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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公主號游輪已經消失在一片白霧裏。

通透的燈光照亮整座游輪,仿若燈罩裏即将熄滅的燭光。

夜晚十二點鐘,敲響的鐘聲響徹整個宴會大廳。

激動疑惑之後的衆人,此刻只剩下對未來的緊張惶惶。

沒有一個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回去睡覺,就連游輪上的服務者與警衛此刻也都集中在了一起,召開了一次緊急預案會議。

當然最重要的是要保證船上每一位客人的安全。

事态嚴峻,超過了常人的想象。

在邵永健康兩兄弟都不能安撫下惶惶不安的人心時,他們思慮再三,結合利弊,終于決定據實相告。

相較于經常出去環游世界的邵永康,邵南的父親邵永健在一衆權貴裏更有話語權,他沉聲道:“我相信在座大部分人肯定知道醉仙樓事件,就是不知道的,也肯定聽到了不少傳言。雖然上面下了封口令,不可在民間議論提及,但是我相信諸位肯定在私底下悄悄議論過,猜測過。”

有人質疑,“我們現在想知道的是為什麽要三番五次的改航,不拿我們安全當回事兒,提醉仙樓事件是什麽意思?”

“難道我們在這海上,還遇到了什麽靈異事件不成?”

“是啊,我根本沒感覺到有什麽問題。”

邵永健擡手按耐下衆說紛纭的議論聲,道:“我知道我這麽說你們恐怕不會相信,但現在的問題确實是這樣,如果不改道的話,我們大概就只有死路一條。”

“邵先生,雖然我們敬重你德高望重,但你也不能信口開河啊!”

“是了,你怎麽就知道我們是死路一條了?怎麽可能?!哈~”

“要不還是快點改道回去,我們上船也沒幾個小時,這個時候離帝都也不遠……”

“是啊,與其這樣,還不如回去呢!”

孫老先生一直沉默不言,此刻他将懷裏睡着的小孫子交給身旁的兒媳照顧,他站起身,走到邵永健身前,小聲問:“那位……可是在這船上?”

邵永健略一思索,點了點頭,“是的。因為和我家幾小有點交情,所以應邀來玩,也是她發現了不對,說要改道,我們也不敢不信啊,畢竟……”

邵永健以為孫老肯定會質疑,會不信,沒想他居然捋着胡子說,是該這樣,聽那位的準沒錯!

“……”

孫老都站在了邵家一邊,幫着安撫說別激動,如果不是因為真有事,誰又能真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何況邵家傑出的三位年輕人都在船上,更不可能亂來。一些聰明人也不由停足觀望,當然也需要一個确切的理由。

邵永健精明的眼睛裏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面前一衆疑惑的目光,“這大半個月以來,你們中應該有不少人帶了厚禮天天登門,想要求見曾經救了醉仙樓相關人物的神秘人一面吧?”

“那祖師現在在船上?”

“是,也就是她預測我們這一行,恐怕有難。”

“那你們怎麽不早說?”

邵永健無奈:“我們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到時問題一多,反而不好處理。還請諸位見諒。”

孫老大手一揮,“什麽見諒不見諒,都是為了大局着想,我們現在不說這些,還是想想怎麽能快點離開這片海域吧?”

“在理,在理。”

聽了邵永健的話,原本不滿疑慮的衆人團結起來,想要找辦法離開這片海,開始聯系起自家的關系網來。

邵峰霖無聲的嘆了口氣,望着窗外墨黑粼粼的海面,他們終究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湛君銘和謝安禮站在邵峰霖一側。

湛君銘問道:“問題不是解決了,怎麽你看起來還這麽憂心忡忡?”

謝安禮目光幽深,挑了眉,“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說?”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邵峰霖長聲嘆息道,“其實早在聽到葉游的話之後,我們就發出了求救信號,只是過了這麽久都沒一點消息,我不得不懷疑,其實我們已經被‘孤立’了。而且……”

他再次回望大堂,果然沒一會兒,想打電話的人臉上都是濃濃的失望,因為沒信號,電話不通,又去哪兒搬救兵呢?

