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1)

更新時間:2017-11-10 18:00:03 字數:7035

一個月後,選秀大典在禮部的操辦之下,總算是熱熱鬧鬧地結束了。

選秀大典結束後,原本空蕩蕩的後宮,頓時鬧騰起來。這些被選中的秀女,來自朝中八品以上的官員家裏,個個年輕貌美,各司長才。

至于朝中那頭,缪氏動作頻仍,大刀闊斧的鏟除異己,大量拔擢親族或關系交好的仕人,至于武權方面,缪容青既是宰相,又兼任樞密使,文武兩權柄全讓他掌握在手,朝中幾可說是他的天下。

缪太後垂簾聽政,幫着皇帝批折子,皇帝不過是個擺飾,日日坐在龍椅上,受文武百官跪拜,卻得不到一絲真正的尊敬。

為了避開世人的耳目,于是透過選秀大典,充實後宮與皇嗣之事,轉移世人的關注。

冉碧心覺着這樣也好,至少短時間之內,缪氏不會對耿歡動什麽壞心思,耿歡應當不會有性命之憂。

畢竟耿歡是個傻子呀,傻子不會思索旁人的心念是正或邪,幸虧在誠王妃與太夫人的教導下,他行事說話還算謹慎,不至于在旁人面前說出不該說的話。

只是缪太後不喜她,又打着想讓缪氏親族進後宮的主意,加上深悉耿歡對她最為信賴,因此有意隔開他們兩人。

這才是最令冉碧心擔憂的事情。

再然後,還有另一件事,同樣令她心煩不已……

「娘娘,慶和宮那邊有請。」偏殿門口傳來安榮的通傳。

冉碧心正懶洋洋斜坐在紅木嵌琉璃玉寶座上,手裏拿着一把剪子,幾案上散落着上了色的紙人,她正在給自己寫定的紙影戲做紙人。

「過去的她」在宮中若無事,便會跟其他女官一起玩剪紙,或是自己弄紙人演紙影戲,讓那些大過年還得值班的宮人太監,能有些娛樂犒賞自個兒。

冉碧心一聽見安榮的通報,手裏的剪子一頓,随即擡起頭兒,紅唇一揚,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去回報慶和宮,本宮一會兒要上承德宮,與皇上一塊兒用膳。」

安榮面露幾許不安,可見冉碧心無意再多說,只好忍住到口的懇勸,應聲退下。

「……真好笑,他真把自己當皇帝了不成?」冉碧心小聲咕哝。

自從上回某人光明正大來到儀元宮,要求她親自煮面招待之後,打着輔佐事君名義長住宮中的某人,隔三差五便遺人過來請她。

請她做什麽?自然是要她前去為某人料膳。某人簡直是無法無天,把皇帝的妃子當自家廚子在使喚。

她給某人料理過幾次膳食,不過都是在自個兒宮裏的小廚房,預先做好再命人送去慶和宮,某人不避嫌,可她還要顏面哪!

即便她與耿歡沒有夫妻之實,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可這裏是大內,不是誠王府,耳目衆多,她怎能不謹慎小心。

冉碧心放下剪子與紙人,起身進到內寝,讓鈴蘭幫自己換上一套天藍色繡金花滾如意紋飾的短襖,下身是一件深紫色撒花綢絲馬面裙,盤了個妃嫔常梳的合歡髻,簪上琺琅嵌白玉的蓮花簪,再斜插了支掐絲金花懸珠的步搖。

