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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的感覺?

“唔……”

霍邈清冽地笑着,便從她的手腕開始一路向上,小虎牙掠過她的脖頸。她莫名的熱,十指纏着霍邈的脖頸,汲取他的清涼。後來她發現,原來被霍邈濕潤小舌舔舐更加涼快。

“霍邈。”她躺在霍邈的身下,迷離的眼凝睇着他,“在醫院,不太好……”

霍邈伏在她耳邊,低聲耳語,“這裏只有我們。”他擡手關了白熾燈,挺了進去。

他顧念陸悠是病人,動作很慢,卻更加磨人。陸悠指肉劃在他的腹肌上,一路向下,而後露着笑,臉頰飄紅,“霍邈。”

她喚了一聲,“霍小喵。”

最後,她随着霍邈的頻率顫了顫,在他耳邊低吟一句,“男朋友。”

霍邈噙着笑,手自然覆上她的柔軟,“悠悠姐”他以相同的語調回過去,“女朋友。”

42、晉江獨發(大修) ...

中心聽說陸悠得病的消息, 特地批了陸悠幾天假。說是讓她好好休養,迎接未來的比賽。

中心很重視陸悠, 特別是教練, 一大早就提着花籃從東城趕過來探望陸悠。

只是巧了, 他剛推門進病房,就看見病房裏某人正在提褲子,他怔了一小會, 随後睨到床上陸悠躺着, 光裸的肩隐隐綽綽地露着。

現在的年輕人……活力充沛哈。

教練幹咳了兩聲, 掩飾自己臉上的尴尬。

“小陸怎麽樣了?”教練問正在換衣服的霍家屬。

家屬回, “燒退了。”

“哦。”教練點頭,餘光瞥着家屬。

“那我先走了, 小陸醒了告訴我一聲。”教練發現和霍家屬兩個人待在病房裏不僅無話可談而且異常尴尬。

霍邈替陸悠捱了捱被子, 轉身叫了一聲教練,“教練,悠悠姐一直打封閉會不會有什麽機能損傷。”

教練未等他說完插話道, “小霍,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咱們隊裏已經給陸悠配備了最好的醫生。”

陸悠從未和霍邈談到自己的傷病, 他也只是在電視中偶爾聽到評論員提了一句她在巴巴多斯受的傷。

隊裏這次對陸悠的希望很大,希望陸悠能拿下歷史上女子拳擊奧運的第一枚獎牌。

他回頭望了一眼陸悠,她雙肩還貼着膏藥,後背和胳膊留着淤青。他記得晚上自己撫着她寸寸肌膚,借由冰涼的月光看到她身上駭人的傷疤, 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悠悠姐為那枚圓圓小小的金牌到底付出了多少。

陸悠醒了,在被子縫裏冒出兩顆眼睛,“小喵。”

他回頭,眉眼彎彎,“怎麽了,悠悠姐?”

她含着笑,翻了個身又沉沉睡了過去。她只是确認一下自己的小喵是不是還在。

還好他在,依舊是坐在自己的身邊,溫暖的手掌貼着她的臉。她将霍邈的手掌朝下拽了拽,貼着他的掌心繼續睡去。

陸悠生病的事不知怎麽就上了體育新聞,許露看到後咋咋呼呼地從橫店飛回來,帶了好多所謂的高級中藥給陸悠,說是請了最好的中醫師,讓陸悠補補。

陸悠在許露的裹挾下強行地喝完了一袋苦澀的中藥,躺在床上偷笑。許露到底是老辣的江湖姐,很直白地問,“陸悠,昨晚你是不是?”說着,眼尾飛一樣的上揚。

陸悠捂住許露的嘴,一邊暗暗地點頭。

許露扁扁嘴,笑的略帶暧昧。她和陸悠一碰頭,便開始了無休止境的八卦聊天。她是圈內人士,總會将一些明星的小秘密偷偷告訴陸悠。說着說着,也就說到了自己身上。

她一部大IP電影要拍,投資商是個年輕俊朗的二代,導演是圈內有名的文藝片大導墨鏡張。

她很輕描淡寫地告訴陸悠,“那個二代上次和我表白了。”她頓了一下,又喃喃,“我同意了。”

