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8

“什麽?”

陶绫不明所以。

“你沒看啊?”

那經理還沒來得及說話,陶绫身旁的林覺驚訝地揚了揚眉毛,随後以唯恐天下不亂為出發點,獻寶似的把視頻調出來:“你看,這是我收藏的剪輯版的,把現在這個視頻和以前的剪到一起……”

陶绫湊過去看了一眼,有下午魏驚戍離開時的視頻,但只有三秒,還有他之前的畫面,是個……單人視頻。

她神色複雜地瞟了興致勃勃的林覺一眼,轉向經理:“我知道這件事。處理不處理,我無所謂的,您随意。”

經理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這公關的擔子他可以挑沒問題,但是這兩方都不表态,他怎麽做主?

“不用管了,”魏驚戍很快拍板,“就這樣。”

他率先起身離開,經理也趕着回家陪家人,只剩名義上的單身林覺和傷員陶绫走得慢。

“吃晚飯了嗎?”

林覺把燈順手關上,問她。

“沒有,回去吃。”

陶绫忍不住,又用指頭動了動紗布。

“走吧,一起去呗?回家還能吃什麽?泡面煮雞蛋?白水泡米飯?”

林覺笑嘻嘻地倒着走路,順便把電梯摁開:“吃泰國菜去?”

這廂還沒說完,電梯已經開了。林覺倒着往裏走,陶绫懷揣着心事,走路也不看前面,悶着頭走。

“啊我操——!!”

沒有預防地撞上電梯裏的人,林覺被吓得魂飛魄散,只見燈光慘淡的電梯裏一雙黑白分明的冷淡眼睛。

“你怎麽回來了?”

林覺心有餘悸地問,魏驚戍看了眼電梯外:“漏了點東西。”

“什麽?”

“這個。”

魏驚戍拿出西裝褲兜裏的鋼筆,答得很快:“我以為落在桌子上了……你還杵那幹嘛?準備走樓梯下去嗎?”

電梯門外的人就那麽站在那裏,頭上纏着繃帶,臉色蒼白,聞言往前跨了兩步。

最後還是被拽去吃飯了,一家很出名的泰國菜。

陶绫對此本來就不太感興趣,但是林覺堅稱她一定會改變想法,想讓她試一試能上天的咖喱蟹是什麽風味。

她沒有嘗出來,倒是深刻體會了一把近墨者黑。

林覺是個成天把人生得不得意都須盡歡挂嘴邊的人,沒了家庭制約,成天個放飛自我馳騁天地的野馬一樣,工作以外,葷素不忌,且絕不在休息時間談一個字的公事。

聽着耳邊嚴肅的交談,陶绫想,可魏驚戍和他除了公事……

哦,不對,應該說,在她面前,魏驚戍和林覺除了公事也沒什麽好談的。

一桌菜色裏,她最後真正能吃下的只有芒果糯米飯,算是填飽了肚子。

“你吃東西還真的還挺挑得……你真的不嘗下嗎?”

林覺掰了只蟹腿給她,倒是十分誠懇的樣子。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魏驚戍倒先了她一步,帶着一點淡諷意味的輕笑:“你知道什麽叫忌口嗎?”

林覺恍然,陶绫的臉色,幾乎看不出任何不适的端倪,再加上短發的少年式劉海,把白色繃帶遮的若隐若現,反倒像運動發帶。

“忘了。”

他讪讪收回手,自己啃起來:“那你還是吃飯吧。”

飯桌上恢複了安靜,魏驚戍低頭吃飯,陶绫埋頭喝水。

“林總,魏總,你們也在這吃……吃飯啊。”

程卻打着招呼,眼神卻不由自主落到計劃外——陶绫身上。

她身後的程複也跟林覺、魏驚戍問着好,發亮的眼神則粘在後者身上。

年輕的男生崇拜意氣風發的天才,很正常,可程複原先只服他爸。從老聽他爸在飯桌上念叨這個名字,到真正見到真人,也不過三年,世界仍在翻天覆地的變化着,有些東西卻不會變。

“是啊,好巧。”

林覺默默把手在餐布上抹幹淨,禮貌地微笑了下。

“不知道魏總對于我們上次的提議有什麽想法?”

程卻的家和公司都不在附近,能巧在這裏,可能性不大。程卻幹脆也不拐彎抹角了,她判斷近期Htz是非常需要資金注入的,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以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趕上下一波浪潮。

“我以為,上次我把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魏驚戍把手中的刀叉放下,喝了口水,擡眸掃了眼程卻,疏離冷淡。

程卻不慌不忙地微笑了下:“那還不代表徹底拒絕吧。”

這時的餐廳還有一個小時就打烊了,食客本就零零散散,加之本身設計的空間感十足,暧昧氤氲的紫藍色燈光照出的一切都不甚真實。

陶绫從下班開始就頭暈惡心,忍到這時候,覺得自己就算禮節盡到了,撐着桌子站起來,跟兩個上司道:“我不太舒服,先走了,你們慢聊。”

“現在?等我兩分鐘,我送你吧,這麽晚了一個女生,不安全。”

“不用,”陶绫忙擺了擺手,“我打車走,到家保平安。”

程複這才注意到他們是三人局,之前陶绫窩在高椅裏,他根本沒發現,目瞪口呆地張了張嘴,輕拉了下程卻袖口:“這……”

程卻一把甩開,低不可聞地道:“閉嘴。”

有人搖搖晃晃地離開,有人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起身道別:“程總,明人不說暗話。我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興趣。”

說罷轉身就走,姿态步伐倒是不緊不慢,但男人踏着格子踩住她走過的路,這場景幾乎刺得程卻眼中與心裏生疼。

偏偏一扭頭,就能瞥見若隐若現的格擋,把剪影勾出輪廓,恰好照出心無旁骛走在前面的女人,與跟在她身後的魏驚戍。

林覺心裏罵了魏驚戍一萬次不留後路,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稱改日請程家姐弟同坐。

程卻笑着應下,思索之後,還是問出了積在心中的問題:“陶绫現在在做什麽?”

