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一起吃個飯？ (1)

哥大商學院某間學術報告廳的天花板幾乎要被學生們的歡呼掀翻了。

時間向前1分鐘。

被主講人羅伯特趕鴨子上架叫上臺的羅莎一直試圖努力站在距離布魯斯·韋恩最遠的距離。平心而論, 蝙蝠俠第一次因為她躺槍的時候還可以說成是技術失誤, 第二也可以被勉強歸結為實踐過程中出現的小偏差外加天時地利人和造成的不可抗力影響。但到了第三次的時候, 羅莎就已經沒臉向對方解釋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而昨天, 同樣的事情居然發生了第四次！

回想起昨天阿斯加德二公主頭頂河童頭、身穿子彈頭內褲陶醉地親吻蝙蝠俠手指的畫面，羅莎已經不敢去回憶當時布魯斯·韋恩臉上的表情了。

講真, 她和洛基現在還能活着必須感謝蝙蝠俠童鞋宅心仁厚，而且——不殺人。

轉個性別想一下, 她自己要是被一個頭頂河童腦袋、身穿子彈頭內褲、表情猥瑣而且樣貌辣眼的同性抱住大腿親吻手指并且還被對方把腦袋埋在腰腹部使勁吸的話……

羅莎打了個冷戰。

“哦, 看來我們叫上來一位有點害羞的姑娘。”今天的主講人羅伯特是位能夠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輕輕松松就從各位富豪的口袋裏掏出大把錢來的人，他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不差。

自家老同學和眼前的學生一看就有問題(☆_☆)。

羅伯特想。

雖然心裏有點奇怪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為什麽會和一位一看就與其往日狩獵标準相距甚遠的姑娘熟識卻又非得在臺上裝作不認識，但羅伯特面上卻不顯——

老同學年紀也不小了，沒準兒這是玩夠了打算找個好姑娘定下來也說不定嘛。

#好姑娘們：好姑娘挖你們家祖墳了嗎？！啊？！我們才不接盤布魯斯·韋恩這種貨色呢！#

“哦，來, 別害羞, 離布魯斯近一點。”羅伯特自以為這是在幫老同學的忙, 他甚至朝着布魯斯·韋恩使了個眼神——別客氣！

随後，羅伯特示意羅莎站在蝙蝠俠身邊。

衆目睽睽之下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 羅莎當然只能裝作與布魯斯·韋恩泛泛之交的樣子陪着今天的主講人演下去。不過依舊有點不自在的她下意識想躲開蝙蝠俠伸過來的手。

可也就是這樣一躲, 出問題了。

哥倫比亞大學各學院的學術報告廳因為幾乎每周都要使用幾次的關系，所以一直有專人每天打理。不過前兩天負責檢查這間報告廳設備的校工生病請了假, 所以這次羅伯特來演講之前1個小時，校工們才發現這個報告廳某個小設備的電源線出了故障。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只需要再另外接一根電線過來，設備也就可以正常運轉了——只不過要在講臺上走一根明線。

為了避免主講人不小心被臺上電線絆倒的意外發生, 早在羅伯特上臺之前，哥大方面的工作人員就已經告知了對方那根電線的存在。

可問題在于，羅伯特知道那根電線在，布魯斯·韋恩注意到了那根電線在，可剛剛上臺還因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蝙蝠俠身上的羅莎根本不知道地上趴着這麽一個不速之客。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羅莎試圖禮貌地躲開布魯斯·韋恩伸過來的手，卻沒注意到此刻就在她腳下的電線。被絆到的羅莎向後倒去，臺上的兩個男人都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扶。

主講人羅伯特因為站得遠一點外加手裏還拿着一份資料，所以沒能第一時間扶起羅莎。而站得更近一點并且動作敏捷的布魯斯·韋恩卻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從後面接近了羅莎，扶住了對方的肩膀。

本來事情到這裏就應該告一段落。高大帥氣的嘉賓哥譚首富童鞋憑借敏捷的身手拯救了即将摔倒在地的女孩子。

可凡事，就怕一個萬一。

布魯斯·韋恩确實身手敏捷扶住了羅莎的肩膀，避免了對面摔倒在地的命運。但這個時候，試圖趕過來扶人的羅伯特卻一腳絆在了電線上。因為慣性作用而身體前傾的主講人直接撞上了羅莎和她身後的韋恩。

