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回被女人這樣抱着,周承宇如何能睡得着? (1)
他不過是裝的,卻沒想到胡玉柔睡着後抱的他那麽緊,即便半夜裏他受不住想出去洗個冷水澡,都因着她抱的太緊而沒有機會。于是這一晚,他只好默念了半個晚上的清心咒。
次日起床,周承宇已經不在這邊了。
秀香給秀雲告了假,和阿瓊一道伺候胡玉柔早晨梳洗。
阿瓊幫胡玉柔梳頭發,斜眼看了下秀香,道:“小姐,今兒個大人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了呢,說你正在睡覺,叫奴婢們不要打擾你。”
胡玉柔笑了笑,心裏流露出三分甜蜜。
“快些梳,咱們馬上去娘那邊。”一大早這人就走了,胡玉柔此刻有些想看見他。
阿瓊幹脆的應了,又瞥了秀香一眼。
秀香心裏窩着一團火,可是卻半點兒不敢發。其實看阿瓊這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她恨不得對着胡玉柔喊:得意什麽,就算老爺沒生氣,就算老爺留在了屋裏,但老爺他,根本就沒碰你!
真是不知道有什麽好得意的!
今兒被氣到的可不止秀香,在周老太太處用早飯的時候,蘇氏坐在胡玉柔對面,見周承宇居然給胡玉柔夾了幾次菜,氣得臉色都青了。
怎麽會這樣,孔媽媽不是去和大伯說了嗎?
為什麽大伯不僅沒生氣,反倒是還對胡玉柔這麽好?!
☆、第 26 章
蘇氏太過憤懑, 便沒有控制好眼神。那從對面直刺過來的視線, 即便是周承宇一向敬她,此時心底也有了幾分不悅。
他将最後兩個豆腐皮包子一個夾給侄女, 另一個送到了胡玉柔碗裏,而後便擡頭,在蘇氏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視線中迎上去:“二弟妹在看什麽?”
似乎是顧忌着這裏還有其他人,周承宇語氣并不重,但是那一雙眼睛看過來, 眼神深不見底,像是已經洞察了一切似地。
Advertisement
蘇氏幾乎立刻心裏就慌了,見胡玉柔咬着包子也看過來,她忙勉強擠出了一臉的笑:“高興,看到大哥那般照顧大嫂, 我便替娘高興,替周家高興。咱們家娶回大嫂雖然是陰差陽錯,但現在看來卻是娶對了, 大嫂和大哥, 着實是一對璧人呢。”
謊話一說多便像是真的了,蘇氏自個兒都信她是真的這麽想的,說到後頭, 看着周承宇的臉, 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周承宇側首看了眼咬着包子兩頰鼓鼓的胡玉柔,神色如常的點頭,“二弟妹說的是。”
他居然認同了!
蘇氏不敢置信, 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胡玉柔冷眼瞧見,只低了頭沒搭話,周承宇已經說了蘇氏的可憐,那麽只要她不對自己起壞心,平日裏讓她一讓倒也不是不行。
家和萬事興,她得夫唱婦随。
不過……要是蘇氏對她起了什麽壞心的話,那即便蘇氏從前經營了再好的名聲,她也非得給蘇氏扒一層皮才行。
不過,這都是來日方長的事情了。
長子和長媳感情好,周老太太自然高興,可僅僅是感情好卻沒有圓房,那就等于生不出孩子,所以周老太太的高興也有限。
她不大敢逼長子,這會不好說什麽,因而倒是看出了蘇氏笑得勉強,她立刻便想到了小兒子。問蘇氏道:“阿靜,承睿是不是快回來了?”
