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匈奴燒烤

大單于的宮殿是匈奴軍事,政治中心,所建之地經過嚴格的選擇,規模也不是一般建築可比。宮殿是由堅硬的賀蘭石構成,占地五百畝。門前臺階兩側由工匠打制了九尊猛虎和九匹戰馬雕像,就像秦朝在鹹陽宮前豎立的銅人和鐘釘那樣,借以彰顯王都至高無上的地位和尊嚴。并且用春天的羊羔絨強盛豪華地毯鋪滿宮殿的每一個角落。

宮殿外圍的軍隊井然有序,守衛四處詢查,外來人是很難找到突破口的。

一個匈奴奴隸來到宮殿外,被帶到一旁。過會兒一個侍人模樣的人走出來,奴隸恭敬的向侍人禀報了幾句。侍人聽完打發奴隸離開,自己向宮殿內走去。此人來到冒頓身後。冒頓繼續看手中的地圖,頭也沒擡問:“何事?”

侍人說:“是內庭的奴隸求見,他說他看見大阏氏用東西收買人心,送出了很多精美的布匹和玉石等貴重之物。”

“還說什麽了?”冒頓問這話時已有些了然了。

侍人遲疑一下說道:“奴隸說,他聽見阏氏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擔心漢人心束不正,肯定還要帶兵來犯我匈奴,漢人的那個和親公主肯定是內應。”

冒頓嗤笑出聲:“傳個服侍大阏氏的奴隸進來?”

女奴把當時鐘靈見各位阏氏的情況如實敘述出來,冒頓聽完後,立馬命人将此奴隸拉出去杖刑處理。侍人顫抖的下跪,緊張害怕的滿臉汗水

冒頓看着侍人警告道:“下次再挑撥離間,你知我會如何處置你”

侍人磕頭謝單于不處罰之恩。

另一個布置優雅,聞起來特別香的氈房裏,琴木雅對一個向着她彎腰低頭的奴隸吩咐道:“告訴你的人以後不要再去大阏氏那打聽什麽了。讓他安心喂馬吧。單于給他留了一條命,也算是給我族人一些面子。”奴隸應是,退下。不一會又有人進氈房來,琴木雅聽人描述侍人剛才吓的失态樣子,輕蔑的說了句:“真沒用!”此計只是想知道那個漢人公主,單于究竟是否重視。結果不能不說是讓她失望的。單于竟然處罰了她的族兄,那個侍人名呼衍,麥營。

日落時,冒頓從宮殿出來,徑直走向鐘靈的氈房。鐘靈正拿着一壇米酒品嘗呢。冒頓看着鐘靈吧嗒嘴,皺眉的樣子頗好笑“這酒不是給我的嗎?”

鐘靈擡頭眼睛亮晶晶的看冒頓:“你回來了?”

“嗯”

“酒是給你的,只是我覺得少了些勁!”

“我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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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靈遞了一盅給冒頓,冒頓嫌盅小,直接端起生盛酒容器喝。

喝了幾口,冒頓放下酒壇說“ 味道與平時無二。”

你平時喝的也是米酒,當然沒區別了。比起二鍋頭,牛欄山,五糧液,茅臺,差的十八萬公裏遠呢。

鐘靈見一小壇米酒轉眼就到底了,好奇的問道:“這米酒酸巴巴的有這麽好喝?”

冒頓答道:“尚可入口。你可知釀造之法?”

鐘靈說:“此次來時,應你要求,帶過來幾個熟悉農耕之策和制酒的熟手。”米酒釀造其實很簡單,她回答冒頓說:“我也差不多懂一些,理論和步驟聽說過,但沒實踐過。”

冒頓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明天我選一些我族侍人,你找人教他們。可好?”

任何人都抵擋不了一個鐵血男人的柔情,和期待。冒頓濃密的眼睫毛突然一眨,就像抛媚眼一樣,鐘靈心肝一顫,忙不疊的說:“好啊,好的。” 你就是要茅臺我也給你變出來......

