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打臉<

董氏出馬，冷氏也要随行，邱家一行人坐上馬車便朝着穆家大宅趕。臨行前，董氏還讓人準備了兩口箱子，放在馬車一輛馬車後面。

穆家大宅邱鴻儒不只一次經過，進去卻還是一年前的事了，為的是阻止玉歌賣産業籌集銀兩。那時候的穆家宅子雖然大，卻與周圍其他的宅子沒有什麽大的區別，頂多略顯富貴些。可如今不一樣了，站在門口便能看到刷白的牆面一連串，一眼看過去都估算不出距離到底有多遠，高高的院牆上裝的是青色琉璃瓦，門口坐着的是漢白玉雕刻的猛獅，那大門上的扣門大鎖都泛着一層金光。

敲了門，裏面的門房卻不認得門外的人，聽說是主人家的親友，直管從裏頭拿出一張長凳擺上，便關了門進去回報。

幾個人在外面等了近半個時辰，也沒有人過來，董氏的臉都發了青，邱鴻儒神情也有些郁郁，即便是這兩年不怎麽來往，也不能是這樣的待遇。

邱鴻儒心裏頭不痛快，卻不知玉歌并非是在擺譜，只因昨夜突發高熱，聽到下面的人回報，方才從床榻上起來。

低下頭給女子兩邊的頭發各簡單的織了一個發辮，拿絲帶綁了，戴着面紗的甘甜有些憂慮的問道：“小姐，你的身子可還舒服，還是不見那些人吧？”

“不礙事，去見見吧，能忍到現在才過來已經是不容易了”。可能是融合的過程，玉歌的身體偶爾會出現高熱，雖然體溫不對，玉歌卻覺得自己十分的清醒。只是換上一身冰絲外衣便向外走去。

方才走到門口，便見拄着拐杖的蠱婆婆走了過來。瞧了一眼清歌的面色，随後伸出手來。

“小姐，老婦人可否給你看看？”

“蠱婆婆請便”

玉歌停下腳步，任由老婦人的手握上自己手腕。

感覺到玉歌異于常人的體溫，烏木珠面色微動，好一會兒，才将手挪開。

“小姐不用憂心，并無大礙”

“謝婆婆關心”

玉歌莞爾一笑，她自己也知道。

“去見一些不速之客，不知婆婆可願意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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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然，長期偏居一隅，老婦人也想多見識見識這京城繁華之地的人”

說話間，烏木珠示意玉歌走在前面。

那頭的董氏等人進了穆家大宅，就好似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好似忘了自己是官家的人，看到水池中央放着的九尺的珊瑚幾乎想跳進去搬走，望着窗格上鑲嵌的玉石砌塊直呼敗家，東摸摸，西碰碰，這樣走一步停兩步的走進了穆家大宅的會客廳。

坐在會客廳裏，冷氏挨着董氏坐着，雙目卻是暗暗打量着不遠處鍍銀包邊展示櫃上的物件。

閃着奕奕華光的鎏金銀盤龍紋銅壺，那是漢王宮流傳下來的貢品，泛着點點柔暈的透雕雙龍高鈕谷紋白玉璧，估算下來價值萬金，還有那七彩的瑪瑙飛奔祥雲馬、赤血紅蓮卧佛······就這上面擺着的物件就能看出來這穆家如今是何等的富貴，只是這樣的富貴也是一個小小的女子能夠獨自享用的麽。

董氏與邱鴻儒自然也瞧見了這大廳內的陳設，亦是心思各異。

“自己守着這樣的家業，卻看着我們艱難度日，這穆玉歌實在是不孝順，鴻儒，你看看，一會兒你可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看了一眼從進門開始便不發一言的邱鴻儒，嘴角翹了翹，今兒個，老太太定然是不肯空手而回，東西只要進了邱家的庫房，還不是自己說了算，老太太可不是個會算賬的主。

然而轉念一想，心裏頭也是發虛，當初那柳雲丢了命的事可和自己的兒子有那麽點兒關系，知道消息她借着機會想要謀劃一二的時候，穆家卻是大門緊閉。穆玉歌就這樣消失了大半年，主子不在，下面的那些管事是一個比一個硬氣，絲毫不給自己這個舅太太面子，好不容易等到穆玉歌回來，卻沒想到她第一件事便是抵押變賣穆家所有的産業上交國庫。上面有皇帝盯着，下面有無數人看着，邱氏想攔都攔不住。

現在不同了，穆家富貴無比，誰人不眼紅，便是自家的老爺恐怕也未必不動心，不過是愛惜羽毛，怕被人指摘，所以才由着老太太找上門罷了。

冷氏正心裏盤算着這穆家到底有多少家産的時候，玉歌一行人進入了會客廳。

“玉歌？”

本不打算先開口的邱鴻儒看着上首坐着的女子，雖然能看出來是同一個人，可變化實在是太大，原來在外偶爾碰到只覺變得清冷了許多，眼下看卻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不僅容貌美豔了不少，渾身上下多了一股子難言的貴氣，便是如今宮中的那些，似乎都沒有這樣的氣勢。

邱鴻儒還留意到女子身邊的人，那傳言之中受了重傷的甘甜，帶着一層面紗的站在那，而自己的對面還多了一位身着異域服飾容貌稱得上有些詭異的婦人，不知道為何，看着這位婦人，邱鴻儒便渾身不對勁，只因為那望過來眼神一絲溫度也沒有，好像看的不是活物一樣。

“不知董老夫人，邱大人及夫人上門有何指教？”

在此之前，玉歌将邱家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連下人的根底都查了個清清楚楚。不光是明面上的，就是私底下的腌臜事也全放在了書房的桌案上。眼下看着這一家子人實在是沒有興趣與他們再扭捏作态下去。

“什麽董老夫人，我是你的外祖母，現在你富貴了，怎麽着？就看不上我們這些看着你長大的親人了？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果真是記仇不記恩的小蹄子······”。

聽着董氏的話，看着玉歌身邊的老婦人，那雙眼睛裏帶着一層詭異的光，直勾勾的看向這邊，若是再由着董氏說下去，恐怕要出事。邱鴻儒到底混跡官場多年，最是會察言觀色，這會客廳裏坐着的人可沒有一個态度算得上和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