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破曉歸來（中） (2)

起昨天與Susan會面時被注射的液體，後背骨不經意的微微酥麻

感他還不曾覺察...就在這一刻，他清醒的意識到了...

“我應該要感謝簡瑤小姐，不用我費力，她很自覺很勇敢地将芯片大無畏的

解了下來。得益于她是在自願的情況下，芯片碼沒有任何外力受損就進入的沉睡，

所以我們有絕對的條件讓空出的主芯片槽位重新還原出原始的母體媒介...它本來就

是為你存在為你準備的，如果不是不小心遺落在漪陽手裏，讓他借機錯誤的放到簡

瑤體內，妄想可以用來牽制我，制約你...我想你我早就可以展開這完美的合作了...”

“呵，随我處置...的确，如果你死了，你會自己銷毀這世上唯一同級異端的芯

片，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控制都會轉移給我，同時，也不會再有任何可以制約我芯片

的東西存在...只不過作為代價，我失去了選擇的權利...生，将是地獄使者的紐帶，永

遠不可能停下；與你們有關各方財團各國敏感勢力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不可能停下，

我将永遠被推着前進。而死，一瞬間，又有何意，沒有我也還會有下一個替代者，

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消失，反而将握在手裏的一切打亂、打斷...”

“你怎麽會沒有選擇的權利呢，你不是早就選擇好了嗎...這樣就很好啊...你會

活着的，你有活着的理由...而我，将會替你帶走所有的麻煩...”

“好，那就如你所願...”靳言冰冷而決絕地應和着，而後将電話扔還給Susan...

“處理了...”Susan瞥了眼躺在地上的Ahtoh，側頭對着身後的人說着...

“我們可以繼續了嗎？”Susan莞爾一笑...

“當然，游戲還沒有結束...”

“那我們上去吧...”

控制臺中心區，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很顯然原本被Ahtoh封制住的中心系統

已經被解除了...

“該我們反擊了...”盯着中心控制屏，決然地按下控制碼...

系統全力運行，隐隐而來的動力承載着滿滿的爆發力，然而卻在最後一刻陷

入崩塌，所有的一些沉沉的往下墜了墜，周圍的氣壓急劇地出現異常，給人體帶來

了難以承受的壓抑感，所有人的胸口都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壓迫...

信號臺顯示艦體正在下沉，操作系統完全失控...

“為什麽會這樣...”Susan自語着...片刻後忽地轉身，拔槍怒對靳言...

“很顯然，不是我...”靳言聳着肩一臉輕松地說着...

“是下面機房中心的...”Susan身旁的人員補充着...

“不可能...”Susan邊說邊示意身旁的人看好靳言，而後自己飛快的向外走

去...

Susan帶人一路狂奔至機房中心的控制臺，地面中心徒留一灘鮮血...Susan

瞬間明白了一切...

“有人将Ahtoh的屍體運走了...艙底五號穿梭機已經脫離基艙了，就在剛才

艦體屏蔽盾打開的瞬間，軌道被連帶打開了，而其餘五個備用機都被破壞了...”Susan

身旁的大個子黑着臉說着...

“屍體...這灘血可不是屍體留下的...”Susan有些發愣地盯着地上那完整的

一灘血跡，沒有一絲血痕，不可能是搬運屍體留下的，從着完整的痕跡來看，甚至

也排除了受傷人員移動時所留的血跡...所以只剩下一種可能，Ahtoh自己離開的，沒

有傷員沒有屍體...

“既然你切斷了這裏的退路，看來，你是沒有打算離開了...”Susan嘀咕着，

并即刻轉身向上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

上頭控制艙內的人員變得有些慌忙，周遭的一切逐漸顯得無序而有些狼狽...

于是，沉默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5,4,3...”靳言輕聲念叨着...

“你在念叨什麽？”身旁的壯漢有些不耐煩地對着靳言說着...

“3，2，1...”

随着靳言尾音的最後落下，一切都不再有回轉的餘地。監控屏顯示，外圍的

屏蔽盾已經消失，最後的視線裏，外界侵入信號将所在的整個區域徹底包圍着。頃

刻間，原本已恢複平穩的艦體在轟鳴聲中再次陷入震蕩，只是這一次，一切都是持

續着的，搖晃的更加厲害了...