又見美麗的黃昏,冒頓拉着鐘靈出了氈房,問:“想不想試試匈奴人的燒烤?”

“當然!”鐘靈一臉期待。鐘靈最愛的兩大食物之一,除了火鍋就是燒烤了。兩千年前的燒烤啊,太值得期待。

不一會草原上聚集了很多人,大家三五成群的圍坐在一起。相互交談,時而暢快大笑,時而垂頭低語。左右賢王,一些高官,貴族,都來了。當然少不了女眷。冒頓的後宮,賢王的後宮,貴族婦人.......好不熱鬧,完全是大聚會。

鐘靈看見不遠處還有專門負責燒烤的奴隸,火炭通紅,肉串很大,不時的往外散都會肉香,肉裏面的油滴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勾引着大家的食欲。

有的人等不及肉烤熟之前,就餓了,拿起手邊的刀,利索的削下一塊生肉張嘴就吃。冒頓身邊有人放了一盤五色鹿肉也是生的。這是冒頓最喜歡的食物,這種鹿肉疏松有質,味兒如青穗,咯吱有聲,越嚼越香,很是鮮美。

冒頓削下一大塊後,把剩下的傳遞給大家一起分食。冒頓遞過來一塊,鐘靈看着滴血的生肉有些惡心的使勁搖頭。冒頓的手一頓,側身喂給另一邊的琴木雅。大家哄堂大笑。

鐘靈敏感的覺得好像被大家排斥了,她終究是個另類。鐘靈有些委屈,眼眶有些發酸,悄悄的低下頭,看見不知是哪快肉裏的新鮮血液,融進了土地裏,染紅了那一小撮綠草。所有人都津津有味的吃着生肉,喝着米酒,大聲交談歡笑,琴木雅甚至坐到冒頓的懷裏。鐘靈心裏酸楚,便再也沒有任何吃燒烤的心情了,只想着快點結束這場尴尬吧。

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熟肉才烤好。鐘靈強笑着向遞給她羊腿的冒頓道謝,吃了幾口已經感到飽了。但大家還在吃,為了顯示她願意和群,鐘靈只好繼續吃。

突然身邊伸來一只大手,攔住鐘靈說:“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鐘靈笑笑說:“其實我是飽了,只是烤的很好吃,忍不住想多吃點。”

冒頓微微一笑。

鐘靈看琴木雅從冒頓身上起來,去尋鹿肉。連忙直視冒頓的眼睛低聲道:“我不是覺得吃生肉不好,只是不習慣吃。”

“我知道”

鐘靈安心了。“我想回賬中歇會兒。”

冒頓揉揉鐘靈的腦袋,說“去吧”

鐘靈回了自己的氈房,自己在床榻上坐了很久,久到外面的熱鬧散去,久到又聽見狼嚎,冒頓沒來,他是去了琴木雅的氈房嗎?

鐘靈發現這是一場不對等的交易,自己壓上了一切,名譽,地位,豐厚的嫁妝,還有自己的靈魂身體,而對冒頓而言只是多了一位阏氏。自己拼盡全部換來也只是他的高看一眼。鐘靈喜歡崇拜冒頓這麽多年,那匹桀骜不馴的草原狼,匈奴最不可一世的第一統帥,他可曾有愛情?他是否懂真愛?鐘靈越想越覺難過,我千年之後,萬裏之遙只為你來,除了能看見你碰觸你之外,可不可以奢求的稍微多一點點,比如你的真心?

獨自一人來到陌生地方,房子不一樣,床不一樣,黑漆漆的,外面還有狼。裏面還有很多美女狼,害怕焦慮。對付外面的狼容易,失敗了也不過是一條命。家裏的美女狼,失敗的話就要賠上尊嚴還一顆滴着血的傷痕累累的心。

這一世還很長,是不是該為自己好好打算一些?那些狼,是既定的存在,不想屈服就要征服。外面的狼敢來犯就賞它一劍。那些後宮的美麗女人,自己也不是她們盤中的軟柿子。宮中争權奪寵,陰謀詭計層出不窮,鐘靈可以說是見過聽過的比所有匈奴人加起來都多。只是怕太多的算計讓自己活的累而且也不快樂,她害怕看見那人深邃且深不可測的眼睛流露出任何一絲厭惡和輕視。

鐘靈決定放過自己,盡人事,安天命。知足常樂吧。

東想西想,發覺天已蒙蒙亮了。自己好好的美容覺沒了,庸人自擾,浪費了時光!

