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回被女人這樣抱着,周承宇如何能睡得着?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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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神色淡淡,勉強擠出一絲笑道:“我就不去了,有些累,我回屋歇着。”
周承睿不在,蘇氏是沒有心情去賞花燈的。周老太太也不在意,便直接吩咐清姨娘,“那你帶着奶娘,跟着承宇他們夫妻去吧。”
清姨娘面上卻露了難色,她是知道蘇氏厲害的,蘇氏不去,她最好也不去才是。而且她到底只是二房的姨娘,這麽帶着孩子跟大伯子去,似乎也不合适。
可周老太太已經吩咐了……
周承宇不便和清姨娘接觸,但對小昭卻是分外喜愛,他便叫胡玉柔去把小昭抱過來。
胡玉柔也喜歡小昭,沒管此舉會讓蘇氏再記她一筆,便上前對清姨娘道:“你若是不想去,就把小昭交給我,我和大人帶她去。”
清姨娘還沒說話,小昭已經在她懷裏拱了拱,主動往胡玉柔懷裏撲了,“抱,大伯母,抱……”
清姨娘無奈,只好放人。
只當娘的把孩子交出去到底是不舍,可胡玉柔身為大嫂,她一個姨娘又沒資格說什麽,一時間便有些欲言又止。
胡玉柔看出她的心思,把胖乎乎的小昭抱穩了,就跟她道:“放心,我和大人一道看着呢,不會出事的。”
清姨娘這才抿了嘴輕輕一笑,“勞煩大太太了。”
小昭吃得略胖,胡玉柔的小身板抱兩下就吃力了,正好小姑娘也更喜歡她大伯父,于是抱過來便換到了周承宇懷裏。周承宇抱着小昭,帶着胡玉柔走在前頭,後面跟的就是秀雲和阿瓊,周老太太看着他們慢慢走遠,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她嘆息着對還未離開的蘇氏道:“真是希望柔柔肚子能早點兒有動靜,一家三口這樣,多好。”
蘇氏咬着嘴唇,慢慢道:“……我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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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柔的記憶深處,也有出來看花燈的回憶,只不過那都是原主和趙寂言一起。此番她和……抱着孩子的周承宇,這第一回賞花燈的确是很新鮮了。
他們是在家吃了飯賞了月才過來的,街上最熱鬧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有一部分人玩累了回了家,街上雖然還有不少人,但卻已經不擁擠了。
不過周承宇在長洲縣為官九年多,縣裏認識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他們一路走來根本就無心好好賞燈,因為要不停應付着上來打招呼的人。
好在這些人也都知道今兒這日子周大人帶了妻子出來的原因,所以便只打了招呼就走到一邊,只遠遠看上幾眼罷了。
因着身份原因,周承宇沒有去猜燈謎,只打發了新到他跟前的随從裴青,給小昭買了個兔兒模樣的花燈,給胡玉柔買了個蓮花模樣的花燈,就是後頭跟着的阿瓊,也得了個和小昭一般的動物花燈,只不過她的是叽叽喳喳的雀兒花燈。
阿瓊開心極了,今兒出來伺候的是她和秀雲,可是她有花燈秀雲卻沒有。這代表什麽?代表她更得老爺和太太的信任看重!
她也不湊上去妨礙周承宇和胡玉柔,就這麽随在秀雲身邊,一會兒一會兒的把花燈往秀雲跟前放,滿臉都是想遮也遮不住的得意。
秀雲知曉她對胡玉柔的忠心,又看胡玉柔和周承宇商量了後給她買了個雀兒花燈,心下自然知道那兩位是在打趣她,因而也不跟她計較。
沒人搭理,阿瓊就也漸漸沒了興致了。
前頭胡玉柔卻給阿瓊抱不平,“阿瓊哪裏有愛叽叽喳喳,你交給她的紙條,她可是昨兒個才拿出來,夠會保密的了。”
周承宇道:“可到底還是拿出來了。”
若真是會保密,見胡玉柔不需要,應該還與他才是。
胡玉柔卻笑道:“當然,她畢竟還是向着我的。不過這樣不是更好,也叫我知道原來你也是記在心裏的,并不是把事兒丢給我,自己就不管不顧了。”
人在外頭,懷中還抱着侄女,周承宇在這種時候便只輕輕颔首,并不接話。
對此胡玉柔只在心裏切了一聲。
這人啊,在外面是要端着臉擺着架子的,也就只有私下沒人的時候,或者是在床上……才會露出真面目來。
她今兒還偏不信這個邪了,故意往周承宇跟前湊近,她聲音也低了一些,“今兒在娘那裏,你可是叫我柔柔的呢?”