不過分招搖,不過分華貴,簡單大器,自她被冊封為賢妃以來,只要踏出儀元宮便是做這樣的裝束。

乘上了轎辇,被太監們扛着送進了承德宮,來到偏殿明間裏,她一下轎辇,便看見耿歡開心地迎出來。

她連忙上前福身行禮,吉祥話都還沒落下,耿歡已經一把将她拉進屋裏。

「陛下莫要忘了君臣之禮。」冉碧心見他這般得意忘形,不由得暗暗捏了把冷汗。

耿歡到底是孩子心性,如今當上皇帝,身旁的人都得慣着他,怕是會讓他忘了從前誠王妃辛苦教下的規矩。

聽見冉碧心嚴聲低訓,耿歡這才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後頸。

觑見一旁的太監宮人全張大眼睛瞅着,冉碧心掩下眼眸,收斂面上的嚴肅之色,笑笑地福身。

耿歡見她這般疏遠,目光難掩黯然,可想及過去娘親與祖母教導的那些話,只能強顏歡笑的應對。「賢妃來得正好,朕想你了。」

冉碧心上前摟住耿歡的手臂,讓他在七屏嵌螺钿理石寶座上落坐,假意撒嬌般的挨在他肩頭上。

一旁老太監見着這幕,便左右使了個眼色,讓那些伺候的宮婢太監,退到門口外,再把門掩上。

明間裏只剩下他們二人,冉碧心才松了手,摸了摸耿歡的頭頂,似在安慰孩子那般。

耿歡眼眶一熱,擡手抹了抹眼。「阿碧好久沒來看朕了。」

「宮中不比王府,阿碧不能随意進出承德宮,歡兒要好好照顧自己,懂不?」

耿歡似溺水之人尋得浮木一般,兩眼放光,甚是歡喜地請教道:「阿碧,朕好想娘親與祖母,你說,朕能不能下旨把她們接進宮裏?」

冉碧心卻對他搖了搖頭。

見此狀,耿歡面上的笑容垮下,郁郁寡歡。「不行嗎?可朕不是皇帝嗎?不是說朕想做什麽都沒人敢攔嗎?」

「歡兒,你聽我說,如今你已是先皇的子嗣,入了玉牒,已不再是誠王世子,即便誠王妃是你娘親,你也不能随意召她入宮,這會替誠王妃招來麻煩,弄不好可能會惹上殺身之禍。」

如今缪氏嚴防誠王府與耿歡有過多牽連,就怕誠王妃等人會教導耿歡如何反抗皇太後,抑或教授他防範缪氏外戚,總之,為了誠王府上下的安危,如今的耿歡最好少與誠王府接觸為妙。

