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替之殺人滅口

她微微欠身:“恕景姒才疏學淺。”

拂了拂衣襟,轉身走下石階。

鳳玉卿失笑,看着女子挺直的背脊,久久失神,眼底,似有一抹暗色劃過,轉瞬即逝讓人瞧不真切。

她背對着走遠,一步一步,緩緩不疾,微微擡起眸,映入眼簾的是座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上一世,她助太子奪權,晉王敗北,江山初定時,他遭新帝貶斥,流放邊關那日,正好是她封後之日。

他将溫平之的頭顱送于她當大婚賀禮,還記得她趔趄倒地時,一雙手扶住了她。

他說:“蕭皇後,我不是輸給了鳳傅禮,是敗給了你。”

三年奪嫡之亂,是她一步一步為東宮出謀劃策。

她渾身都在顫抖,因那揭露的真相,通紅着眼,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景姒,”

這是鳳玉卿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像相識多年般熟稔。

他說:“景姒,鳳傅禮不是你的良人。”

她斂眸,看着血淋淋的頭顱,怔怔出神。

“你不要對他毫無保留,将有一日,保重自己。”鳳玉卿起身,沉默了很久,“若是一開始,我先謀了你,會不會——”

終究是話未完,他轉身離去,徒留鳳栖宮裏,女子大笑嘶吼。

前一世,終歸是她有欠于他。

走下石階,紫湘快步上前:“主子。”神色,有些焦急。

蕭景姒問:“何事?”

紫湘回道:“那貓兒闖禍了。”定了定神色,才娓娓道來,“不知為何突然撒起了野,抓花了周王殿下的臉。”片刻,紫湘又補充一句,“還咬了周王的手。”

那灰色貓兒,是欽南王府送來的,許是受過管教,平日裏十分溫順,怎知方進宮,便闖下如此大禍,也不知那周王是怎地惹毛它了。

蕭景姒微微擰了眉頭:“可讓人捉了去?”

說到此處,紫湘便笑了:“這倒沒有,它腿腳靈活着呢,也不知跑哪去了,這會兒周王府的侍衛長正四處逮它,周王氣惱得不行,可是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貓,無法拿人問罪。”

蕭景姒笑,搖搖頭,那小家夥,倒是幫她出了口惡氣。

“随我去尋它。”

紫湘打燈,在前面給蕭景姒領路,偌大的皇宮,也不知道去哪尋貓,十分頭疼。

且說那貓兒在何處?

“喵!”

“喵!”

這叫聲怎地振奮,只見如繪殿裏,一只灰色柔弱的貓上蹿下跳,好不歡脫,蹦噠了一會兒,撐着前蹄對軟榻上的男子搖頭擺尾。

這邀功的小畜生!

菁華搖頭,只是世子爺心情極好,眼含笑意,贊道:“做得不錯,有賞。”

随手,将案前的吃食賞給了那邀功賣好的小灰貓。

它五體投地:“喵!”

這時,菁華聽見殿外聲響,從紙窗外瞧了瞧:“世子,蕭姑娘來尋它了。”

帶笑的眸,瞬間暗了,世子爺不開心:“阿嬈她太寵你了。”說着,一臉踢開了榻下的小灰。

這翻臉速度,堪比翻書!

小灰打滾,以頭搶地:“喵!喵!喵!”沒有!絕對沒有!小妖哪敢跟妖王大人争寵!

楚彧哼了一聲,還是不開心,起身走過去,提起那貓兒的耳朵,手一拂,将之扔出了紙窗外。

“喵——”

某貓歇斯底裏的驚恐叫聲,遲遲不歇。

世子爺這醋勁兒,可着實大了點。

菁華瞧了瞧外頭高高懸挂的滿月:“世子,入夜了,可回府歇息?”您都跟着人姑娘一整天,從月隐寺跟到文國公府,又從文國公府跟到宮裏,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楚彧只道:“去月隐寺。”

菁華不明其意:“去月隐寺做何?”

他沉凝,取了披風系好,擡眸,微微湛藍的眸中,染了近秋時節的寒氣,他道:“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替誰?

菁華一番思忖,便啞然了,還能替誰殺人滅口?能牽動世子爺一舉一動的人,也就只有一位了。

想想也是,若讓順帝知道了帝王燕真正落了哪位姑娘,先不說太子的勾結之罪,這欺君之罪,世子爺家阿嬈便要擔下了。

出了如繪殿,遠遠的有燈火靠近,近了,才瞧清來人。

女子身形婀娜,模樣溫婉,微微欠身行禮:“常山世子。”

宮燈打來,淡淡光暈襯得女子顧盼生姿,一身清雅,十分貌美,正是太後養在膝下的宜陽郡主淩織。

宜陽郡主并非皇家女子,是已故華烨大将軍淩沖之女,淩家滿門忠烈戰死沙場之後,太後體恤淩織孤苦,便接到華陽宮養在身邊。

大涼世家女子,唯數宜陽郡主最具大家氣度,此話不假。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不顯疏離,也不失禮,“世子可是要出宮?”

楚彧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斂着眸,一貫無話沉默。

她嗓音不疾,輕聲道:“夜路漆黑,不若淩織掌燈送世子一程。”

“不必。”

只道了兩字,楚彧轉身便走。

“楚世子,”

身後女子喚住他,緩緩走近,放下手裏的宮燈:“夜裏涼,世子多加小心。”

說完,獨身一人,淩織走進了深色的夜裏,留下了那盞淺色的宮燈。

菁華遲疑了一下,罷了,別的女子的東西,還是不碰為好,摸着黑繼續引路。

遠去數米,淩織回頭,凝眸望着,搖頭失笑。

一盞茶功夫,宜陽郡主方回了華陽宮,主殿外燈火通明,侯了許多侍從宮女。

太後的近侍老嬷嬷出來迎人,神色匆匆:“郡主,您可算回來了,太後娘娘在寝殿侯了您好些時辰了。”

------題外話------

禮物鳴謝:超愛甜寵,丫頭,嫒兒,撐撐寶,一人一個麽麽噠!

抱歉,一睜眼就日上三竿,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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