夏夜的街嘈雜而喧鬧,燈紅酒綠間的聲響似是人間煙火的碰撞。

陶绫背靠着一處景觀建築的牆體,腳尖在地上漫無目的的點着。這地方得繞過一條短窄的道,才能走得來,是不常用的側門。

“想問什麽。”

她看着魏驚戍,嗤地一下就笑了,笑得他微歪了歪頭,有些難以言喻的慵懶:“不問我走了。”

陶绫往裏擺擺手:“別,你應該也能猜到。”她收了笑,“那車禍怎麽回事?我能知道嗎?”

魏驚戍斂了斂眼神,唇角幾不可見的翹一翹,眼尾帶着的天生疏冷都被沖淡。

“能憋到現在不容易。”

“不過,這種事,知道了其實也沒多大意思。”

魏驚戍把襯衫袖口的一顆扣子松開,把袖子挽上小臂,似乎是想了什麽,才開口:“有這個功夫,你不如趁着入秋,争取績效,加薪升職。”

他做什麽事都帶一點不緊不慢,卻又有種暗流洶湧的默然等待姿态。

等待出擊。

通俗點說,就是口蜜腹劍的矛盾與和諧。

陶绫卻是被他這句話刺激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你偷聽我們說話?!”

魏驚戍輕哼了聲:“偷聽?你以為你們聲音很小嗎?”

陶绫:“哈?當然很小啊!”

她那時跟林覺說的是悄悄話,聲音當然是壓得最低……這人是長了順風耳嗎?

對方看上去不想再回應她,轉身走了。

這裏暗的要命,連路燈的光都細弱,他筆直的背影反而越發清晰。陶绫把頭靠到牆上:“再問一個事,你真的還記得嗎?”

她聲音不大,可魏驚戍還是聽見了,且停下了腳步。

然後繼續走出了她的視線。

陶绫忽然忍不住笑了下,不回答本身就是回答了。這個回答,她其實挺滿意的。

倒不是說她對自己有多自信,過了幾年還巴望着別人記得她似得,只是那個場面實在是太有記憶點了,一般人忘不掉。

何況他比一般人聰明。

陶绫休整好,把自己的頭調整對位置,感覺了下……不太暈了,便順着小路往出走。

突然,有人喊了她名字。

她擡頭,看到停在跟前的車,魏驚戍把車窗搖到一半:“上車。”

陶绫也不墨跡,刺溜一下,就鑽上了後座,猶如一只矯健且困倦的貓。

魏驚戍直接開到她家小區門口,一路無言。

這個跟她睡熟有一定關系。

陶绫被默默調大的廣播聲驚得垂死夢中驚坐起:“怎麽了!”

魏驚戍調小藍牙耳機的音量,示意那邊等一會兒,接着就透過後視鏡看到一張炸毛現場,簡直像被轟炸過的。即使不講究如他,在外大概也不會承認這是他招來的人。

他收回目光:“到了,你可以走了。”

陶绫揉了一把頭發,不小心揉到撞得地方,呲牙咧嘴了嘶了幾秒,提起包下車:“走了,謝謝老板。”

她沒有走出幾步,就被魏驚戍一句話叫住:“是窮途末路的惡狼,之前收購過他們,來報複的,你自己小心點。”

“噢……”陶绫明了且寬慰地彎了彎唇,朝他招招手:“再見。”

剛過小區門口就遇到了樓下同樣晚歸的鄰居潔銘,這個自來熟親親熱熱跟陶绫打招呼,順便八卦了一把:“你從誰車上下來啊?車不錯哦。”

奔馳呢。

陶绫被繃帶煩的不行,幹脆一把解了,一邊回道:“哦,還行吧,我老板。”

“哎?老板啊,那你們公司業務不賺錢啊,才開奔馳?”

“嗯……可能節源開流,省錢呢。最近周轉不太好。”

陶绫想起他用的諾基亞,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沒立馬離開的人,就着深夜的風聽到了‘節源開流’這幾個字。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下太陽穴,有的人對他誤會還是挺深的。

在耳機另一端的人則很了然地笑了笑:“魏,你借那邊的勢力查人,是為了她?”

魏驚戍眼皮都沒擡一下:“為了生命安全。”

淩晨兩點四十五。

柏悅前臺。

去公司找人無果的陶绫在他常住的酒店碰運氣,因為他常年把幾家的頂套包一整年,離哪近住哪。

前臺甜美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客房另一邊:“您好,很抱歉打擾了。是這樣的,有位姓陶的先……小姐找您,說有急事,魏總您認識嗎?”

魏驚戍頭痛欲裂地摁了下鼻梁,疲累的低沉聲音淡道:“嗯,讓她上來。”

“好的。”

陶绫摁了下門鈴,立馬收回手,同時舉起剛才在路邊從一個老奶奶手裏那買回來的花束。

她把花束高高舉起,以此削弱等會兒魏驚戍可能想暴打她的心情。

門開了,魏驚戍被一把黃白相間的美麗菊花蹭了一臉。

魏驚戍:……

陶绫扒開花,把自己的臉露出來,努力表現出和淩晨三點、酒店等關鍵詞不一樣的,正直表情:“家被……砸了,朋友出遠差,我……借點錢。”

魏驚戍咬了咬牙,靠在門框上,俯視着看她:“跟我?”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 大概淩晨後還有一更 那更明早起來看吧//3//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