陸悠不可思議地望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她戴上墨鏡,長沿帽壓地很低。

她說:“那天江若塵去中心辦離職手續,我本來想走的,可還是傻不拉幾地在車裏等着他出來。”那天江若塵出來,她見到了便推了門匆匆走到他的面前。

那次她用光自己所有勇氣站在江若塵的面前,問他,“我為什麽不可以,我可以照顧你,你的病,我可以……”

江若塵擡頭,睫毛輕輕顫動,他忍着自己全部的情緒同許露說:“可我根本不喜歡你,許露。”

他仰着頭,從下至上的望着她。她愣在原地,任由凄冷的秋風吹亂她的頭發。

說完江若塵就走了,沒有絲毫留戀,沒有半刻的猶豫,從此便消失在許露的人生軌道裏。

當許露再次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她一直嘗試着用極為輕描淡寫的語氣轉述江若塵的話。

但講到最後,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用敘事的語調講完整件事,她還是沒忍住,沒忍住流了淚。

陸悠不知道怎麽去安慰許露,只能默默地遞了一張紙給她。許露未接過那張紙,拎着包和經紀人走了出去。

霍邈例行去楓姐的辦公室,經紀人楓姐給他講了講最近要出席的推脫不了的會議,霍邈倚着電腦椅看棋盤上交錯的黑白子,一直未回楓姐。末了,楓姐說:“羽生周三來找你,見麽?”

自從霍邈多次推脫羽生的事後,楓姐就不再提起冬日聯盟賽的事。可是羽生家族遺傳的執拗讓他從不肯輕言放棄,10月回了日本,11月又從日本飛了過來。

近來霍邈身邊也算熱鬧,除了遲遲不肯回日本說是愛上中國這座城市的自己的哥哥田村。這會,又多了一個老師的孫子羽生一郎。

楓姐補充,“他說有件羽生老師的遺物要給你,一本棋譜。”

羽生這次,連家族的棋譜都拿出來了。想必是真的抱着霍邈不同意就不回頭的心從東京飛了回來。

楓姐以為霍邈不會在意這本棋譜,畢竟她和霍邈相處了六年,他從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可是萬沒想到,霍邈落下一枚黑子,對楓姐淡淡地笑笑,“好,那就見吧。”

周二的晚上,夜涼如水,無風無雨。霍邈從棋院出來,心裏卻像壓了塊石頭。越是這樣,他便越急切地想見到悠悠。

悠悠中心的人大多都認識霍邈,一見到霍邈的車那群小師妹就叽叽歪歪地聚在一起,而後朝館子裏喊一聲,“悠姐,你男朋友來了。”

許久,陸悠穿着運動服從中心打着哈欠走出來,看到霍邈臉上霎時挂滿了笑。

冬天到了最冷的時候,風卷着一地的枯葉朝她的方向呼嘯地趕來,她剛洗完澡出來,濕漉的發梢被風一吹莫名便有種冷飕飕的感覺。

陸悠晃了晃腦袋,踏着小碎步從中心的高臺階上一節一節地跳下來,最後鑽進霍邈敞開的大衣裏。

“今天怎麽這麽早?”她抵着霍邈溫暖的背,甕聲甕氣地問。

霍邈佝偻着腰,将頭枕在她的肩窩,坦白道:“哦,因為想你。”

她踮腳去揉霍小喵的腦袋,然後扳着手指,“哇,我們才分開,1、2、3……”

霍邈說:“8個小時。”

她龇着一口白牙笑嘻嘻,她的計數能力從來都很好。

霍邈朝前走了幾步,将她緊緊裹緊自己的大衣裏。陸悠仰着頭,呼吸着他的呼吸。

他問:“還冷麽。”

