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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悠打小就是個不守規矩的孩子。

小時候陸爸陸媽生意忙,陸悠被他們送到爺爺奶奶家住着。爺爺奶奶很寵陸悠,什麽事都順着她,漸漸的,陸悠便成了鄉裏的小霸王。

到陸悠小學三年級,陸爸爸把家裏的工廠做大了,成了江裏有名的“實業家”,和他一起玩耍的小夥伴中開始有了一些社會高精尖人才。

有位剛出國回來的老鄉神秘兮兮地告訴陸爸爸,孩子的教育得從小抓起,要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鄉下的教育始終沒有城裏的強。

望女成鳳的陸爸陸媽左右一合計,對呀。他們前腳在江裏市買了房子,後腳就火急火燎地跑到鄉下去接小陸悠回來。

他倆去鄉下接陸悠的時候,陸悠正帶着一群孩子在隔壁王大媽家的院子裏摘棗子吃,別看這毛孩子長得不高,嘿!小身板靈活得很,三步兩步地就蹿上了樹。

看到爸爸一臉驚訝地站在樹下,我們的小陸悠抹了抹黑乎乎的臉蛋,一手勾着樹枝,一手捧着甜棗,順帶還擠出了一個笑,“阿爸。”

陸爸兩眼一黑,這還是女娃娃麽,這簡直是黑猴上了樹。

事實證明,童年教育的确非常重要。

揮淚送別爺爺奶奶和一群小跟班的陸悠小朋友來到了城裏。陸爸爸有錢,大手一揮,資助學校一個圖書館,讓我們的小陸悠上了城裏最好的私立小學。

但這似乎沒什麽用,陸悠還是繼續我行我素。

城裏小學抓得緊,除了一大堆語文數學的作業,還要上英文課。陸悠基礎比城裏孩子差遠了,她聽不懂就在教室裏睡覺。老師踩着高跟過去,揪住陸悠耳朵告訴陸悠不學就滾蛋,陸悠對着老師燦爛地笑笑,抱起書包,真滾蛋了。

當時城裏開汽車的人還不多,街道上只有往來匆匆,打着鈴铛的自行車。陸悠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東瞅瞅西瞧瞧,在一個裝修得像歐洲宮殿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房子最外面有一堵透明的玻璃牆,裏面有一群小孩腿架在鐵杆上拉韌帶,房子大門橫梁上氣派地豎着一塊牌子—少年宮。

陸悠癡癡地立在外面看了很久,終于被裏面的老師發現了。那老師看陸悠是個女孩,塞了她一根糖水冰棒,讓陸悠趕快離開。

陸悠吸了吸鼻子,“老師我也能參加這個班麽?”

老師認真且嚴肅地告訴陸悠:“不能。”

陸悠聳聳肩,“好吧。”

回去陸悠就對老爸說了,兩天後,陸爸拿着錢提溜着陸悠到了少年宮,陸悠再次問老師,“老師,我可以加入麽?”

老師噙着笑,滿臉慈祥,“當然了,我的好孩子。”

陸爸還是開明的,他自小苦怕了,老來得子,就這麽個女兒自然可勁寵。雖然寵,但陸爸爸還是希望陸悠小朋友能在未來出人頭地。

很顯然的事實是,陸悠和學習這位老哥毫無緣分。就算陸爸用了各種方法威逼利誘陸悠,這孩子成績也不曾脫離過班級倒三。

陸媽說,孩子大概是小時候劣質奶粉喝多了,腦子不太好使。陸爸點頭表示贊同。

夫妻倆唉聲嘆氣一整晚,終于下定決心,既然陸悠身體好、體力足,不如就讓這孩子走體育這條路吧。兩個小夫妻美滋滋地想,将來陸悠要是得個奧運冠軍,也照樣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于是從小學開始,陸悠就練起了田徑。

陸悠人不大,鬼點子多得很,加之與生俱來的運動天賦,使得她在田徑班上的成績非常突出,班裏的其他小朋友都很崇拜她,陸悠也很快在一群孩子裏做起了杠把子。

田徑班隔壁是圍棋班,班上都是非常乖的孩子,和田徑班這群皮頭(調皮的孩子)有着天壤之別。

下課後,陸悠必會經過圍棋班。在開了條縫的窗戶口,她總能瞥到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安靜乖巧地坐在角落裏,皺着眉頭翻着一本老舊的圍棋書。

久而久之,那張清秀白皙的臉便刻在了陸悠的腦海裏。

這天訓練結束得早,陸悠的狐朋狗友邀請陸悠去街口那家小店裏拍大頭貼。陸悠将試卷揉成一團扔進書包,扯了一塊大大泡泡糖丢到嘴裏毫不猶豫,“走着。”

