。

“你是怎麽看出來我就是雀環?”白胡子老舉人靠在巷子盡頭的牆上,面對着追他跑的氣喘籲籲的尹笑然,頗為自在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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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見到你的時候,記得你和我說話的時習慣性撓了撓下巴。”

雀環偏過腦袋,回憶早上與這位小胖墩見面的情景,确實想起自己不經意撓了下下巴,那是他一貫思考時候的習慣。

但是光憑這一點就能看破他的僞裝?

“還有...”

“還有什麽?”雀環一把扯下胡子,快步走來與尹笑然貼的極近。

尹笑然有些羞澀的說:“你見到我在吃東西,砸吧了一下嘴巴,我看見你左門牙有個小小的三角形的缺兒...”

雀環一下就服氣了,他知道自己五官平平很難也就好吃的包子臉才會注意到吧。

“那你現在要抓我?”

尹笑然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的對手,只是問:“你為什麽要裝成這樣幫姜公子說話?”

“這輪不到你來問我!”雀環平靜的臉上忽然變得猙獰無比,整個人周身散發出暴厭的氣息。

“呃,放開!放開我!”尹笑然被他死死的抓住脖子,嘴巴無力的呼吸。哪裏能料到這人突然發起瘋來。

“知道真相的都要死!都要死!!!”雀環一把将尹笑然甩到地上,抽出背後的匕首,一步步緊逼。

尹笑然一直在拖延時間等南易的到來,她離開的時候特意跟他打了招呼,現在居然還沒來,真不知道他怎麽能跟姜公子聊的那麽熱絡!

“我告訴你,我也是有背景的!”尹笑然靠在暗黑的牆角,伸手在背後好不容易摸到一塊短木棍,當即緊握在手裏。

“你怎麽像換了個人?”尹笑然壓下內心的慌張,強裝鎮定的說。

“死,知道我的都要死!”

“啊!!!”尹笑然抽出木棍胡亂的舞着,沒想到真的打中了雀環的手腕,讓他狠狠抽了氣。

顏庭找到這裏的時候只見巷子盡頭有打鬥的聲音,來不及多想,抽出佩劍就沖了過去。

雀環正處于暴走的狀态,雙手高高的舉起匕首正欲往下刺!

顏庭手上一抖,劍尖一舉刺中雀環的手腕!頓時雀環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殺殺殺!”雀環雙目猩紅,緩緩的轉過身見到又來了一個要抓他的人。雖然沒有理智,但依舊能感覺到顏庭騰騰的煞氣。

顏庭早已經看到被逼到死角的正是司裏不争氣的小胖墩,多虧尹笑然雙手還在不停的揮動,要不然後果真是難以想象。

雀環沒給顏庭多少時間,擡着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邁向顏庭。此時的他根本就不去撿地上的匕首,而是呲着牙,嘴巴幾乎咧到耳朵根部。

“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咯咯咯咯~”

顏庭輕哼一聲,裝神弄鬼的見多了,就沒見過不要命的!手腕一翻,佩劍已然翻到劍背,飛躍起身,淩空劈下!

雀環沒有後退,嗷嗚一聲撲向顏庭!

刀光劍影下,雀環長嘯一聲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顏庭伸出腳踢了兩下,雀環一動不動。俯下身将雀環的雙手捆的緊登登的,這輕呼了一口氣。

臭着臉站到還在揮着棍子的尹笑然面前,說:“你個笨蛋,不知...啊!”

尹笑然本是大家閨秀,出門自然一堆人鞍前馬後的照料,當真沒遇到過這類事情。蹲在角落被吓的慌了神。

聽到雀環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更是害怕,全身縮成一團,只有手中的棍子使勁的揮動。突然感覺有‘東西’站到自己面前,閉着眼睛就是一個悶棍下去。

顏庭自诩打遍京都無敵手,哪成想今夜将‘第一次’躺下交付給了一直看不上眼的小胖墩手中。

當尤念和南易找過來的時候,只看到雀環捆的好好的昏迷,顏老大悲催的昏迷...

...

又是一日暖陽,跟昨天一樣,街上依舊熱鬧不已,賣糖葫蘆的小販還在街頭巷尾的吆喝。

跟昨天一樣,尹笑然跪在地上,顏庭黑着一張俊俏的臉蛋,依舊歪坐在太師椅上。

“老實說,你跟雀環是不是一夥的”顏庭不經意的觸碰到腦袋上的包,頓時火冒三丈。

“真不是啊,冤枉啊。”尹笑然只覺倒黴透頂,她可不想被人大刑伺候。

“知道咱們司為什麽總讓人瞧不起嗎?”顏庭咬牙切齒的說,見到尹笑然一臉茫然,恨鐵不成鋼的說:“就因為蠢貨太多!”