陸悠搖頭,頭擺動的頻率像撥浪鼓。她覺得冬天很暖,即使和霍邈長時間待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在料峭的冬。

周三的午後,霍邈去見了老師的孫子羽生一郎。田村不知道從哪裏知道這件事,偏是要和霍邈一起去。霍邈有時候真的很想打電話給移民局的人,把性情大變超級粘人的某只強行遣送回日本。

羽生和霍邈約見在楓姐辦公樓底層的咖啡館,昏黃幽邃的環境,安靜且無人打擾,很适合談重要的事。

羽生來了,穿着日式的和服,引來周圍一些顧客好奇的目光。他見到田村坐在霍邈的身邊,眯眼抱着一壺熱熱的咖啡,有意頓了一下。

“霍邈哥。”他坐下,“謝謝你這次能來見我。”

霍邈未言,田村先吊着嗓子問了一句,“我說你們羽生家到底要利用小邈到什麽時候?”

他說完,羽生突兀地笑了一聲,“利用?”

田村很直白,“不都是因為自己獨孫沒有下棋天賦,所以那老頭才把自己東西塞給小邈的麽?”他扯動嘴角,笑的肆無忌憚。

羽生黑了臉,滿臉的肌肉都在顫抖。

“你說什麽?”

“我說的不對麽?”

“大江。”霍邈打斷他們的對話。

空氣凝滞了幾秒,大江從憤懑中再次擡起頭,而後他卻看到對面的兩個人,也在窺視着自己。

霍邈看自己的眼神,他再清楚不過,每次他和霍邈下棋在關子階段,霍邈定會停下而後用這樣的眼神長久的凝睇着他。

他是這樣,田村亦然。

43、晉江獨發 ...

羽生覺得胸腔裏一股莫名的氣開始上湧, 喉嚨開始有種梗阻感。他枯瘦的手指抵着杯沿,來回的摩挲, 頓了半響, 他才将那股氣咽了回去, 從包裏抽出一本薄薄的書,

“這是爺爺留給你的棋譜。”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書推給霍邈。田村睨着那本棋譜,見霍邈遲遲未動主動地将那本書斂到懷裏, “那麽謝謝羽生老師了。”

“霍邈哥, 我不會再打擾你。”他微微颔首, 而後轉身離開。

“田村。”霍邈喚了田村的名字, “給我。”

田村将書拍在他手上,“傳說中羽生家的棋譜, 連看都不讓我看, 小氣。”

他未翻看那本棋譜,“走吧。”

從溫暖的空調間出來再到室外,寒風瑟瑟的吹着風衣外套, 一股邪風由外至內鑽進人的骨頭裏。霍邈和田村等車, 田村從煙盒裏抽了一支煙遞給霍邈。霍邈沒接,倚着柱子看田村。

田村勾着笑, 用他特有的大阪口音問霍邈,陸悠身體如何。

霍邈阖着眼,“謝謝關心。”

他噗嗤一笑,煙灰抖落一地,“小邈, 你好可愛。”他眯着眼,湊近看霍邈。霍邈拍開他的手,淡淡地問:“你什麽時候回去。”他語氣裏未有半點的波瀾。

“唔”他仰頭吐了一口煙,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你好幸運,在中國能有個家。”

霍邈睜眼,靜默地看着他。若不是當年在比賽中遇見田村,他也快忘記自己還有這樣一位胞兄。

出租車停了下來,田村先霍邈一步鑽進了車,他半降車窗沖霍邈揮了揮手,“小邈,我先走。”

留下霍邈一個人石化在原地……幾秒鐘後霍邈抱起手機,“悠悠姐,你在哪?”