這般親昵的稱呼,胡玉柔自己說來都心頭竊喜,真是好甜蜜。原來喜歡一個人,也得了他的喜歡,他在旁人跟前叫你一聲小名你也是高興的。
周承宇低頭看了她一眼,沒理她,反倒是跟吃糖葫蘆吃的正開心的小昭說:“小昭,給你大伯母吃一個好不好?”
小昭聽見叫她名字擡起頭,看着胡玉柔猶豫着。
胡玉柔忙對她搖頭,“大伯母不吃,小昭自己吃吧。”話落瞪向周承宇,用唇形道,“小孩子吃的東西,我才不吃呢。”
周承宇只當看不見她的不滿,一本正經的道:“還是吃一個吧。”
胡玉柔納悶了,“為什麽?”
“嘴裏有了東西,你就沒工夫亂說話了。”周承宇一臉誠懇的建議。
這人真是!
胡玉柔頓時氣得仰倒。
雙頰飛上紅霞,襯着夜間街燈,看得周承宇心裏一動。他伸手,緊緊抓了胡玉柔的手,終于低聲在她耳邊道:“不叫你柔柔,難道你希望我叫你胡氏?你若是希望……”
胡玉柔脫口道:“才不要!”
“不要!”小昭也道,把糖葫蘆送到胡玉柔面前,“吃,肉肉。”
小姑娘許多話還不會說,音調也有些找不準,明明是想跟着說柔柔的,結果聽在耳裏就變成了肉肉。
周承宇糾正她,“吃,柔……柔……”
小昭眨眨眼,看着大伯父,“吃……肉肉!”
周承宇再次重複。
胡玉柔終于發怒,狠狠掐了下周承宇的手。這人真是壞,也不怕教壞小孩子。
周承宇只是輕輕笑了笑,看向了遠處。看到那一行走過來的少年少女,他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
胡玉柔也擡頭看過去。
不遠處正是胡家姐弟幾人,胡玉仙帶着弟弟胡楠,胡玉婉帶着弟弟胡斐。只不過胡玉婉走在前頭,不知在說些什麽,落她半步的胡玉仙面上帶着明顯的怒意。
胡玉柔和周承宇同時停下腳步。
那邊胡家姐弟幾個卻沒發現這邊,只見胡玉婉走在前方,不客氣的道:“就你一天到晚的誇胡玉柔過得好嫁得好,真好能好到哪裏去?她要是真過得好,就不會任由着周承宇逼得咱們家關了鋪子,而一聲都不敢坑了!”
胡玉仙氣死了,可是她又不能說這是大姐不願意勸的。她要是真這麽說了,那大姐頭上一個不孝的名聲肯定就去不掉了。
胡玉婉繼續道:“我可是就要嫁給表哥了,姑母親口跟我承諾的。哼,你就等着看吧,這回鄉試表哥肯定會取得好名次的!”
這下胡玉仙總算有話說了,“那又如何,就算考得好名次,他能考中解元不?就算能考得好名次,春闱他能考得好麽?能做探花麽?可是大姐夫就不同了,大姐夫當初可是北直隸的解元郎!後來春闱更是拔得頭名,因着年紀輕和樣貌好才被點為了探花,不然就是狀元爺了!大姐夫出身京城名門世家,更是咱們長洲縣的縣令,大姐就是縣令夫人!你……你哪裏能比得上大姐的?”
胡玉仙十分鄙視的将胡玉婉上下打量了一遍,末了不客氣的啧啧兩聲。
胡玉婉氣得臉色鐵青,不管不顧的道:“呸!還出身京城名門世家呢,不過是人家侯府庶出的三房罷了!這麽多年都窩在縣裏,想也知道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表哥卻有的是機會呢。再說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咱們這位大姐夫可是連親爹都能不管不顧的貪生怕死之輩,這可是咱們長洲縣都知道的事兒!”
胡玉婉一番話說的胡玉仙啞口無言。
這邊胡玉柔看着面無表情的周承宇,卻是火冒三丈。胡玉婉一個姑娘家,又是小姨子,還之前有過那種陷害的事兒,此番周承宇于公于私都不好對她做什麽。
可胡玉柔卻不忍心別人這麽說他,不管是誰,誰都不能這麽說!
