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黑歷史
十月的清晨,微風吹拂樹葉, 帶了一絲絲涼飕飕的感覺。晨露很重, 空氣潤潤的,叫人神清氣爽, 食堂到教室的一段小路時不時能夠嗅到泥土和青苔的味道。
楚楚手裏拎着一個白色的小口袋,步履匆匆地朝着教學樓走去。
十一長假,教室裏空空蕩蕩,而陸川已經按照約定提前過來了, 此時正坐在楚楚的位置上,翻看着她的畫集。
楚楚坐到他的身邊,将口袋放在桌上,口袋裏重着兩個一次性的塑料盒,盒子裏裝着濃稠的紫米粥, 還有兩個雞蛋和一塊白饅頭。
陸川合上畫集,小心翼翼地放回她的抽屜,幫着将粥碗拿過來, 一次性的筷子被他“呲咧”一聲扯開,遞給楚楚。
昨天晚上陸川發短信給楚楚,說叫她給他帶一份早飯過來, 楚楚索性說那就帶兩份,她陪他一塊兒吃早飯。
陸川呼啦呼啦地喝着紫米粥,與他的粗魯形成鮮明的對比, 楚楚用小勺子, 一勺一勺地攪動着紫米粥, 舀起一勺,放在嘴邊,撅起小嘴輕輕地吹了吹,巴咂地吃進去,動作慢條斯理,不急不緩。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耀進來,恰恰灑在她側臉頰邊,她的皮膚白皙剔透,在陽光下隐隐可見細小的白色絨毛,嘴唇小巧剔透,紅潤如櫻,而眉眼卻是幽深動人。
陸川脖頸喉結動了動,有些幹癢。
楚楚側過臉,看了他一眼,陸川立刻移開目光,掩飾地又喝了一大口粥。
楚楚将一個雞蛋遞到他的面前:“你吃。”
陸川皺眉:“你川哥生平有幾百種讨厭的食物,雞蛋當之無愧排榜首。”
楚楚拿着雞蛋的手又縮了回來,心說幾百種讨厭的食物,幹脆你就修仙算了。
陸川挑眉,卻又說道:“你給我剝殼,我就吃。”
楚楚想了想,将雞蛋輕輕敲打在桌角,然後一圈一圈地剝開了雞蛋殼,露出了裏面瑩潤剔透的蛋白。
當楚楚專心致志做一件事的時候,注意力會非常集中比如此時此刻剝雞蛋,一般人可能随随便便草草地撥開,可是她不是。她用指尖一點一點将蛋殼的碎片沿着弧形扯下來,盡可能不傷害到脆弱的蛋白,将雞蛋剝得完美無缺。
她眉心微蹙,目光凝伫,仿佛這是一件要用全部精力去做的大事。
陸川凝望着她,腦子裏卻想到了別的事情。
“好了!”楚楚将剝好的雞蛋遞給陸川。
陸川回過神來,沒有接,而是直接就着她的手,一口吞進嘴裏,腮幫子鼓起來,嚼了幾口之後,咽了下去。
楚楚見他剛剛盯着她發呆,于是順口問:“你…在想什麽?”
陸川鼓着腮幫子咀嚼着:“我在想,你跟我做別的事的時候,會不會也這樣專注。”
楚楚問:“什麽事?”
陸川将雞蛋咽下去,漫不經心地說:“很多啊,譬如一塊兒看書學習,或者洗澡睡覺什麽的。”
“哦。”
楚楚正要說他給她補課,她一定會專心聽的。
等等!
突然反應過來,楚楚的臉頰霎時間紅了個剔透,氣急:“你胡說什麽!”
陸川一臉純良:“我胡說什麽?”
楚楚憋着一口氣,瞪他。
陸川笑了起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生氣的樣子,超可愛哦!”
楚楚努力讓自己恢複鎮定,才不能讓他就這樣把便宜占了去。
她深幽的眸子看着陸川,淡淡地說:“我才不要。”
“嗯?”陸川挑釁地迎上她的目光。
楚楚直接從包裏摸出一包小護墊拍桌上,大聲說:“我才不要和一個連衛生紙和衛生巾都分不清的大笨蛋洗澡睡覺!”
這句話出乎意料地說得異常通順,竟然半點磕巴都沒有!
陸川聞言一怔,目光下移,落到那包脹鼓鼓的護墊上,然後臉色突然變得很詭異,像是看到什麽怪獸似的,他“蹭”地一下站起來,連連退後差點将身後的桌子都給撞倒。
他指着桌上的護墊包,驚恐大喊:“這是啥?你說這是啥?!!!”
楚楚扶了扶額,将護墊裝回自己的書包裏。
“以後…不要随便翻女孩書包。”
陸川摸着胸口,痛心疾首。
逼着心愛的女孩用那玩意兒擦嘴,之後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智商170。
這段羞恥的黑歷史,可能要讓他一輩子心裏都有陰影了。
操啊!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陸川都在給楚楚講數學題,楚楚的思維能力的确很弱,不過陸川對她似乎有無盡的耐心,用她能夠聽懂的方式,慢慢地給她講解,一遍不懂,兩遍,三遍,直到聽懂為止。
下午,陸川趴在桌上午休,他平時不管上午下午,課堂上大部分時間,都是睡覺,今天上午愣是一分鐘都沒休息,此時肯定累壞了。
楚楚也不打擾他,輕手輕腳地從書包裏摸出畫冊,翻開嶄新的一頁,拿起鉛筆準備描摹。
畫什麽呢?
