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阋了牆
第052章阋了牆
“還痛不痛?”周伯年從醫生那兒接過冰袋, 道了謝, 轉身遞給她。
杭瑄說了句“謝謝”,小心地把冰袋往腫地老高的左臉上敷,可剛一碰觸就疼得龇牙咧嘴。
“瞧你那點兒出息,我來吧。”周伯年拿過那冰袋, 在手裏來回掂了掂, 似乎是在試手感。
杭瑄無語:“又不是扔鉛球, 你還要預熱啊?”
周伯年:“廢話真多啊你。”
她瞪他一眼,不過沒再擠兌他。
周伯年慢慢給她敷上, 輕輕揉一揉,推一推, 慢慢地, 還得勁了, 不肯松開。杭瑄白他:“和面呢?”
“哪能啊?這麽白這麽漂亮的臉蛋兒,怎麽是面呢?”
“貧!”
“我這是實話實說啊。”周伯年跟她嬉笑,杭瑄不理睬他。他也自得其樂,自顧自在那邊揉啊揉推啊推。
她有點不耐:“我不疼了。”
他才有些意猶未盡地罷手。過了會兒, 他問她:“曹怡那事兒,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那就是她發瘋。”
“你不跟許應陽藕斷絲連,她吃飽了撐着來找你發瘋?”他沒忍住就說了。
杭瑄看他:“你什麽意思?”
周伯年:“什麽意思你聽不懂嗎?就是這意思。”
他這句話語氣裏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這件事情,杭瑄本來就憋着氣, 當下就摔了那冰袋,站起來:“周伯年,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
許應陽這件事, 杭瑄和他算是冷戰了好一段時間。他破天荒地沒來找她,杭瑄當然更不可能去找他求和了,兩人就這麽不尴不尬,誰也不理誰。
這幾天教授要他們交一份論文,禮拜六她抽了個時間去圖書館找資料,路上又碰到了曹怡。
她像是專門蹲點在藝術大樓附近等她的,看到她就上來堵。
杭瑄也沒打算避:“好狗不擋道。怎麽,又來發瘋?”
曹怡恨得牙癢癢:“許應陽不會喜歡你的,拜托你有點自知之明。”
杭瑄懶得理她,就要越過去,曹怡在她後面歇斯底裏地喊:“他就這種人,就算跟你在一起也早晚會分開,他就是我養的一條狗,一條利益至上的狗!”
杭瑄回頭,抱緊了懷裏的書,不無嘲諷地笑了笑:“那祝你跟你的狗,百年好合。”
到了圖書館,人煙稀少。她去了借閱室,在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可坐下沒兩秒,對面有人問她:“介意我坐下嗎?”
杭瑄一怔,擡頭一看。
王世安在對面對她點頭,手裏抱着一本硬包裝的詞典,很厚,手指修長。
這個人身上,有和周伯年一樣的感覺,比如文質彬彬,再比如,家世非凡而帶來的底氣,望着她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非常自信又游刃有餘的感覺。
好像,吃準了她不會拒絕,卻又不像某些自命清高的登徒子,笑容恰到好處。
杭瑄收回目光,說:“這是公共場所,有不是我的地方,您想怎麽坐就怎麽坐。”
“話雖如此,總得講個先來後到吧。我得說聲抱歉,打擾了。”
“不打擾。”她低頭看自己的書。
王世安和她面對面坐了,兩個人,就這樣從上午一直看到中午。杭瑄有點餓了,王世安看了看表說:“一塊兒去吃個飯吧。我有點事兒想和你說。”
她原本要拒絕的話阻住了。
兩人去了東門後面的步行街,找了家烤肉店坐下。王世安點的菜,不過全程都在詢問她的意見,不過杭瑄每次都說“随意、你看着辦就好”,他幹脆點了個大拼盤。
杭瑄心裏有事,手邊的玫瑰花茶都沒有動一下。
王世安問她:“你是不是不喜歡喝茶?那西瓜汁?”
“不用,我不渴。”
他笑了笑:“你跟伯年鬧別扭了?”