陸悠恰好從拳擊中心訓練結束,順路去了咖啡館捎上打不到車的霍邈。霍邈裹着外套從外面鑽進車,臉上仿佛已經結了一層霜。陸悠揉揉霍邈的臉,“哇塞,是誰無情無義把你扔這的。”

霍邈眯着狗狗眼,打小報告,“田村。”

陸悠滾熱的爪子撓着他的臉,将他那張俊逸的臉拉扯成各種形狀,“還冷麽?”

他蹭着陸悠的手心,繼續點頭。

陸悠便從後車座拿了一條圍巾捂住他的臉,揉亂他的頭發,特別有理有據地同他說,“摩擦生熱。”

他回地一本正經,“你這是外部摩擦,只有皮膚能感到溫暖一點。”

他湊了過去,在陸選手耳邊低喃,“我體寒,可能要內部摩擦。”

內部……摩擦?!

完了完了,小喵學壞了。陸悠捏了捏他的耳骨,将他的頭扭到一邊,“回家!”

“回家摩擦?”

為什麽霍邈說話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別人在調戲他的感覺。陸悠嘴角扯動了一下,将圍巾鋪滿霍邈的臉。

田村走的很快,說是要參加自己母親的婚禮。伊藤在日本催,催着田村快點回來。她說自己一個人結婚會很寂寞。所以他作為母親唯一留在身邊的兒子,需要盡一份所謂的“義務”。

臨行前,他去棋院和霍邈告別。霍邈不在,倒是陸悠不知為什麽在和棋院的小師妹們談笑。看到田村,她也愣了幾秒。

“師兄他外出參加會議,下午回來。”小師妹熟識田村。

田村點點頭,“陸選手,好久不見。”陸悠起身,伸出一只手,他沒握,喃喃地對自己說,“如果握了,說不定霍邈這小子又要吃醋了。”

他背過手,正準備離開。陸悠追上他,“大江先生,我送送你。”她聽霍邈說了自己母親又要結婚的事。

他還開着玩笑,“我以後可不姓大江了。”

陸悠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岔開話題,“一路順風。”

他佝着腰,窺察着陸悠的神情。那種由內而外溢出的溫暖蕩在她的笑容裏。

“如果我父母沒有離婚,那該多好。”他揚着笑。

“哈?”陸悠沒聽懂,歪頭傻傻地看着他。

他說:“這樣,我可能會早一些在江裏遇見你。”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說完之後,又長舒了一口氣,招手喊了輛出租車。

等冬天更冷一點的時候,新年就快到了。成小順沒趕上春運的火車,只好滞留在了帝都的陸悠家。

占着陸悠的沙發,占着陸悠的電視,還霸占着陸悠的暖寶寶。霍邈偶爾送餃子上來,這厮吃的比誰都快。

陸悠将盤子推着成小順,“你洗碗去。”

成小順啃着餃子嚷嚷着不滿,“哇塞老姐,你怎麽這麽差別待遇呀,明明這盤是霍邈哥吃的。”

陸悠一個爆栗上去,“喂,你哪裏來的那麽多為什麽。”

霍邈看不過去,“我來洗吧。”成小順美滋滋地捏着霍邈的肩,“還是霍邈哥疼我哈。”

霍邈兩指夾走表弟的手,“你洗,盤子會更髒。”

表弟被嫌棄了一臉,哼唧一聲去看電視了。陸悠啃着蘋果,坐在洗手臺上看霍邈洗碗。

霍邈的手骨節分明,十指淌在水裏,更是蠱惑人心。陸悠的目光漸漸從蘋果上轉移到他的手上。

她靠近了些,握住霍邈的手背,刮下一點泡沫,指腹來回在霍邈的手指上摩挲。

“小喵,你的手怎麽這麽好看。”她垂頭,嘴角勾着笑。

霍邈将碗筷洗幹淨,丢到一邊。而後關上廚房門,将一直搗蛋的某人桎梏在自己的懷中。

他反扣住陸悠的手,貼上自己的側臉。陸悠剛吃完飯,手背還是蘊熱的,他覺得很暖,一時不想放開。

陸悠坐着,眉眼彎彎,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蹭他側臉。末了,霍小喵糯糯地告訴陸悠,“我的手不僅好看,還很靈活。”