蘇氏回神,恭敬回答:“夫君先前來信,說是會回來過中秋,如今距離中秋還有不到二十日的時間,想來應該要準備動身了。”
周老太太笑:“那看來是快了,阿靜吶,你也別再羨慕你大哥大嫂了,承睿這回回來,許是能在家多待些日子的。”
想到周承睿,蘇氏臉一紅,立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只一低頭便瞧見小昭正仰着臉捧着豆腐皮包子吃得歡暢,她臉上的紅暈便立刻消褪,換上了幾抹不自然。
只是她低着頭,旁人發現不了罷了。
飯後,周承宇沒着急離開,而是陪着胡玉柔一路回大房的院子,路上交代胡玉柔:“中午若是無要緊事,我回來吃飯。”
兩人并肩走着,跟出來的阿瓊和秀香在後頭離得很遠,這般周承宇雖然沒和胡玉柔有親密接觸,但說話時候側首看過去,聲音卻很輕很溫柔。
兩人這樣,還真像是戀愛呢。
有點兒像是讀書時候,早上起得早一起走在校園的感覺。嗯,剛剛是一起吃了飯,現在是一起去上課!只不過是不同的課,到前頭就得分開了。
胡玉柔甜甜一笑,道:“好!”
一笑,百媚生。
周承宇眼神一閃,頓時轉開了頭,正好已經到了大房院門口,他便道:“我先出去了。”
胡玉柔目送他離開,直到身影轉過一道門看不見了,這才往回走。
今兒個秀雲告了假,一大早着急去請安,胡玉柔還沒問情況,此番便對秀香道:“秀雲得的是什麽病,要不要緊,可有看大夫了?”
周承宇是慈善的主人家,他把秀香和秀雲的親事交給了她,她須得盡心才是。先和兩人多接觸接觸,回頭也好問出她們對未來夫婿都有些什麽要求,她好有針對性的去找。
秀香走上前回話:“太太您別擔心,秀雲是小毛病,不用看大夫的。”
小毛病?
不用看大夫的小毛病,那還一告就是三天假?胡玉柔心中有疑問,但面上卻并未再繼續問秀香,而是只點頭表示知道了。
秀香心裏頓時松了口氣。
回屋後,胡玉柔就悄悄吩咐阿瓊,“你回頭去看秀雲一眼,瞧瞧她到底是怎麽了。”
阿瓊和秀雲都是丫頭,這般去探病是正常事,反倒是胡玉柔,便是心裏納罕她也不能去的,畢竟于身份不合。
阿瓊道:“奴婢正打算去呢,那小姐你先歇着,奴婢這就去看看。”
胡玉柔叫住了她,“阿瓊,以後別叫我小姐了,叫太太吧。”頓了頓,想到阿瓊和原主小姑娘算是情同姐妹般的長大,于是便語氣和緩了許多道,“以後私下裏你同我還和從前一般,但是在明面上,尤其是在周家人面前,你與我說話,便不要用你了。”
周家下人和主子說話時,用得都是尊稱,胡玉柔雖然不在乎這些,可到底她已經算是方方面面都配不上周承宇的了,自然不能再因為自個兒再給周承宇丢臉。
她怕阿瓊多心,伸手拍了拍阿瓊的手,真摯的道:“但私下裏,咱們還和從前一樣。”
阿瓊待她好,管媽媽也待她好,這輩子她既然做了這裏的胡玉柔,阿瓊她定然要幫着找一個好歸宿,而管媽媽養老送終的事兒,她也必須得扛下。
阿瓊不是個蠢笨的,她立刻就明白過來這事情的嚴重性,“小姐,是奴婢糊塗了,這已經不是在胡家,是在周家了!”
想了想,她提起昨日蘇氏過來的事兒,“小……不,太太,昨兒個二太太過來和您說話不大客氣,她是不是不喜歡咱們?”
二太太如今管家,阿瓊想到以前在胡家,薛氏以管家的名義,可是處罰過許多下人的。輕則打手板罰跪扣月錢之類,重則發賣了的可能都有。她是小姐的丫頭,二太太可能不會發賣她,但若是她不規矩的事兒傳出去,那可是丢了小姐的面子了。
小姐和大人如今可都還沒圓房呢!