杭瑄詫異地看向他。
王世安忙笑着解釋:“別誤會,我沒有探聽你們**的習慣。他這幾天心情很差,瞧誰都不順眼,往常有事沒事一天得提你七八次,這兩天卻只字不提,我想,你倆應該是鬧矛盾了。”
杭瑄有點尴尬,低頭抿了口玫瑰花茶:“只是小事。”
“你不願意提,我也不會刨根究底。只是,伯年這個人,直腸子,有時候就是心直口快,其實我看得出來,他很想跟你和好。有時候,你們也別太繃着了。”
杭瑄說:“再說吧。”
拼盤上來了,他夾起幾片肉放入烤鍋,替她烤、加料:“你負責吃就行,我最喜歡烤。所以啊,這烤的工作,就交給我好了。”
杭瑄失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王世安也笑:“你可千萬不要客氣。”
兩人又說笑了會兒,從這段時間的學業談到日常的生活,氣氛挺融洽。
從烤肉店出來的時候,有人站在樹底下抽煙,一眼望去,腳邊一地的煙頭。杭瑄和王世安停下了腳步,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直到抽完這根煙,周伯年才轉過頭來。
明晃晃的日頭裏,他的目光有點讓她看不懂。可是,她心裏忽然像被剜去了一塊,空空蕩蕩、無所适從。
她過去想跟他說點什麽,誰知他轉頭就走了。
王世安把手輕輕放到她的肩頭,先安慰她兩句,她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說:“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王世安說:“我送你。”
杭瑄說:“不必了。”
她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轉身就走。
王世安心裏難免有點失落。回了寝室,迎面一個籃球打來,幸虧他眼疾手快給攔下了,擡頭就看到周伯年站在那兒看着他。
神情冷漠,眼底隐隐的挑釁。
王世安也被激起了幾分意氣。他很坦然地說:“沒錯,我是很喜歡杭瑄,不過,我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們。你跟她鬧矛盾,該從自個兒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在我這兒撒氣。”
周伯年慢慢走近他,聲音擲地有聲:“你敢摸着良心說,你沒有想過取我而代之?你沒有想過要破壞我們?”
王世安:“你中毒不輕。”
他要走,周伯年拉住他胳膊:“話不講清楚,你別想走。”
“你要我說什麽?”
“該是我問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沒有想怎麽樣。”王世安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被他撞見,心裏有些理虧,但是随着他一聲聲的質問,他那股子意氣也被激了起來,猛地推開他。
“你別太過分了,周伯年。就算我喜歡她又怎麽樣?你跟她結婚了還是在她身上貼了标簽?她就肯定是你的人了?”
他這話還沒說話,周伯年就一拳頭砸了過去,正中他的右眼。
王世安捂着眼睛從地上爬起來,愣了會兒後,胸中激起滔天怒火,兩個健步沖上去,也照着他的右眼一拳頭砸上去。
這下不是一只熊貓,是兩只了。
兩人喘着氣,像兩個小孩子一樣杵在寝室中央的過道上,對峙着,大眼瞪小眼。
這時,元傑和祝融回來了,實打實看到了這一幕,帶治療片刻。随即,兩人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
元傑嚷嚷:“你們這是幹嘛啊,雜耍呢?”
祝融趴在元傑背上:“我看不是,該不是為了元旦表演兒提前演習吧?”他過去拍拍周伯年的肩,嬉笑,“說說,你倆表演的什麽節目啊。”
“別碰我!”周伯年甩開他,徑直走了出去。
“哐當”一聲,門被他甩得震天響。
“這是怎麽了,吃炸藥了?”祝融和元傑齊齊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目光朝向王世安。
王世安也沒有理他們,繃着張臉随後走了出去。
兩人面面相觑。
搞得跟争風吃醋似的,同寝兄弟,有必要?
有沒有必要,這還真不好說。但是接下來幾天,兩人好是冷戰了一段時間,幾乎是兩看相厭。
都是父母從小捧着、周邊人慣着羨慕着長大的優秀青年,同齡人裏的佼佼者,本來就暗暗較着勁,這件事,就像一個導火索,把潛在的、掩藏在平和表象下的矛盾都激發了出來。
天氣越來越冷了。
杭瑄最近都穿得嚴實了些,出門必然戴上加絨的帽子,順便戴上羊毛手套。可這樣她還嫌冷,在衣兜裏左右各揣了一只暖寶寶。
臨近期末,她有好幾份大作業要交,這幾日都會去圖書館翻找資料。
王世安也去。
這日也是靠窗的那個位置,六人桌,不過照例只有他們兩個人。陽光從玻璃窗外灑進來,照得棕紅色的桌面泛着一層明亮的油光。
杭瑄拄着頭靠在那兒,手裏的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桌面,有點心不在焉。
忽然,對面伸過來勺子,塞進了她嘴裏。
她一怔,接住了嘴裏的勺子,咬下那口蛋糕,就見王世安在對面對她搖了搖手裏的蛋糕便當:“吃啊,別發呆。”
她咽下去,跟他說:“我又不餓。”
“吃點兒東西,總比你老是發呆強吧?”
“就你這樣,期末還想及格?”
杭瑄有點煩悶,也不說話。
過了會兒,她問他:“你跟周伯年還在吵架啊?”
王世安笑而不語:“你跟他怎麽樣,我跟他就怎麽樣。”
杭瑄:“……”将的一手好軍。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留一壺”,灌溉營養液 +20
“橘笙”,灌溉營養液+5
“彤彤”,灌溉營養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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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倒計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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