依照蝙蝠俠的身手，在這樣的情況下扶住兩個人并且自己也保持平衡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但他此刻卻身處哥大商學院學術報告廳的講臺上——幾百雙眼睛和好幾家媒體的攝像機正眼睜睜地觀看着事件的發生。衆目睽睽之下，如果“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身手過于敏捷和迅速，難保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時間只過了十分之一秒，但布魯斯·韋恩的腦海裏卻已經把可能發生的情況完全梳理了一遍。最後決定不能冒險的他只能在明明可以躲開的情況下，選擇正面和老同學羅伯特撞在一起——

不過頗有紳士風度的蝙蝠俠同學也在下定決心的同一時刻手上使力，打算把複聯的小姑娘拉進懷裏，然後由他自己做肉墊，讓羅莎躺在他身上摔倒。

這樣的話，羅伯特可以順利摔進不遠處的沙發裏不會受傷，小姑娘也不會受傷。

可千算萬算，布魯斯·韋恩卻沒算到羅莎在見到羅伯特摔過來之後壓根兒沒打算坐以待斃。

經過娜塔莎的訓練，羅莎雖說身手比不了衆位超級英雄，但她在日常生活中行動的敏捷度卻有了很大提高。最開始被電線絆倒時她毫無防備，外加布魯斯·韋恩施救及時，羅莎也就順勢借着蝙蝠俠的手站穩了。

可還沒等她徹底喘過氣來的時候，主講人羅伯特居然就一頭撲了過來。

羅莎所有的反應都是在下意識間完成的。在面對直直沖過來一個障礙物的時候羅莎顧不上思考太多，她的第一反應和大多數人一樣——想躲過去。

于是羅莎的身體也就順從着大腦下達的這個指令開始行動了。

但下意識後退的她卻忘記了此刻身後有人，而本就為了把羅伯特推去沙發那邊并且準備好了給羅莎當肉墊的布魯斯·韋恩也在此刻開始行動了。

于是，臺下的學生們最後看清的定格畫面就是——

今天前來演講的主講人、羅伯特先生手裏的資料夾飛了出去，以一個抛物線的完美落地“啪唧”掉在了地上，同時，主講人羅伯特先生在踉跄了好一會兒之後，居然憑借着完美的“踢踏舞步”自己穩住了身形。

而與主講人有點帥的剎車相比，羅莎和布魯斯·韋恩童鞋停車入庫的技巧就不怎麽樣了。

一陣混亂過後，學術報告廳講臺上專門應今天的主講人羅伯特的要求擺放的小沙發此刻派上了用場。只見剛剛被叫上臺的羅莎面朝上躺在小沙發裏，而布魯斯·韋恩先生則俯卧在她上面。

羅莎感覺到眼睛上似乎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讓她睜不開眼，緊接着就是撲面而來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嘩……”

眼睛和嘴能離多遠？再加上臺下的學生們幾乎都是通過大屏幕才能看清講臺上的細節。而今天負責攝影的小哥更是貼心地幹脆拉近了鏡頭，直接把所有的畫面都給了羅莎和布魯斯·韋恩——

一張精致的深藍色單人沙發裏，穿着姜黃色毛衣和同色短裙的嬌小女孩子緊緊縮在裏面。一身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覆在對方上方。

男人的嘴唇掃過了女孩子的臉龐。

畫面美得好像偶像劇。

“哇哦！！！”臺下的學生們瞬間興奮了，“喲吼~~”瞬間，口哨聲和歡呼聲四起。

“哇哦”，站穩了身體的羅伯特轉回身挑挑眉毛，唯恐天下不亂，“布魯斯，你是舍不得起來了嗎？”

“哈哈哈哈……”

“親一個！”

“同學加油把韋恩先生拿下！我們支持你！”

臺下的氣氛随着羅伯特的一句話瞬間到達了頂點。

我想靜靜，別問我靜靜是誰。

終于配合着羅伯特把今天的互動環節完成并且還順便幫助對方炒了一下現場氣氛的羅莎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勇敢地頂住了四面八方投來的八卦眼神，硬生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直堅持到了講座結束。

像這種誰也不能預料的突發小意外，雖說當時大家看熱鬧看得開心，歡呼聲喊得高，但只要當事人表現得不在意，事情過後就不會有什麽影響，大家沒幾天也就忘了。但如果當事人表現得反應過大好像很在意似的，其他人反而會記住這件事。