胡玉柔道:“她是不喜歡我,不過我也不喜歡她,日後只維持面上的關系便是,但你盡量遠着些二房那邊的人。”
蘇氏的眼神太過可怕,胡玉柔真心覺得,私下裏她說不定會幹什麽壞事。所以這接觸能避免就避免,她有周承宇護着,安全興許會大些,可阿瓊人家就未必看在眼裏了。
是了,她必須得盡快成長。
只有她成長起來了,才能護住她想護的人,周承宇雖然待她好,可到底是要做外面大事兒的,這內宅她若是都護不住自己和身邊的人,那還有什麽資格站在周承宇的身邊?
·
中午周承宇果然回來了,天兒太熱,他先是去沐浴了一回,待洗的清清爽爽了才出來用飯。
古代沒有冰箱沒有空調,天氣熱了滿桌子的熱飯熱菜人也吃不下,胡玉柔就吩咐廚房的人做了涼面。面煮熟在放冷的開水裏浸了浸,而後就這麽跟着配菜調料送上了桌,胡玉柔親自幫周承宇拌面,加了黃瓜火腿以及細細的雞絲,最後問了周承宇的口味,又給加入了調料。
“好了!”胡玉柔把面放在周承宇面前。
這得多虧她是穿書,知道了原文裏女主就是穿越人士,那位很厲害,因為後來身份的便利,不僅大大提高了這個朝代女人的地位,還讓這兒有了許多現代才能吃到的東西。
這涼面不算什麽,這裏還有火鍋和蛋糕呢,原主的記憶裏可都是吃過這些東西的。胡玉柔已經打算,過段日子她和周承宇更好一些了,就提出出去嘗嘗鮮。
周承宇面上也無詫異,端過來就大口吃了起來,雖然從前吃過許多回了,可這是胡玉柔親手給他拌的,他一口氣就把一碗吃完了。
“再來一碗。”他把碗又推過去。
看來他很喜歡吃,雖然沒有誇她兩句,但這麽給面子的吃了一碗又要一碗已經說明了一切,胡玉柔立刻放下自己的碗,又給他新拌了一碗。
周承宇每日是極忙的,何況這又臨着秋闱,他除了平日的事兒還多了這一塊要分心,所以用了飯後沒一會他便要離開。
“你先消消食,繼而午休一會。”他對胡玉柔說,“我已經和武縣丞說好了,他太太方氏今兒下午就會到你這裏來坐坐。你……”想了想,他不放心,到底又交代了一句,“武縣丞在我手下做事,你雖然要跟他太太學些事兒,但對他太太不必太過示弱。不過也不可太過遠着,該有的敬意也須得要有,她比你快大上一輪,而武縣丞也是我的左膀右臂。”
胡玉柔有些汗顏。
怎麽別的穿越女就那麽厲害,而她……卻是讓周承宇操碎了心。
“好,我記下了。”她鄭重應道。
她這般乖巧聽話的樣子,讓周承宇面對她總是忍不住要多擔心一些,像是害怕她會受到任何傷害一般,總想事事都為她考慮的周全,好讓她避開所有不好的事兒。
只不過已經想開了,周承宇心裏便不再糾結,他拉了胡玉柔的手輕輕捏了捏,最後沒忍住,到底是在胡玉柔額頭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下,而後才離開。
在他走後,胡玉柔則滿臉通紅,直到方氏來了,她臉上都還有些痕跡。
這人也真是,不接觸不知道,接觸了才發現,他居然還是個調情高手呢!