楚楚鬼使神差地又側頭看了陸川一眼。
他的臉恰好正對着她,閉着眼睛,寧靜安詳,他的五官立體,輪廓分明,修長的眉眼劃過一道好看的弧度,眼角淺淡的淚痣,若隐若現。
陸川長久以來給楚楚的感覺,永遠是動态的,他随時随地,無時無刻都是鮮活而熱烈的姿态存在,就像一整個夏天都停不下來的風。
鮮少,有這樣靜的時刻。
楚楚手中的鉛筆,情不自禁地開始勾勒他的線條。她想要将此時此刻難得寧靜的陸川保留下來。
就像她的靜止的世界裏,永恒不變的那些風景。
那些不會流動,不會離開,永永遠遠只屬于她一個人的風景。
下午,睡醒後的陸川給楚楚把理化的重要知識點重新梳理了一遍,傍晚時分,陸川接到了程宇澤的電話。
“川哥,幹嘛呢?”
“學習。”
“哈哈哈哈哈哈哈。”
“……”
程宇澤叫陸川去酒吧玩,幾個兄弟們都在,難得放假,聚一聚。
陸川挂了電話看向楚楚,用嘴型對她說:“晚上一塊兒去玩啊!”
楚楚猶豫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
她本來不大喜歡去熱鬧人多的地方,但是如果她不去,想必陸川也不會去,他給她補習了一整天,楚楚覺得,自己陪陸川去玩一會兒,也是應該的。
夜曲酒吧是陸川這幫兄弟最常去的據點,這裏不僅僅是唱歌跳舞喝酒,還有桌球臺,很受這幫半大孩子的歡迎。
酒吧大廳的燈光幽暗昏惑,人影攢動,動感的節奏一波又一波帶動着場內的氣氛。
楚楚局促地坐在小卡座間,攥着手裏的一杯橙汁,她不太敢東張西望,所以目光一直凝注在陸川身上。
他站在桌球臺邊,持杆俯身,專注地盯着前方的白球,一擊命中,嘩嘩啦啦,多球入籠,周圍人連聲叫好。
陸川打斯諾克的模樣,不僅僅是一個帥字能夠概括,斯諾克臺球将他平時隐藏在骨子裏的內斂優雅的氣質完美地呈現了出來。隔壁桌不少女人拎着酒杯,圍聚在了陸川身邊,他進球,她們為他歡呼,那一簇簇欣賞的目光,火辣辣地落在他的身上。
而他每每打完一杆子,卻只會望向楚楚,與她心領神會地對視。
楚楚喝了一口橙汁,情不自禁地将眸子移向別處,身邊的另一個卡座間,是一具頸項相交的身體。
女人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修長的手腕抱着他的頭,男人的手,揉搓着她胸前的豐挺,兩個人正在熱辣地舌吻。
楚楚看得驚心動魄,差點嗆了水,知道這樣不禮貌,她連忙移開目光,但是過了幾秒,卻又情不自禁地往那對男女身上挪,偷偷地看他們。
她的身體似乎竄上了一簇小火苗,不禁咽了口唾沫,感覺嗓子有點幹癢。
一回頭,撞上了陸川意味深長的眼眸,吓得她一個激靈。
陸川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回頭看了看那對縱情接吻的男女,輕聲在她的耳畔喃喃道:“好看啊?”
楚楚呼吸急促,像是什麽隐秘的心思突然被戳中了似的。
“想試試嗎?”
“啊!”
陸川伸手,扣住了楚楚的下颌,緩緩地将臉遞送了過來,他的上眼皮垂下來,長睫毛半掩着眸子,專注地凝望着楚楚,柔聲道:“兔子,我數到三,如果你不推開我,我就要…狠狠地親你了。”
楚楚的心亂極了,她的手下意識地搭上了陸川堅硬的胸膛,想推開他,可是全身軟綿綿,根本使不上力氣。
“一。”
楚楚輕輕推了推他,但這點微不足道的力量,陸川甚至都沒有感覺到。
“二。”
她推不開他,但同時心裏也升起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渴望。
男女的情愛,對于她而言,是神秘而又遙不可及的。此時此刻,陸川就在她的身邊,他那樣灼燙,那樣熱情,又是那樣堅硬,他将主動權交給她,卻又萬般引誘着她。
楚楚的身體不禁軟成了一灘爛稀泥,她推不開他,更不想推開他。
如果…也許…
試試,會怎樣?
“三。”
楚楚緊緊閉上了眼睛,不管了,什麽都不管了!她願意将自己的世界對他打開,她無法逃避渴望他的強烈欲望…
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
楚楚的腦子空白了好幾秒,那一陣陌生的觸感沒有傳來,周遭似乎安靜了。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暗啞而柔美的女聲,唱着一首陌生的歌。
她睜開眼,陸川還在她面前,她的手還軟綿綿地搭在他的胸膛上,然而…他的目光,卻望向了另一邊。
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眸子裏,隐隐湧動着波瀾。
楚楚順着他的目光望去,落到了舞臺之上,臺上坐着一個穿熱辣短裙和吊帶衫,化着煙熏妝的女孩。
她随意地坐在高腳凳上,手握着話筒,唱着歌。
她迷離的眼眸穿過了舞池攢動的人影,與陸川遙遙對望。
楚楚再偷偷打量周圍人,包括黎諾和程宇澤他們,他們略帶着訝異地望着那個女孩,臉上都是同一種表情。
不可置信,她回來了。
楊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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