耿歡似懂非懂,面上難掩失落。

盡管早在入宮以前,娘親與祖母便不斷教導他得謹言慎行,不得随意向旁人透露心中所思所想,可他獨自一人在這偌大的宮殿裏,終日面對着一張張陌生面孔,難免感到寂寞想家。

所幸,還有阿碧在宮中陪着他。至少還有阿碧在……

耿歡紅着眼,抱住冉碧心的手臂,像個孩子似的撒嬌道:「阿碧,你來承德宮住下吧?朕一個人睡這麽大的房間,身旁也沒個能信任的人,每晚都做惡夢。」

冉碧心目光滿是憐憫的望着他。

耿歡從她的眼中悟透了什麽,垂頭喪氣的道:「朕明白了。」

那些人刻意要隔開她與耿歡,照眼前的局勢來看,她只能照那些人的心意走,以免招致更多的猜疑與提防。

什麽樣的人,心中便藏着什麽樣的惡鬼。

缪萦這麽多年來受先皇專寵,缪氏憑借她在先皇面前再三美言舉薦,至今成了控制大梁命脈的第一名門,她自然最清楚枕邊風的厲害。

因此缪萦最防的便是她,怕她給耿歡吹枕邊風,怕耿歡只與她要好,她會借機萌生奪權的野心,是以在先皇孝期服滿之後,大張旗鼓地舉行選秀大典。

據她所知,這次選秀入宮的女子,光是與缪氏親族有關系的便多達四十多人。

當然,這些秀女還得經過好幾輪的篩選,留下的不見得都是同一批,但可以想見,最終能住進後宮稱後立妃的,必定與缪氏脫不了關系。

思及此,冉碧心啓嗓問道:「禮部那邊可是讓陛下揀選秀女了?」

耿歡點了點頭,表情甚是無奈。「朕喜歡的,皇太後都不喜歡,真不曉得為何還要朕來選。」

冉碧心冷笑。果不其然,就跟她惴想的一樣。

「他們還說要給朕挑個端莊賢慧的皇後,可朕只要阿碧當朕的皇後,誰也不想要。」耿歡孩子氣地嚷道。

冉碧心嘆了口氣,摸摸他的臉。「阿碧明白歡兒的心思,只不過這一切哪随得了我們的心意。」

「那要到什麽時候,朕才能讓阿碧當上皇後?」

「歡兒……」

「這件事恐怕甚難如陛下的願。」

驀地,夾帶着諷味兒的低醇聲嗓,随着雕漆紅門的開敞傳來。

冉碧心僵住,轉眸望去——

缪容青一襲紫色繡青竹紋飾的常服,仿佛走在自家宅院般緩緩步進明間,門外的太監宮人全彎腰躬身,對他甚是敬畏。

這算什麽?這些人分明是把缪容青當成主子在伺候!冉碧心氣憤不已。

「缪相來了。」耿歡一見到缪容青竟是笑逐顏開。

冉碧心正欲蹙起秀眉,缪容青卻突然挑來一眼,對她甚是不客氣的上下審視。

「賢妃娘娘近來可好?」白玉俊顏竟然沖着她揚開一抹笑。

冉碧心背脊陡然一涼,決定不與某只奸佞鬥,免得到時連自己是個什麽樣的死法都不清楚。

她勉為其難地扯了下嘴角,笑回:「托大人的福,甚好。」

「微臣擾了陛下與娘娘閑敘,還望陛下恕罪。」缪容青抱拳,行了個虛禮。

搬出皇帝威嚴好好訓斥這只奸佞!冉碧心在心中給耿歡吶喊助威。

豈料,耿歡只是揮了揮手,語氣歡快地道:「缪相莫要多禮,朕不會怪你,反倒是你來得正好,上回你不是同朕聊起阿碧的手藝嗎?趁着阿碧在這兒,你有口福了!」

缪容青含笑地轉眸,看見冉碧心那張嬌顏發青,粉唇緊抿,一臉極力隐忍怒氣不敢發的神态。

她以為她搬出皇帝當靠山,便能躲開他?這可好笑了,如今放眼整座大梁王朝,誰人不知他缪容青掌握了所有權柄?

朝中百官無人膽敢與他作對,武官私下對他俯首稱臣,年事已高的諸王忌憚他,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大梁江山幾可說掌握在他手裏。

他伸手拍案,足以撼天動地,腳下一蹬,怕是百官都要畏懼得俯身相迎。

他不信冉碧心不會曉得他當前的地位,可她丁點也不怕他,三番兩次私下告誡耿歡,讓耿歡疏遠他,提防他。

該說她頗具膽識,抑或,該說她不知死活?

甭管答案是哪一個,缪容青非常清楚,他對此女确實留了幾分心,想把她這個人裏外探個究竟。

最要緊的是,她對缪萦滿懷滔天的恨意,以及她異常熟悉宮中生活,對于那些繁缛的深宮禮節,誠王妃等人為何如此信賴她,拚了命将她送進宮裏保護耿歡,這些事情他都必須查個明白。

缪容青深湛的黑眸一沉,不着痕跡地掃視冉碧心一身上下。天下美人多不勝數,後宮之中更是絕色盡出,論美貌,她必定不敵他見過的妃嫔;論氣質,她遠遜于那些出身名門世家的閨秀;論才情,出身民間的她,除了廚藝還能有什麽?