尹笑然強忍着脾氣,擡起頭瞪着顏庭,“我來這裏又沒人教導我該怎麽去做,昨晚那麽危險差點就被雀環殺了不說,上司還是個只會嘴巴裏罵人的混蛋!”

顏庭一下從椅子上起來,快步走到尹笑然面前道:“你這種官僚子弟會做什麽?唯一會做的就是讓老爹找關系把你強塞到哪個部門,玩玩樂樂一段時間回去當談資吧!”

“胡說!”尹笑然跟顏庭杠上了,索性站了起來,氣呼呼的說:“我爹才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你爹既然不是公私不分的人,為何你現下在這裏?”顏庭瞪着丹鳳眼,忽然嘴角彎了彎,伸手就提起尹笑然的鬓角,咬着牙根兒說:“你的意思是你爹不是公私不分的人,那你是咯?”

“放開,疼疼!”尹笑然反手一個巴掌拍了上去。

“我知道你不是雀環的同黨。”顏庭吃痛的松開手,強忍着火說:“我不管你是誰家的子弟,也不管你來着裏究竟想做什麽,你給我記住,在這裏我就是規矩!不願意聽話就滾回家跟爹爹哭去吧。”

“我既沒犯錯你憑什麽逼我走?”尹笑然知道顏庭一直看不慣她,想要逼她走。

顏庭被她磨的不行,眉頭也皺了起來,“這裏不利于你未來發展。”

說謊!

被尹笑然包含疑慮的目光注視下,顏庭依舊面不改色的說:“你一個大好青年,何必在這等地方混日子。京都哪裏都比這裏強,你看看司裏都是什麽人?都是被人排擠出來的。何必到冷衙門當差呢。”

我看被擠兌出來的就你一個吧?尹笑然心裏吐槽。

“再說,昨晚那麽危險,要不是我及時到了,你怎麽辦?”

“南大哥一定會把雀環打敗的。”

“可他昨天晚上在哪?”顏庭極為不耐的說。

尹笑然當下不知道怎麽反駁,誰要她一個沖動跑開了,倒是叫南大哥也被教訓了。

顏庭見他一副委屈巴拉的樣子頓時也沒興趣繼續說下去。

“反正從今天開始,你跟我一起行動。”顏庭又捏了捏尹笑然臉上的肉,嫌棄的說:“每日早一個時辰報道,跟尤念一起習武。”

“可我家住的那麽遠!”

“那就搬到司裏住。”顏庭不知道她的顧慮,只以為她是被嬌養的大少爺,舍不得安樂窩:“要是不行就不用來了。”

“知道了。”

“還有,每日訓練完了,記得給我泡好茶,把書房整理了。”

“知道了!”

“哦,再幫我準備好早膳,磨好墨,再把新收的卷宗都給我整理出來。”

“我是跟你一組,不是當你的跟班!”尹笑然忍無可忍的說。

“跟我一組就是做我的跟班,不樂意啊?不樂意回家找爹爹去呀。”顏庭皮笑肉不笑的說,即便面容再好,在尹笑然的眼中都是無比的欠揍。

“我要是真不做呢?”

“那就是無視上司,不服從調遣,我有絕對的權利将你打包裹轟出去。”

顏庭也不知為何自己一見尹笑然就會克制不住的想要欺負他,應該是一臉軟包子的樣子着實叫人想狠狠欺負,加上動不動雙眼亮晶晶的注視南易的樣子太可恨吧。

“現在說正經的。”顏庭把到嘴邊想要繼續欺負下去的欲望咽下,轉了話題說:“現在有兩個疑點,第一就是為什麽你會一眼認出雀環。”

“因為他的牙缺了一塊...”

“第二,為什麽雀環要幫姜公子圓謊。”

“可能是見秦公子欺人太甚了吧。”尹笑然小聲的說。

“那三千兩銀子到底到哪去了你知道嗎?”顏庭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瞞你了,今天一早有人将偷盜銀兩之人的畫像送了過來...你要看看嗎?”

尹笑然聽出他口氣中的不對勁兒,根據顏庭手指的地方果真放着一副畫像,仔細端詳,畫中人圓圓胖胖,一臉軟包子樣。

“怎麽可能!”為什麽畫像上會畫着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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