喧鬧不安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已經沒人能安撫他們。

如今他們整座船上兩千人的性命都系在葉游一人身上。

···

邵南走出船長室,他讓邵東在這裏守着,以免随時聽候安排。

邵東當然不敢離開半步。

已是淩晨,外面已經起了一層霧。為了安全起見,甲板上已經空無一人,全都聚集在宴會大廳。邵南沒有過去,他穿過長廊去了大廳上層的休閑室,那裏擺了十幾臺電腦,聚集了幾個電腦操作技術較好的人才,企圖能抓到一絲信號,向外界傳遞求救信號。

陳路平給他的消息并不好,效果不盡如人意。

邵南又去了隔壁找邵峰霖。

邵峰霖在計劃着是不是可以坐游艇逃生?公主號上設施齊備,在庫房不僅有救生艇,還有一兩座游艇。

沈松當初參與了游輪的設計,所以對游輪結構非常熟悉,“因為游輪龐大,行駛速度肯定沒小型游艇快,我們經常變道也不無這方面的關系,不如我們派一隊人跟着一個方向走,先逃出去求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總比在這裏等死強。”

誰去冒這個險又是一個問題。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找個人商量一下,畢竟什麽時候出發,走哪個方位都是攸關性命的重大問題。

這裏的幾位,除了湛君銘和沈松沒見過葉游的真實面容,其他幾人都有過或多或少的接觸,一時間竟然有些好奇起來。

“那位葉游祖師是個什麽樣的人?”湛君銘問謝安禮,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走在的邵南等人都聽到了。

邵南回過頭來,眉眼間的凝重露出些柔和,“她是這世上最好最善良的女孩兒。”

湛君銘恍悟着點頭,心想那葉游祖師救過這麽多人,據說無憂大師也奉為上賓,那心腸肯定是好的。

不由更為踏實。

直到走到VIP套房前停下,邵南輕輕敲了門,小倩慘白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門前,見謝安禮、邵南、邵峰霖、沈松、沈江、湛君銘等六人竟然都來了。

歪歪腦袋,不由問道:“你們怎麽來了?祖師沒叫你們啊。”

邵南道:“我們有些事想和葉游談談。”

“不行,祖師才睡着。”小倩搖頭拒絕。她不管現在情況如何,她只知道祖師眼睛疼,現在好不容易才休息了一小會兒,“祖師沒叫你們,說明現在這個方向的行駛是正确的,你們等會兒再來吧。等祖師醒了,我會派人來通知你。”

邵峰霖拉了下邵南,“怎麽了?”

邵南解釋:“葉游身體不适,剛剛才躺下,我們等會兒再來。”

邵峰霖急躁的扒拉下頭發,急的原地打轉,“……時間緊迫,能不能我們先問清楚了再繼續睡?”

小倩鼓了鼓眼珠,“當然不能!”

周圍溫度都下降了幾度,一陣陰風吹來,邵峰霖等人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沈松、沈江茫然的裹緊了衣服,湛君銘撞了下謝安禮肩膀,“這是怎麽了?在這幹站着。”

謝安禮若有所思的看過邵南,“恐怕有點事情。”

“小倩——”

屋裏清冷的聲音傳來。

小倩渾身冷氣一收,轉身穿門而入,“祖師,我們吵醒你了?”

葉游從沙發上坐起身,拉過滑落的毛毯蓋在腿上,“外面是邵南?”

“嗯,他們說有事情要和你商量。我見你在睡覺,所以讓他們等會兒再來。”

葉游點點,“你去開門吧,讓他們有事進來說。”

“……哦。”

沈松和湛君銘都是第一次見葉游,那個被人衆口相傳的人物,向來只聞其名不見其身,此刻不由更為好奇起來。

然而等真正見到人的時候,兩人不由齊齊一震!

只見一襲白色的女孩坐在沙發上,臉色白得幾近透明,嘴唇紅豔似血,一頭青絲披散垂落肩頭,而她的眼睛處用一條黑色的絲帶蒙了起來……

黑與白的對比更給人震撼!

——瞎,瞎子?

湛君銘驚訝的看向謝安禮,卻發現謝安禮竟然和他一樣眼裏露出驚訝和不解。

怎麽回事?

