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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6-12-01 17:00:03 字數:4375

打點好齊藤雪舞返日安葬的事宜後,齊藤羽桓帶着滿心疲憊來到桑家,雖是晚上,但他仍戴着墨鏡,此時的他心情十分複雜,這是他第一次到桑家,為的竟是帶自己的兒子回家,實在可笑。

他更氣憤的想,桑思棠不該未經他的允許擅自帶走小矢,她又不是小矢的誰,憑什麽這麽做,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雪舞都還未下葬呢,這麽快就想鸠占鵲巢。

齊藤羽桓緩步走近桑家大門,從屋內傳出來的歡笑聲,也随着距離拉近愈來愈大,這令他更加浮躁。

他皺着眉頭按下門鈴,前來應門的是個年輕女人。

“你找誰?”桑木梨探出頭來很直接地問道。

“齊藤龍矢。”

“小矢?你是他的誰?”她再問,但很明顯的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

“父親。”

“喔。”桑木梨虛應一聲,接着轉過頭大喊,“小矢,你爸爸來找你了!”她敞開門,不再有任何回應便往屋裏竄去。

齊藤羽桓有些錯愕的愣在原地。

沒多久,齊藤龍矢便蹦蹦跳跳地出現在他眼前。“爸爸,你來了,快進來啊,我在跟小姊姊、弟弟、妹妹玩尋寶游戲呢!”他興奮地說,拉着父親的手往屋內走去。

端坐在客廳裏的大人,不知情的人除外,其餘的一個個變了臉色。

齊藤龍矢像是個小主人般,沖到每個人的面前一一做介紹,之後便又再次投身于尋寶的游戲中。

雖是簡介,卻是再清楚不過了,齊藤羽桓愕然,又忍不住想狂笑。天啊,邵提亞竟然是桑思棠的姊夫?他不禁在自己豐富的創想力上畫一個大叉,太離譜了。

臉上的墨鏡适時遮掩住他的情緒,他暗暗瞟了桑昱儒一眼,心結的作祟,令他驟然升起一嘗報複的快感,瞬間大作的鼓動聲,淹沒了他僅存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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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一與衆人問好後,他特意柔情似水地對桑思棠說:“思棠,我可以和你單獨談談嗎?”

“可、可以。”重逢之後第一次的好言相向,令桑思棠受寵若驚,在一陣心慌之後,她連忙起身尾随着他走到庭院。

好戲當然是愈多人看愈好,所以齊藤羽桓故意挑了一個亮一點的地方,好讓屋內的四雙眼睛看個清楚明白。

這麽一來,桑思棠再度成為被蒙在鼓裏的當事人,被她最親、最愛、最信任的人“騙”了一回又一回,而她卻都渾然不知。

“思棠,謝謝你替我照顧小矢。”齊藤羽桓說得很自然又真誠。

“不客氣,你沒怪我就好了。”桑思棠仍難掩自責,再加上面對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柔情,她的內心慌亂不已。

“我怎麽會怪你呢?”他摘下墨鏡注視着她。“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善意。”

說着,他擡起手劃過她的粉頰,停在她的下巴。“辛苦你了。”

他的語氣、他的動作,再再令她臉紅心跳。“不辛苦,小矢很乖的。”她羞赧地低下頭,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他的改變。

重逢後,第一次的溫柔相待,第一次肢體上的接觸,她如何承受得起?他不是對她不甚諒解嗎,怎麽今天全變了?難道他已經釋懷了?一個個沒有解答的謎題令她的心更加慌亂了。

雖說她的內心有着萬般的惶恐,但對一個極度渴求擁有他的愛的女人,又怎會正視它所代表的寓意,尤其是在這樣情愫萬馬奔騰的時候,任有雷霆般的警訊想必也無法将她震醒,讓她認清他這片以假亂真的情愛。

愛得太濃、太深、太久,令她未加遲疑地往他所預想的陷阱裏一步步走去,他明确地感受到自己成功在即,但為了确定所想無誤,也為了讓她深信不疑,他毫不猶豫使勁地推了已站在陷阱邊上的她一把。