方氏自然知道胡玉柔的真實身份了,她原本還對胡玉柔有幾分同情,可是這一見着人,她心中那一點兒同情立刻就沒有了。
胡大小姐生得這般漂亮,周大人如何會不喜歡,只怕還高興胡家換了人嫁來呢。
若是這樣的話,那這人就一點兒不能得罪了,這可是關系到她夫君前程的,不過……這胡大小姐生得這般漂亮,一打眼她就喜歡上了,倒也并不覺得讨好她是委屈了自己。
“喲,早就聽聞咱們大人新娶的太太貌若天仙,我這心裏還在懷疑,今兒見了,發現外面說的果然不符,這哪裏是貌若天仙哪,這分明就是天仙!”她熱情的上前拉了胡玉柔的手,上下端詳着就道,“我不應該自己一個來的,應該把我那調皮的女兒也帶來,她若是看到了太太您吶,只怕也能安靜幾分了。”
她雖然是在拍馬屁,可話卻說得太有趣,讓胡玉柔一時都忘了該害羞了,只被她逗得忍不住笑。
“方家姐姐快別打趣我了,快快快,這大熱天兒找了你來,趕緊屋裏歇一歇。”說着話,又吩咐阿瓊和秀香去拿方才剛做好的冰碗。
方家姐姐……
聽胡玉柔這麽稱呼她,方氏笑眯眯看着胡玉柔,眼裏對胡玉柔還真就多了三分的喜歡。想當初為了和蘇氏交好,她可是費了快一年的功夫,才讓蘇氏終于喊她一聲姐姐的,倒是沒想到,胡大小姐卻和她一見如故了。
既是這般,她原本帶着七分教好胡玉柔的心,一下子就變成了十分。
起身接過胡玉柔遞來的冰碗,方氏心裏也想到蘇氏之前在她面前發愁的事兒,她很是為蘇氏松了口氣,胡大小姐這般好相處,可比原本以為的胡三小姐那個黃毛丫頭好太多了!
蘇氏這回也算是幸運了。
☆、第 27 章
胡玉柔和方氏兩人都有心, 所以這一下午可謂是相談甚歡。最後胡玉柔送方氏出上房的門時, 方氏已經拉着她的手道:“阿柔妹子,莫要再送了, 我明兒午後還來尋你。”
胡玉柔記着周承宇的話,也覺得送到門口便可以了,因而停下腳,笑着回:“那好,明兒午後我就備好瓜果點心, 恭候方姐姐大駕光臨了。”
方氏的小姑還待字閨中,女兒今年也僅有十一,都正是和胡玉柔相差不了多少的年紀,見胡玉柔這般小女兒嬌态與她說話,她這心裏就像是看小姑和侄女兒一般, 心裏就軟軟的。
“好!”快些進去吧,外頭燥得很呢。
送走方氏,阿瓊一臉凝重的過來回話, “太太, 奴婢今兒去了秀雲那裏三次,只有方才這次去得突然,才總算是見了秀雲。秀雲沒病, 只是額頭傷着了, 奴婢出去了一圈打聽到,原來秀雲昨兒去了老太太那,是捂着額頭回來的, 聽說當時就手指縫裏一片紅。”
阿瓊雖然懂得規矩不算多,平素也有些愛哭,但個人能力卻一點兒不弱。才到周家沒多久,她便哪處都混有熟人,想打聽消息也是輕而易舉。
胡玉柔聽了有些疑惑,莫非是周老太太責罰了秀雲嗎?
阿瓊也是完全沒頭緒,只是她卻有些擔心,“周老太太瞧着很慈和,秀雲是犯了什麽錯兒了,周老太太要那般罰她?”
她聽周老太太那邊屋裏的下人說,當時屋裏就只有周老太太和秀雲,其他人都被打發的遠遠的,壓根就查不出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這不能去問周老太太,秀雲也是擺明了不肯說,消息到這裏就算完全斷了。
胡玉柔想了想,也不打算這種時候去逼問秀雲,如今周承宇雖然給她撐腰,可她畢竟還沒在周家立穩腳跟,而秀雲和秀香都是婆婆給的,她做兒媳婦不能做得太過。
周老太太既然沒有把事兒說開,那想來秀雲就算是犯了錯,錯也不大。而既然周老太太護着,那她就不能去計較。
她便問阿瓊,“她傷在額頭,傷得重不重?”