陸悠:“……”

新年張阿姨回了老家,陸媽媽親自下廚燒了一桌子好菜。陸悠不會燒菜,在廚房裏打打醬油,陸媽媽切一片牛肉,她就丢一片放進嘴裏。過了幾分鐘,她就被陸媽趕了出來。

客廳裏,霍邈正和陸爸爸下棋,小順一直在陸爸爸耳邊叽叽歪歪地喊着該走這裏,很快也被陸爸爸趕到客廳。

他和陸悠窩在沙發裏,分享一包薯片,等着電視上八點的春晚。陸悠想着,好像每年都是這樣,她和表弟看電視,客廳裏熱熱鬧鬧的。只是今年,少了很多江裏的親戚,多了霍小喵。

“來吃飯了。”廚房門被推開,陸媽媽端了菜齊齊整整地擺在桌上。小順先捧起酒杯,敬小姨小姨夫,轉頭又敬霍邈哥和老姐。最後很喜慶地拱手,“祝我的家人們新年快樂。”

而後幾個人一同捧起酒杯,乒乒乓乓的玻璃相撞聲響徹在暖和的客廳裏。

2012年,新的一年。

過年,許露沒有家人。陸悠邀許露來家裏一起吃年夜飯,許露不知怎麽就拒絕了。

說是江裏實驗中學的人聯系她,談捐贈的事。離過年還有小半個月,許露回到了江裏。

江實驗是他們的母校,11年年初,許露給母校捐了一片樹林。到12年年初,那片樹林已經長滿了小樹。

校領導說是要以許露的名字命名,還要将她作為知名校友挂在學校的走廊裏。許露婉拒,說自己一個差生還是不要上牆給學生們做榜樣了。

這次小樹林的樹全部栽好,校領導特地打電話給許露,問前面空地上立一塊牌子,上面寫什麽話比較好。

經紀人本來輕描淡寫地告訴許露,沒想到許露聽了之後說是要在過年的時候回一趟江裏,親自在那塊牌子上寫下一段話。

于是經紀人驚恐地發現,許露在拍戲空閑的時間不再打游戲了,而是開始偷偷地翻一些文章和字典。經紀人吓的不清,還悄咪咪地打了個電話給陸悠,問許露是不是最近受了什麽了不得的刺激。

對此,陸悠也是很疑惑。畢竟許露自父母相繼去世之後,就再沒回過江裏。

江裏的冬天沒有帝都的冷,可總算還是飄了點小雪。陸悠QQ裏不時會冒出許露拍給自己的照片。有自己初次和許露見面的老巷,她們的學校,還有少年宮。

江裏不喜拆遷,所以很多東西歷經數年還是老模樣。當陸悠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她甚至覺得江裏還停留在她念書的20世紀末。

時間過的太快,以至于在時間裏活着的人漸漸的忘卻了時間。

她扭頭去看房間小沙發上坐着的霍邈,還是和少年宮時期的他一樣。捧着一本破舊的棋譜,醉心地翻着。

一頁一頁,最後手指在某一處停住。迷蒙的眸子上擡,對上陸悠的。他問:“怎麽了?”

陸悠從電腦桌前挪到床上,半倚在床沿看霍邈,“看你。”

他冒着清冽的笑,“看什麽?”

