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漱月真人
并容不得蘇長寧多想,因為那闵修者已然出手!
築基修者的威能,對煉氣期修士來說無可抵擋,蘇長寧早在注意到他的手時便推測出他練的當是禪宗大手印一類的功法,這類功法大多剛猛精進,正面對上無異自尋死路,于是便在他出手的剎那往自己身上連拍七張遁形符,将全身功力運轉到極致,往西林遁去!
饒是如此,那一記威猛絕倫的掌風還是貼着她身側掃過,令蘇長寧一時間胸口湧上無限凝滞之感。
但她忍耐究竟不比常人,雖則如此腳下絲毫不慢,才險險避開遁了出去。
築基之上便有禦器之能,蘇長寧的反應雖可稱極速,幾個起落間仍被闵修者追到身後。
好在,西林已在眼前!
那闵修者也是托大,只道一個十歲的煉氣四層女娃哪裏能翻得出他的手心,見她遁入西林,不過是頓了頓,以為她想讓自己顧忌築基以上不入林的規矩,便又合身追了上去。
而蘇長寧恰恰在經過天魔所在之處時停下身形,想必那位也已感受到了築基修者的靈氣波動。
闵修者只當她力竭,正想一掌拍出給眼前的小女娃好看時,下一剎那便被一陣鋪天卷地的黑霧攫了進去,再不見蹤影。
蘇長寧的一口氣這才松了下來,胸口煩惡湧上,偏過頭去,竟嘔出一口紫黑色的血。
剛才她雖避得不慢,可身體終究還是個煉氣四層的十歲女娃,闵修者那一掌僅僅是勁風及體,就讓她六脈皆損,需得調養月餘方能恢複如前。
不過……希望這位以大欺小的“前輩”,能滿意天魔對他的“招待”。
蘇長寧正想抽身離開,卻覺自己又被一道更為浩大的氣機鎖定!
那位闵大小姐當真如此高看自己,竟尋了兩名築基長輩來對自己下手?
不、不對,這道氣機之宏大,更在築基之上!
是金丹真人!
若說方才面對闵修者時蘇長寧雖知艱難還相信自己有一搏之力的話,現在似乎只有束手就擒一條路了。
蘇長寧苦笑,難道這一世就要折損在此?
“……你是紫霄弟子。”只見眼前一花,一道遁光落下,蘇長寧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身形,便聽到一道極是好聽的聲線問道。
陳述的語調,并無起伏。
“是。”
聽他如此問,倒不像是闵家之人了。蘇長寧心下一松,答畢後擡頭向那人看去。
雖說修者常言外表紅顏不過皮下枯骨,不過眼前之人,容色之懾人,算得上是蘇長寧兩世為人之僅見。
鳳眸威勢內斂,鼻梁高挺,薄唇緊抿,烏發由玉冠高束,秋水為神玉為骨,普普通通的一身紫霄派服飾穿在他身上,卻似周身清光流轉,清貴無法言說。
好看歸好看,在蘇長寧也不過是一晃神的事,繼而即刻行禮:“外門弟子蘇長寧,見過真人。”
“方才有築基之人入林。”那人第二句仍是陳述。
蘇長寧心念電轉,知道此事不可能瞞過金丹真人耳目,便道:“弟子日前曾不知如何惹了一位闵姓師妹不快,今日她尋了族中一位築基前輩來與我論理,築基修者何等威能,弟子驚慌之下竟不小心遁入西林,那位前輩也尾随而來,可倏忽之間一陣黑霧籠來,便不見了蹤影……”
她字字句句說的,都是實話,縱使要對證,也毫無破綻,不過是隐去了天魔一節。
那人終于點了點頭,目光越過蘇長寧,落在她身後。
“嗯,是域外天魔?”語氣中終有一絲起伏,下一剎那人便消失不見。
蘇長寧引來闵修者,已算是了了與他化自在天魔的誓言,方才識海內的一小點黑色便已隐去不見,如今這位真人要是找上天魔與他動手,不管勝敗如何,終歸也與她無幹了。
他化自在天魔實力若是實力全盛之時,比金丹真人應還高上一線,不過那頭情況特殊,如今還要靠着魔脈補充陰煞之力,和那人的勝負之局便難說了。
只望他動作夠快,已将闵修者料理。
此地不宜久留,遠遠傳來熟悉的靈氣波動,算着以闵秀心的速度也快趕來了,蘇長寧當下便離開西林,準備宅回自己的小屋繼續收回青萍珠。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剛一腳踏入小屋,弟子鐘便當當地響了起來,一連七下,正是門中有大事需宣布的信號。
連一些在閉關中,未到緊要關頭的弟子,也都紛紛出關,趕到門中廣化臺集合,其中便包括姜萍。
自從同入紫霄派後,姜萍從未與蘇長寧分開如此之久,如今見面一時間叽叽喳喳說了許多話,見她面色不好,又是一陣關心。
