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無琴

“少爺少爺!”

眼看無事,去買零嘴的小厮,這才心有餘悸湊了過來,“剛剛真是吓死奴婢了!都差點叫人去軍營調兵了。只沒得少爺點頭,不敢過來。”

“調什麽調?嘁,一群混吃等死的混帳東西!”

也不知是在罵那群纨绔,還是罵當地官府軍營。

土財少爺,闵柏臉色不大好。

越發用力的撕咬着雞腿,直啃成光溜溜的骨頭才舍得扔掉。

可上頭那些人呢?

他就不信,在這大燕王朝,還有人比他更有資格纨绔的。

他都這麽愛惜糧食了,他們竟是強搶民女都不夠,都發展到當街強搶民男了!

“那混帳是徐家的吧?”

否則不會剛剛小姑娘一提到徐太師,就變了臉色。

“是。奴婢方才遠遠瞧着,象是徐家九少爺。”

呵!

原來是他呀。

早聽說徐家有個不成器的九少爺,是徐皇後的親弟弟,徐太師的老來子。

只可惜嬌慣異常,打小就不學無術,乃是京城有名的呆霸王。徐太師那一家子光風霁月的華麗袍子底下,藏着的最大一只蟑螂。

Advertisement

因他大名叫徐赟(yun),又排行老九,故此人送外號徐九暈。

赟,字美好,本有文有武有財氣。

奈何除了錢財一項,此人一竅不通。連吃喝玩樂都玩不上檔次,實在是廢物一個。

聽說這小子早幾年在京城鬧出人命,被徐太師送出來讀書避風頭了,怎地來了江州?也沒聽說這裏有什麽好書院啊?

這個平安就不知道了,倒是一個侍衛道,“會不會跟薛慎薛大人有關?”

這薛慎,也是京城一位奇人。

他家先祖原是胡人頭領,在燕朝開國時,曾追随太祖打天下,遂得封公爵。

家中多有混血兒,要麽貌若天仙,要麽醜若無鹽。

奈何後面連接出了幾個不肖子孫,在關鍵時刻站錯隊伍,弄得抄家不說,還獲罪為奴。

薛慎,就屬于薛家僥幸赦免的後裔。

雖有過貴族血統,如今卻跟平民沒什麽兩樣了。

但他本人倒是争氣,自小就是京城過目不忘的神童。

因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又長得芝蘭玉秀,風流無雙,極受京城女子追捧。

但他潔身自好,從不近女色。君子六藝中,又自稱琴藝最弱。故此便被那些芳心碎了一地的閨閣女子,稱作無琴(情)公子。

因薛家到底富貴過,與徐家有些八杆子的親戚關系,薛慎少年時曾得過徐太師資助。

在他漸漸成名後,便成了徐太師慧眼識珠的一段佳話。

只可惜前幾年,在薛慎科舉時,雖一路解元,會元的考下來,卻在人人都以為他會連中三元,直中狀元時,被徐太師親手罷落。

最終只在殿試時,得了個中等偏下的名次。又成就了徐太師“玉不琢,不成器”的一段佳話。

侍衛有些不好意思,“前些天,接到家中來信,曾提及這位薛大人,似是來了江州軍中入職。”

他家也有姐妹,是這位薛大人的忠粉。再三叮囑萬一遇上,一定要交好雲雲。

平安糊塗了,“薛大人既是正經科舉進士,為何會來軍中入職?”

闵柏卻是恍然。

當初徐太師打壓薛慎,不肯給他好名次。父皇就私下說,徐太師小心太過了。

表面上是為了避嫌,應是怕薛慎翅膀硬了不好控制,才故意如此。

如今又逼他一個文官入了武職,幾乎是斷了他大半前程。想要好過,就得一輩子在徐太師手底下讨生活。

此時再派一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跟着來江州,能幹什麽?

不就是擔心他這個大皇子,威脅到徐皇後将要出生的嫡子,提前派個人來監視麽?

問他爹為啥同意?還不是那句老話——

玉不琢,不成器!

這是給他派來的磨刀石呢。

只不知今日那薛無琴在不在樓上,如果在,他應是見過自己的,為何還幫着那個徐九暈跟自己結仇呢?

想不明白,闵柏索性不想了。

只是挽惜,方才也沒問問那小姑娘姓名。

人家幫了他,多少也應該道個謝,回個禮才是。

不過想想她和那小美人兒,都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小殿下複又歡喜起來。

就為了這些好看機靈的小姑娘們,他也要努力的挖塊好牆角,搬回湖州去!

三元樓上。

一杯酒當衆潑到了薛慎臉上,徐赟臉色陰郁。

“你明知道那小子就是漢王,還故意讓我當衆出醜?之前引我看到他的,分明也是你!”

薛慎面不改色,“九公子是來做什麽的,還記得嗎?你說,是一個心機深沉,千靈百巧的人,招人提防。還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纨绔,會招人提防?”

徐赟怔住了。

旁邊狗腿道,“他說得倒也有理。公子您想,薛大人是徐太師一手栽培起來的人,又素有聰慧之名。突然來了此地,能不招人猜忌?反倒是九公子,您越是驕橫無禮,才越不惹人疑心。如今又狠狠得罪了那位,就算回頭您再幹點出格的事,旁人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徐赟再看薛慎一眼,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只盯着薛慎那雙微有些偏綠的妖異雙眸,嫌棄道,“你這雜種最好記住,自己是誰家養的狗。沒有徐家,你就是個雜碎。下回再敢不問過我,就自己做主,我絕不輕饒!”

他帶着狗腿們走了,獨留薛慎和他的一個小厮。

小厮氣得直抖,“少爺,我真是忍不了了!您憑自己的本事才到今天的位置,可徐家呢?不過那麽一丁點恩情,就想一輩子拿你當奴婢使喚嗎?”

薛慎拿帕子拭去玉白臉上的酒痕,綠眸淺淡,“人啊,總是這樣,先給個饅頭。看你有本事,就覺得那是個西瓜。再往後,就能變成一間屋,甚至一家子的性命。我求個痛快容易,無非是撂挑子不幹了,你說家裏人該怎麽辦?”

小厮瞬間紅了眼圈。

老爺太太身子不好,要錢看病。

幾個出嫁的小姐,還得有少爺的名頭鎮着,在婆家才能好過些。

更別提薛家敗落後,那一大堆窮親戚了。都打斷了骨頭連着筋呢,能不管的麽?

“可少爺,您也實在太苦了……”

薛慎長吐了口氣,對鏡整理好儀容。折扇一搖,又是位芝蘭玉樹,翩翩佳公子。

“那咱們便苦中取樂,也去尋點樂子。昨兒府臺大人下了帖子,說漢王殿下的白龍觀快要落成了。為表江州百姓感恩之心,要塑一個龍女送去。如今誠邀你家少爺前去畫像,潤筆費可少不了。到時咱們過冬的新衣,可就都有着落了。”

“啊?給那小子的龍女畫像?可咱們跟他有仇——”

“噓!從仇人手上賺錢,不是更痛快麽?走吧。”

白衣公子,折扇輕搖,如玉樹臨風,漸行漸遠。

美好得就象一副畫,一路不知又勾起多少芳心漣漪,但那溫潤疏離的綠眸下,又不知藏了多少心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