間或的慌亂中，靳言兩手穩穩地揮搶而發，子彈正中身旁的兩名雇傭兵。而

後微微側身躲過前方掃來的子彈，接着飛快地順力拽過側方中彈後癱軟的雇傭兵，

将他擋在自己的身前。人肉盾牌鮮血飛濺，片刻間已是血肉模糊。斜角45度，60

度，110度，270度，靳言順勢将主要的照明電切斷，随後在在砰砰的槍彈聲中，靳

言頂着艦體劇烈的晃動和異常的氣壓力，奮力地朝側門轉移，最後在轉角口猛地轉

身，并随即從側位處抽出兩枚微距離爆破彈扔向後方...眨眼間，光影浮動，四壁裂

震，靳言争分奪秒地迅速向外跑着...

一瞬間，身後的火光緊緊地追着腳步，就在那最後的剎那間靳言騰起身子，

不顧一切地向前撲去...随着巨大的沖力，靳言抱着頭沖過天井處的玻璃隔欄，身子

失重地向下墜着，翻滾間靳言雙手努力地拖拽着正對面傳送梯軌道外圍的鐵護欄，

皮肉和金屬的碰撞顯得那樣無力，只得硬生生的絞着下落，直到重力逐漸洩盡後，

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将速度完全控制下來。靳言發抖的手臂緊緊拽着護命的鐵柱，雙

腳努力地将身子送進近身處的平臺...

來不及絲毫的停歇，靳言用力地調整好呼吸後，快速更換着手裏的槍彈。很

快，晃動的人影已經逐漸從兩側包抄了過來，子彈毫無停歇的先聲而來。快速搶占

先機，靳言果斷地撥動扳機，以不間斷的火力從正面直接切開一條道，拉長戰線後

再逐漸将原本包抄的人馬圈為一路，并逐漸逼進靳言起先一路設定好的路線裏。随

着最後一秒的微弱滴聲，一連串的爆破将整個艦體支幹的中庭區域炸出了一個巨大

的凹槽，火球被異常的氣壓猛烈地向上抽着并迅速擴散着，火光很快就将整個頭頂

區域覆蓋着，四周緊繃的斷裂聲此起彼伏...

“你輸了，一切都結束了...”靳言微微一笑，慢慢直起身子，眼前的Susan

喘着氣，正在一步之內拿着槍抵在那裏...

“Stop...”Susan緊緊的将槍抵在靳言的胸口...

“呵...這個大鐵球很快就要沉入海底了...我們都會死的，現在，你沒有必要。

當然，如果你想要的話，我也不反對...”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将自己困在這裏？不可能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讓Ahtoh

帶着密碼芯片離開吧...”

“我不能讓他死...”

“誰？”

“他死了，這一切就沒有意義了，他也沒有死亡的資格。只有他永遠活着，

才能為他所做的一切負責...”靳言所指的當然只有藺華隕，所有的罪惡應該得到該

有的懲罰，但一切都需要交給公正的律法，而不是其它。以及...從生物學上講，這

份血親關系是不可否認的，盡其所能留下生的希望，是靳言留給他最大也是最後的

善意...

“可你現在困在這裏，你又如何能将你的芯片送出去？”

“不必了，我已經啓動了芯片安全碼程序，讓一切歸于沉睡狀态就好...”

“所以，你選擇放棄自己，摧毀你體內的芯片？”

“只要我體內的芯片沉睡了，警方手中的終極核磁複刻體就能成功取代這一

切，掌握這一切...我不得不感謝你的幫助，你不愧...是我的好搭檔...如果沒有你我恐

怕沒有辦法這麽順利的拿到最後這全部的芯片密碼...”

外部的攻擊和靳言從內部算好的爆破點，加快了艦體崩裂的速度，四周鋼筋

崩裂的聲音有些讓人發慌...而忽然間側方呈現出了巨大的沖擊力，海水倒灌的威力

瞬間将Susan和靳言重重地推撞倒地，掙紮間，Ahtoh順着側方打開的切口又回到

了這裏...