“不重,且已經上了藥,奴婢瞧着不是什麽砸的,就應該是磕頭或者是撞了什麽弄出來的,好生養護的話,興許不會留疤。”大夏天不好包紮,所以阿瓊看得很仔細。
胡玉柔點點頭,想了想便道:“我記得我的陪嫁裏有一瓶去疤痕藥效不錯的藥膏,你拿了送過去,就說我讓她好好養着,等徹底好了再來伺候就是。”
阿瓊猶豫了下,湊到胡玉柔耳邊,小聲道:“小姐,你做什麽對她那麽好,那藥膏可不便宜呢。就讓她額頭上留了疤,豈不是更好?”
秀雲和秀香都太漂亮了,成日在大人面前晃悠,阿瓊覺得她都為胡玉柔着急。
胡玉柔理解阿瓊的意思,所以便也直言告訴她,“不礙事的,大人昨晚已經與我說了,叫我給她們物色親事了。”
啊!這麽漂亮的兩個丫頭哎!
阿瓊驚得張大嘴,然後就嘿嘿傻樂起來了,像從前還在胡家一般高興的抱了抱胡玉柔的手臂,歡歡喜喜跑去找藥膏了。
·
出了大房的小院,方氏想了想,徑自去二房找了蘇氏。
蘇氏見了她,面上笑着,出口的話卻是有些帶刺,“方姐姐怎麽有空到我這兒來,我還以為要直接從大房那邊回去呢,現在時間可不早了。”
可不是不早了,一下午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她原本的确是想趕緊回家瞧瞧晚飯備的怎麽樣了的,還不是擔心蘇氏,所以想過來給她說說,叫她安個心。
方氏笑着就要開口,可話到嘴邊一想卻是覺得不對,這蘇氏的口氣,怎麽倒像是怪了她似得?
她搖了搖頭,伸出指頭戳了蘇氏的額頭一下,也沒管蘇氏什麽反應,徑自就到屋裏找了椅子坐下,“你啊,生得這張不饒人的嘴,外人都道你謙和寬厚,那是不知道,你這嘴巴就跟刀子似地,刀刀戳人心!”
蘇氏面上的笑已經沒了,走到方氏身側坐下,板着臉道:“那不是和姐姐親厚,所以才敢叫姐姐知曉我是什麽樣的人嗎?若是旁人,我哪裏敢這般直來直去,可卻沒想到姐姐,今兒個來家竟是一直在大房待着,如今這是不願到我這兒來了不成?”
方氏知曉蘇氏是個慢熱的性子,她費了許久功夫和蘇氏交好,直把蘇氏當成親妹妹一般,還真就是因為蘇氏在她面前直來直往,和待外人是不同的。
這份不同,便讓她和蘇氏交往的心也剝除了利益,只剩下真情。
“瞧瞧你,話裏的酸水兒都往外冒了!”她好笑道,“我同你是什麽交情,這你還不清楚,旁人如何能比得了?不過我今兒來找你,還真是為了你那小大嫂來的。我跟你說,今兒和她相處了一個下午,我算是放心了,那是個心思簡單又懂事的,你不必發愁了。”
心思簡單又懂事?
蘇氏方才的作态的确是裝出來的,她自然是知道方氏待她如何,那是五六年的交情了,方氏待她已經有如親妹。
可是現在,她是真的心裏不高興了,“方姐姐,這話從何說起?”
方氏嘆道:“我同她聊了一下午,自然是可以看出來,她心思簡單又懂事守禮。且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她在娘家時繼母沒教她絲毫管家的本事,所以她絕不會跟你争這管家權的。”
這是肯定,人家能容她長大,已經是慈善了。又不是親閨女,做什麽費心費力去教養她,只不過……“方姐姐,這也是你看出來的?”
方氏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什麽似地道:“瞧我,最要緊的忘記告訴你了,你道我為何在她那裏耽誤那麽久?正是因為周大人叫我們家那位回去與我說了,請我來給她說說這人情往來,年節走禮的事兒,正經是要一點一點教,她怕是才懂呢。”
蘇氏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這些……這些一直都是她在處理,那胡玉柔便是不懂,來問她也就是了,怎麽會去跟外人學?
