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陳諾諾
陳諾等半天也不見年年給她回短信,托腮悠悠嘆口氣,心裏開始打鼓,年年是否開始心虛,如果沒有心虛,就不能給她回個“一定比黑将軍忠心”嗎?
當一段感情出現細微裂縫時,旁觀者可能會先警覺,慢半拍如阮春婷,也察覺到了不對。
她們守在阮春葉房門前,坐馬紮上輕聲聊天。
阮春婷說:“諾諾,和他們一起的那個女警,怎麽回事啊,她可真會來事兒。”
陳諾眨眨眼,還以為只有她一個人這樣覺得:“大春,快具體說說。”
陳諾和林禹年的事,在寝室不算秘密,從入學那天林禹年送陳諾過來起,她們就都知道了。在阮春婷看來青梅竹馬十幾年,是那種既讓人羨慕又想去維護的感情,或許是先入為主,阮春婷有點讨厭女警的行為。
她攤手:“反正如果我是她,在明知道‘師兄’有女友的情況下,我是不會師兄長師兄短的,狗皮膏藥一樣粘着。”
陳諾兩手托腮,盯着腳尖:“可是年年并沒有說我是他女友……”
阮春婷語塞,不好說出渣男這句話,她委婉說:“諾諾,或許你該直接問一句,得到個肯定答案,就算不是,你還怕沒人追?”
一語點醒局中人,陳諾點點頭,認真道:“大春你說得對,等回去,我問問年年,他要是猶猶豫豫,我就不要他了。”
兩人咕咕唧唧一陣,房裏阮春葉突然有些躁動不安,在床上翻來覆去,阮春婷不由緊張起來:“諾諾,小葉是怎麽了?”
陳諾擡手看看時間,給她安心眼神,起身回房,再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張鎖魂符,被她折成三角壓在了阮春葉枕下,解釋道:“沒事,是小葉的原魂在抗拒,和昨晚出現的情況不一樣。”
午間是陽氣旺盛時,尤以午時三刻為盛,極容易讓鬼無所遁形,即是說,中午同樣可能見到鬼。
但中午也是人生命力最頑強的時候,被鬼物纏身的人會潛意識抗拒,所以尋常人才會看到部分“精神病”狂言亂語,甚至打罵叫訾。
陳諾捏指訣打散她額間黑氣,為她誦讀安神咒。
阮春葉總算逐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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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因為黑将軍的突闖,陳諾不得不再等時機,如果她沒猜錯,昨夜那只女水鬼的葬身地應該是在石頭塘。
晚飯之後,所有人寸步不離的守在阮春葉身旁,幾乎是在同樣的時間,阮春葉轟然從床上坐起,夢游一樣往外走,去的還是昨天的石頭塘,到了什麽也不做,只是坐在水塘邊嘤嘤哭泣。
她哭聲悲恸,聽得阮媽和阮春婷偷偷掉淚。
為防再有人來打擾,陳諾快速掏出通靈符,合在掌間,口中低念通靈咒。
阮爸阮媽看不太懂,只能感到四周冰涼入骨,女兒哭聲時高時低,似在訴委屈。
良久,阮春葉哭聲漸停,兩眼迷迷蒙蒙。她揉揉眼,打了個哈欠,幾乎困頓到要睡着,瞥眼她爸媽還有她姐,咕哝道:“大晚上的,都看着我幹什麽啊。”
說完,又打了個哈欠,“好困,我先睡了啊。”
她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直接躺在她坐的大石塊上,呼呼大睡,還打起了鼾聲,好像這段時間是去幹了什麽大事一樣。
阮媽連聲念阿彌陀佛,自己的女兒,正不正常,她一眼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分明是她的小葉!
阮爸一個大男人,不好又哭又笑,重重嘆口氣,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下。
阮春婷見陳諾低念最後一聲,再啓掌時,掌心的符咒已經化成了灰燼,她靈光一閃,主動說:“是要留着沖碗水喂我妹喝下去?”
陳諾頓感好笑:“阮春婷,咱們要相信科學!這玩意又髒又臭,給小葉喝幹什麽?讓她拉肚子嗎?”
