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糟心冷氏<

董氏身上發生的奇事在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這出了穆家的門就得了這等的怪病,說是人為,實在是匪夷所思。許多酒樓茶館開始就這個話題編了幾個話本子。說的是穆家行善多年,穆家小姐又于國有功,自有天神庇佑,董氏苛待了她,觸犯了神明,故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遭了天譴。

這樣的說法令董氏甚至是邱家成為了京城中人忌諱的存在。為着家務事,邱鴻儒上朝都不敢擡頭挺胸,就怕被人家看見怼上那麽幾句還不能回嘴。惠帝看這位臣子在下面跟個鹌鹑一樣,也覺有趣,想想邱鴻儒多年的謹小慎微,倒沒有打算讓他出現什麽大的變故。想想在并非親生的繼室手底下過活的又有幾個容易,在命運上與邱鴻儒有些相像的惠帝有些同情起他來。不過······想到一些往事,惠帝皺眉。

這樣的人,終是不吉。

“母親,家中的事為何鬧得如此沸沸揚揚,我在侯府本就過得艱難,如今更加是坐也不是卧也不是。那穗兒竟然說是我們邱家造孽太多,所以生下的孩子才會有這樣的病症。司徒宏不待見我,我那婆母更加不待見我,這寒冬臘月的銀絲碳我都沒有資格多用,日後還不知道會如何。嗚嗚嗚······”

今日周氏帶着穗兒母子兩個去了城外的普濟寺祈福,被留在侯府中的邱婉瑩帶着一歲多的孩子哭哭啼啼的回了娘家。孩子沒生之前,她還能拿着嫡媳的架子,生完之後,發現是個病兒,她的地位簡直是一落千丈。

當初成親的時候,見司徒宏變成那般的鬼模樣,她用了近半年多的時間來克夫自己心中的抵觸和又殘又恐怖的夫君獨處。可那時候,司徒宏早就被精心伺候的穗兒給攏過去了。邱婉瑩生産的當天,司徒宏也僅僅是在孩子出生後過來淡淡的看了一眼。發現孩子身體有恙的時候,那穗兒恰巧查出來懷上了司徒宏的孩子,沒過多久更是一索得男,一個健健康康的兒子。這樣一來,邱婉瑩就更加翻不了身了。

“哼,還不是你自己婦人之仁,她懷上的時候我就說了,不能讓她生下來,不能讓她生下來,連法子都給你想好了,你偏偏不願意用。當初我極力反對,她才只能做個妾,可兒子一生,立馬就變成了側室,我瞧着,如果不是入過賤籍,這侯府說不定就讓她做了平妻!”

冷氏如今也是心火旺盛,女兒生下一個病兒後,她心痛不已,花了大把的銀子從各地尋訪名醫,可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也就是堪堪保住外孫子現在這條命罷了。為了女兒的事,她沒少找忘川侯府理會,可那周氏一直在跟她打馬虎眼。這些日子可就更好了,直接就不見客,好像自己是什麽髒東西一樣,實在氣煞人。

“娘,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你再想想辦法。那些大夫不是都說了我這輩子只能有城兒這麽一個兒子,你一定要幫我治好他呀!”

邱婉瑩倒不是因為心善才沒有對穗兒的孩子動手,實在是她根本找不到機會,那穗兒也算是從邱家出去的,對冷氏的那些手段也是知道的,防她防的跟賊一樣。何況她也怕自己的兒子養不大,有把穗兒的孩子養在自己膝下的打算。可她想的是好,司徒宏卻不答應。眼下她帶着一身病痛的兒子眼睜睜得看着那小婦養的過得比她們母子還要恣意快活。如果······如果她的孩子是健健康康的,她又怎麽會這麽被動。

“娘,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把城兒的病治好。我可是記得那穆玉歌身邊不是有個神醫弟子麽,我想·······”

“想什麽?想什麽都沒用,神醫弟子又有何用,當初她自己受了重傷還不是治不好,我看那個小丫頭就是個假神醫弟子”。

不得不說冷氏到底還是有些閱歷,一語就點醒了病急亂投醫的女兒。別說那個不大可能是神醫弟子,就算她真是神醫弟子,她也不敢用,那日她看得分明,從進門到她們出門那個丫環始終護在穆玉歌的身邊,對她們那樣的防備,好似她們空着手就能傷到人一般。她可是聽說穆玉歌為了給她治病,可是砸了不少銀兩,一個丫環,簡直是瘋了。

“我也是病急亂投醫”,邱婉瑩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兒子病好上了,只要她的嫡子沒事,穗兒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你放心,因着你表姐入了宮的緣故,你舅舅手上如今也有了些權利,他答應了為你尋訪列國的名醫,之前就已經有些眉目。說西戎國有位名喚姬鸷的神醫,乃是法坨的首徒,醫術堪比在世法坨,不久會來我天元,你且等着,母親定為你想辦法找他來給城兒治病”。

“母親,你可一定要想辦法,我的城兒那般聰慧,才一歲多,便能讀背詩經,就是忘川侯爺也說是難得的慧子,只要他有健健康康的身體,女兒才算是終身有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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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從女兒的懷中接過方才從昏昏欲睡中醒來的外孫子,冷氏小心翼翼的抱着,這個,可真是女兒的命根子,在那個侯府裏,也算是唯一的依靠了。

母女二人正說的貼心,那頭上朝回來的邱鴻儒走了進來。瞥了一眼邱婉瑩懷中滿臉煞白眼睛發烏的小外孫,皺了皺眉。

“大夫不是說過了,城兒不能出門見風,你怎麽又帶着他過來了,你看看他的臉色蒼白的,像什麽樣子!”。

“父親”,見邱鴻儒面進來,邱婉瑩連忙起身。

“不能見風?那侯府就沒風麽?婉瑩帶着孩子過來就是為了看病。那偌大的侯府,我這個親家母連門都進不了,難道老爺你就面上有光?”。

“進不了就別進,母親大病一場,你不小心在家伺候着,天天到侯府去摻和人家的家事作甚。要不是你天天就會到人家侯府上去鬧,弄得兩家都沒臉,人家能這般不待見咱們?不過就是側室身份,你們就這麽看不過去?還說是讀了《女戒》《女訓》的,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整天胡鬧,讓我在朝堂上都沒臉見人!”。

被邱鴻儒這麽說了一通,邱婉瑩面色發白,冷氏則是拍着被驚着了的司徒城,冷冷一笑:“邱大人倒是讀明白了,去穆家要銀錢的時候,不是也跟着去了。可惜你那外甥女兒不給你這個舅舅面子罷了。那些日子老太太病重,躲得比誰都快,老太太病了快三個月,你在外宅住了兩個多月,如今倒是回府了,一回來就給我們母女難看。這外孫子難道就不是你的?”

邱鴻儒如今看見冷氏就煩心,如果不是她由着女兒做下這些事,怎麽會得了這麽個結果。當初穆家為了感恩他養着外甥女兒,每年私下裏給他不少便利。如今,他還有什麽?想到這兩年對自己不冷不淡的外甥女兒,邱鴻儒就一陣心塞。仕途仕途不順,家裏家裏難堪,這樣的日子過得實在是窩囊。現在,也只有茜娘最懂他。

“懶得和你這婦人在這費口舌,我去母親那請安!”

------題外話------

大家猜小妾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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