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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涼走回來的時候, 孫滿滿正站在客棧門口等他。他的步子頓了一下, 朝孫滿滿走了過去:“滿滿聽見我剛才和白璐說的話了吧。”
孫滿滿朝他笑了笑,道:“嗯, 不過我也說過, 我不會讓阿涼變成可怕的人的。”
謝涼彎了彎唇,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腦袋:“我要走了。”
“好, 路上小心。”
趙培派的人已經在一旁候着, 謝涼牽過馬,翻身上馬,又回頭看了孫滿滿一眼, 才和那人一并騎馬離開了。
趙培從客棧裏走出來,對孫滿滿道:“孫門主, 我和清之打算上黑河寨, 處理收編之事,那個假冒你的人,王副将會帶人繼續在鎮裏搜查。你是留下來和他一起搜查, 還是跟我們上山?”
孫滿滿想了想,她的任務是要把皇子帶回去,既然現在趙培和可能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那她肯定得确保他的安全:“我和你們一起上山。”
“那好, 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孫滿滿點了點頭,又問:“對了,之前林香香帶我們回的那個‘家’,你們找人查過了嗎?”
趙培道:“清之早就派人去查過, 那個老婦人,已經不在了,我們問了周圍的鄰居,說那個地方很久都沒住人了。”
孫滿滿眸光微動,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林香香的身份可能很關鍵,好在卿寨主現在将她扣下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查出什麽。”
“去了就知道。”
幾人沒在再客棧多做停留,整頓好人馬,就再一次往黑河寨而去。空智自然是跟着孫滿滿上山,釋賢害怕煙陽會再生事端,便留在煙陽坐鎮。
這一次卿如雪提前和守衛都打好了招呼,趙培的人馬很輕松地就上了山。因為黑河寨的人數衆多,全部收編還是要花些時間,所以今晚他們還是在黑河寨留宿。
卿如雪依然設了晚宴招待他們,孫滿滿問起林香香的事,卿如雪道:“她還是裝傻充愣,不過再關她兩日,估計她也就坐不住了。”
孫滿滿點了點頭,沒再作聲,比起林香香,她現在更想搞清楚趙培是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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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煙陽局勢緊張,這件事更加刻不容緩。孫滿滿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直接一點吧。
她趁着趙培睡下,偷偷潛進了他的房間,沒想到趙培看上去是個一根筋,警覺性還挺高的。她一接近,他就把放在床頭的刀模了出來。
孫滿滿:“……”
屋內沒有點燈,很暗,兩人就這樣在一片漆黑中,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孫滿滿率先打破了這靜默。
“咳咳咳。”她做作地咳了幾聲,誇獎道,“看不出來嘛,你警惕性還挺高的。”
趙培道:“這幾年我征戰沙場,可是有不少人想取我項上人頭,警惕性不高一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嗯……不錯不錯。”孫滿滿打着哈哈,想把這事揭過去。然而趙培并不願如她的意,他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手裏還握着他的刀:“孫門主半夜潛進我的房間,到底意欲何為?”
“嗯,我就是想看看……”孫滿滿說着,飛快地封住了趙培的穴道,“得罪了,我今天一定要看看你身上有沒有月牙印記。”
趙培:“……”
孫滿滿一邊解他的衣服,一邊道:“雖然你警覺性夠了,但武功還差了點。”
“……”趙培沉默地看着她把自己的中衣解開,抿了抿唇道,“你,就不怕謝涼知道?”
“知道什麽?”
“……知道你潛進我房間,還脫我的衣服。”
孫滿滿擡起頭來看着他,片刻後,她對他展顏一笑:“就算阿涼知道了,他也一定是找你報複。你不會這麽傻,還上趕着告訴他吧?”
趙培:“……”
言下之意,他今天這個虧吃定了。
把趙培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後,孫滿滿為了看得更清楚,還把屋裏的蠟燭點亮了。她拿着燭臺,一步步走到趙培的跟前,趙培忽然……想到了一些不純潔的事。
他搖了搖頭把腦袋裏亂七八糟的的想法甩出去,孫滿滿已經舉着燭臺,在他身上觀察了起來:“你的左肩上,沒有月牙印記啊。”
趙培皺着眉頭道:“誰告訴你我左肩上有月牙印記的?”
孫滿滿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似乎十分困惑:“難道說那個人不是你?可是你的身世,和我要找的人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趙培,那會是誰?