所以羅莎和布魯斯·韋恩當時在臺上的反應也都很一致。韋恩率先起身，然後紳士地把羅莎扶起來，接下來就是兩個人對于羅伯特的調侃笑着配合，表現得一副不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的姿态。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呼……”随着一陣熱烈的掌聲，羅伯特今天的演講獲得了空前的成功。“終于結束了。”羅莎低頭跟自家小夥伴嘀咕，“我以後再也不随便聽講座了。”下次聽講座之前一定得把主講人和嘉賓的名單搞清楚。

“哈哈，羅莎你放心了。”哈利繞過彼得和羅莎說話，“你和韋恩先生表現得很好。”在臺上時高大的男人和嬌小的姑娘在短暫的小意外之後配合得異常默契，完美化解了尴尬。

“啊哦……”彼得打斷了自家兩個好盆友在他身後的對話，“羅莎……”他指了指前面。

講座結束後，有很多學生把今天的主講人和嘉賓圍住，要簽名的要簽名，求合照的求合照。可以說報告廳前方幾乎被圍得水洩不通。

但現在，卻被學生們硬生生讓出了一條道路。

“……韋恩先生？”

羅莎能夠感覺到周圍同學們眼睛裏寫着的“有八卦”三個字。

“華生小姐。”布魯斯·韋恩單手插兜，很坦然地低頭站在羅莎面前，“我在想，我能請你一起吃個飯嗎？”說完，他側頭掃了眼哈利和彼得，聽不出真誠與否地接了一句，“你的朋友也可以一起。”

“不了，韋恩先生，我和彼得約好了要……要一起去吃飯。”哈利趕緊接話，“那我們就先走了，先走了。”說完，極其沒有朋友愛的哈利居然真的拉着彼得往旁邊站了站。

學術報告廳裏再一次安靜下來。

羅莎奇怪地再次打量一遍蝙蝠俠，有些拿不準對方到底為什麽來邀請她。

“華生小姐？”布魯斯也不解釋，他半側過身體，把那只閑着的手舉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算是為我的失禮道歉，你不會不肯給我這個機會吧？”他笑了笑。“走吧。”蝙蝠俠似乎根本沒打算接受拒絕。

“嘿，布魯斯！”羅伯特站在講臺下，朝着布魯斯·韋恩喊去，“不是說好我們待會兒一起吃飯的嗎？”

“哦，和我的秘書預約吧！”

“韋恩先生……”羅莎放下手裏的杯子，看向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您今天為什麽要請我吃飯？”

此時已經是羅伯特的演講結束後半小時了。稀裏糊塗跟着蝙蝠俠上了車，羅莎直接就被對方拉來了這家位于50層高樓之上的餐廳。曾經被人吐槽過“不包場就吃不下飯”的哥譚首富要了這張位于露臺上的桌子。

不過當然，露臺上的其他桌子也已經被清空了。

布魯斯·韋恩聽到對面小姑娘的問話，輕輕笑了一下，“羅莎，布魯斯。”他糾正了一下對方的稱呼。

“OK，布魯斯。”羅莎雙手交叉抵在了下巴上，“首先，我得先道歉。”蝙蝠俠因為她躺槍了4次，關于這件事羅莎确實是心虛的。“關于昨天洛基的事情……”明明自從審問九頭蛇間諜以來她的技能掌握情況已經有了很大改善，可誰知道為什麽蝙蝠俠還是躺槍了！

#晉江APP：因為我喜歡呀(☆_☆)#

“哦，沒關系。”布魯斯放下酒杯揮揮手，示意對面的小姑娘不需要為這種事道歉。“這點小事我是不會計較的。”4次躺槍雖說有點尴尬，但蝙蝠俠也不是什麽小氣的人——小姑娘也不是故意惡作劇。“羅莎，我聽斯塔克說你被洛基綁架，昨天也沒來得及細問。還好嗎？”被綁架出地球想來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怎麽小姑娘也沒多休息呢？

“我沒事。”羅莎搖搖頭。說實話，昨天還沒等她害怕星爵等人就來了。即使她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銀河護衛隊，但曾經從大屏幕裏看到過的熟悉身影也還是給了她莫大的安慰——火箭、格魯特，彼得·奎爾。銀河護衛隊的大家稱不上是什麽大義凜然的英雄角色，也不會像複聯或者正聯的英雄們那樣或親切或者接地氣兒。