他爹的事兒旁人不知道,她看過原劇情,卻是知道的最清楚。那分明是罪有應得,他是大義滅親,根本不是什麽貪生怕死!
掙出手,胡玉柔三兩步便跑到了還在得意的胡玉婉跟前,不等她反應過來,胡玉柔便直接啪啪抽了她幾巴掌。
“大姐!”胡玉仙先叫了出聲。
胡斐胡楠則愣愣看着。
胡玉婉卻是捂着臉火冒三丈,看清了面前人的臉就怒道:“胡玉柔,你居然敢打我?”
“你滿口污言,我打你怎麽了?”胡玉柔冷冷道:“這回我不與你生氣,只打你。下回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可就不是打你巴掌這麽簡單了!”
看到胡玉柔身後周承宇正往這邊過來,想到這一個多月被關家庵的事兒,胡玉婉身子抖了抖,可卻還是強撐着道:“……你……你敢!”
胡玉柔冷笑着擡手,“你再說一句,看我敢不敢。”
胡玉婉哪裏敢再說,看到周承宇她已經雙腿發軟了,再想到方才說的話都被聽了去,也不知道這锱铢必報的大姐夫會如何她呢?
真是虛僞!
擺出一副愛民如子的模樣來,一旦遇到事兒,卻是一點委屈都不肯吃,這哪裏是愛民如子了?
胡玉婉心中憤憤不平,面上卻是憋屈的低下了頭。
周承宇走到近前,卻是攬了胡玉柔的肩頭,沖着胡玉仙點了下頭,才道:“夫人,莫生氣。”
胡玉柔看看他,眼睛有些發紅。
不是氣得,是心疼他。
周承宇了然,攬着她肩頭的手微微用力,看都沒看胡玉婉一眼,只道:“走吧夫人,咱們繼續賞花燈去。”
胡玉柔又狠狠瞪了眼胡玉婉,這才跟胡玉仙對了個眼色,随着周承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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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丹桂飄香,秋高氣爽。
趙寂言卻是沒有在府城等放榜,在鄉試結束的第三天便匆匆踏上歸程,任由趙父死命拖着都沒肯留下。鄉試的成績由府城送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長洲縣的縣衙大門口。
這是第二次來了。
可是第一次他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這一次,他卻面容消瘦,神情憔悴,一身的風塵仆仆。
他站在門口沒動,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
他回頭,迎面對上的卻是同樣風塵仆仆的周承睿。
周承睿問道:“看你站了許久了,你可是有事?”
☆、第 54 章
趙寂言是認識周承睿的, 這是長洲縣縣令周承宇的二弟。行伍之人, 大部分時間都駐紮在西北邊陲之地,為保大梁百姓安居樂業。若在其他時候, 這是值得趙寂言尊敬的人。
可是此時此刻,他腦海裏對于此人卻只有一個念頭,這是周承宇的二弟!是阿柔的……小叔子!
趙寂言看着周承睿,雖然明知那事兒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可是連日辛苦趕路, 自打知道真相後聚集在心口的憤懑便越來越多,還是讓他對周承睿瞪了眼睛。
但迎上周承睿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他到底是搖了搖頭,轉身快速走了。
看着他快速離開的背影,周承睿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什麽人啊這是, 在門口站了這麽久,居然什麽話不說就走了,真的沒事?
罷, 若是有事, 想來還會再來的,不用管。
他這邊進了院子,趙寂言走到一邊, 也被躲在一側牆後的趙父跳出來拖了過去, “算了吧寂言,阿柔已經嫁給周大人許久了,你們不可能了。你這次鄉試不是說考得不錯的嗎?只要你有了舉人功名, 以後不愁娶不到媳婦的,娶個比阿柔好上千百倍的都可以啊!”
趙寂言卻是沉默,許久之後開口,道:“但在我心裏,阿柔就是最好的。”
沒有人能比她更好了。
趙寂言想着,根本控制不住鼻酸,很快的眼睛就紅了。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折磨他們,他們那麽相愛,他們明明就要成親了,只待他鄉試回來就可以了。
為何要發生這麽陰差陽錯的事兒?
趙父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兒子,道:“可是她已經嫁人了!”