阮春婷竟無言以對,神婆居然和她講科學……
“諾諾,小葉是怎麽回事啊?”阮媽忍不住問。
陳諾回頭看眼石頭塘,微微嘆氣:“阿姨我們先回吧,有事回去再說。”
按前面陳諾分辨鬼相的方法來說,剛才的女水鬼算是自怨自艾的一種,并沒太大惡意,只是借了小葉身體發洩痛苦,如果真想傷害小葉,根本等不到陳諾過來,小葉就已經發狂,或者一言不發往水裏跳了。
不過她比普通落水鬼更多了幾分戾氣,原因無他,她生前不是自願死亡,而是被人殺害。
等回到家,陳諾才問:“叔叔阿姨,你們知不知道阮紅紅這個人?”
阮爸似曾聽說,抓耳撓腮想了許久,突然拍大腿說:“哦,我想起來了!你阿姨肯定不會知道,她嫁我之前阮紅紅就已經死了!”
對上阮媽茫然,阮爸說:“就是住村南的二叔,他大女兒,比我還大幾歲。死了有二十幾年了,具體我記得也不太清,好像是學人自由愛戀,處了個男朋友,後來聽說鬧分手,這個阮紅紅想不開,大晚上偷跑出去,跳塘自殺了,當年屍體撈上來之後,二叔氣得看都沒看一眼,裹了張草席就随便給埋了。”
二十幾年前的社會遠沒有現在開放,自由戀愛的風氣還沒刮到鄉下,在那個時候的鄉下人看來,談戀愛就像誰家小孩考上大學一樣稀奇,加上阮紅紅最後跳河自殺,當年這事傳得沸沸揚揚,只是近幾年越來越開放,因失戀跳樓自殺、煤氣中毒、壯士割腕……五花八門的自殺法太多,大家見怪不怪,逐漸提的少了。
“誰說她是自殺的?”陳諾搖搖頭:“她是被一個叫沈建國的男人推下水淹死的,是她生前的男友。”
阮爸和阮媽互視一眼,難掩驚愕。
誰也沒料到,阮春葉中邪會牽扯出一樁命案。
阮爸沉默良久才道:“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再報警十有八九估計也沒用,當年的事都忘得差不多,誰還能去證明啊。”
阮爸說的一點沒錯,法治社會講的是證據,不是靠神怪胡亂給人判罪。
可是陳諾既然答應了女水鬼,要幫她找到沈建國這個賤男人,無論如何,她想試試看,殺人償命,總不能讓賤男人逍遙法外。
隔天,阮爸去了趟住村南的阮二叔家,旁敲側擊,打探當年阮紅紅是和誰在談戀愛。
順藤摸瓜,阮爸很快就打聽到沈建國其人。
“這人啊,啧啧,現在混得風生水起。”阮爸直搖頭:“聽說大學畢業後娶了個有錢老婆,現在在s市有家房地産公司,老家父母接到了市裏,現在和老家這邊幾乎斷了聯系,除了清明祭祖回來一趟,基本見不到人影。”
陳諾暗暗記下。
……
少了女水鬼糾纏,阮春葉明顯好許多,臉上露出久違的笑,阮爸阮媽欣慰之餘,不忘答謝陳諾。
阮爸不僅親自開車送她兩回s市,還包了一封大紅包給陳諾。
陳諾不願意要,阮爸執意給,在他看來,再多錢都沒有女兒健康重要。
“諾諾,你快收着吧,不然我爸媽也不能安心。”阮春婷替她接下,塞她褲兜裏。
話至此,陳諾不再推拒,又感謝阮爸大老遠送她們回來。
回到宿舍,陳諾洗了澡,換了身幹淨衣裳,坐在桌前靜思片刻,燃了香燭,抽出朱砂筆,在黃符上寫下鬼小哥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她在禦魂。
一氣呵成畫下最後一筆時,鬼小哥應聲而來。
“陳姐姐,要我為你辦什麽事呀?”鬼小哥飄坐在肖溪的座椅上。
“在s市幫我找個地産公司老板,一個叫沈建國的男人。”
鬼小哥撓頭,有點為難:“可是叫沈建國的人這麽多,讓我去哪兒找啊。”
陳諾笑眯眯的:“看你本事~”
……
轉天大早,陳諾還在睡夢中,阮春婷敲敲床板喊醒她:“諾諾,上班快遲到了啊,我們先走了。”
陳諾懶懶應聲,只覺困頓難耐,平時她也不是個特別懶惰的人,每次通靈之後都會特別累,像是被人清空了血槽。
匆匆刷牙洗臉趕去醫院,堪堪趕上早交班,卻不見梁主任人影,交班由科室副主任代為主持。
早交班散開後,陳諾問一聲高老師:“主任今天沒來啊。”
高老師推來病歷車,帶陳諾去查房:“主任心髒病發,心內科病房住着呢,說是受到過度驚吓。”
“驚吓?”