但他們也畢竟是英雄。

星爵等人雖說嘴上不留情面，好像她付不出船票就真的要把她扔出似的，但羅莎知道，他們不會那麽做。

好吧，是最起碼星爵不會那麽做。火箭和小樹人的萌物形象目前已經在羅莎心裏坍塌了。

“我醒來還不久就遇見了奎爾先生他們，緊接着他們就答應送我回地球了。”羅莎把無限寶石和她自己用棒子打洛基的事情省略過去，“之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他們順利撞到了一顆衛星然後迫降在了哥譚，順便還毀了蝙蝠俠的一片玫瑰園。“您的花園還好嗎？”

“阿爾弗雷德正在安排工人重新修繕。”布魯斯搖頭笑笑，“我打算把那塊地修成一個停機坪，這樣下次天上再掉下什麽飛行器之類的東西，就不用擔心了。”他說了個冷笑話。

“哈哈哈，是呀是呀，最好再加一段跑道，這樣掉下來的飛行器還可以順利起飛。”羅莎順着蝙蝠俠的話往下說。

“嗯，好主意，我回去就讓加上。”蝙蝠俠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順便再加裝一個加油站。”

“哈哈哈……”

兩個人相視，同時笑出聲來。

“說真的，布魯斯，你今天為什麽要請我吃飯？”羅莎從來不知道那個她印象裏總是苦大仇深的蝙蝠俠居然還有這麽幽默的一面。

其實想想也明白，影視作品的篇幅畢竟有限，只能選取人物的某個方面進行刻畫。但布魯斯·韋恩卻是個真真正正的人。他有血有肉，有過去有未來，當然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為了道歉呀。”布魯斯舉起的自己杯子，“怎麽？羅莎，你不肯接受嗎？”他把杯子向前探過去。

羅莎拿起自己的酒杯與蝙蝠俠碰了一下，“好像我才是最該道歉的那個。”今天在臺上就是個小意外，而且如果蝙蝠俠不把她撈起來扔到沙發裏，鬼知道她自己會不會後腦勺着地摔下去。

相比起今天的意外，布魯斯·韋恩才是那個真正被她害慘了的苦主。

“那我們扯平了。”布魯斯把酒杯輕輕向上舉，然後喝了一口。

“如果你願意的話。”羅莎也舉了舉酒杯。

……

“這家的銀鳕魚是廚師最拿手的菜式。”侍者開始上主菜，布魯斯很耐心地給羅莎講解，“別看做法簡單，其實最考驗廚師的手藝。”他示意侍者可以下去了。

“……怎麽了？”布魯斯發現對面的姑娘不動手，卻盯着自己看。“東西不合胃口？”他上次請小姑娘吃飯的時候對方明明很喜歡鳕魚。

“沒有。”羅莎搖搖頭，把自己的疑問咽下去。應該是她想多了。

“晚上有安排嗎？”布魯斯擦了擦自己的手，“有個宴會，不知道你可不可以……”

“布魯斯”，羅莎放下刀叉，實在憋不住了。“認真地說，你今天到底想幹嘛？”吃大餐又提宴會，難道蝙蝠俠是在試圖用這種方式報複她讓對方丢人的嗎？

那她必須說，蝙蝠俠童鞋的報複方式真是太奇特了。

“只是請你吃頓飯順便邀請你陪我參加一個宴會而已。”身經百戰的布魯斯一點也不覺得尴尬。“宴會是在晚上8點鐘，吃完這頓飯我們還有時間去陪你換件衣服。”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羅莎會拒絕。

好吧，事實上就是，布魯斯·韋恩認為羅莎一定不會拒絕。

哥譚境內雖然數量不多，但也依然有變種人的小團體在活動。再加上正義聯盟與查爾斯·澤維爾的X戰警也頗有聯絡，所以蝙蝠俠對于變種人的能力也是有些了解的。

變種人産生的根源是基因的變化，能力的種類與基因有直接關系。但在變種人能力的實際運用中，每個變種人各人性格與經歷的差別卻也從主觀上影響着能力使用的效果。

這就好像普通人類一樣，某些人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賦，但實際一個人能夠在多大程度上挖掘自己的天賦并且把這種先天優勢利用到什麽地步，卻又完全是由每個人獨特的性格和主觀意願決定的。

