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夜色沉沉, 清亮的風吹來,吹散餘笙的鬓發。
面對應昭雪的質疑, 餘笙忽然笑起來,搖搖頭:“不會的,我相信秦歌。他在作戰的時候,想的絕對不是我。”
就像今天上午在射擊場時, 她就在他的身邊,秦歌期間也曾調戲過她, 但在槍口對準靶心時, 那雙眼睛裏毫無雜念。
那是一種對待敵人的專注,仿佛除了命中再無其它念想。
他教過她,在槍口瞄準敵人心髒的那一瞬間,哪怕周圍有毒蛇猛獸, 都不要懼怕退縮。
因為你只有一次機會。
如果你選擇驅趕毒蛇猛獸,那麽你就會有兩隊的敵人。
死, 也要把危害人民的敵人帶走。
應昭雪顯然也沒想到餘笙會這樣說,莫名對自己的隊長也充滿了信心:“既然你都那麽相信他,我也相信我秦隊。餘笙姐,你上去好好休息, 明天的訓練我準你一個假,但是射擊課別忘了來。”
“謝謝。”餘笙甜甜地笑起來。
“你上去吧, 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上去了。”
“嗯。”
應完,餘笙轉身往樓梯走,但好奇心還是驅使她轉身問道:“應同志, 秦隊他……回來的消息能不能第一時間告訴我?”
應昭雪比了個OK,表示沒問題。
餘笙心中的弦稍微松了一些。這樣,她就放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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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歌沒回來的第五次的射擊課裏,軍醫班也被新的教官虐了五次。
一旁的付思琪表示煩躁:“怎麽不是秦隊啊,秦隊那麽帥就算不教我們站在旁邊,心情都好。偏偏還來了個又兇又狠的。”
餘笙換了子.彈重新按下槍栓,說話間帶着揶揄:“這是要讓你好好射擊,別想有的沒的。”
“哎,明天我的秦隊再不來,我就要被這個教官虐死了,舉十分鐘,你看看,誰堅持下來了……”付思琪也換了個新彈殼,瞄準靶心射了一槍,零環。
餘笙也開了一槍,不多不少,八環。
如幽靈般神秘出沒的新教官走到付思琪身邊看了看,嚴肅的表情沒有任何溫度:“就零環,好意思埋怨,蹲下起立二十個。”
“……”
“是,教官。”付思琪趁教官沒看見,給餘笙一個“日了狗寶寶”的表情。
餘笙偷笑,新教官聽見了,也道:“笑什麽笑,你蹲下起立也二十個,現在就做。”
“……是,教官。”
倆小姑娘不得不苦逼地待在原地做那深蹲起立。
逃過其他人的視線,站到場館外休息的時候,餘笙看着西遙的方向,仿佛天邊的雲都幻化成了那個人的身影。
她不知道秦歌是否平安無事,不知道他是否能順利回來。
但她都會在這裏等着他。
陳雲朵過來,拍了她後背告訴她:“我們明天要進山林裏,為期三天的潛伏訓練,你簡單準備一下,也好好休息一下。”
餘笙點頭表示知道了,随後拉她一起靠在欄杆上,想與她進行小女生之間的私密談話。
餘笙問道:“雲朵啊,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喜歡十四年,現在躲雪鷹裏來了。我還沒找到他。”
“嗯???”餘笙瞬間震驚了。
“嗯,沒聽錯,我追了十四年的人,當兵來了,還進入了最難進的雪鷹,不過這難不倒我陳雲朵的,再怎麽我也努力通過各項測試進來了,也會通過各種努力留下,我就是要死死粘着他。不過他估計是怕我了。我進來一周,他都沒來見過我,我在想接下來三天他會不會牽挂我一點。”
餘笙一直以為陳雲朵乖乖的又對什麽都很冷淡,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
餘笙笑着鼓勵:“會的吧,喜歡他的人那麽優秀,一定會來找你的。”
“但願。”陳雲朵咬咬唇,問道,“你呢,最近你的秦隊好像一直沒來,訓練中也沒見到他。”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但我會等他回來。”餘笙依舊是信心滿滿。
秦歌答應她給她帶禮物,那麽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有時候我會思考一件事。”陳雲朵看着她,眼神中帶着迷惘,“值得嗎,一個随時會為祖國奉獻生命的,恐怕無法出現在你下半個人生中的人,和他在一起,和他結婚,值得嗎?”