鐘靈起身,整理一下褶皺的衣服。打算去找伊犁,看看陪嫁品中有沒有刀剪一類的,壓在床榻下。狼百分之九十九不會進氈房,有個防身利器在身邊,圖那百分之一的心安。鐘靈轉念一想,她的床冒頓也會來睡覺,這會不會落人口實,抓住這個事作文章,說是她圖謀不軌,意圖謀害刺殺單于什麽的……人證物證齊全,說她是大漢王朝派來的刺客,該拉出去打死,火刑,活埋,亂箭射死?……然後一條小命委委屈屈交待了……鐘靈自如自樂的想,決定還是去庫房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東西,放床榻下之前一定要提前告訴冒頓一聲才好。

走到半路,鐘靈突然聽到一些刀箭的碰撞聲。安靜的清晨,所有的氈房都靜悄悄的,草叢裏的動物也蜷成一團,三五成群的在睡覺。發出聲音的是誰?鐘靈好奇心驅使下慢慢走過去。看到五六個奴隸,又看到十幾個侍衛,然後看到了冒頓。

是晨練嗎?

他們拉弓射箭,互相搏鬥,肌肉力量的對抗,箭矢角度的比拼。這一片空地上充斥着滿滿的雄性荷爾蒙的味道。鐘靈一眼就看到場中的冒頓,他站在圈子的正中央。赤着胸膛,下身一條說不清樣式的哈倫褲,雙腿打開與肩同寬,手拿一根長矛,傲然挺立。像來自遠古的戰神。

冒頓第一時間發現外來生物鐘靈,把長矛立一旁,走到鐘靈身邊。堅定又沉穩的腳步聲,像鼓棒一樣,一下下的敲打鐘靈的心鼓。砰砰的飛跳聲随着那腳步的靠近,越來越快。當冒頓站在她面前時,鐘靈看見一顆汗水沿着冒頓的脖頸滑過他胸膛然後哧溜一下鑽進褲子的邊緣,鐘靈怔怔的望着,想拔開褲子看看那滴汗水滑行的軌跡。

冒頓看鐘靈呆呆的,問她:“不舒服嗎?”

鐘靈搖頭,

“怎麽不睡覺?天還早着!”

鐘靈想說,沒你睡不着。但開口已改成“狼嚎嚎一晚,很吵。”

冒頓了然,嘴角慢慢勾起,微微傾身,對着鐘靈的耳朵說,:“你剛才在看什麽?”

鐘靈一看冒頓的表情,知道自己又成了被貓戲耍的小白鼠,揉揉耳朵,直視那邪魅的眼睛回答說:“看你。”

冒頓追問:“那看到了什麽?”

鐘靈擡手觸摸冒頓的脖頸,潮濕溫熱,能感覺到脈搏正有力的跳動,炙熱的鮮血在皮膚下快速滾燙的流淌。蓬勃的生命力量,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鐘靈對這力量深深着迷,她的指尖沿着剛才那滴汗珠的足跡慢慢滑下,也停在褲子邊緣,腰帶處,啞聲問冒頓:“一滴汗剛才流下去了?”

冒頓笑道:“你摸摸看。”

鐘靈眼睛突然瞟見周圍的奴隸侍衛都慢慢轉過身,發出一陣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笑聲,鐘靈騰的紅了臉,拔腿就跑,美□□人,美色也能壯慫人膽?

冒頓見鐘靈跑開,搖頭笑了一下。

返身走回訓練場,拿起剛才的長刀,對所有兵士道,“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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