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晚上時暮第一個去洗的澡。

從洗手間出來,她興沖沖就趴在了床上,對傅雲深勾了勾手指,“快點,大爺我已經準備好了。”

床上翹着二郎腿的傅雲深斜睨過來,“你确定讓我給你按。”

時暮說:“也可以是我給你搓背,或者你給我洗腳。”

傅雲深抿唇,放下書,頗為不情願的到了時暮床前,她喜滋滋把雙手墊在下巴下面,閉上眼準備享受未來大佬給她的服務。

見此,周植又開始吃味了:“深哥為什麽不給我按摩,你偏心眼!”

傅雲深道:“一會兒給你按。”

周植眼睛一亮:“真的?”

“嗯。”

他不鬧了,坐在椅子上乖乖排隊等着傅雲深給他按摩。

“我肩膀疼,你多我按按肩膀,對了還有腰,年輕人火氣旺,你懂得。”

時暮背對着傅雲深,沒看到他笑容冷冽,眼神不懷好意。

傅雲深拖鞋上床,兩人擠在上面瞬間讓那張狹小的單人床擁擠起來,他垂眸盯着她,直接跨到了時暮身上,感受着覆蓋下來的陰影和頭頂少年灼熱的呼吸,時暮身體頓時僵硬。

“你、你上來幹嘛?”她語氣不像之前那樣輕松了,甚至有些緊張。

傅雲深挑眉:“不然呢,你想讓我給你怎麽按?”

時暮結結巴巴:“你你你在地上不就好了,這樣、這樣好奇怪。”

總感覺……

總感覺要被日了……?

不不不不,傅雲深是直男,直男怎麽可能會日自己的室友,這和未來大佬的行事作風完全不符合,都怪她這個成年人的思想太龌龊了!

“地上彎腰不舒服,不小心會撞到頭。”

他個子怎麽着都快一米八了,下鋪床榻又很矮,佝偻着後背就是再為難他。

時暮一想也是,枕着雙臂閉着雙眼也就由着他了。

“啊——!好羨慕,我也想要按摩!”周植鼓起腮幫,眼巴巴看着。

傅雲深笑容深邃,語氣慢慢悠悠:“別急,一會兒就輪到你了。”

這語氣怎麽琢磨怎麽不對勁兒,時暮知道一會兒周植可能要被搞了,但周植被搞和她時暮有什麽關系。

傅雲深手掌寬厚,手指修長,他慢慢按上時暮後背,感受到睡衣裏衣服的觸感後,随口一問:“你睡覺不脫背心嗎?”

時暮早就知道傅雲深會這麽問,早有準備的:“我體質弱,春夏也不能着涼,所以會多穿一件,肯定不能和你們這些大個子比。”

傅雲深嗯了聲,大拇指找準脊骨兩側膀胱,用力按下。

時暮身體僵住,随後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疼啊!!我艹!!”

他唇角弧度深了深,力度并沒有因她的叫喊放輕,下手反而更重了:“這說明你經絡不通,中醫有句話不知道嗎?痛者不通,通者不通,你尤其是男人,膀胱經要是不通的話,可能不利尿。”

去你媽的不利尿!

她一天尿十幾次,特別利尿!!

“老子不按了,你給我滾下去——!”

時暮開始掙紮。

傅雲深手勁兒很大,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雙臂向下,找準腰眼穴,手指稍稍用力,指腹往下一按——

“艹你大爺傅雲深!!”

時暮疼的踢腿,淚珠子都逼了出來,她哭爹喊娘,不忘帶上傅雲深祖宗十八代。

“你給我下去,我不按了!”

按個錘子,她覺得自己的老腰都要斷掉了。

聽着時暮慘叫,再看她一臉扭曲,本來還期待的周植立馬縮起脖子,他默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輕手輕腳爬到上鋪,被子拉住遮擋腦袋,權當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發生。

傅雲深視線上落:“周植你別急,一會兒就輪到你了。”

被子裏面哆嗦兩下,傳來周植戰戰兢兢的聲音:“算了算了,不用了不用了,我身強體壯,不用……不用按摩。”

幹笑兩聲,周植慶幸還好沒趕着做第一個,不然非得被折騰死。

喊了會兒,時暮沒勁兒了,趴在床上只哼哼。

傅雲深半握拳,放輕力度捶打着她雙腿,酸酸麻麻的感覺讓時暮舒服不少,立馬忘記了先前苦楚,開始指揮起少年來:“我腿脖子疼,你幫我好好按一下,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給你小費。”

“……”

标準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傅雲深看着她雙腳,眉頭像是嫌棄一樣的皺了皺,敲起蘭花指,小心翼翼勾着褲腿兒擡起他腿兒,接着手勁兒用狠,往下一壓——

“啊——!”

“你大爺傅雲深——!”

“輕點你會死嗎!”

叫的凄厲。

周植弱生生從被子裏探出一雙眼,嗫喏着:“暮、暮哥,算了吧。”

知道的是按摩,不知道的還以為再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兒呢。

“不行。”時暮神情固執,“他不給我按舒服,今晚就別想睡了。”

除了一米內漲的那0.5兄弟值外,再也沒多漲,如今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怎麽着都不能這樣放過,那太不劃算了!

時暮可以不賺,但不能太虧!