趙寂言道:“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我不介意。您不是也說了嗎,她不是自願的,她是被舅母和三表妹陷害的。她與我兩情相悅,若是無人逼迫,她不會肯嫁給周大人的!”
見兒子如此冥頑不靈,趙父也怒了,“既然這麽說,那好啊,那你去找她啊!”
趙寂言走出遮擋的牆壁,看着縣衙大門口卻是搖頭。他自然會去找,找阿柔,也找……周大人!可卻不是現在,現在不知道阿柔在周家過得如何,他去找了,若是給她帶來麻煩怎麽辦?
周大人,周大人!
當初給他推薦老師和書院,到底是存的什麽心思?他那時候……應該知道娶錯人了吧?那他為什麽不把阿柔送回胡家,為什麽反倒是把他支走?
趙寂言有一瞬間彷徨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
周承睿回家後先去見了周老太太,跟着周承宇正好無事,他便又去找了周承宇,将在京城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說了。
“季成雲那小子挺可憐的,他是肅親王的嫡長孫,不過卻是遺腹子。當年他娘懷他和他妹妹時,他爹意外過世,而生下來後妹妹又瘦又小,他卻養得很壯實。肅親王府多年來一直是男丁衆多,他妹妹是下面兩代裏唯一的女孩兒,因此肅親王和老王妃見着小孫女瘦巴巴的,而他卻明顯壯實許多,對他就生出了幾分的不喜。”
這簡直就是有些不講道理的做法了。
還在娘肚裏裏的孩子,他們能知道什麽?
周承睿一嘆,繼續道:“後來他那妹妹經了幾次兇險,有好幾次差點兒就小命嗚呼了,就有人悄悄跟老王妃說是他八字重,克着了他妹妹,兩孩子必須分開養才行。老王妃瞞着肅親王和大兒媳,把他送到了東山寺寄養,誰知道去那的第二日晚上東山寺的廂房就起了大火,他就不見了,跟他一起不見的,還有他的奶娘。”
剛到東山寺的第二日晚上就起了大火。
這火災的原因簡直不言而喻。
見周承宇理解了,周承睿點了點頭,“老王妃有三個嫡出的兒子,可去世了的大公子卻是肅親王原配所出,他死了,他的兒子也死了,肅親王的爵位自然就落到老王妃所出的三個兒子身上了。”
這不過是旁人家的事情,周承宇不過聽一耳朵就是。只是想到季成雲,他便又多問了一句,“那他此番回去,他娘可還能做主,能不能護住他?”
周承睿搖頭道:“這個不知,我并未見到梁大夫人,不過她卻是打發了身邊的婆子給了我極重的謝禮。那婆子是說她身體不好,不便親自道謝。不過看着肅親王的态度,倒像是蠻喜歡那小子的,許是想起早逝的長子也不一定。還有就是那小子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原是說生下來智力就有些低下,長到十多歲還是個三歲小兒的模樣。可這回倒是巧了,這小子一回去,他那妹子居然一下子就變得正常了,那孩子原就得滿府的疼愛,就是老王妃也不例外,如今有着那妹妹在,想來季成雲也不會過得太差。”
說了這些,周承睿又提及回家的事兒。
“大堂嫂和二堂嫂只怕近期要過來,原是知曉了你娶妻就要來的,可偏偏趕上祖母不舒服。大堂兄不在家,大堂嫂便不好離開。這回我回去祖母瞧着好多了,大堂嫂說回頭就瞞着她,跟二堂嫂二堂哥一塊過來一趟,總不能不見見大嫂這新弟媳的。”
周承宇對大堂嫂極為敬重,聞言便道:“可有定下日子了?”
周承睿沉吟道:“倒是沒有,但估計也就這段時間了,再往後天一冷,趕路就辛苦了。”大堂嫂倒是好說,可二堂嫂卻是個嬌貴的性子。
想到二堂嫂,周承睿不着痕跡的看了周承宇一眼。二堂嫂做姑娘的時候那般喜歡大哥,也不知這回來了,會不會為難大嫂?
應該不會吧?