幾個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少年宮,在路牙邊的垃圾桶旁,陸悠的腳步頓住。

她又看見了那個苦兮兮的圍棋少年,他正蹲在垃圾桶邊上,面無表情地撿着黑白棋子,每撿起一粒,就要在手帕上擦一下,再小心翼翼地塞進塑料盒裏。

他身邊還站着幾個比他大一點的孩子,圍着他嚷嚷着,“霍小雞,瘦成雞,沒爹養,沒娘親。”邊嚷着還邊用腳繼續踢散被少年攏起的棋子。

少年沒有太多的反應,垂着頭繼續手裏的動作。

陸悠小時候在鄉裏混多了,身上有股江湖氣,路見不平自會拔刀相助。

于是她也不管自己和那幾個大孩子的身高差距,不管周圍小跟班們的勸阻,一個健步就沖到了少年的面前。

她擡高下巴,氣勢洶洶地怼那群大孩子,“幹什麽你們!”

大孩子推搡了一下陸悠,“醜八怪,滾遠點。”

這可惹毛了陸悠,叫少年霍小雞就算了,竟敢說她是醜!八!怪!

“看什麽看。”大孩子瞪着陸悠。

陸悠單腳發力,一腳踹在大孩子膝蓋上,大孩子一個沒站穩,“噗通”一聲單膝跪在陸悠的面前。

到底都是小孩子,見領頭的被小太妹踢倒下了,剩下幾個開始慌張起來,嘴裏叫嚣着要把陸悠欺負他們的事告訴家長、老師。

奈何陸悠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家長和老師,小陸悠半哈着腰,比了個請的手勢,“你盡管去告,可勁告,下次見到你不踢你,算我陸悠輸。”

大孩子捂着膝蓋嗷嗷地叫,“你屬驢呀。”

陸悠拍拍手,悠哉悠哉,“我屬龍。”

大孩子知道這種什麽都不怕的小太妹不好惹,點點頭連滾帶爬地走了。

見幾個大孩子要跑,陸悠在他們身後喊了一句,“喂,這個霍小雞以後是我的人了,我的跟班!”

講完後,陸悠不忘回頭去看身後那個霍小雞,少年仰着白淨的脖子望她,嘴角揚着一抹淡淡的笑。

“謝謝你。”

陸悠拍拍手上地灰,接下了這句謝謝。

少年緊接着抛出問題,“我以後真的可以跟着你麽?”

陸悠尴尬了,如果那小孩沒喊她醜八怪,她可能比劃兩下就跑了,畢竟大頭貼店6點就關門了,她哪裏還會管這位霍小雞同學以後的生死問題。

猶豫了一會,陸悠吐出了她唯一會的英文單詞,“呃……那就ok?”

少年沒說話,繼續低頭撿棋子。

“以後有人欺負你,可以報我的名字。”陸悠彎下腰,對着少年。

陽光正濃,被青翠的樹葉揉碎在少年的側臉,少年纖細的手指懸在白子上,擡起眼眸。

“你叫?”

“陸悠。”陸悠介紹自己,“大陸的陸,悠閑的悠。”

身後的小夥伴幹笑一聲,“我滴親娘,悠悠姐姐還會使用高級詞彙了。”

少年偏頭,狗狗眼眨了一下,“我記住了。”

陸悠問少年,“那你呢?”

少年說,“霍邈。”

小文盲陸悠豎起一根指頭在空中劃了一道,“喵?”

少年拉過陸悠的手,展開,在她的手心一筆一劃地寫下,“走字底,再加禮貌的貌。”

“記住了?”少年問。

實際上并沒有記住的陸悠點頭,“唔。”繼而她起身,“明天見吧,霍喵。”

霍邈:“……”

隔日,陸悠少年宮訓練結束,場館外站着昨日的少年。少年斜挎着白色布包,站在樹下。

陸悠熱情洋溢,“霍喵~”

少年微微颔首,“悠悠姐姐你好。”講完,自覺地走到了陸悠的身後。

回家路上,陸悠漫不經心踢腳下的石子,歪頭看霍邈,“放學想吃什麽?”

霍邈邊走邊翻着圍棋書,“你決定。”

“我請你吃唐僧肉。”

“你零花錢還夠麽?”霍邈有點擔心。

陸悠扳着手指,“一八得八,二八十六。三十減十六等于,三十六!”

“夠了!”陸悠蹦蹦跳跳。

霍邈只是淺笑,“謝謝悠悠姐姐。”

陸悠搭上霍邈的肩膀,“不用客氣,誰讓你是我的小跟班呢。”

從此以後,陸悠周圍的狐朋狗友換了一撥又一撥,只有一個人一直都在她身旁。那個人就是當年被陸悠“救”下的少年,霍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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