餘笙搖搖頭,也很迷惘,但她還是給了一個答案:“我不知道以後,但人生中出現過那麽一個男人,那麽優秀的人,恐怕其他人也再難入眼了吧。”
“很巧,我也是。”
人生哪有那麽幸運去遇到一個各方面都優秀到讓你仰望的人,甚至你們可以成為彼此的唯一。
擁有這種幸運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哪怕最後是以一種很痛心的方式分離,可他還是你的。
“明天就要進山裏了,我們要拿出最好的狀态作戰,說不定回來的時候,迎接你的是秦隊的懷抱。”
餘笙也調侃說:“說不定你的小哥哥也會來迎接你。”
兩人再次會心一笑。
——
這次新加入的野外作戰計劃,目前只專門針對軍醫班。
軍醫是整個團隊最重要的後勤組之一,而要成為雪鷹特種部隊的軍醫,絕對不能比雪鷹正式學員弱。
按應昭雪的說法來說,要成為雪鷹正式的的軍醫就別當自己是個軍醫來降低标準。
所有特種兵能做到的,軍醫也要做到,這樣才可以在各種作戰中為隊友提供能量。
軍醫,不比任何一個特種兵差,甚至更為強大。
站成一隊的軍醫班,被他的話所激勵,紛紛信心大增。
餘笙背着藥箱和一些基本工具,小小的心鼓鼓脹脹的都是希望。
她要成為雪鷹的一員,以此知道當年在Q身上發生的一切,同時,也要能有資格與秦歌肩并肩一起去吃宵夜。
“現在是北京時間五日淩晨五點整,雪鷹野外訓練正式開始,全體都有,向後轉!”
整個隊列服從命令整整齊齊地向後轉。
“現在開始,走進你們的森林裏,三天裏沒有食物,沒有通訊設備,只有你們的毅力和生存能力!堅持不下去,按呼叫器,會有人帶你們回來,但同時,你們會很遺憾第一批離開雪鷹,去往其他部隊。知道了嗎!”
“知道了,長官!”
“去吧。”
大家頭也沒回往森林深處走。
在即将步入森林前,餘笙朝後看了一眼。
應昭雪朝她點了點頭。
她就那麽傻呵呵的笑了起來,感覺沒吃飯都充滿了力氣與能量。
餘笙快速往森林裏跑,她希望自己能堅持下去,也希望等到自己出來的時候,秦歌是在外面等她回來的。
差不多是在森林外邊再也看不見一個學員身影時,遠處才有一輛軍車緩緩開來。
車停下,一雙長腿邁了下來,軍靴邁過長草。
秦歌的身影出現在應昭雪的視線裏。
“秦隊。”應昭雪連忙趕上去敬了個禮,“歡迎歸隊。”
秦歌的面色冰冷,帶着一貫在下級面前的嚴肅:“嗯,學員呢?”
“剛剛進去五分鐘。”
看了看遠處的山林,秦歌沒有什麽表情,只淡聲問:“這幾天……訓練如何?”
“一切順利。”應昭雪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一切安好。”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待會進山林訓練她們,給我一個位置。”秦歌拿過不知道何時過來的小兵手裏的繃帶,緩緩給自己手上的傷纏上,也沒做多大的處理,這樣處理傷口,仿佛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後來他又向應昭雪莫名其妙問了一句:“應昭雪,你說我做錯了嗎?”
“什麽?”應昭雪沒搞明白。
秦歌又否了自己之前的問題:“……沒什麽。”
沒有後悔。來了,便是要活着;來了,便是要為祖國奉獻。
他從自己的訓練包裏取出兩條銘牌給自己戴上,在麥色的臉上塗抹了野戰時專門會塗抹的顏料,又在額頭綁上雪鷹專有的布條。
一旁的應昭雪見了,有些遺憾:“失去了兩個?”
“嗯。”秦歌眼底露出一絲感傷,可又笑了,“但這是榮歸。”
應昭雪朝那銘牌敬禮,眼眶紅了一圈。
秦歌拿了槍,往山林走。
忽而,身後有人高呼他的名字——“秦歌!等等我。”
黛山雲煙間,男人驀然轉頭,看向跑過來的兩個人。
一男一女,都與他有着同樣的着裝。
男的,他熟識,簡陽。女的,秦歌也知道,古謠。
兩男人碰了碰拳頭,但他全程沒理那個女人,就像是有一道屏障隔開了兩個人。
“你也要去?”秦歌看着男人的裝備,輕笑一聲。
“嗯,必須去。”簡陽湊到秦歌耳邊,“我一直說的跟屁蟲來了。”
秦歌明白,便笑着拍拍他的胸膛往前走。
“走吧。”
“秦歌……”
那叫古謠的女兵在後邊躍躍欲試地想與他搭上一句話。
但男人只冰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步入森林裏。
簡陽也沒理那古謠,心裏一股腦的想着自家的跟屁蟲,疾步進去了。
古謠一愣,也連忙跟着進入山林裏。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起來捉蟲,麽麽噠,最近有點晚了。請不要揍我。
最近幾章有點沉重,明天還是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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