謝安禮搖搖頭,皺眉看着葉游。

當初在甲板上時,謝安禮就聽葉游說眼睛疼,只以為是被風吹的或者是進了什麽東西,而她一直表現得很淡定自然,沒哭沒鬧,又用那麽冷靜的聲音說疼,誰會想到此刻竟然會是這樣?!

沈松的驚訝不比謝安禮少,只是良好的教養讓他沒當面露出異樣,震驚之後又看向沈江,沈江那二貨一臉樂呵的犯花癡,顯然他早就知情了!竟然敢偷藏秘密,呵呵。

沈江沒後背一涼的直覺,他樂呵呵的看着葉游,一點心思也沒分他大哥身上。

沈松:所有的白眼兒都喂了狗了,哔——

邵峰霖只知道葉游被天道懲罰收回了喜怒哀樂,沒想現在居然還瞎了???

他看向邵南,莫非他們邵家真是家破人亡短命相,不過出個海辦個宴會而已,怎麽還能遇到這麽離奇的迷航事件?

邵南滿眼都是心疼,只是醫生來看了也無能為力,開了些止疼藥而已,然而看現在的情況,那止疼藥似乎沒什麽作用。

幾人的眉目傳情做得很隐晦,時間不過幾秒而已,連小倩都沒發現什麽。

葉游問道:“你們要找我商量什麽事?”

“我們想安排一支小隊坐游艇出去搬救兵,游艇體積小、速度快,相信能比公主號更快逃出死路,只要能有一個人逃出去,那我們這一船的人都有救了。”邵南認真說了他們的打算,又問葉游意見,“你認為如何?”

“如果你們想去的話,那就這麽做吧。”

邵峰霖一喜,“也就是說這個辦法有希望?真是太好了!雖然水路死了,但如果能通知到外面,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前來救援。實在不行就讓他們派直升機來,相信肯定沒問題!”

葉游卻是不答,又問:“除此之外還有什麽事情?”

“如果我們出去的話也是朝着現在這個方向走?需不需要準備些什麽東西?”

“可以朝這現在的方向走,至于東西的話,我沒有什麽特別交代的,只需要準備一些你們認為有用的東西就行。”

“好,好。我們這就下去安排。”邵峰霖激動起來,就連湛君銘沈松也是高興不已。

幾人謝過快步離開套房,離開時邵南又叮囑了幾句才被邵峰霖拉走了。

謝安禮故意走在最後,留了下來。

此刻振奮不已的幾人也沒注意到謝安禮的消失,全都去了倉庫,一切都是為了家人,為了自救!他們不敢有絲毫馬虎。

···

葉游看向謝安禮所在位置,“你怎麽不去?”

“我聽出來了,你并沒有肯定邵峰霖他們的說辭,也就是間接說明這個辦法根本沒用。”

葉游沉默下來,輕輕嘆息一聲,“有辦法總該去試一試不是?或許還真成了呢。”

謝安禮低聲一笑,倒了杯熱水遞給葉游,握着她的手腕塞進她手心,葉游說了聲謝謝。

謝安禮:“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葉游碰碰眼睛上的布條,疼痛的感覺依然在,那個在她右眼裏旋轉的鋸齒小漩渦已經蔓延到了左眼,幸虧她及時在布條上畫了個禁制符封在了眼睛上,不然現在肯定要爆掉了。

“真瞎了?”

“沒有。”

“能好嗎?”

“能。”

能好就好,謝安禮微微彎了下唇,站起身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去看看邵峰霖他們,雖然知道做的是無用功,但或許真像你說的那樣有奇跡發生呢?你好好休息。”

葉游點頭,直到聽到咔擦的關門聲之後,她摸索着将水杯放在茶幾上,“小倩,幫我把小皮箱拿來。”

“是。”小倩應聲去了衣櫃把東西抱出來,放在葉游手邊,“祖師你要找什麽?我幫你找。”

葉游摸索着打開箱子,“你去玩吧,有事我再叫你。找不到玩的就去看看邵南他們,回來和我說說進展。”

“好,那我去看看回來和你報告!”