傅雲深微微笑着,轉身換了另外一條腿,這次他适當放松了力道。

“嗚,你他娘的,老子不幹了,你滾。”

算了,不按了,再按下去全身散架不說,半條命可能都沒了。

沒事兒,她可以不賺,但她永遠不虧。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說給你按,就給你按。”

看樣子傅雲深還是不樂意放過她。

時暮哭喪着一張臉,“算了算了,大佬大佬,我真不用了。”

他呵呵一笑,雙手并攏在時暮身上捶着,借此機會,她翻身準備逃走,然而就在此時,傅雲深不甚觸及到腰部按鈕,時暮暗叫不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腿間……一柱擎天。

時暮瞪大眼看着那小可愛一樣的小帳篷,遲遲沒有回神。

傅雲深愣了下後,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斂,一團紅氣從脖子漲到臉上。

時暮臉也紅了,不是羞的,是尴尬的。

“傅、傅雲深,你聽我解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沒說話,起身離開,躺到對床。

真是日了狗了!

時暮狠狠抓揉着頭發,她這都對着傅雲深“硬”了,就算說自己不是gay,對方估計也不會相信了。

怎麽辦,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情馬上要崩塌瓦解了。

時暮難受,時暮委屈,時暮想哭唧唧。

她扯過被子蓋在身上,不動神色把按鈕歸位,低眉垂眼,神色落寞地想着如何哄那個少年。

正在此時,一個屁股樣的被子甩了過來。

時暮一愣,擡頭看去,目光對上的卻只是他背影。

同時,系統音響起。

[任務未成功,兄弟值扣除500。]???

[你別鬼扯啊,傅雲深可都給我按摩了,我憑自己本事賺的兄弟值,你為什麽扣我。]

系統:[親親,這邊建議你再詳細看一下任務哦。]

說着,系統任務跳出來,對着大寫加粗的全身,時暮不禁陷入沉默。

[這個全身包括……]

系統:[是的沒錯,包括的呢。]

時暮皺眉:[冒昧問一句,你們這個确定是兄弟任務?]

系統:[是的呢,我們很正規的,有各種證件,宿主可以前往信息欄查看,絕對不是非法經營。]

時暮差點沒忍住直接吼出來:[誰家兄弟會互相按摩雞兒,啊?你給我說說啊,啊?]

系統再也沒說話。

時暮翻了個白眼:[那為什麽扣我兄弟值,上面沒說未完成任務還會克扣。]

系統:[任務目标對您的态度也會影響到兄弟值的獲得,您的行為似乎引起了任務目标的不滿,所以會扣除已有的兄弟值,還請宿主繼續努力賺取哦,我下班時間到了,宿主再見。]

說完,消失匿跡。

時暮側躺床上,真正兒覺得自己被坑了。

她死過一次,所以很想活下去,當幽魂的那段時光不太美好,世間燦爛,人世繁華,可那都和你沒任何關系,所以抓住這次重活的機會後,才格外珍惜。

時暮努努嘴,把那個飛機杯又丢了過去,準确無誤砸到他腦門上:“你要是不按那麽大勁兒,我會疼的勃起嗎?”

傅雲深沉默,良久,伸手把那杯子放到了桌上。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時暮很是憂愁,估計是太過憂愁緊張,半夜導致胃部作痛。

三更半夜,睡不着的時暮翻來覆去,時不時發出低低的哼唧。

傅雲深本來淺眠,加上上鋪周植呼嚕連天,早已了無睡意。

他睜開的眼眸清明一片:“你再撸嗎?”

正捂着肚子的時暮:“……您能想一些健康的嗎?”

啪嗒。

他開了床頭燈。

少年支起身子,昏黃燈光像是暖色的薄紗一樣将他眉眼籠罩,淡了冷冽疏遠,多了幾分少年樣的柔和閑散。

時暮咬着下唇,眉頭蹙着,“我胃疼。”

“你吃什麽了?”

“唔……”

她細細想了想:“就吃了你繼母還有陸風的一條胳膊。”

傅雲深忍耐着想翻白眼的沖動,耐心道:“我是問你正常的食物。”

時暮小聲比比:“對我來說,你繼母就是正常食物……”

少年眼睛一眯,她頓時正色以待:“那些女孩給我遞情書的時候還送了我點零食。”

“你都吃了?”傅雲深語氣有些詫異。

作為時暮後桌,他當然知道那些人送了些什麽,多是巧克力和各式各樣的甜甜圈,看着就膩味。

時暮有些不好意思:“還、還剩下點。”

“……剩下多少。”

時暮伸手比劃出一塊橡皮擦大小的距離:“這麽點。”

“操。”傅雲深總算沒崩住的低罵出聲,“你是不是傻?”

他發怒的樣子有些可怕,像極了漫畫裏所描繪的嗜血冷清。

時暮不禁縮了縮脖子:“小姑娘……自己借廚房做的,我不好拒絕。”

女孩兒們柔軟可愛,心意甜美,她增能将愛意轉送他人,那對少女們來說未免殘忍,就算不答應她們的告白,收下他們禮物,對她們來說也是安慰了。

傅雲深都懶得說她了。

默不作聲起身,拿起桌上衣服穿上。

“你、你去哪兒?”

傅雲深披上外衣:“校醫室有值班老師,我去叫他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時暮急忙擺手,“我現在好多了,這都12點了,你再吵醒舍管老師,不太好……”

傅雲深淡淡往過一瞥:“你躺着,廢話那麽多。”

被、被嫌棄了。

時暮沒敢再吱聲。

他出了寝室。

時針滴答滴答慢慢流動,正昏昏欲睡着,一雙手把她推醒,時暮眨眨眼,對上傅雲深那狹長幽邃的鳳眼。

他身上沾着夜裏的濕氣,微冷。

半夢半睡的時暮被他拉起,一杯熱水遞到了手上,連同幾顆白色藥片:“我問過了,校醫說你甜食吃多了,不礙事。你把藥喝了,我還給你帶了個熱水袋,捂一會兒就好。”

說着,傅雲深把熱好的小黃人熱水袋裹到了時暮肚子上。

看着眼前眉眼清冷,不留聲色照顧着她的少年,時暮突然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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