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給豪門老男人安利重生女(六)

安栗向來不耐煩跟沒感情的老人家糾纏,粗暴地打斷安奶奶:“奶,不勞您操心,我們三個自有歸宿。”

安奶奶啪地一聲吐了一口痰,冷笑一聲:“你倒是讓人家謝家上門來提親啊,沒個萬八千的彩禮,我們會答應?”

安娣氣得胸脯起起伏伏,他們怎麽不去搶,她撇開臉:“我不嫁,你覺得張家好,你倒是自己嫁過去。”

安栗啪地一聲把水放在一邊,在一旁冷哼:“奶,我大姐愛嫁誰是她的自由,你要是在這逼她,我們就上婦聯告你們拐賣婦女。”

安奶奶沒想到她一張巧嘴那麽利,态度那麽堅決,她到底打心底對那些強權畏懼得很,只是她越心虛,越要虛張聲勢,虎着臉:

“你不嫁也得嫁,你不嫁給張長根,你春生哥怎麽娶他妹妹!”

安娣氣得渾身發抖,雖然早就知道她的目的,可再聽一次,還是怄得心痛,面色更難看:

“你倒是試試看,謝先生那裏多少能人,他動一動小指頭,你們一家人都別想在靈泉村呆下去。”

安奶奶見慣了風雨,知道這位謝先生背後不簡單,比他們靈泉村的村長來頭都大,她猶豫了,到底不敢惹,氣呼呼地回去了。

經過這一遭,安娣氣呼呼地摔了一個盆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沒心情下地幹農活了。

她心高氣傲,自覺與普通女人不一樣,當然不肯忍受這樣的命運。

她氣了一下午,安栗就帶着小顧到她們家自己的地裏面去摘菜。

小顧摘了青翠欲滴的黃瓜之後,到處亂放,安栗一點也不介意,跟在她後面收拾。

兩個人滿載而歸的時候,發現安奶奶從她們家裏出來,朝她們笑了笑,低着頭走了。

安栗覺得莫名其妙,把新摘的鮮嫩蔬菜放在竈臺邊,就去找安娣,剛才她們都不在,安奶奶肯定是來找安娣的。

她推門進去,小顧猛地先蹿進去,吓了安娣一大跳,捂着胸口:“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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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栗拉着小顧,轉頭問道:“她來幹什麽?”

安娣眼神一閃,笑了笑:“沒什麽,還不是勸我。”

“是嗎?”

她有點疑惑,總覺得安娣有點怪怪的,眼神種藏着一絲竊喜和釋然。

晚上的時候,火紅的晚霞滿天,安娣心不在焉地做飯,三個人吃飯的時候,安栗心裏有些感慨,她們真的算是姐妹相依為命。

要不是遇到謝長離,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小紅居然說謝長離不是個好人,她的道德标準真高。

像所有靈泉村村人一樣,三姐妹吃完飯之後出去散步。

鄉下的生活節奏慢,悠閑得很,大多數人都沒有電視機和網絡,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她們三個正要出去散步,卻見三個人朝着她們這邊走過來,其中一人不就是下午才離開不久的安奶奶。

安奶奶一雙小腳走得慢,旁邊那兩個陌生人有意無意等她一下。

安顧瞧見了安奶奶,興奮地揮舞着自己藕節一樣雪白的手臂:

“奶奶。”

旁邊那兩人看到她,連忙扶着安奶奶走過來,等看清楚安家這三位小姑娘,眼睛都亮了,跟安奶奶誇道:

“你們家這三個小姑娘真是一個個都賽西施。”

安栗本能地厭惡眼前這個人,打量她們三個人好像在打量貨物一樣,安栗把安顧護在自己身後,禮貌地點點頭:

“奶,你們有事嗎?”

安奶奶一拍自己額頭,笑道:“哎喲,瞧我這記性,有事,有事,咱們小顧也快十四歲了,奶奶啊,給她說了一門親事。”

小顧歡快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親事,親事。”

安栗摁住小顧的手,将她拉到身邊來,語氣十分抗拒:“奶奶,我們小顧還沒成年,不能結婚。”

安奶奶掏出絹子擦了擦額頭上橫流的汗水,瞪了她一眼:“你個小姑娘懂什麽,人家張家願意養着她,到了法定年齡再去扯證,你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是個害人精,見不得自己姐妹好。”

安栗可不吃她這一套,拿這種事情來壓她一個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小顧,她走到媒人面前:

“回去告訴張家,我妹妹不嫁給張長根。”

媒人讪笑一下:“不是張長根,是他二叔張瘸子。”

此話一出,簡直引爆了安栗心中的□□桶,氣得她簡直要跳起來噴火。

隔壁村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總會有一些小道消息在這些三姑六婆種傳來傳去,她都不小心聽了幾耳朵。