蘇長寧一面聽着,一面在修行上旁敲側擊地提點了她幾句,小姑娘心存善念,眸中純澈,雖根骨不佳,日後也未必不能成道,遇上自己,也算是她的機緣了。
十息時間一過,雲板聲響起,臺下頓時鴉雀無聲,築基以下的弟子烏鴉鴉地站了一片。
與姜萍一起排在隊伍的最末,蘇長寧只隐約看見一名身着紫霄派服飾的鶴發老人,身後跟着兩名高階煉氣弟子,緩緩踱上階梯。
“那便是本門古掌門,是築基前輩。”姜萍小聲地說道。
她平日裏交游頗廣,門派裏的大小事比蘇長寧了解多了。
蘇長寧颔首,看來此次要說的事的确非同尋常,竟是由掌門親自出現主持。
“方才在本派西林之中,鎮守真人發現一頭域外天魔。”只聽古掌門說道,明明階下衆人站得遠近不同,聽在耳內都如同他在耳畔說話一般清晰,“域外天魔乃天外異物,實力非同尋常,便連金丹真人遇上也不敢說可全身而退。今日起西林暫時封閉,不再允許弟子入內,重開之日擇日另定。”
下面的弟子們聞言,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有的并不知域外天魔是何等存在,有知道一鱗半爪的,便議論了開來。
“望各弟子小心為念。”說完這句,古掌門便離開了。
送掌門離開後,底下的弟子們沒了約束,更是三三兩兩地議論了起來。
蘇長寧沒覺得如何,姜萍倒是如魚得水,不一會兒便打探到了許多內幕。
“長寧長寧,這次發現那天魔的,是漱月真人呢!”姜萍的語氣頗是神秘。
“漱月真人?”
“長寧,你該不會連漱月真人都不知道吧?”姜萍驚訝地睜大眼。
“嗯,确實不知。”雖然不知道從前的蘇小姑娘是否知道,不過如今的蘇長寧,自是一點也不知曉的。
“就是那個許多師姐,還有築基期的女修前輩提起來都會臉紅的真人,傳聞中本門內最為俊帥、天資最高、最有可能化神證道的漱月真人呀!”姜萍的語氣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蘇長寧一時間想起西林中遇到的那位風姿無雙,方才含笑颔首,若是那位,的确有風靡紫霄門中女修之能。
說着又與姜萍提了自己換了職守一事,小姑娘很是有些不舍,不過好歹還是同在門中,兩人輪休時仍能見面,倒也并未十分傷感。
先前選擇換去劍意室職守時是為了解決天魔一事,今次闵修者送上門來,提前了結了心魔誓,再去劍意室職守,蘇長寧卻有了新的謀劃。
前世的經歷讓她明白,宗門對于修者來說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
縱使有心性、天分皆是過人的散修能夠成道,其間辛苦也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她從前出身好,天資雖不如這世也算是上佳,而後來投入的一等宗門更讓她在修行之路上更為順暢。
先前她已打聽過,紫霄派是南華界兩大宗門之一,據說除了在明面坐鎮各峰的五大金丹真人,還有數名元嬰真君,甚至隐約還有化神天君存在的跡象。
這等規模的門派,在蘇長寧從前算不上什麽,放在如今,已是十分了不得了。
所以紫霄派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而且自從她成為蘇長寧,身上便已打上了紫霄派的印記,即便她顯露出絕佳根骨轉投別派,在紫霄派這邊卻會被視為叛門,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對現在既無強橫實力,又無身家背景的自己來說,這樣做實無必要。
不過既然決定留下,那便要努力接近門派核心,根骨雖能助她一鳴驚人,要顯露人前,卻仍需恰當時機和謹慎的選擇。
較之與旁人接觸不多的澆田,在劍意室先多結識些門派中人,一面側面了解門派,一面打探那些有意收徒的真人、真君各自功法秉性,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當然,那位漱月真人還是排除在她的選擇之外比較好。
又與姜萍說了一會話,蘇長寧身上還帶着傷,便與她別過。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存稿不在這邊了嘤嘤嘤嘤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