“...”靳言不解地盯着突如其來的Ahtoh...而Ahtoh依舊只是那麽壞壞的一笑...

晃過神來的Susan掙紮着向Ahtoh和靳言胡亂地開着搶，左躲右閃，千鈞一發

之際一顆子彈穩穩地穿過Susan的胸膛，将她此生的使命永遠的終結在了這一刻...

她的生命早就不知道什麽叫對于錯，虛虛假假中她早已忘了自己來自哪裏，

又是為何而來。Susan，Muses，多麽可笑的名字，被賦予的使命她又何曾有選擇的

機會...記憶的最後一刻，她還記得她還有一個中文名字叫穆欣，一個兒時同在女童

訓練營的華人小夥伴給取的，一切都是從那裏開始的...

“你為什麽又回來了？”靳言有些斥責地問着...

“你找的人沒替我收好屍，詐屍後我就又回來了...想到打我一槍的人還在這

裏，我決定回來找你讨回來...”

“Harry呢？”

“哦，那個替我收屍的傻大個叫Harry啊，我都還沒空問...他在外面的穿梭

艙等着...我要是不來接你，你打算沉在這裏當美人魚嗎？...”

話音剛落，微弱的一聲震響擦過正要轉身的Ahtoh，鮮血從他的心口上方

迅速擴散開來...接着幾發急促的子彈接連地飛了過來，靳言迅速拔槍回應着，并猛

力拉着Ahtoh往外撤着...

“這次是真的了...看來門外那小子這次真的要來收屍了...”Ahtoh摸了摸胸

口，冷笑地說着...

“心髒上方三公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你還能走嗎...”靳言半嚴肅地問

着...

“我試試吧...”

子彈不依不饒地圍着靳言和Ahtoh轉着...倆人有些艱難地向穿梭艙移動着...

“那家夥是誰？新面孔，從沒見過，你老爺子還留一手不成...但是不應該是

這個态度才是...”Ahtoh吊着氣還是一路唠叨着...

好不容易挪到了穿梭艙外，Harry見勢過來接應，倆人合力拽着Ahtoh，推

上穿梭艙，而後，靳言轉身預要離開...

“你還要幹嘛？”Ahtoh拉着靳言問着...

“這個人不解決掉，你覺得我們走的了嗎？...Harry，十分鐘後如果我還沒

有回來，你們就先離開...”

“你瘋了...”Ahtoh呵斥着...

“你必須離開...這個艦體頂多再支撐十分鐘...放心，十分鐘內足夠解決了，

但是如果我還沒來得及回來，那就是我有另外的安排了。難不成你真以為你不回來

我就打算沉在這裏嗎？我自有辦法...”

甩開Ahtoh，靳言決然地回頭...

拐角處，靳言奮力拔槍一轉身，眼前的人已然也已經拔槍等在了那裏...

“你一直跟着我，但是直到現在才動手...”靳言嘴角微揚...

“我的朋友并不想你成為他的敵人，但是很遺憾，現在情況發生了不可逆

的變化，我只能完成他最後的交代...”Joke不緊不慢地解釋着...

“看來你是在為Ben做事...”

“是的...”

“但是你也說了，現在的情況是不可逆的，你覺得還有把握嗎？”

“當然，我不是已經拖住你了嗎...”

“那就看看這最後究竟是誰的子彈能快一點...”靳言慢慢地說着...

時間隐隐地靜默着，彼此的視線緊緊地撕扯着...當心跳最後一次躍然而起的

那一刻，在對面子彈穿透自己身體的前一刻，幾乎在同一時間，靳言微微向上輕抖

着手腕，子彈随即迅速穿過對角斜上方的牆體，精準目測的角度讓本就瀕臨崩塌的

空間瞬間被巨大的海體吞噬...百英尺下的巨大壓力從後背瞬間倒向毫無防備Joke，

恍然間海水已漫過頭頂，側身間靳言找準機會最後一次将子彈奮力的抖出手腕...

最後一顆子彈在悄然無聲中精準地從Joke的太陽穴貫穿而出，所有的一切

就如此般匆忙地歸于平靜...

雲卷雲舒，默然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