幾次三番躺槍被人傾情告白之後，善于思考的蝙蝠俠童鞋在仔細研究過幾次事發時的場景過後自己得出了一個結論——羅莎對他有好感。

嗯，對，你沒看過，蝙蝠俠童鞋就是這麽想的。

布魯斯童鞋在仔細研究過小醜等人的行為之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複聯的小姑娘無論是出于對超級英雄的崇拜也好、出于對他布魯斯·韋恩這個人的好感度偏高也罷，總之是對他的感觀頗好。

而這一好感也影響了受制于羅莎能力之下的人。

所以，小姑娘每次使用能力的時候他如果在場，就會很倒黴地躺槍——被人告白。

而至于為什麽其他人不會躺槍，又或者羅莎自己不會被卷進去，布魯斯也有着自己的見解——蜘蛛俠是小姑娘年齡相當的好朋友，每天一起玩；鋼鐵俠是小姑娘的救命恩人外加擔保人，幾乎每天見面；而至于在場其他的人或者和羅莎互不認識、或者彼此不熟悉。在這種情況下，小姑娘的能力肯定不會影響那些她不認識或者不熟悉的人，而如蜘蛛俠、鋼鐵俠之流的複聯成員又是羅莎很親密的朋友，所以在場唯一的一個外人——他，布魯斯·韋恩，就成了那個倒黴的靶子。

換句話說，羅莎無論是否能夠控制好自己的能力都肯定不會希望她自己親近的朋友在衆目睽睽之下丢臉，而他布魯斯·韋恩作為一個在小姑娘那裏擁有比路人高出一截的好感度的地位，自然而然地就穩穩坐住了這個“靶子”的位置。

而現在，布魯斯要做得就是給羅莎提供一個接近他的機會——

小姑娘不殺熟！！！

回想起阿福從昨天到今早那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布魯斯真是恨不得立刻能和羅莎混熟了。

他真的不喜歡禿頭，不喜歡男人，不喜歡娘炮，更加對于S&M沒有興趣！

昨晚在家幾番解釋都無果的蝙蝠俠今天幾乎是從家裏跑出來的。

“如果宴會你不喜歡的話……”布魯斯開始把曼哈頓适合帶着小姑娘去玩的地方在腦袋裏梳理一遍，“那我們還可以去其他轉轉。”去哪都行，混熟了就行！

羅莎不知道蝙蝠俠內心的恐懼和糾結，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對面的男人，“你……”

“哇哦哇哦哇哦，看看我遇見了誰！”一個聲音突兀地插進來。

餐廳的經理和侍者上前似乎打算攔住想要走過來的男人，但最後好像又被說服了。緊接着，看清楚來人的布魯斯·韋恩擡手示意餐廳的人可以放行。

一個金發男人走了進來。

來人年紀不大，穿着一身淺灰色的西裝、打領帶。明明該是一身商務範兒的打扮，卻硬生生被來人穿出了休閑裝的感覺。

“韋恩先生！”走到近前的男人滿臉笑意地向布魯斯·韋恩伸出了手，“好久不見。”兩個男人相互握了握手。“哦，我是亞歷山大·盧瑟。”說完，盧瑟把身體轉向羅莎，也伸出了手。

羅莎自然是聽過亞歷山大·盧瑟這個名字的。知名的生物科技公司的領頭人，智商可以位列最聰明的人類行列，被媒體們譽為“下一個托尼·斯塔克”——同時也是反對超英的呼聲中最強有力的一個，并且貌似和超人有仇。

“你好，盧瑟先生。”羅莎笑笑收回手，之後就不說話了。

“盧瑟先生，您怎麽會在曼哈頓？”羅莎可以躲懶，但布魯斯就必須負擔起社交的重任了。

“哦，我來這邊開個會。”盧瑟一點也不見外，他自己直接拖過旁邊一把閑置的椅子就坐在了羅莎他們這一桌旁邊。“給我一杯蘇打水，謝謝。”他舉起手朝着餐廳經理示意。

“那個什麽國土戰略安全保障……啊，那個部門叫什麽來着？”盧瑟一拍腦門，“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他伸出手指點點自己的太陽穴，“韋恩先生您說，他們這個部門起這麽長的名字有什麽用？哦，謝謝。”他朝端了蘇打水過來的侍者道謝。

“哦？”布魯斯不動聲色。神盾局的存在普通人确實不知道，但是對于真正的大公司來講，神盾局的存在也不是什麽秘密就是了。

亞歷山大·盧瑟知道神盾局的存在不奇怪，但對方去神盾局開會？“神盾局？”