偏偏,她身上有些說不清的奇異特質。

譬如,她自入宮後便十分沉得住氣,即便被缪萦打壓,她也不吭聲,就這麽逆來順受。再來,知悉缪萦不喜她與耿歡走得太近,她便自動自發的疏離,似是将缪萦的脾氣摸得甚透。

她的種種行跡,全透着一股古怪,旁人不曾留神,可他卻記上了心頭。

若要說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留心她的?應當是從那碗她親手烹煮的撥魚兒面開始……

缪容青舒眉微笑,語調慵懶地道:「不知今日娘娘打算煮些什麽來款待微臣?」

當着皇帝的面,他竟敢這般大不敬!冉碧心氣得一腔鮮血險些吐出來。

可她也明白,某奸佞當面得罪不起,只得甜笑相對,道:「本宮做的都是些難登大雅之堂的粗食,比起宮中禦廚要差得太遠,大人說是款待,未免太看得起本宮。」

這人是怎麽回事?恬不知恥的當面讨食,明明有山珍海味等着他,偏要來向她讨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吃食,未免有些古怪。

缪容青臉不紅氣不喘的回道:「比起宮中禦廚,娘娘的手藝更合微臣的胃口。」

聽聽!這什麽口氣?她是皇帝的妃子,可不是他家廚子!

耿歡自然嗅不出兩人對話間的煙硝味兒,兀自歡欣鼓舞地起哄道:「阿碧給我們做馎饦吧?」

冉碧心嬌顏一僵,「那是過年才吃的,陛下怎會突然想馎饦?」

「就是一年才吃上一次,總覺着可惜,一直盼着什麽時候能再吃上。」

一想起阿碧親手做的馎饦,耿歡可是卯足了勁兒撒嬌耍賴。

見着耿歡像個孩子似的扯着冉碧心纖手,冉碧心又一臉莫可奈何的微笑,缪容青眉間淡淡掠過一道突起的痕跡。

分明就是個心智未長的傻子,何以她對耿歡這般百依百順?

似是察覺了他若有所思的凝視,冉碧心瞥了他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地抽回手,姿态甚是端莊的福了個身。

「既然陛下這麽說,那麽妾身這便去給陛下做馎饦。」

話落,冉碧心揚起低垂的眉睫,倩笑盈盈地睐向缪容青。

缪容青不動聲色地回視,心底卻生起了一股異樣的煩亂。

「大人可愛吃馎饦?」讓她給奸佞煮馎饦,還不如一把刀殺了她。

「不怎麽喜愛。」缪容青不客氣地回道,态度甚狂。

冉碧心上揚的嘴角微抽,藏于袖中的粉拳悄悄握緊。

「不過,既然是娘娘親手所做,微臣怎能推辭,自當要嘗上一嘗。」

……混帳東西。冉碧心美眸低垂,想着一會兒回宮,定要剪着缪容青的紙人,好好淩虐一番。

「既然大人不棄嫌,那本宮便獻醜了。」再揚睫時,冉碧心又是眉彎眼笑,好似把缪容青當作自家人那般親熱。

見她演得這般辛苦,缪容青眼底浮現一抹促狹,想道:不知她心底是怎麽罵他的?她又為何這般厭惡他?是因為缪氏奪權,抑或是因為斷了她當皇後的路?

