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對不起!”

漂亮的年輕OL柳眉緊皺, 真誠實意地高聲道歉:“真的真的, 真的對不起!”

她在衆目睽睽之下拖着受傷的腳站起來,深深地把頭低下去鞠躬。周書畫咬緊嘴唇, 眼眶通紅,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多想。非常抱歉。”

宋怡坐在木沙發上玩手機游戲, 詹和青在開裝檸檬的保鮮盒, 而池招在冰箱旁邊喝冷藏的礦泉水。

三個人齊刷刷把目光投過去,沉默着交換眼神後,詹和青先開的口:“也不用這麽正式道歉吧。”

宋怡也擡起頭來說:“是的。只是一點小失誤, 我也是防患于未然才請你删掉。不用放在心上的。”

池招問:“晚上吃泰式沙拉可以嗎?”

“我來切菜。”宋怡起身,然後朝周書畫抛去一個眼神,“周小姐也來幫忙吧。”

四個人一起吃了晚餐。

趁着池招和詹和青在洗餐具,宋怡與周書畫坐在起居室裏乘涼。

“宋怡, 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沒注意那些……”周書畫開口又是這件事,“池總那張照片我真的沒注意。你那張我覺得挺好看的……”

宋怡繞開話題, 問她說:“你是美術大學畢業的?”

“嗯,”周書畫點點頭, “經過藝考上了美院,後來又順其自然讀了研究生。”

“原來是這樣, ”宋怡的語氣并不沉重,卻鮮少有多餘的表情,“挺好的。”

周書畫問:“宋怡呢?也喜歡畫畫嗎?你那麽聰明, 想學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宋怡沒回答。如今想來,比起畫畫本身,小時候的她可能只是想尋求個人價值。

她們的聊天到此結束,詹和青從廚房走了出來。

他一邊擦手一邊用側臉和肩膀夾住手機,朝起居室的女士們打了個招呼便出去了。大概十來分鐘後,詹和青拿着手機回來說:“不好意思,幾位,我可能要掃興了。”

池招也走出來靠在門口聽他說話。

“我這邊出了一點狀況,必須要臨時回去。”詹和青苦澀地微笑着說,“抱歉。”

宋怡和周書畫只有說“沒關系”的份,而池招則挑眉把他拉進廚房。他們大概讨論了幾分鐘,來接詹和青的車就到了。

他把敞篷車的鑰匙留給池招,随後匆匆忙忙與大家道別。

詹和青沒說是什麽事,但莫名的,宋怡覺得不會是什麽好事。

周書畫對他的想法,她覺得也不急于一時說。

山上沒有電視機,因為周書畫受傷,宋怡和池招也不方便安排晚上的外出活動,洗漱過後只能在室內玩卡牌游戲。

盡管入春,天仍然黑得很早。差不多快要休息時,燈忽然滅了。

童話小屋別有一番風味,唯一的缺點就是老舊失修,安裝了電路也容易跳閘。周書畫吓了一跳,池招和宋怡去後院找電閘。

外面一片漆黑,夜間風又很涼。宋怡抱着手臂跟在池招身後。

池招忽然停下,害得她剎不住車往他背上撞去。

“找到啦。”池招說着把充當手電筒的手機遞給宋怡,她替他拿着,然後池招上前擺弄電閘外的密碼隔離箱。

在雪白的光線下,宋怡盯着他的側臉問:“副總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嗎?”

“嗯……”他拉長尾音,一邊輸入密碼一邊說,“詹叔身體不是很好。”

“什麽?”

“今天暈倒,”他說着,把箱子打開,“臨時送去醫院了。”

重新扳動電閘,屋子恢複了供電。宋怡關掉手電功能,把手機歸還給池招:“要不要緊呢?”

“不知道。”池招說,“等回去以後到醫院探望一下吧。”

宋怡點點頭:“日程我會安排妥當的。”

“那就麻煩你了。”他低着頭走在前面。

兩個人回到室內,電器都重新啓用,周書畫正可憐巴巴在等他們回來。她手機玩着日本的RPG手游,平板電腦開着漫畫,見他們進來立刻笑道:“辛苦了!”