“對，我剛剛忘記這個簡稱了。”盧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神盾局，對，是叫神盾局。”他咕咚咕咚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蘇打水，“再來一杯，謝謝！”他又朝着餐廳裏側揮揮手。

對于亞歷山大·盧瑟的不拘小節，羅莎只能搖搖頭，表示對方不愧是憑借智商爬上反派BOSS寶座的人，一舉一動确實讓人看不透。

亞歷山大·盧瑟恨不能把超人抓起來放在冰箱裏凍上，然後直接送進火化爐。可他現在卻一臉若無事的樣子坐在蝙蝠俠面前。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這件事別人不知道，難道盧瑟也會不知道嗎？

在超人的好基友面前賣萌，亞歷山大·盧瑟真不愧是比小醜高了不知道多少等級的反派BOSS。

“怎麽？難道盧瑟先生的公司最近又做了什麽敏感的生物實驗？”韋恩旗下的某間研究室也被神盾局查過，不過因為正聯和神盾局關系還不錯，所以最後也就是些書面報告上的工作交接一下而已。

“這可沒有。”盧瑟的水喝了一半就放下，“自從上次關于氪星人的研究被神盾局強迫終止之後，我可有好幾個月沒進研究室了。”他揮揮手，表示自己的無辜。

關于氪星人的研究？！

羅莎忍不住擡眼掃了一下對面的蝙蝠俠。

“哦？那可真是可惜。”布魯斯不為所動。他的身份盧瑟知道，盧瑟究竟做過什麽勾當他也知道。

換句話說，眼前的客套寒暄也算是彼此相互較量的一環——誰先沉不住氣，誰在氣勢上就輸了。

“是呀，是挺可惜的。本來我都有點成果了。”盧瑟再次把杯子喝光，然後自顧自拿了口香糖出來。“不過還好，之後我總算又找到了一個新的研究方向。”他說着，臉上就不自覺帶出了點真誠的微笑。

“哦？那我們就期待盧瑟先生的公司能再次推出什麽新技術了。”布魯斯不怎麽真誠地恭喜了一句，然後示意羅莎起身。

他可不想帶着小姑娘和亞歷山大·盧瑟這麽個瘋子浪費時間。

“哦？是我打擾到你們了嗎？”盧瑟似乎這才發現他自己不受歡迎，“哦，請別在意我，你們繼續吃，繼續吃。”他擡起頭，特別真誠地看向羅莎，“這位小姐，請您別介意，我只是和韋恩先生說幾句話而已，說完我就走。”說着，他起身幫羅莎把椅子擺好，示意對方再坐回去。

羅莎看向蝙蝠俠。

亞歷山大·盧瑟姿态擺得這樣真誠，不管是真是假（肯定是假），布魯斯也不能真的甩袖子走人。這個露臺是被清空了沒錯，但餐廳裏卻還是有其他人在的。

他可不想明天見到報紙上傳出什麽韋恩集團和盧瑟公司交惡的新聞，引起股價波動——韋恩集團的執行董事會把韋恩莊園的電話線打爆的。

“這就對了嘛。”盧瑟很開心地笑一笑。“我就是和韋恩先生很久沒見了，所以想要敘敘舊而已。”他笑得特別燦爛，“華生小姐您別介意。”

不對。

羅莎和布魯斯同時對視一眼。

蝙蝠俠沒有給盧瑟介紹過羅莎是誰，羅莎自己也沒有說過名字。那麽盧瑟此刻……

“我之前的那個研究項目真的很棒。”盧瑟似乎一點也察覺不到桌子上的其他兩個人對他審視的目光。“比針對氪星人的研究還有意思。”他搓搓手，此刻的亞歷山大總算有了一種瘋狂科學家的樣子，“一種宇宙能量體，體積很小，但蘊含的力量甚至無法估計。”他陶醉地回憶了一下，“而且居說還有某些特殊的能力，甚至可以迷惑一個人的心智。”

心靈寶石。

羅莎瞬間明白盧瑟說得是什麽東西了。

原來那個從神盾局偷走了心靈寶石的人是受了亞歷山大·盧瑟的指使。

“可是”，盧瑟卻不理會蝙蝠俠站起身把羅莎拉到一邊的動作，“我的研究才剛剛有點進展的時候，那個能量體就丢了！”金色發絲軟軟的垂在耳際，盧瑟表現得就像一個被人搶走了玩具的小孩子，眼神裏委屈極了，“而且現在，神盾局居然放過了那個偷東西的賊，開始找起了我的麻煩！”

