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貓族如此粘人

戌時,宮中又生事端。

周王鳳殷荀攜大司馬府侍女天靈入宮觐見,奏請聖上,側妃落胎是有人蓄意而謀。

一刻鐘後,順帝傳召了敏王鳳知昰。

戌時過半,敏王鳳知昰跪在殿前以訴冤情,他臉色蒼白,說是急着趕來宮裏,摔落了馬,受了重傷。

亥時,順帝召見華涼國師。

“宣國師大人進殿。”

半盞茶功夫,蕭景姒出永延殿時,鳳知昰還跪在殿外石階上,蒙蒙細雨,身邊也沒個打傘的宮人,好不狼狽。

唱苦情戲呢。

宮裝裙擺曳地,蕭景姒微微提起,走近,俯睨。

“敏王殿下,”她道,“起身吧。”

鳳知昰冷笑,置若罔聞。

蕭景姒不急不惱,随意轉着手裏的油紙傘,語氣漫漫輕懶,她笑:“你即便是跪瘸了腿,也不過是徒勞罷。”

這謀害皇嗣的罪總要人擔的,不是嗎?

鳳知昰冷視:“不勞國師大人費心,本王有冤屈,自然要在此以明清白。”

“冤屈?”蕭景姒輕笑出聲,伸手,稀疏的雨珠滑過指縫,她擡眸,望着他處,問道,“敏王殿下可知不知道本國師因何而位列首輔?”

因何?

通曉天文,預知國史,不過是石井之言,大涼朝堂詭谲,能位高權重者,哪一個不是能翻手**,拂手殺戮。

而她,蕭景姒,于他不善。

鳳知昰灼目而視:“你和我父皇說了什麽?”似乎從一開始,他便在她股掌之間,任其牽制。

“我說啊,”蕭景姒笑,“天家七子,為臣之相,為君之志。”

這一品輔政國師,顯然,想将他置于不義。

鳳知昰怒吼:“你妖言惑衆!”

為臣之相,為君之志。若此言流傳出去,別說天下人诟病,便是天家衆位王爺也不會放過他,勢必将他推上風口浪尖。

“是。”漫不經心的口吻,她道“那又如何?”

她卻是坦坦蕩蕩地承認,叫鳳知昰大驚失色:“果然,是你在謀害本王。”

太子良娣落胎,所有矛頭都指向左相洪寶德,連大理寺都沒有查出端倪,卻偏偏讓他知曉了那屏風之事,便也就順理成章地讓他借了這把刀,傷人,再傷己。

未雨綢缪,借刀殺人。這大涼,他再想不出第二人。

蕭景姒淺笑:“是你太愚蠢。”

鳳知昰面色發白,啞然失語。

雨忽而停了,蕭景姒收了傘,提起裙擺,轉身踏下百步石階,她勾唇,淡淡輕笑,她又贏了一籌呢。

上一世,她欽封為太子正妃,皇後宴請世家,良娣當日落胎,那時,寶德去往苕關赈災,而擔了禍害皇嗣罪名的人,是她,就如同今時的寶德,那時她也百口莫辯,帝君一道聖旨令下:衛平侯府喪葬未寒,其嫡系子孫景姒為其守孝三年,與太子婚期暫緩三載。

若非不是她抽中了那帝王燕,若非不是市井傳言她天生鳳命,只怕不是婚期延後那般簡單。

那時,她被罰在月隐寺思過,整整三個月,鳳傅禮只來過一次。

她問鳳傅禮:“你可信我?良娣腹中骨肉絕非我下的手。”

他遲疑了:“我信。”

不,他不信,不然如何會任由她擔了莫須有的罪名,不然如何會讓她在青燈古佛前忏悔思過。

前塵浮世,還好,複歸重來,她便要改一改這史書、這大涼國運。

亥時三刻,敏王依舊在殿前跪着,常山世子入殿觐見。

方公公來禀明帝君:“皇上,常山世子來了。”頓了頓,“已經在殿外了,宮人他們,他們不敢攔。”

橫沖直撞,将皇家威嚴踩在地上的,大涼僅此楚家二人。

順帝冷哼:“不請自來,他倒随心所欲。”沉聲道,“宣。”

不到須臾,便見常山世子入殿,禮冠官服一樣沒戴,着了一件白衫,墨發半挽,绾了一根白玉的簪子,怎生妖媚貌美,怎生随性無禮。

還有更無禮的!

他也不行禮,對高座之上的帝君視而不見,堂而皇之地卧榻而坐。

目中無人,好大的膽子!

順帝長舒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這便是你的殿前禮儀?楚牧沒有教過你君臣有別。”

楚彧斂着眸子,漫不經心:“沒有。”

方公公倒抽一口冷氣,雜家的小祖宗,多少拘着點,瞧陛下,臉都黑了。

順帝怒極,冷笑:“你擅自回京,又擅闖朕的寝宮,當真不把朕放在眼裏了?”

楚彧也不否認,依舊不把鳳旭放在眼裏,自顧飲茶,只喝了一口,便扔在一邊,嫌難喝。

順帝:“……”臉更黑了。

楚彧突然開口:“我此番前來是給皇上送一份禮。”

一刻鐘後,永延殿裏,方公公捧着明黃的聖旨出來:“敏王殿下接旨。”

鳳知昰俯首。

聖旨只有一句話:“打六十大板,革職查辦。”

鳳知昰重重跌坐在地,他在朝中綢缪數載,一朝落空。

且說一盞茶的時辰之前,常山世子方走,帝君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摔了杯子:“好他個老七,朕還當他安分,倒不知他的手早就伸到了朕的朝堂上來。”

私通朝堂,買通宮人,倒又被國師說中了,天家七子,果然有為君之志,狼子野心。

君之側,安能有異心。

如此一來,敏王殿下謀害皇嗣的罪名便定了,因着那屏風終究是宮裏送出去的,鳳知昰死罪能免,被賞了板子,革了一切職位,除了個王爺的虛銜,倒與平民也無異。

世子爺本不是多管閑事之人,此番,還不是給國師大人助攻。出了永延殿,菁華請示:“世子,回去?”

楚彧搖頭:“去南宮門等阿嬈。”

菁華不得不打從心眼裏承認,貓族确實有點過分粘人。

大理寺天牢外,有宮燈打進。

守衛見來人,立馬列隊行禮:“見過國師大人。”

蕭景姒颔首,徑直走進牢中。

“來了。”洪寶德似在等着她似的,撐着下巴趴在牢房送飯的小窗口上,作一副翹首以盼的姿态。

蕭景姒失笑:“過得如何?”

她哼哼:“白吃白喝白住,簡直快活賽神仙。”

她如此惬意,自然是信輔政國師大人的能耐不是?

獄卒将牢門打開,恭請左相大人。洪寶德擡擡頭,趾高氣昂得很,她當然要橫着走,誰讓一品國師是她手帕交!

蕭景姒适才拿出聖旨,念道:“陛下有令,”

一幹獄卒跪地,洪寶德也不跪,靠着牆壁掏掏耳朵。

“太子良娣之事,今已查明原委,洪相寶德實乃清白明志,朕甚感寬慰,今六部各司其位,洪相之能足以治之,特令調任,欽此。”

------題外話------

1P過了,等2P

禮物鳴謝:遲暮,丫頭,哥斯拉不說話,笑笑微涼,青衫醉九,繁聘落,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