于是冉碧心進到承德宮後殿的小廚房不久後,缪容青便向耿歡随意找了個借口,尾随而至。

說是小廚房,可承德宮畢竟是皇帝居所,這廚房自然不可能真又狹又窄,只是比起禦膳房的規模,要來得小一些。

只見小廚房裏燈火通明,冉碧心挽起了窄袖,立于擺滿各式膳料的長案前,和着面,揉起面團,再将面團搓成細長條狀,然後用面刀截成一寸寸的小段。

她手勢娴熟地給這些小段掐成貓耳朵狀,一個又一個,整齊俐落,落進煮沸了開水的大鍋裏。

另一側竈上,烹着香味熏人的姜辣魚羹,羹裏放了三條去了骨跟刺的鮮魚,以及蒜絲、姜片、蔥苗、辣椒絲等等的辛香調料。

冉碧心拿起調羹,從魚羹裏勺了一口,吹涼之後放進嘴裏,仔細品嘗味道。

燈影打在她纖美的側顏上,那一臉的專注,美眸爍爍有神,随着嘴裏所嘗的氣味兒,緩緩綻開一朵笑花。

那朵笑花盡落缪容青眼底。

缪容青就伫立在廚房口,靜靜地望着,良久抽不開心神。

直至冉碧心忽有所感,轉眸睐去,察覺他立于門口時,那雙深沉如子夜的黑眸,這才緩慢地眨動一下。

「大人……」她方啓嗓,便見他朝自己走來。

沒料想到他會跟進這裏,想起自己方才毫不設防,完全沉浸其中的模樣,她一時心慌,纖手忽爾一松,漆碗随之落下。

漆碗裏盛着剛剛勺起的沸湯,這下全往身上灑,還濺着了手臂。

「呀!」她痛呼一聲,随即縮起燙紅的手臂。

缪容青面無表情的湊近,一把扯過她的手臂,低垂美眸仔細檢視。

冉碧心壓抑許久的那把火,霎時燒光了理智,徹底炸開了鍋。

她秀眉橫豎,顧不得矜持什麽的,嬌斥:「大人這是在做什麽?本宮知你位高權重,背後有皇太後撐腰,前面又有龐大的缪氏親族幫襯,大梁皇城像是成了大人自個兒家,過去七皇子住的慶和宮也成了你在宮中的住所,什麽都讓你給拿了,你還想非禮皇帝的妃子不成?」

缪容青聞言,非但沒放開她,反而擡眸斜睐,面色古怪的問道:「你怎會知道七皇子住在慶和宮?」

「本宮當然知道——」話聲倏止,冉碧心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漏嘴。

「七皇子已經死了二十多年,龍椅上的皇帝亦已換過兩人,當值的宮人太監早已不是過去那一批,你是從何得知的?」

缪容青目光凜冽地直視着她,握在她腕上的大手,随着每句問話,寸寸收緊。

她吃疼的蹙了一下眉心,面色看似鎮靜,眸底卻湧現慌亂之色。

「是一個老嬷嬷告訴本宮的……」

「哪一位?叫什麽名字?」

「七皇子又如何?本宮從何得知又如何?大人又為何這般介意?」

見他咄咄逼人,語氣異常嚴峻,冉碧心反倒覺着奇怪,壯大了膽冷聲反問。

豈料,缪容青一雙黑眸異常冰寒,仿佛刀刃那般盯着她。

她一噎,當下竟有些心虛。真奇怪,他何必拿這樣的眼神看她?好似她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禁忌之言……

啊,她怎麽給忘了?七皇子在這座宮中确實是個禁忌。

念頭方起,冉碧心的手被缪容青拉過去,泡進一旁洗菜的銀盆裏。冰涼的水沖淡了手背上的刺燙感,令她舒服得想呼口氣。

可某人那雙眼,始終炯炯盯住她,好似想從她這兒挖出什麽料兒,令她覺着怪不舒服的,只能強忍鎮定的垂下眼眸,佯裝一心關切自個兒的手。

缪容青瞥了一眼她身上被濺及的衣裙,轉眸喊來了門口候着的宮人,讓她們前去取幹淨的衣裳過來。

「不必了,本宮将剩下的馎托煮好,便回儀元宮。」冉碧心出聲阻止。

缪容青卻沒吭聲,那宮人一臉惶恐,直瞅着缪容青的面色,等了等,等不到他開口,便匆匆行了禮,退出了小廚房。

冉碧心徹底無語。連這些小宮女都曉得該看誰的臉色行事,她這個賢妃當得還真是窩囊。

不過,某奸佞都敢對耿歡不敬,區區一個妃嫔,他又怎會放在眼底。

驀然對上缪容青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冉碧心莫名一陣心顫,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與他對視。

同類推薦

陰陽鬼術

陰陽鬼術

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

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