她摸霍邈的臉,“看你有沒有老啊。”果然,霍邈的臉和高中時期沒多大差,深邃的五官,細膩的皮膚。

她摸着摸着,就不自覺地摸上霍邈的鎖骨,再沿着他肌理的方向一路向下,最終停在了某一處結實的地方。

“有老麽?”他問。

陸悠笑眯眯地搖頭,“一點都沒變。”

他垂下頭,吻在陸悠的唇間,将陸悠的小爪子從懷裏抽了出來,“你也是,從未變過。”

還是他從少年宮開始,就認識的那個俠肝義膽的陸悠。

校領導年前還待在學校裏等許露來,許露開着一輛低調的銀色路虎從大門一路開到行政樓下。校領導搓着手從樓梯走下來,迎着許大明星上樓。

這位學校的二把手曾經是陸悠和許露的班主任,當時還是愁着找老婆的酸秀才,現在已經兩鬓斑白踏上學校的管理崗位,指揮着底下大大小小的老師。

見到許露,他很興奮,問了很多事。特別是當年自己教的那個班,出了一個明星歌手,出了兩個世界冠軍。

許露沒什麽興趣和班主任敘舊,只是讓班主任帶她去看自己捐的那片小樹林。

小樹林的樹苗都很纖細,小小矮矮地立在土裏。班主任說,“這片林子很快就會長起來,到時候鐵定會成咱們江實驗的一處風景。”

許露戴着墨鏡,班主任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知道她看了很久很久,到了夕陽落下餘晖,她才記起什麽,從包裏拿出一張紙,鄭重地交給班主任。

班主任展開一看,是兩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想了很久,牌子上還是寫上這兩句話吧。”

班主任點點頭,帶着許露原路返回。返回的路上,許露接了個電話。班主任隐隐綽綽地聽到了什麽婚禮,他又忍不住靠近了一些,但是許露捂上電話,側過頭,“老師,我先走了。”

是追許露的那個富二代打電話,問起許露想穿什麽樣的禮服。許露敷衍回,“你挑就好了。”

富二代糾結了很久,“總覺得那款都配不上你。”

她噗嗤笑了,“那你發來,我給悠悠看看。”

“陸悠的審美?”富二代表示質疑,畢竟他看到的陸悠,永遠是穿着一身光榮的國家隊隊服。

陸悠在家裏撲哧打了噴嚏,鼠标下滑看許露給自己發來的幾張婚紗,每一張都非常的奢華高端。

“露露,你家那位也太土豪了吧。”

許露說:“年後就結婚了,你別忘了準備一份超大的份子錢。”

“這麽快?”

許露莫名來了一句,“快一點,心裏就會舒坦點。”

陸悠不懂許露這句話的意思,但她将許露要結婚的事和小喵講了,這丫第一反應不是怎麽和自己分攤份子錢,而是睜着迷蒙的睡眼問陸悠,“份子錢不用擔心。”

“我比賽的獎金快花光了。”

“我們可以結婚再掙回來。”

好像不無道理。

陸悠傻了兩秒,偏頭看霍邈,“啥?”

霍邈手指停在棋譜的某一頁,打了個小哈欠,靠在陸悠的肩上,“什麽時候睡覺?”

陸悠:“你不回家麽?”

他扯過毯子,懶懶地:“家裏空調壞了。”

44、晉江獨發 ...

陸悠拉上小毛毯倒在床上, 冒出兩顆小眼睛,“現在就睡。”

霍邈合上書, 替她關上門。他下了樓, 樓道黑成一團, 唯有腳步聲響起的時候頭頂的白熾燈會閃現兩下。到家門口,那盞燈又亮了,霍邈便打開棋譜, 封面上寫着一排小字, 用毛筆寫下的日文:

上に登ろうとしない人は落ちやすい。

(人生如逆水行舟, 不進則退。)

是羽生老師臨終前加上的。他還記得老師走的時候曾和羽生一郎一樣, 問了自己一個問題,他問自己是否恨過他。

他答不出來, 索性便沒有回答。于是他看到了老師眼裏溢出一點眼淚, 他擺擺手,最後放霍邈離開。

霍邈知道羽生老師是個極其偏執的人,所以當他對祖國故土有留戀無法專心下棋的時候, 老師當機立斷斬斷他所有依靠。他給了霍邈自己的全部, 卻挖空了霍邈六年的情感。

還好,陸悠一直等着他。

霍邈将手上的那盤棋抹亂了, 棋子一顆顆地丢回盒中,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給陸悠:

【悠悠姐,晚安。】

許露真的和富二代訂了婚,她正當紅,新聞傳的很快, 不出十二小時就占據了各大娛樂版塊的頭條。陸悠居然還是聽食堂的八卦小标兵周哲提到這件事,才知道原來許大明星是認真的。

周哲用一根牙簽挑出牙縫裏的肉沫,一邊咧着嘴笑嘻嘻地對着陸悠,“悠悠,許大明星這次真是嫁的好啊,老季家可是咱帝都的土皇帝。”

陸悠怔了怔,“是麽?”

周哲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八卦,“可不是,人家在這裏多少年,根深蒂固。”他挑挑眉,用一種你懂的的眼神看着陸悠。

“所以你紅包準備給多少?”周哲問,“你和霍邈一起去,肯定也會上頭條,這份子錢可不能少。”

“周叔叔,你喝你的粥吧。”陸悠将半塊饅頭塞進周哲的嘴裏。周哲噤了聲,不再提起這件事。

但凡在中心待久的老人都知道許露狂追江若塵的事,也都知道江若塵生了很重的病。他們從不會主動在陸悠的面前提起江教練,怕是在比賽前讓陸悠分心。

教練知道,從江若塵來中心辦完離職手續後,陸悠練拳一天比一天刻苦。

早春,他們集體又去了巴西集訓,巴西光照足,條件也不算太好。幾乎所有選手都無法适應那裏的環境,也只有陸悠早早的起床,繞着訓練的場地一圈圈的跑着,每日又練到最晚,封閉多打了一針。

霍邈開始準備春天的比賽,每天便和陸悠視頻。偶爾會在棋院,一開屏幕便有些新來的孩子沖着鏡頭喊,“師兄,你老婆喊你。”

霍邈從棋室裏出來,睜着一雙朦胧的睡眼,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陸悠臉黑了一點,正敷着一片面膜。

“小喵,你最近過的好麽?”陸悠每天都得這麽問。

霍邈忍着笑,“唔。”

“你臉湊過來。”她勾勾手指。

霍邈便乖乖地将臉貼近屏幕,陸悠按住屏幕上他的側臉,戳了戳,“嗯,又白了點。”

棋院的一群師弟們這時候就會驚恐的發現,某位平日裏一本正經面無表情甚至時時刻刻都在智商上藐視自己的師兄,正在用一種極其可愛的姿勢湊近屏幕,像只小貓一般眯着眼。

師弟們小聲商量,“所以以後千萬不要找拳擊運動員。”

“怎麽,我就覺得悠悠姐很好啊。”有師弟反駁,還舉起五指一一列舉,“又漂亮,又陽光。”

“你看霍邈哥。”幾個人轉頭看了一眼,遲疑了幾秒,“你晚上吃什麽?”

“面。”幾個人巧妙地岔開了此話題。

許露的婚禮是在江裏辦的,季先生覺得江裏是許露的故鄉,在故鄉辦婚禮會給許露家的溫馨感。他熟稔許露的個性,知道她是個念舊的人。

婚禮辦在室外,一切都布置的溫馨又低調。季先生的家人本想在摩洛哥自家的獨棟別墅裏辦場豪華的婚禮,季先生還是覺得該是回江裏半場小而溫暖,就邀請許露兒時玩伴的婚禮。為此,還和家中的老人鬧的有些不愉快。

許露提起此事的時候,竟也動了幾分情。她和陸悠提到富二代,總是我家季先生我家季先生這樣說,陸悠托着腦袋望她,“露露,我發現你變了耶。”

許露啜了口熱咖,“哪有。”

陸悠摸着胸口說,“你變成熟了,心态成熟。”

許露笑笑,“我就當你誇我了。”順便拍拍陸悠的肩,“這次捧花歸你了。”

陸悠傻傻地笑,“真的?”

