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面對面

偌大的廂房,幔帳重重,随着夜風的吹拂,印着奇異攀沿花枝的錦繡幔帳徐徐飛舞。衣衫破損面如三月桃花般豔麗的女子靜靜的躺在紫檀木包金邊的雕花的大床之上,端着一個個托盤的婢女進入廂房之內。每個人手上的東西各有不同,金線紋邊亮鑽為飾的雲縷女兒鞋,清淡素雅卻用料上乘的錦緞做成的纖腰羅裙,乃至頭上戴的金,銀,珍珠發簪、耳飾各色俱全。婢女們瞧了瞧床榻上的女子,便開始搭配起托盤上的衣物開始為床榻更換。待一切準備好,一名婢女走出門外向門外的人通報廂房內的境況,其他人則是安分的立一旁靜候。

随着身着銀色紋邊黑袍錦緞常服男子走進,揮手示意之下,婢女們便有序地走出了這間極少進入的主卧。

而原本躺在床榻上裝暈準備随時逃走的玉歌也在男子進入的那一刻腦子苦惱起來,憶及昏過去的前一刻那冰涼的手掌扼住脖子的之時的觸感,便渾身泛着寒意。可是再想到過去的一些往事,玉歌的心又開始疼痛起來。

正當玉歌不知要如何面對之時,那方的人卻已經走到了床榻的邊緣,拂衣坐在了上面。

人已走近,玉歌自是不敢睜開眼,黑暗之中,男子在她的身邊坐了良久,玉歌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正十分專注的看着自己。仿佛有了決斷般,男子執起她的右手,手指一根一根的被拉直,冰涼的觸感滑過指尖,空洞卻帶着酸楚的味道在她的心頭缭繞。

突然間頸間多了幾縷發絲相貼的麻癢之意。而後類似舌尖舔舐的觸感更是讓玉歌渾身一震,雙眸瞬間睜開,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的揮手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在廂房之中響起,一室死寂。

突然間的巴掌聲驚得隐匿在房頂上的偷窺的人幾乎從上面掉了下來。瞪大眼睛看着下面那對黑袍男子施暴的女子。雖然未經允許便非禮人家姑娘不對。可蒼天可見,從來沒有人敢對這位爺這般動手,而且打的還是臉面。這女人會受到怎樣的酷刑。是五馬分屍、剝皮灌水銀,或者是扔給地牢中已經餓了幾天的老虎蟒蛇當點心······想到這裏,有人開始熱血沸騰。

而方才揮出手的人此刻卻是兩手抓着被子,兩腮微微鼓起,嘴唇咬的極緊,雙目含羞帶煞,渾身有些緊繃,猶如倒刺矗立的小刺猬一般。

打人的勇氣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冷靜了下來的玉歌再看那面上帶着數根清晰可見的手指印的男子,那雙仿似挂着暴風打着凜冽狂猛漩渦的眸子,心中漸漸升起了幾分愧疚幾分怯弱,連連後退了近兩尺之地,在床榻之上留出了大片的空白。

觀察到床榻上的人的舉動以及情緒變化,男子面色一變,雙眸中的風暴漸漸平息,平和後好似有了溫和之态,伸出手,緩緩放在閉目女子的頭間,好似安撫般的輕撫着如同綢緞的發絲又順着她的脊背輕輕拂動,低啞卻不失清朗的嗓音刻意放緩有着往日不曾有過的沙啞。

“別怕······不會傷害你······”

聽到男子的呢喃般的聲音,玉歌不由一愣,打量着面前的人,那原本冷然的雙目此刻清澈而溫潤,仿佛自己是一件珍品,以至于他對待得小心翼翼,得到這樣的結論,玉歌頓時放松了下來。

餘光瞥見男子臉頰上淡淡的紅痕,玉歌心裏只覺得一揪。可現在,她們不過是陌生人!想到這一點,玉歌便莫名有些失落。

“君夜修,我的名字”

“穆······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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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這麽靜靜的相對坐着,誰都沒有出聲。

夜已入深,深沉的夜幕之下,一切回歸平靜。也許是氣氛和緩,疲累不堪,思緒紛亂的玉歌不知不覺便閉上雙目沉睡了過去。

坐在床榻邊緣的君夜修定定的看着女子沒有了驚懼神色的恬靜睡臉許久,伸手拉過床榻一側放着的錦被輕輕的蓋在了她柔軟纖細的身段之上。

感覺到女子的呼吸漸漸均勻綿長,男子便就着玉歌身邊留出來的一片空餘之地,側着身子,緩下身來,單手支撐斜倚在床榻邊緣的軟墊之上,靜靜的看着女子的睡顏。雙眸中一股異樣的情緒正在醞釀。一手伸進自己寬大的衣袍之內,輕輕一拉,一條長長的緞帶出現在手中。将泛着淡淡瑩光的絲帶放在身前,殘留的淡淡藥香萦繞在鼻翼,憶及某些朦胧時刻,男子的白皙俊朗的面龐泛起了淡淡的紅暈。輕輕的撫摸着床榻上女子的臉頰,雙目中有着淡淡的溫情,心中形成了一股近乎扭曲的執念。

從半年前開始,他的夢裏總是會出現一些朦胧的人影,虛幻不清的背影讓人心緒難平,幾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兩個人的影子便重合在了一起,而從前所有的肆虐郁結仿佛在與之相遇的一刻變得微不足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

也許,這就是天賜給他的機緣,至少她不怕他不是嗎?

男子的墨藍色的雙目中劃過一絲滿足。何人能想象得到,令人聞風喪膽滄瀾夜修,也會有這樣的神情。

趴在房頂的緋衣男子見後,着實深吸了一口氣,正欲再看,一道勁力突然間從下方直沖而上,封住了毫無防備的人穴道的同時徑直從房頂飛了出去,在府中的僻靜的樹林中着實挂了一天一夜也沒人敢放他下來,從此再也不敢在那人面前行偷窺之事。

------題外話------

有木有人看出什麽來,嘎嘎,昨天開會到晚上10:03,拿溫飽的工資,不定期熬夜加班,貓生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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