“嗯。”

小倩走後,房間只有葉游一人,更無一只鬼怪,寂靜如鬼屋。

葉游将皮箱裏用兩只布口袋分別裝起來的木珠和銅錢翻了出來,又窸窸窣窣的翻出一踏符紙、朱砂和毛筆,幸好她走哪兒都沒忘了她賺錢的本能,不然這些東西她肯定沒帶身上,孤船上可沒法去找這些東西。

可惜的是她現在目不能視,要随便刻一個完整的符出來當然是非常簡單的,只可惜力量不夠強大。

葉游跪在茶幾前,一手按着符紙,一手拿着沾了朱砂的毛筆摸索着畫符,在毀掉第十張之後,她不得不承認讓一個瞎子來畫符比讓一個瞎子去摸魚還難。

她特別淡定的把符紙翻過來,繼續畫。

···

謝安禮找到已經準備好出海的邵南等人,他們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最後決定卻冒險的是邵峰霖和沈松,以及警衛隊長和.選.拔.出來的幾名體能不錯的警衛人員。

游艇上除了武器,還帶了足夠多的幹糧和水。

誰也沒辦法保證這一去就一定能找到出路,或者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夜裏的霧很大很重,他們一人穿了件防寒防水的外套。

邵峰霖見邵南眉頭緊皺的憂心模樣,笑着拍拍他肩膀,“擔心什麽,大哥我槍裏來火裏去,哪個不比現在危險,等着我,我一定帶着救兵回來救你們!”

邵南用力點頭:“當然!”

沈江一直很怕他大哥,此刻的他卻扁着嘴,目露不舍。沈松擡起手……,沈江以後又要挨打了,結果沈松只是輕輕拍了拍他腦袋,像拍小狗似的,“聽話。”

沈江暮然就紅了眼睛,鼻子有點酸,重重點頭。

窗戶前圍了不少人,他們都聽說了這個計劃,此刻凝重的臉上終于露了些笑容來。

張秋眼眶濕潤,想要阻止,卻敵不過兒子堅持,就連她的兒媳,此刻也不知道躲哪裏哭去了。

“大嫂,相信峰霖,他們肯定會平安歸來。”

“是!我相信我兒子!”

直到邵峰霖等人消失在一片白霧裏,邵南才沉下臉來,第一次恨起了自己的渺小,自己的無能為力。

原本邵南決定是自己去,畢竟是邵家的宴會,他們必須為船上的每一位客人負責。只是邵峰霖說他是大哥,又是邵家下一任當家,如果這個時候他不能主動站出來,主動出來承擔責任與使命,以後又怎麽服衆?

他說服不了他大哥。

但是這一去又何嘗不危險呢?如果不能在死路出現之前逃出去,或許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

身後的游輪漸漸消失,邵峰霖臉龐剛毅,沈松駕駛着游艇呼嘯而去。

他們不敢有絲毫松懈。

“注意有沒有信號。”

“注意觀察四周,一有不對馬上上報。”

“注意安全!”

沈松順着方向走了約有一個小時,周圍除了一片粼粼海水,別說信號,就連發出的求救信號依然沒得到回應。

霧越來越大,撲在人臉上濕漉漉的疼。

陡然的——

“你們看,前面是不是有光?”

“真的有!是不是遇到別的輪船了?”

“哈~果然有希望!我們有救了!”

邵峰霖拿過望眼鏡仔細一看,可惜離得遠,霧又重,他們只能看到一個大概得輪廓。

“沈松,快,開過去看看!”

沈松加足了火力,那可不是一般的燈光,那是兩千人的希望!!

可是距離那燈光越來越近的時候,邵峰霖漸漸失了之前的興奮和激動,他拿着望遠鏡看了一遍又一遍,“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沈松:“怎麽了?”

其他幾人也發現了不對,驚疑不定的對視幾眼,咽了咽口水,心中慌亂不堪,腿一軟跌坐在地!

“媽的說句話!”

邵峰霖堅毅的臉龐森然,将望遠鏡遞給沈松,“你看。”

沈松接過一看,目光裏的驚悚不比地上的幾個少,“公主號——公主號——”

轉了一圈,不要命的狂奔了一個小時,他們居然又回來了!