她正想着,就在趙培的背後看見了一個印記,那模樣看上去像是燙傷的,傷口還真有幾分像月牙:“這個印記是……”
趙培道:“小時候頑皮,不小心被燙傷的。”
孫滿滿站在原地想了一陣,對着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看來你真的不是我要找的人。”
趙培:“……”
她把趙培的穴道解開,放下燭臺飛快地逃了出去。
趙培:“……”
回房間的路上,孫滿滿一直愁眉不展。本以為已經找到了皇子,沒想到只是空歡喜一場。那麽真正的皇子,到底在哪裏呢?
煙陽的局勢越來越亂,林香香的身份也未明朗,她必須通知手下的人,加快尋找,否則皇子可能有危險。
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時,她忽然停了下來。
房裏有人。
雖然房間裏沒有點燈,但她感覺到了另一個人氣息。是誰?
她微蹙着眉頭,站在一邊,慢慢地将門推開一條縫。
“孫門主,是我。”屋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孫滿滿的眸子一動,聽出了這是卿如雪。
“卿寨主?”孫滿滿走進去,看清了站在桌前的人,“你怎麽的在我房間裏?而且還不點燈?”
卿如雪道:“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孫滿滿更奇怪了:“你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可是關于林香香?”
卿如雪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陣,突然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孫滿滿:“???”
“卿寨主,你這是……?”雖然卿如雪确實比一般女子顯得更英氣,可她到底是個女人啊!她不好這一口的!
卿如雪一直将自己的衣服脫到只剩下裏衣,然後将衣服退到了肩膀以下。
孫滿滿的眉頭猛地一皺。
卿如雪看着她,面不改色地道:“孫門主是不是一直在找,這個月牙印記?”
“這……”孫滿滿淩亂了,卿如雪左肩的下方,有一個月牙一般的胎記,和她要找的那個一模一樣,“可、可是……你是男扮女裝??”
卿如雪:“……”
她抓起孫滿滿的手,放到自己的胸上。
孫滿滿:“……”
她瞬間臉漲得通紅,女、女孩子的胸摸起來果然好軟好舒服,難怪阿涼那麽喜歡!不、不是!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尴尬得都不知道該看哪裏。
被她摸了的卿如雪倒是面色如常:“你們要找的人,本來就是個女人,你爹竟然沒有告訴你?”
孫滿滿:“…………”
她沉默了好長一陣,才幹癟地道:“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就,斷了氣。”
卿如雪:“……”
兩個人面對面沉默了一陣,孫滿滿終于耐不住寂寞地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皇子,就變成了女人?
卿如雪把衣服重新穿上,對孫滿滿道:“我娘生的本來就是女兒,只是皇上覺得我十分聰明,一直将我當成皇子培養。當今太子不學無術,只不過是皇後一族手裏的棋子,一旦太子繼位,他馬上就會被架空。父皇時常嘆息,可惜我不是個男兒身,空有一身學識,卻沒有用武之地。
可能是執念太深,他一直将我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樣,也正是因為這個,讓皇後和她的黨羽,認為我真的是個男孩兒。十四年前他們策劃了一場暗殺,我母親為了保護我犧牲了,我則被送到了煙陽。為了方便行事,我也一直用的男孩的身份,直到五年前我的養父母去世,我才恢複了女孩兒的打扮,找到了黑天霸。”
孫滿滿飛快地消化着這個故事,卿如雪說的話也證實了她之前的猜想,她被黑天霸搶上黑河寨當壓寨夫人,果然是她策劃好的。黑河寨不僅便于她隐藏身份,也能幫她累積實力,她這麽多年不斷壯大黑河寨,是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了吧。
“可是,為什麽當年他們沒有殺了你,而是将你送到了煙陽?”
卿如雪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能确定,只不過當時那個殺我的人,發現了我是女孩兒,可能是一時動了恻隐之心,留了我一命,只是将我扔到邊境自生自滅。”當初那個殺手是怎樣想的,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孫滿滿還想問什麽,忽然聽見外面傳來細微的聲音,她眉頭一動,朝外面掠了過去:“誰?”
門外躲藏的人沒料到她會突然襲來,被逮了個措手不及。孫滿滿反手擒住她,将她按在了牆上:“林香香。”
林香香的手腕被她捏得生疼,她緊鎖着眉頭,抿着嘴角沒出聲。
卿如雪從屋裏走出來,看了她一眼,對孫滿滿道:“将她綁了押到議事廳去,我要連夜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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