但起居室的燈卻仍舊暗着。

“大概是燒壞了。”宋怡在壁櫥裏尋找可以替換的燈泡,池招則從門背後取出梯子,周書畫也站起身來,幫忙把椅子扶定。

池招踩上去更換燈泡,宋怡到開關旁先一步把燈關掉。

他的手指修長、關節分明,擰着燈泡仔細旋緊,與此同時對宋怡說:“開吧。”

“好的,”打開開關的時候,宋怡心情不錯,一時将腦內的句子脫口而出,“‘神說’……”

“‘要有光’。”幾乎同步,池招下意識開口。

在燈亮起來的一瞬間,黑暗散去,池招和宋怡望着對方,都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你也有這個習慣啊。”池招說。

宋怡把笑容收回去點頭:“我小時候還住小區樓,每次開樓道裏的聲控燈都會喊這句。”

“啊!我也是,”池招走到鋪好的床邊坐下,“回住的地方開燈,一定要說一句——”

神說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周書畫也笑起來:“你們說的都好有趣啊。宋怡和池總都信教嗎?”

“……”池招和宋怡不約而同地沉默半晌,随後異口同聲回答,“那倒沒有。”

氣氛一時尴尬,宋怡及時打破僵局:“要不要熄燈睡覺?”

“你們還玩一會兒的話我也等等。”周書畫微笑着說。

宋怡扶着她去了卧室。周書畫躺下以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說:“宋怡,你真的好優秀,長得也很漂亮。我都有點敬佩你了。”

宋怡站在門口準備關燈,她停頓了幾秒,然後說:“你客氣了。”

為她關上門,往前走了幾步,宋怡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和池招要一起睡覺。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共度一晚上了。但是上回,池招根本沒睡,熬了一整個通宵,而這一次是正兒八經鋪了床的。

兩張床鋪并排,隔得不算很遠。宋怡并不感到擔心,畢竟對象是那個池招。她只是在感慨,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入職這麽久了。

因為詹和青的緣故,她免去了試用期,所以在時間上難免遲鈍些。

宋怡先一步躺下。池招洗完臉出來時關上燈,他又打開冰箱,打算找東西吃時,黑暗中傳來一陣窸窣聲。

宋怡撐着床翻身來問:“你要幹什麽?”

冰箱裏的燈光伴随着冷氣的白霧,他說:“好餓。吃完我會再刷一次牙的。”

于是宋怡重新躺倒下去。

她閉上眼睛,等待睡意降臨時,忽然感覺有些不适。再次睜眼,宋怡發現池招沒吃東西,只是盤腿坐在床上,一手抵住下巴盯着她。

“抱歉。”他首先道歉。

宋怡問:“怎麽了嗎?”

“沒,我在想,宋怡只是個普通的女生。”他說,“無所不能,工作快速又到位,但其實也只是個需要休息的人。”

明明是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宋怡卻突然感到雙頰滾燙。假如不是關着燈,那她面紅耳赤的樣子一定會暴露。

她難得一見地結巴起來,剛想說什麽,門忽然推開。

周書畫抱着被子說:“一個人果然還是有點怕。”但她還沒來得及放下,池招的電話就響了。

他站起身,走到門邊去接電話,語氣平淡,對方似乎是詹和青:“幹嘛?他沒事就好……可以啊。明天早上?好急啊,你确定他沒事……哦,知道了。”

然後池招挂斷通話,靠在門邊對二人粲然一笑:“铛铛铛!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宋怡正側身坐在床上,周書畫則呆呆地站着。她們都在等他說下去。

“好消息是,”池招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出發,兩點前趕回去,我喜歡的日料店還沒打烊。”

她們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壞消息是,”池招說,“我們要回去啦。”

宋怡神情平淡,默不作聲開始收拾東西。周書畫問:“突然就要回去嗎?”