是怕她不肯教嗎?
還是說,看不上她,因而想跟別人學,懂了這些之後,就迫不及待的來搶走她的管家權?
到底是商賈之家的女兒,眼皮子未免太淺了!方氏區區一個普通秀才的女兒,就算如今能耐些也不過是個縣丞的太太,她卻是正四品吏部侍郎的嫡女,居然舍近求遠,真是好笑!
方氏雖然是個聰明人,可因着多年來和蘇氏交好,又加上出來一下午實在惦記家裏,于是竟沒發現蘇氏的不對勁,一通話說完,又喝了半盞茶,便急匆匆走了。
而在她走後,蘇氏氣得臉色青青白白,抓起茶盞舉得高高的,最後還是頹然的放下了。
娘說了,要喜怒不形于色,要讓人看不透你的心思。這樣,當你想做什麽的時候,旁人才不會發現,不會想到你身上。
做了幾次深呼吸,她恢複了平靜,叫了孔媽媽進來:“媽媽,今兒早上婆婆又催了我一回了,咱們明兒一早就出門吧。”
·
秀雲的額頭傷得不重,又有胡玉柔的藥膏幫忙,因此僅隔了三日,她便過來伺候了。
胡玉柔對那事兒提都不提,可秀雲卻尋了機會給胡玉柔道了謝。雖說她去找周老太太也是為了大太太好,但大太太卻并不知道,而且其中也一樣包含了她自私的心思,所以此番她是真的承胡玉柔的情了。
胡玉柔并不在意,秀雲不說,她便不問。
這兩日她忙得很,一面跟方氏學習,一面要跟周承宇談戀愛,尤其是晚上了還處于要不要主動“被吃”的糾結中,所以暫時也沒時間去關注秀雲和秀香的親事。
她琢磨着快到中秋了,周承宇身為長洲縣的地方官,到時候想來會有許多人家上門送禮,收不收不一定,但想見應是能見到的。另外就是周家的鋪子田莊上的管事和她自個兒陪嫁裏的管事,應該也會有孝敬的。
她到時候好好物色一番,回頭秀雲和秀香喜歡的類型她得挑出來,還有就是阿瓊,阿瓊的親事她更要好好看看。說起來阿瓊比她還大一歲,頂多再留個一兩年,也該放去嫁人了。
這日因着方氏有事兒沒過來,胡玉柔便沒急着起來,太累了,中午想多歇一會兒。阿瓊陪在外間也有些昏昏欲睡,因此秀雲和秀香說了一聲,便溜去了二房。
蘇氏當着孔媽媽的面,将中午送來的綠豆湯分成兩份,一份裝在了個白瓷小瓦罐裏遞給了秀雲,“你來一趟,若是不拿些東西回去只怕不好說,正好天熱,廚房送來的這綠豆湯不錯,你帶回去給大嫂嘗嘗。”
秀雲頓時對蘇氏投去了佩服感激的眼神,二太太真是想得太周到了。不過,她摸了摸手裏方才孔媽媽給的包好的香,卻是有些擔憂。
“二太太,孔媽媽,有沒有其他的?這香,我們太太沒有熏香的習慣,大老爺就更是沒有,我若是忽然點了,怕他們會懷疑。”她說道。
蘇氏心道,就是要讓你被發現才行。
若是不被發現,以後胡玉柔生下不對勁的孩子時,察覺出不對想要徹查,就沒有替罪羔羊了。
孔媽媽是聽婆婆吩咐的,婆婆自然不能有害親生兒子的念頭,她可不想周家亂家。所以秀雲就很好了,一個沒做成姨娘的丫頭,對太太生出嫉妒心做了錯事,再正常不過了。
不等蘇氏開口,孔媽媽就道:“有藥,可以直接下到粥或者茶裏,但那傷身。這香的話,你可以先在自己屋裏點了,自己身上沾了後再去大老爺和大太太跟前轉一圈,回頭出來立刻洗個冷水澡便沒事了。如今大夏天熱得很,冷水澡也不傷身。”
秀雲有些不樂意,但是想想的确是不能拿老爺和太太身子開玩笑,若是有個什麽的,她這小命幾個都不夠賠的。
“那好,奴婢先回了。”她應下,拎着綠豆湯揣着香回去了。
胡玉柔一覺醒來已經日落西山,收拾齊整了出來,就瞧見外頭桌子上放了個描了盛開梅花的白瓷瓦罐,她揭開一看,見裏頭是已經涼了的綠豆湯水。
這夏日躁得狠,喝點兒綠豆湯水倒是去火的,她正想着誰這麽有心,準備倒出來喝些呢,外頭秀雲就進門了。
“太太您醒了,這綠豆湯水是中午二太太叫奴婢取了來的,奴婢見您睡着,就拿冰盆凍了會兒,這會兒喝着正好。”她說道,就去拿一側的小碗,“奴婢給您倒一些嘗嘗?”