他似乎很生氣。

羅莎看看把她擋在身後的蝙蝠俠，有點吃不準她是應該直接給鋼鐵俠打電話還是跟着韋恩離開就算完了。

神盾局和複聯既然查到了亞歷山大·盧瑟，那對方現在為什麽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餐廳裏？神盾局和鋼鐵俠沒有抓人？

“呼……說出來之後我更覺得心疼了。”盧瑟用兩只手捂了捂臉，“不過，在能量體被偷走之前，我已經取得了一點成果。”他把手伸進了西裝的上衣口袋。

“盧瑟，你今天來到底想幹什麽？”布魯斯已經蓄勢待發，亞歷山大·盧瑟如果真的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找事，他也不會手軟的。

“哦，放輕松，蝙蝠俠。”盧瑟搖搖頭，似乎很喜歡布魯斯·韋恩嚴肅的表情，“別這麽緊張嘛！你看，你身邊複聯的小丫頭都沒你那麽緊張。”他一語道破羅莎的身份。

“盧瑟先生，你這吃飯的地方挑得還真是不怎麽樣。”關鍵時刻，鋼鐵俠到了。

“哦，斯塔克先生！”盧瑟見到從天而降的鋼鐵俠一點兒也不緊張，“我們半個小時前才剛剛見過，怎麽？您又想我了？”若是有一個高智商嘴炮排行榜，那麽盧瑟大概能和鋼鐵俠并列在一起。

“yeah ，是想把你抓起來了。”收到羅莎短信的斯塔克沒有脫下戰衣。亞歷山大·盧瑟涉嫌偷盜神盾局最高機密，可是證據卻不足。無奈之下只能讓對方大搖大擺離開的衆人也是不情願的。

但有些時候，真相不過就是政治博弈的結果。權衡利弊之下，他們也只能警告一番後讓盧瑟走人。

不過研究出了一點成果……

領教過心靈寶石的厲害之處的他可不會冒險。

“羅莎，你和布魯斯·韋恩先走。”鋼鐵俠潇灑地揮揮手，示意小姑娘和蝙蝠俠先離開——這種光明正大壓過布魯斯·韋恩一頭的情況，他還是很喜歡的。

“斯塔克先生，您別這麽緊張嘛！”盧瑟坐在椅子裏語氣很是委屈，“我向上帝發誓，我今天來這裏真的沒有任何惡意！”反正他也不信上帝，“我今天收到神盾局和您的邀請就立刻趕來了曼哈頓，并且一直配合您的調查。”他的水喝完了，于是自己開始倒酒，“我現在來這裏其實就是想向您和神盾局證明，無限寶石非常有研究的價值，希望神盾局可以批準我進行研究。”鋼鐵俠自己就獨占了兩顆，可他好不容易弄出來一顆，還被洛基給偷走了。

公司裏的那群笨蛋！

盧瑟不滿地想。

“盧瑟先生，關于無限寶石的研究工作是被明令禁止的，神盾局已經不追究你偷盜國家最高機密的責任了，還請你自重一點。”像亞歷山大·盧瑟這種與他智商相當的罪犯，是鋼鐵俠最頭疼的。

“呃……斯塔克先生您就給我個機會展示一下我的研究成果吧。”盧瑟搓搓手，然後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呀，時間到了。”

“你什麽意思？”鋼鐵俠與蝙蝠俠對視，同時知道中計了。不過這個時候餐廳裏的其他人員已經被神盾局疏散了出去，在場也就只有他們4個外加在外圍警戒着的鷹眼一行人了。”

“華生小姐，請您坐在椅子上。”盧瑟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蝙蝠俠警惕性那麽高他當然沒辦法下手，可複聯才加入的小丫頭就不一定了。

羅莎擡眼看看似乎成竹在胸的亞歷山大·盧瑟，歪歪頭，坐在了椅子裏。

“羅莎？！”鋼鐵俠與蝙蝠俠同時很警惕，“盧瑟！你……”兩個男人同時覺得憤怒。

不過他們倆的咆哮卻被羅莎打斷了。

“你……”羅莎坐在漂亮的雕花椅子裏，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指向站在她面前，一臉得意洋洋的盧瑟。“跪下，叫爸爸。”

她驕傲地揚了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