“對不住啦,”池招坐下系着鞋帶說,“一大清早就有工作。回去讓小詹補償你吧。”

他們真的開車回去了。進城時池招說:“我和宋秘書回公司,你家在哪?”

周書畫自從上車起就一言不發,這時候別過頭低聲說:“我跟別人合租,室友估計都睡了,就一起去公司吧。”

池招一怔,也沒駁回。三個人一起回到公司。周書畫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到她的樓層時,宋怡和池招在電梯裏目送她出去。

宋怡想扶她,結果被她以“沒關系,我自己可以”婉拒了。

經過池招身邊時,周書畫一不小心絆了一下。他下意識伸手,一把抓住周書畫的手臂,這才使她沒磕在地上。

她扶住電梯門站起身來,充滿愧疚地說:“我拖延你們時間了吧,真的很對不起。”

池招和宋怡對視了半秒鐘,他們都在這一層下樓,宋怡扶着周書畫,池招則玩着手機,三個人一起進了設計部辦公室。

平時他們也沒少來樓下辦公室,池招站在門口等宋怡把周書畫送進去。剛坐下,周書畫便有氣無力地說:“宋怡,我好像有點過敏了。”

“過敏?”宋怡問,“怎麽會過敏?”

“不知道。”說着說着,周書畫聲音就夾帶起了哭腔,“對不起,我其實很多菜都過敏。今天吃泰式沙拉的時候,我怕讓你們覺得麻煩,就沒說……”

宋怡說:“嚴重嗎?需要挂急診嗎?”

周書畫說:“你有抗敏止癢膏嗎?”

宋怡拿出手機查了一下附近24小時營業的藥店。她和池招說明情況:“我去買藥,麻煩池先生留下吧。她不方便走動,有什麽情況的話,男性在場會方便些。”

池招來不及回答,宋怡已經出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藥店也不遠,不過遇上了玩忽職守的店員。她打了應急電話,生生等了十來分鐘才得以結賬出門。

等回到樓上時,已經過去了将近半個小時。

池招坐在門口的位置上,他罕見的有些局促不安,收起手機,擡頭看了一眼周書畫。

“你還那麽不舒服嗎?”他問。

周書畫睜開布滿水汽的眼睛,唇紅齒白,喘息微微地開口:“好像好些了。”

池招點了點頭,他站起身說:“那我出去接一下宋秘書可以嗎?”

盡管說了一個問句,但他似乎并沒有征得她同意的打算。不等回複,池招已經轉身往門外走去。

宋怡就是這時候走出電梯,她轉身拐過走廊,一邊往前走一邊點開手機。池招發了好幾則消息過來,剛才着急走路,她也沒來得及回。

其實崇游大樓所在地帶安全系數非常高,根本用不着擔心。

她拿着手機,就在這時聽到前面辦公室傳來的聲音。

池招往外走,身後周書畫忽然開口。她幾乎要哭出來了:“那個……那個,可以別讓我一個人嗎?”

池招的背影停頓。

他轉過身,如月色般清爽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挂個自己的古言預收,是個有點色氣的故事。請多多關心吧!謝謝大家!T T((

《繼兄他如狼似虎》*預收中

岑家,從不出庸才。

其中流芳百世的,莫過于六女青音。

太子正妻,賢良淑德,秀外慧中,榮光赫赫。

而其中遺臭萬年的,莫過于繼子滞雲。

枭雄奸佞,欺父弑兄,恩将仇報,引人撻伐。

以上,皆屬人雲亦雲,不必挂懷。

生前青音的确是堂堂太子妃。只可惜,夫君險惡,忍不過七年之癢,籠絡她七妹一同在王府裏将她活活勒死。

重生後,她回到十五歲時。疏遠父親、棒打親妹、冷落兄弟、推拒前夫,諸事順利。

直到繼兄岑滞雲大駕光臨,野雲如火。

岑青音:岑滞雲那人跟狗似的,昨夜害我累得不輕。

岑滞雲:狗?不該說老子如狼似虎麽?

冷血兇殘的殺胚将軍×睚眦必報的刻薄嫡女

1v1,傻白甜,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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