···

甲板上,隐身在白色鬥篷下的葉游吹着海風。

在葉游身旁的邵南目光灼灼,緊握着欄杆的手背上青筋畢露,他有高興,更有無奈,最後都演變成濃濃的苦澀:“葉游,如你所料,他們真的回來了。”

“你和無憂大師都說過,我們邵家的未來并不好,富不過兩代,又是家破人亡之相,今天這樣的情況也是因為如此?要我們邵家死絕了才會罷休?”

“不是的。”

“不是?那是因為什麽?”

葉游回過身,緩步走回大廳,“我不知道。”

經葉游走過的地方,讓所有圍在窗口想要看個究竟的人都退後幾米遠,連說話的聲音都放緩了,看她的眼神裏有着濃濃的好奇和忌憚,想要靠近又被她周身的冷氣煞得不敢上前一步,只能退後,退後,再退後……

原因無他,只因為在邵峰霖、沈松等人離開之後,葉游又再一次要求改道。

改道?這不是間接放棄了那些出海尋求救援的人嗎?他們可是為了他們冒着危險出去的!

張秋第一個不答應,邵永健康兩位老先生也是不願意放棄邵峰霖的,就是邵南,他心裏也是萬分不願。

一改道,就說明他們的生路已經變成了死路,而邵峰霖沈松等人還在他們的前方……

這樣的猜測壓得人喘不過氣。

葉游站在大堂樓上的扶手處,望着樓下,那裏一片漆黑,卻聽小倩說了大致情況。

“祖師,他們吵起來了,改道和不準改道分成了兩派,怎麽辦?”

葉游歪歪腦袋,披着鬥篷又往前走了幾步,“讓他們安靜。”

“是!祖師!”

小倩桀桀一笑,只覺一身本事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她長長的頭發一甩,直接拉住了離她最近的一個歐式燈具上的燈泡,嘎吱嘎吱兩下,然後便聽砰地一聲巨響!燈泡應聲而碎!同時也讓争吵不休的衆人一驚,齊齊看了過來!

老黑等鬼也呼嘯着滿大堂亂飛,燈光忽閃忽動,讓本就驚懼不休的衆人更覺恐怖非常。

葉游輕輕擡手,作亂的鬼怪瞬間安靜下來,隐進牆壁裏。

她的舉動,頓時惹得驚訝的衆人齊齊看了過來!

葉游道:“如果你們再晚兩分鐘,就真的見不到邵峰霖了。”

張秋激動上前,仰頭看着那個穿着白色鬥篷的人,質問道:“你憑什麽這麽說?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這麽說?你知道什麽?!”

邵永健按住激動的張秋,道:“不可無力,那是葉游祖師。”

葉游祖師?那個一直沒露面的神秘人物?

預測說他們走上了死路的葉游祖師?

衆人嘩然!議論聲又起,還有好些對着葉游指指點點的。

眼看又要熱鬧起來,葉游擡擡手,“只有一分鐘了。”

邵永健看向樓上的白色身影,“葉游祖師,你說的可是真的?只要我們改道就真的能見到峰霖?”

張秋不信,“二弟!就算那祖師真像你以為的那麽神奇,她又怎麽能知道我們肯定能遇到峰霖?她還能預知未來不成?

邵永健不看張秋,只望着樓上的白影:“祖師,還請您給我一個明确的答案,峰霖是我們的血肉親人,我們不能放棄他的。能嗎?”

“能。”

得了答案,邵永健再顧不得猶豫,立刻道:“去告訴邵東,立刻改道!”

張秋顧不得驚訝,回頭瞪向邵永健,“二弟!”

“相信我,我也不願意看到峰霖出事。”

“可她……”

邵永健小聲勸道:“別急,既然祖師說我們能再見到峰霖,那就一定能見到。我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祖師了,大嫂,就是出去的是邵南,為了這一船的人,我們也一定要改道的。”

張秋心慌得難受,最後只能妥協的坐到一旁,是啊,她是邵家當家的夫人,她要大氣,她不能自私……

當然,不信任那什麽祖師的當然不止張秋一個,暗地裏偷笑的不知凡幾,這些表面和氣的難道還真能為你真心考慮不成?

當時的不歡而散,然而在半個小時候之後,張秋的臉最疼!!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點,一直沒寫完,然後發現時間不夠用……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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