周承宇點點頭,道:“那是得提早準備着了。”
兄弟倆說了會兒閑話,瞧着周承睿衣裳都還沒換,周承宇便催他回屋。只蘇氏的事兒,頭先他已經訓斥過了,如今蘇氏只怕是心裏有些謀算,但沒有實打實的做了不好的事兒,他這做大伯子的實在是不好提及。
不然倒是有挑撥人家夫妻關系之嫌了。
“讓你回去請大夫,可請了?”他問道。
想來想去,也只能寄希望于她趕緊調理好了身子,這樣只怕就能消停些了。畢竟想要二弟自己發現的話,那實在是有些困難的,也許二弟在家待不了幾日就又要走了。
周承睿笑道:“請了,是大堂嫂幫着請的,我先過來,他腳程慢,要過幾日才能到。”
看着自家二弟這沒心沒肺的笑,周承宇擺了擺手。
不說旁的,蘇氏待二弟是極好的。以後多盯着些,只要她能安份老實好好過日子,先前的事兒他和阿柔都可以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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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睿回到二房的時候,蘇氏正面色憔悴的靠在床上,床下吳大夫皺着眉頭正在給她診脈。
“這是怎麽了?阿靜,你病了嗎?”周承睿一個箭步沖到床邊,擔心的問向吳大夫,“吳大夫,她這是怎麽了?”
吳大夫已經診了一會兒了,此番見周承睿緊張,便壓下去了心頭的奇怪。只按着脈象來看确實是喜脈的,于是就笑道:“周二老爺,恭喜您了,周二太太這是有喜了!”
有喜了?
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從天而降,直砸得周承睿話都不會說了。只呆呆的看着吳大夫,眼睛都不眨一下。
還是蘇氏先回過神,急急忙忙問道:“真的嗎?吳大夫,我……我真的有喜了?”
她這般一問,周承睿便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帶着期盼看向吳大夫。
吳大夫笑道:“自然是真的,老朽行醫這麽多年,豈會連喜脈都能診錯。”他看着蘇氏,面色卻變得嚴肅了些,“老朽早就同您說了,您和二老爺的身子康健,都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您早先就思慮太多,又容易緊張焦慮,方才給您診脈,看您最近只怕是情緒又不大好,再加上也沒休息好,這胎像還是有些不穩,先給您開幾副安胎藥喝了吧。”
蘇氏忙點頭,“好好好,你開,你開。”
吳大夫收拾好藥箱,周承睿親自送他出去開藥方,吳大夫跟着走到了門口,卻又不忘回頭叮囑蘇氏,“周二太太,如今您已經有了身孕,這心胸定然要放開闊些才好,萬萬不可再思慮過多了。不然對您不好,對孩子更不好。”
如今她都有身孕了,還在乎那些做什麽?
只要有了孩子,她什麽都不在乎了。
有了孩子便能保證了她的地位,其他的,早晚都有的。
蘇氏忙不疊點頭保證。
這般大的喜事,到了晚間,一大家子人都被周老太太叫去她那裏用飯慶祝了。蘇氏今兒難得的穿了件大紅繡折枝花的雲紋褙子,頭插金釵,耳挂玉珰,極為春風得意。
胡玉柔和周承宇也同樣的為她高興。
只不過胡玉柔是高興蘇氏要養孩子,總算沒時間來給她設置障礙了,周承宇卻是切切實實高興,二弟和二弟妹盼了這許多年,終于盼來孩子了。
周老太太一個勁的給蘇氏夾菜,将蘇氏的碗裏都堆得跟小山一般冒了尖了,才終于收手,“快吃,快吃,你太瘦了,多吃點兒長點肉,孩子也長胖些。”
這段時間蘇氏可謂諸事不順,的确是瘦了許多。
她看了眼胡玉柔後,便笑着跟周老太太道謝,“是,謝謝娘。”
順着她的視線,周老太太終于想起了另一個兒媳婦,便也趕緊給胡玉柔夾了幾筷子菜,“柔柔啊,你看你二弟妹都有喜了,你們也得抓緊才行。承宇可是比承睿還大上三歲呢,也該……”
“娘。”周承宇打斷了周老太太的話,“我們這邊不着急,二弟妹如今有了身孕,家事自然顧不到了,只能柔柔來管家。我們這邊,還是等以後二弟妹生了再說吧。”
周老太太動動嘴唇,到底沒說出她來管家的話。家中事兒還好,外頭的她是真的不會,她可不想一把年紀了鬧出笑話不說,還帶累了長子。
蘇氏此刻倒是格外大方了,甚至還感激的對胡玉柔道:“大嫂,那以後就勞煩你了。”