蘇氏送來的啊?
胡玉柔一想,蘇氏是讨厭,可綠豆湯卻并不讨厭。伸手摸了下白瓷瓦罐的外沿,又擡頭看了看外頭天色,她問道:“老爺可有送消息過來,晚飯回來吃嗎?”
秀雲道:“還不曾。”
這會兒已經傍晚,周承宇不知道事兒處理完了沒有,他在外總是穿得一絲不茍,一日下來估計熱得很,這冰涼的綠豆湯給他解暑正好。
胡玉柔便吩咐秀雲,“你打發人去問問,我能不能去老爺那一趟,這綠豆湯解暑正好,我去和他一塊用。”
☆、第 28 章
胡玉柔得了允許, 便帶了阿瓊一道去了前院。
此時周承宇一天的事兒已經忙完, 正在書房裏休息。原是打算立刻回去的,正好下人來回說胡玉柔要來, 他便索性等在了這兒。
不知道她來找自己有什麽事?
想着這幾日兩人的相處,周承宇面上露出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老爺,太太來了。”盧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周承宇面容一肅,沉聲道:“讓她進來。”
阿瓊留在門口,胡玉柔一人進屋。這幾日她和周承宇一直同榻而眠, 可幾日下來,她卻一點也沒有習慣,每日晚上都心跳如擂鼓,可偏偏每一晚周承宇都僅僅是抱着她,什麽也不做。
但是胡玉柔知道, 他不是沒有感覺的。
所以她感動的同時,心裏就也生了愧,她此時是一點兒別扭都沒了。相反, 她還有些怕, 周承宇這麽憋着,可別憋出毛病來。
“大人。”見周承宇正坐着看書,胡玉柔叫了他一聲, “還在忙嗎?”
周承宇這才忽然回神一般, 放下臨時拿的書,起身迎了一步,“已經忙完了。你現在過來, 是有事嗎?”
胡玉柔把白瓷瓦罐放在桌上,想了想沒有撒謊,“是二弟妹叫人送了綠豆湯來,已經用冰鎮過了,我想着你在前頭忙了一日怕是熱得很,就拿過來跟你一起喝。”
胡玉柔是很坦蕩的,她喜歡周承宇,周承宇對她也不差,所以說這些話半絲沒有別扭不好意思。
周承宇雖說也曾被人熱烈的追求過,但卻不是他喜歡的人,這般他已對胡玉柔動心,來自胡玉柔的關心在意,便立時讓他的心鼓鼓脹脹,滿滿都是歡喜。
他非常自然的拉了胡玉柔的手,深深看她一眼後,才讓她坐在他原先位置上,“夫人辛苦了。”
胡玉柔臉一紅,多虧她沒撒謊,這沒撒謊都被這麽誇,要是撒謊說是她吩咐人煮的或者幹脆是她自個兒煮的,周承宇還不把她誇到天上去?