“必須的。”講完,她又捏住陸悠的臉,“哇悠悠,我請你去做光子嫩膚吧。”

陸悠剛從巴西回來,整個一種從城鄉集合部趕集回來的形象。接機的時候陸悠穿着國家隊的運動服擠在人群中間,霍邈差點未認出來。

還好男隊的認出了霍邈,把正在和隊友分享巴西紀念品的悠悠從人群裏一把拽了出來,“陸悠,你家霍棋手。”

陸悠便将行李箱塞給教練,從隊伍裏沖了出來,小跑到霍邈的身邊吊在了他的身上。

她比霍邈矮了大半頭,必須要踮着腳才能勉強勾住霍邈的脖子。霍邈直接彎下腰,将她抱離地面。

“悠悠姐。”他伏在陸悠的耳邊低喃,“想你了。”

陸悠蹭在霍邈的肩上,準備約飯,“我們晚上一起……”

“睡覺吧。”某人一本正經地打斷陸悠的話。

“都說小別勝新婚麽。”這是師兄在上飛機前意味深長的和陸悠說的,這時候他正背着教練藏一大串的避孕套,說是在巴西買的什麽歐洲人尺寸,回去試試看。

說着還硬是要塞給陸悠一袋,說用的到。

“哇塞,師兄你要不要這麽猥瑣。”陸悠縮着腦袋,拒絕道。

“悠悠,師兄這不是為了你好。”師兄更加猥瑣的笑了。

陸悠正要将避孕套塞回給師兄,教練突然在前面大聲嚷了一句,“你們後面在幹什麽。”

陸選手一個沒拿穩避孕套甩到了教練的臉上……教練一萬個懵逼臉從臉上抹下那塊避孕套,顫抖着問,“誰的?”

幾秒種後,所有隊友的手指頭一齊指向陸悠。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教練看霍邈的眼神都是那種驚駭的,意味深長的,且上下打量着的。

晚上陸悠還特地想找個垃圾桶把這包丢人的歐洲人尺寸避孕套給扔了,剛扔又被小喵的狗狗眼覓到了。

這丫套着浴袍倚着門楚楚地盯着陸悠,陸悠手上舉着這包套套一時間無所藏身。他走到陸悠身邊,“悠悠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你知道!陸悠心底撕心裂肺地咆哮着。所以晚上,又不免一場酣戰。

陸悠幾個老同學約了時間一同回了江裏,有人不明白江叔叔的情況,偶爾在車裏提了一嘴,“江若塵……”

她三個字剛念完,就被其他同學捂了口。同學使了個眼色,讓她別再說下去。

車前座的陸悠偏頭看向窗外,許露則默默無言一直開車。

近鄉情更怯,有很多事情都像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大家一同走過的放學小路,一同聚餐過的串串店,還有逃晚自習經常要翻的圍牆。

江裏實驗還是将許露的牌子挂到了知名校友那欄,連帶着在當地大肆宣揚了知名校友許大明星捐贈的那片小樹林。

慕名而來看的人還不少,周六周日來踏青的一家三口更是很多。後來班主任偶爾在人少的時候指揮工人打掃那片小樹林,會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好像在哪裏見過,又好像極為陌生。他看過好幾次都沒上前問,最後在一次夕陽落下的時候,他鼓足勇氣去問坐着輪椅的人,“嘿,先生,我們見過麽?”

那是個極為俊朗的先生,清癯的臉,姣好的五官,只是眼神流淌着淡淡的憂傷。那個先生搖頭說:“我是聽說這有片樹林。”

班主任很驕傲地介紹,“<她的小甜餅>有沒有看過,就是那個女主角,咱們學校的許露。”

先生沒說話,眸子裏有了些情緒。他未聽班主任的滔滔不絕,只是一直凝睇着那片蔥綠的矮樹。

末了,班主任說:“說起來,許大明星還給這片樹林寫過一段話。”他指着樹林最角落的那塊牌子。

于是年輕的先生搖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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