胡玉柔呵呵一笑,“不麻煩,應該的。”
☆、第 55 章
周承睿在飯桌上也将京城要來人的事兒說了, 當他提及二堂嫂的時候, 周老太太和蘇氏同時看向周承宇和胡玉柔。
周承宇倒是事不關己一般,面上沒有任何表情。胡玉柔雖然心如明鏡, 可這會兒她應該是不知情的,便也只作不知模樣。
“你放心,你大堂嫂二堂嫂都是極好的人,回頭你收拾兩處地方出來,給她們将住處安排妥當就好。”周老太太對胡玉柔道。
胡玉柔自是應下不提。
周承宇的大堂兄叫做周承朗, 是如今的威遠侯,他也是原劇情裏的男主角。他的妻子梁月梅是穿越而來的女主角,這位女主角後來被破格冊封為公主,可是做了許多造福于女人的事,胡玉柔倒還真的挺想見見她的。
而至于周承宇的二堂嫂謝嬌, 這是他二伯父的嫡長子周承鴻的媳婦,是正經的高門貴女,當初這位在古代算是大齡未婚女的謝嬌對周承宇是——一見鐘情。
胡玉柔想到當初看小說時她還站過這對cp, 後來作者讓謝嬌的喜歡變成單戀, 她甚至還憤怒的想寫一條長評。可不得不說,到後期謝嬌和周承鴻這對歡喜冤家的cp,她也是喜歡的。所以這也是大結局時候, 人人都有了美滿結局, 偏偏早早出場的周承宇沒寫,她才憤而提筆,寫了個和她名字一樣的女子嫁給了他。
沒想到, 她真的穿越了……
若早知如此,她就不胡亂只寫個名字了,總該好好寫寫劇情,再給自己寫個爹疼娘愛,出身高門的身份才好。
晚間回來梳洗之後上了床,胡玉柔如今理所當然的爬到了床裏側,在等着周承宇的間隙她伸手捏了捏兩只手臂,又擡了擡腿。有吳大夫幫着調理,在周家又吃得好睡得好,她自覺如今身體是比剛來時好許多了的。
周承宇體諒她,同意她晚一點兒再生孩子。
那她也得體諒周承宇才是,他确實年紀不小了。
于是周承宇洗漱好回來,帶着一身涼氣剛上了床,胡玉柔就往他懷裏滾了過來。周承宇及時伸手,穩穩扶住了她的雙肩,以詢問的眼神看向她。
主動求-歡,這事兒即便是老夫老妻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的。
胡玉柔微眯了眼兒不看他,手卻撲騰着往前,腿更是主動,直接纏上了周承宇的腿。上半身周承宇可以避開,下半身卻是不好避開了,他可舍不得踢開胡玉柔。
只好無奈的道:“我才洗過,身上涼,仔細凍了你。”
如今天的确是涼了,床上的被子也早換了厚的,可這點兒涼哪裏就凍着人了。胡玉柔得逞的抱住周承宇的腰,把臉貼着他白绫布的中衣上,嘟着嘴道:“我又不是面捏的人兒,哪裏就那麽怕涼了。我早就上了床,身上已經暖熱了,你若是怕涼,我正好給你暖暖。”
可吳大夫說你有體寒之症的。
妻子像只小倉鼠般滾在懷裏,嬌嬌軟軟,身上還帶着香甜。周承宇覺得他多年來的原則規矩等等,凡是碰上她幾乎全要不管用了,就比如此時,他真舍不得她不開心的推開她。
只好裹緊被子,又在她身後搓了搓手,待手上熱了,這才把人抱緊。
看來,以後上床前得先把身上弄熱一些,或者還是他先上床,這樣倒是正好可以給她暖一暖。
他正想着,就聽懷裏人道:“大人,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叫夫君胡玉柔有些叫不出口,連名帶姓又怕周承宇不高興,于是她便一直稱呼大人,索性周承宇對稱呼無所謂。
沉吟片刻,他道:“你不用管別人,咱們等你再大一些再說,不着急。”
“不是因為別人。”胡玉柔搖頭。
“那是?”周承宇可還記得胡玉柔早前說的話,今兒在娘那邊說的其實不過是借口,胡玉柔要真是有了身孕,家事哪怕交給下人也得要護了她周全生下孩子才是。
胡玉柔道:“娘說得對,你已經不小了,二弟都要有兩個孩子了,你卻還一個都沒有呢。而且,我也不小了。”在古代而言,她這個年紀的确是不小了。
年紀這塊,于周承宇而言從前真沒覺得什麽。可是自打上回想到胡玉柔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喜歡趙寂言那個年紀的少年才正常後,他切切實實有些在意了。原本早上他一般最多只打半個時辰的拳,偶爾忙了只打兩刻鐘也有的,可是如今早上基本上不到一個時辰他都不停下。
他真是有些怕,娶個這般年紀的小姑娘,待自己老了,她還嬌嫩的跟一朵盛放的正好的花時,她會嫌棄自己吧?