“思棠,看着我。”此情此景,他的話全幻化成催眠咒語,不需要任何力氣,她便自動緩緩地仰起頭。“我必須回日本一趟,你願意等我回來嗎?”他說得含糊。

情深似海的雙眸,定情的話語,令桑思棠早已迷亂的心智,霎時飛上了無垠的天際,空空如也的大腦裏,只剩下他所灌入的千樣迷情,于是她立即答道:“我願意。”

她的回答令齊藤羽桓笑開了。怎麽,她将那句話解讀成他在向她求婚嗎?哈,別作夢了!他竊笑不已,而她卻已完全迷魂在他的眸畔及笑意中。

美化再美化,令她無可救藥地想着,他回來了,她深愛的那個華健吾回來了,她因為狂喜而熱淚盈眶,她盼這一天已經盼了七年,終于讓她盼到了。

桑思棠的眼眸閃爍着期待的晶光,她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看看他今天的表現,憂慮、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望着她籠着霧氣的水瞳,他知道自己又一次不費吹灰之力征服了她,是的,他果真沒看走眼,她确實愛他如昔,盡管他已娶妻生子,但她對他的愛卻絲毫未減,甚至愈發濃郁。

這樣明朗的結果,對他來說原本是一件值得開懷的事,但如今,他卻是連一點欣然之情也沒有,反而有陣陣的嫌惡。

昨夜,當他答應妻子時,他那顆愛她的心,便随着愛妻的亡魂共赴幽冥了,她怎能還如此天真的以為,他會再次接納她,甚至圓她的愛呢?尤其是她做了一件這麽萬惡不赦的事後,她又怎敢有這份妄想?