那個張瘸子是個名副其實的瘸子,四十來歲,好吃懶做,在張家村也是出了名的,還酗酒。

喝醉了之後,打罵家裏的女人小孩,張家村都沒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安栗抄起旁邊一根樹枝,站到安奶奶和媒人面前,怒罵:“把我妹妹許給一個打女人的老瘸子,你們這麽喪心病狂,小心不孕不育,子孫滿堂。”

安奶奶見慣了風雨,哪裏會被她吓到,捋了捋自己銀白色的額發,不屑地冷笑一聲:“二妞,嘴巴幹淨點,三妞不過是個傻子,嫁給誰不是嫁。”

安顧見她二姐生氣了,也顧不上眼前這個人是奶奶了,朝着她的臉吐了一口唾沫,不依不饒:

“讓你們惹我二姐生氣,不準欺負我二姐。”

她什麽都不懂,就算被陌生男人摸了手都不知道拒絕,卻知道維護安栗,把她二姐惹生氣了,就算是奶奶也照樣不給面子。

安奶奶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小輩朝她臉上吐口水,媒人在一邊也尴尬得很,她幫安家給張家小女兒說媒。

張家提出要“換親”,最開始說換安娣給自己大兒子,最後又改成了換這小傻姑給自己結不了婚的弟弟。

如果不能換親,安家就要給張家一大筆彩禮才能讓春生娶到媳婦,安奶奶自然不願意讓家裏那麽窮的大兒子受罪,也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大孫子娶不到媳婦。

自然就要犧牲這傻裏傻氣的安顧了,反正她活着也不能算家裏的勞動力,還浪費糧食,嫁給張家那個瘸子,正好也減輕了安家這邊的負擔,有人給她一口飯吃。

安奶奶算盤打得很精,她被啐了唾沫,也氣得惱火,心一橫:“二妞,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爸不在,咱們家裏都要聽你大伯的,你媽不在,長姐如母,也要聽你姐的,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安栗轉過頭去看安娣,安娣讪笑一下:“這是好事。”

這句話可算戳到安栗的心窩子了,手上的樹枝一橫,擋着她們所有人:“好事?是好事你自己嫁啊。”

安娣被她這句話氣得臉色發白,她這麽心高氣傲,是絕對不會嫁給一個可能會打老婆,那麽窮,還是個瘸子的人。

她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既然二妹你舍不得三妹受苦,那你就替三妹嫁啊。”

安栗才不會掉進她陷阱裏面,不管是安顧,還是她都不會嫁給那樣一個人,她哼了兩聲:“大姐現在嘴硬,你可還沒跟謝先生談呢,得罪了我,我能生生給你攪黃了。”

“你……”

這丫頭簡直是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人,一時之間,大家都陷入僵局,安顧瞧見自己二姐面色不好,躲在她身後不敢說話。

最後,還是局外人的媒婆打哈哈:“咱們今天不聊了,以後再聊,以後再聊。”

安奶奶氣呼呼地走了,三姐妹也沒心情散步了,回到家中。

安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實在太生氣了,就算她不喜歡安娣,可現在為止,她們都算是利益共同體,安娣的所作所為簡直是背後捅冷刀子。

安娣能糊弄安顧這個小傻子,可沒辦法糊弄安栗,她自知有虧,也不敢多說什麽,生怕再惹怒安栗,躺到床上就睡了。

家裏只有一張床,以前她們三姐妹都要打地鋪,現在家裏大人都跑了,她們自然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睡着。

向來都是安顧睡在中間,安栗和安娣各在一方,今天安栗卻将安顧推到邊上去,自己睡在中間。

等安顧睡着了,安栗才在黑暗中慢慢睜開眼睛,輕輕說了一句:

“大姐以後再做這樣的事情,就別怪我不念姐妹情誼了。”

安娣假裝沒聽到,只是她那冷淡的語氣莫名讓人渾身抖了一下。

她心裏恨着安栗,安慰自己,她想讓這丫頭沒命,她随時都能沒命,現在先讓她得意嚣張一下。

等她結識謝先生,跟他談好了,看這丫頭還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說完之後,又摸了摸旁邊的安顧,果然把被子踢掉了,大概是天太熱了,她只好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件衣服搭在她身上。

同樣是姐妹,她對安顧實在太好了,安娣心裏的嫉恨像黑水一樣在胸口翻湧,怎麽都控制不住,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對她這麽好有什麽意思,反正她也不能回報你,我們兩個扔掉她,還能一起幹一番事業。”

事業?

心真大,心大也要看自己的能力,什麽能力都沒有,還想着操控別人的人生,真是想太多。

“誰說我要她回報了,我要她快快樂樂過一輩子,免受饑寒,免受驚亂。”

她的所思所想都超越安娣的認知,她不明白自己從小也和安栗一起長大,為什麽她能對安顧掏心掏肺,對自己卻是這個态度?

安顧呼嚕兩聲,吧唧了一下嘴巴,咕哝着“二姐,吃肉肉,長高高”,說完,翻個身,手習慣性往右摸,安栗以前是睡在她右邊的。

安栗握住她的左手,她就安分了,沉入香甜的睡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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