“你覺得我年紀大了?”男人的聲音忽然變低,其中還夾雜着幾分危險的意味。
胡玉柔沒發覺,認真的思考着。若是在現代,二十七歲哪裏算是年紀大,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紀,該拼盡全力打拼前程才是。可若是在古代,三十多歲都有抱孫子的,他這二十七,可不是就年紀大了嗎?
男人卻沒有那個耐心等她思考了,直接翻身壓上了她,“看來我需要證明給你看看,我還依然年輕了。”
胡玉柔忙捂住胸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若是單從床上來論,他豈止是年輕,他應該是比初識情滋味的毛頭小子還要可怕。不管是持久性還是技巧,接近而立之年的男人都只能用一種動物來形容,那便是——狼!
周承宇卻目光灼灼盯着她胸前,她本就生得比一般人大,這般雙手交握抱住,穿的中衣衣襟口又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反倒是更襯托的壯觀。
他伸手抓了她的手,按在她的頭頂固定住,這才看向她,颔首認同一般,“你說得對,你的确不小。”
胡玉柔一低頭,頓時羞憤不已:“流氓!”
周承宇在床上一向是沒脾氣的,贊同的點了點頭,俯下身,照舊是慢條斯理的解她中衣的扣子。
胡玉柔無奈了,只好按住他的手,“我說認真的!”
周承宇動作停下,看着她的眼,末了不再開玩笑,終于松口,“明年,明年……順其自然。”話落,也不給胡玉柔思考和反駁的時間,直接低下頭吻住了她,手下動作也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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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周家的和和美美不同,此刻胡家這邊,趙寂言和胡玉仙相對站着,兩人面色都很凝重。
趙寂言從縣衙離開後并未回家,東繞西拐的把趙父甩了,又跑到從前和胡玉柔一起見過面的幾個地方消磨了大半日,直到天都黑了,才往胡家來。
他對胡家很熟悉,因此進來後便直接往胡玉仙的住處來了。他知道從前胡玉柔在家裏和胡玉仙最要好,如今他想知道胡玉柔過得怎麽樣,想跟她見一面,除了胡玉仙,他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幫忙的了。
胡玉仙看到整個人瘦了一圈的表哥,心下同情可憐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你同我說實話就好,她……她到底過得怎麽樣,眼下又是如何想的?”那是從小就喜歡的女孩兒,這般提及她在旁人家過得如何,趙寂言只覺得每提及一次,他這心裏就像刀剮了一次,疼得快不能呼吸。
胡玉仙不由低聲勸道:“表哥,便算了吧。大姐已經嫁入周家幾個月了,你們……回不去了。”
趙寂言卻很執着,“你先同我實話實說。”
胡玉仙一五一十的把事兒告訴了他,包括胡玉柔被設計嫁人,出嫁時候的上吊,以及現在在周家,周大人待她好,可妯娌卻是不和,甚至還有膽大的丫頭想爬床之類。
趙寂言是從趙父口中得知真相的,趙父是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知道的自然不多。如今從胡玉仙嘴裏得知了胡玉柔居然還被逼的上吊了,他頓時就有些撐不住,白着臉無力的靠在了身後門上。
這麽說,那一日他是眼睜睜看着阿柔出嫁的?他們離得那麽近,他卻是不知道那是她!
她當時是什麽心情?
被下了藥,連話都說不了的她,想到自己也在場,她那時是不是在哭?她一定很絕望吧?
趙寂言心痛難言,再也控制不住,慢慢的落了淚,“四表妹,你能不能幫我跟阿柔說一聲,我想見她,我想見她一面。”
胡玉仙很無奈,“都這樣了,你見她又有什麽用?”
趙寂言道:“我要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我要知道她還願不願意回到我身邊。她若是願意,不管用什麽辦法,我都一定要帶她離開!”
胡玉仙頓時急了,“你瘋了嗎,周大人不會同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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