齊藤羽桓在心底默數着她的不是、她的不該、她的愚蠢,但他的表情依舊是深情款款,也已盤算出下一步該怎麽走。

盡管他如此惡劣的想,如此惡劣的做,可他的靈魂深處卻發出了不同的聲音。

不,這不是你的本意,你是愛她的,你的心仍是屬于她的,不要傷害她,不要……

然而,虛無的聲音總是太薄弱了,心盲的他又怎會聽得見。

桑思棠深深地陶醉在她自以為是的愛意裏,期待着他更進一步的表現,接着,如同她所幻想的一般,他的臉逐漸向她靠近。

互相凝視許久,他終于蹦出一句話來,“謝謝。”之後,他順着架構好的劇情吻上了她的紅唇。

以前,他不曾深吻過她,但這一回,他将放肆地擁吻着她,欲獻上一個令她畢生難忘的绮吻。

她無法思索,更無法逃離,在他強而有力的臂膀中,她重新回味着他的吻。

她本能的回應,讓他差點迷失在他自設的陷阱中,若不是一陣警鳴聲适巧呼馳而過,将他喚醒,隐藏在齊藤羽桓背後那個愛她至極的華健吾,可能就此趨醒。

他的吻抽空了她肺部所有的氧氣,讓她漸漸陷入暈眩,緊閉的雙眸沒發現他忽而睜眼,他的眼底有着一種難解的情懷,像是愛卻又包含着恨。

雖已清醒,但他并沒有立即推開她,反而欣賞起她一臉陶醉的模樣,她的唇依舊是那麽甜美,她的氣味依然那麽香純,擁着酥軟的軀體,曾經滿溢的占有欲竟又在心頭蔓延。

不該再有的欲念令他斷然地結束了這個吻,他輕柔地放開她,又戴上了墨鏡,而她只是低着頭,羞怯地撫着發燙的雙頰,望着他的胸口。

“我們進屋去吧。”齊藤羽桓拉了拉衣襟,輕聲道。好戲落幕,該是去看看收視結果了,他摟着她的纖腰,緩步往屋內走去。

看戲的人當下一哄而散,各個坐定在原來的位子上等候他們回來,此時,藏寶游戲也正好告一段落,所有人都集合在客廳。

“小矢,我們該回家喽!”齊藤羽桓故意這時才放開摟着桑思棠腰際的手,轉而慈愛地對着兒子說道。

“唔,要回家了啊?”齊藤龍矢紅紅的臉蛋大大寫着失落兩個字。

齊藤羽桓抱起兒子,笑問:“怎麽,不想回家啊?”但心底卻是愁緒翻湧,他的母親已然不在,而他卻在這裏玩得不亦樂乎。

自己會有這種想法,并不是想責怪兒子,而是替雪舞感到不值,可畢竟小矢還小,哪邊有溫馨向哪邊靠,這是正常的現象,是值得被原諒的。

不像他,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想桑昱儒那樁舊怨,想想也就罷了,他竟然還付諸行動,更過分的是,他還想當場驗收成果,相較之下,該責備的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只是當局者迷,他和一般人一樣有着看不見自己的通病,懷中的兒子嗫嚅了好久遲遲不敢作答,他卻仍未發現自己的行為失當,思緒依然繞着兒子已被收買的事實打轉。

“小矢,你真的不想回家嗎?”齊藤羽桓口氣溫和地再問一次。

“嗯。”齊藤龍矢鼓起勇氣點點頭,眼睛飄向站在一旁的桑思棠,彷佛在尋求庇護。

他聽了感到很不是滋味,多日來疲于奔命的勞累頓時化成一團怒火,燃燒着他整個身體。他很想責罵兒子,但礙于人物、地點不宜,只好忍了下來。

桑思棠趨近上前,柔聲勸道:“小矢乖,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可是……”

“小矢乖,改天再來啊!”

“但是人家喜歡待在這裏嘛……”

兩人對話的同時,齊藤羽桓雖然心中有火,但他仍不忘借此機會,用隐藏在墨鏡下的雙眸,一掃臉色難看的桑昱儒。看來,那一場戲成就非凡,瞧,一個吻就讓他氣得吹胡子瞪眼,過瘾極了。

表面上不動聲色,但他卻已在心裏笑過數百回,須臾,待兒子終于被說服,他便禮貌地道謝然後拜別。

桑思棠則送他們父子倆離開。

坐在車子裏,齊藤龍矢依依不舍地揪着她的衣服。“媽……”憶起了約定,他連忙改口,“阿姨,我還要再來你家玩哦!”

“一定,等你從日本回來,阿姨馬上就會去接你,絕不黃牛。”緊握着他的小手,她帶着微笑給予承諾。

“打勾勾。”

“嗯,打勾勾。”兩人勾着小指,但她的眼睛卻越過他停在齊藤羽桓身上。從跨出門後他便一直沉默,難道他沒有話要對她說嗎?

她等待着,然而,期待卻落空了。

齊藤羽桓沉默地摘下墨鏡踩下油門駛離,只有齊藤龍矢拚命地揮舞着小手,探出頭與她說再見。

桑思棠伫立在街邊,下意識地擡起手,輕觸着留有齊藤羽桓餘溫的唇,望着遠去的車燈,心痛的感覺再一次覆上心田。

為什麽他連一句再見都不肯對她說,是他自己開口要她等他的,不是嗎?為什麽又要這麽冷漠地對她,難不成适才的溫柔全是假裝?思及此,她瞬間由才剛登岸的天堂一路摔跌至地獄。

她無法理解,如果是虛情假意,為的又是什麽?他要裝給誰看,她嗎?隐隐作痛的心令她不禁悲從中來。或許是吧,他答應過雪舞,想必一切全是為了履行他的諾言而做,而冷酷的這一面,才是他本人真正想表達的意念吧。

微涼的夜空,桑思棠寂然地想着,蹒跚地走着,秋風吹拂起她如瀑的黑發,飄散的縷縷發絲像是她紛亂的心,糾結且不安。

齊藤羽桓的來去,在桑家醞釀成一場大風暴,桑昱儒冷靜地思考了好幾天,結論卻仍和七年前一樣,只是這一回,他欲下手的對象換人,因為他領悟了當年阻絕的效力僅能治标,于是乎臺風眼正式登陸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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