“不是我煮的。”她輕聲說道。
周承宇已經拿了小碗出來,正從白瓷瓦罐裏倒冰冰涼的綠豆湯,聞言便笑了笑:“夫人能想着我,還親自送過來,這已經是很辛苦了。”裝好了一碗,他便看向胡玉柔,“現在,該為夫來伺候夫人了。”
他拿着湯勺輕輕撥弄着碗裏的綠豆湯,舀起一勺就要送過去。
恰在此時,有人如同一陣風般闖了進來,“大哥!”先這麽激動的叫了一聲,而後就一把奪了周承宇手裏的碗,送到嘴邊兩大口就喝完了,“啊,爽!這綠豆湯做得真好,可還有,再來兩碗!”
周承宇先是眉頭一皺,但看清來人面容,聽到來人聲音後,頓時情緒也有些激動了,“承睿!你回來了,什麽時候到的?”
周承睿風塵仆仆趕回來,此時身上還是一身的盔甲,臉黝黑裏透着紅光,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瞧着十分靈光的模樣。
他呵呵笑道:“剛剛到,這賊天氣,熱死老子了!”說着話手也沒閑着,瞧見桌上的白瓷瓦罐,索性直接抱起,不拘小節的對着嘴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這才把瓦罐放下,拍着胸口道:“總算是舒服了點兒,這一路,可真他娘的折騰人!”
周承宇無奈的拍了下他的肩頭,“你大嫂在這裏呢。”
他這弟弟,自打進了軍營,越發的不拘小節了。
大嫂?
他就是為了大哥成親的事情趕回來的。
卻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點麻煩,緊趕慢趕的,還是錯過了。
周承睿立刻轉頭。
胡玉柔早已經站了起來,見周承睿看過去,她先是朝周承宇看了眼,而後才對周承睿點點頭,叫了聲:“二弟。”
因着成親也有些日子了,胡玉柔今日便僅穿了件柳綠色上裳,緞地繡花百蝶裙,梳了随雲髻,面上淡掃脂粉,一派清清爽爽模樣。
但即便是這麽普通的打扮,也讓周承睿失神了一瞬。繼而又想到她方才雖只開口喊了一聲二弟,但那聲音,卻猶如黃莺翠鳥,清淩淩叫進了人的心裏。
“大嫂。”他笑着喊了一聲,快速轉了頭。
原本黝黑的臉更紅了一點兒,但因着本就黑紅,倒是一時叫人難以發覺。
此番也不是說話的時間了,且二弟才剛回來,一路風塵仆仆,正該累得很。周承宇便道:“你先回屋,好好梳洗一番,我這便去娘那裏,你一會過來。”
周承睿不是嬌氣的人,何況方才那麽些冰涼的綠豆湯下了肚,現在通身舒坦,渾身都是勁兒。
“不用,我許久沒回來,娘肯定是想我了,我先去見娘去!”他說道,又忽然想起什麽似地,“對了大哥大嫂,我這回來還帶了個人,身份暫且不知道,但只怕是很高。你們幫我招待下,回頭晚上了我再跟你細說。”
說着,轉身就跑。
胡玉柔有些發愣,這人和周承宇是親兄弟麽?怎麽兄弟兩個,脾氣相差這麽多,這位未免太跳脫了,在軍營也這樣嗎?
看出胡玉柔的愕然,周承宇倒是笑了笑,他對這個弟弟很是疼愛,因此語氣裏便也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寵溺,“承睿就是這麽個性子,為人直爽,心思單純,你以後就知道了。”話落,瞧了眼桌上幹幹淨淨的白瓷瓦罐,他頗有些遺憾道:“沒事兒,回去咱們叫人再煮一份來。”
他方才可是差一點,就要親手喂妻子喝綠豆湯了,這般想着,他的視線便不自覺在胡玉柔粉嫩的唇上停了一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