高老師點頭,給陳諾三百塊錢:“小陳啊,一會兒閑了幫我去花店挑束花,等查完房我們一塊去探望下主任。”
陳諾應好。
中午下班前,她給林禹年發了條短信,問他在不在單位,要去找他。
林禹年很快回了個在。
然後又問:“諾諾,中午想吃什麽?還是在食堂吃?”
食堂人多,更有他的隊友不時出現,可能沒法好好說話,陳諾回給他:“在外面吃吧。”
林禹年帶她去了附近新開的一家西餐廳,相較于人聲鼎沸的中餐館,西餐廳要清淨很多。他們找了個座位,開始點餐。
陳諾點了牛排和洋蔥濃湯,林禹年點了自己的,又習慣性給她加份甜點。
等侍者離開,林禹年才問:“你同學的妹妹怎麽樣了?”
陳諾點頭:“好多了,能和家裏人溝通了。”
“那就好。”林禹年看她片刻,說:“諾諾,你有話要和我說?”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林禹年太了解她,或許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她犯難時習慣食指點桌。
“年年……”陳諾斟酌開口,臉頰泛紅:“我、我算是你什麽人呀?”
林禹年眼中含笑,不答反問:“怎麽突然想問這個了?”印象中,上次說要嫁他當老婆還是大一的時候。
陳諾稍低了頭,食指漫無目的繞着餐巾:“嗯,就是想問……我是你鄰居,還是、還是你女朋友?”
林禹年在喝水,突然嗆了下,耳根子有些發紅:“諾諾,我當你是妹妹疼,以後……”
陳諾繞餐巾的手一頓,重複他的話:“妹妹?”
“諾諾?”見她眼中隐有水光,林禹年有些慌了,忙遞她紙巾:“你還沒畢業,沒定性,以後再說其他好不好?”
畢業畢業,人家剛上大學還有結婚的呢!
陳諾突然有點不想理他了,恰巧侍者送來牛排,打斷二人講話,陳諾再不發一言,自顧切着牛排,大口大口吃着。
“諾諾……”林禹年似感受到了她的怒意,将自己盤中的牛排切成小塊,往她盤裏送,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可陳諾只吃幾口便放下了刀叉,漸漸平複了幾欲爆發的怒意,林禹年不喜歡她又有什麽錯,錯的是她自己,誤把疼愛當做愛情。
她喝一口檸檬水,低聲道:“年年,我吃飽了,下午還要去醫院,就先走了。”
林禹年張張嘴,看她快步離開,竟有點茫然,他們從小一起吃飯一起上學,被父母教導要照顧妹妹,他甚至分不清對陳諾到底是什麽感情。
陳諾又何嘗不是這種感覺,除了林禹年,她幾乎沒去注意過別的男人,更遑論交往。
她對林禹年有依賴感,有親昵感,更有親情感,如果別人問她最想嫁誰,她一定會說嫁年年,就好像是一種習慣,吃飯睡覺一樣的習慣。
……
傍晚時分,暑熱仍在,409寝的四只相繼回來,紛紛扯了胸罩解放。
陳諾回來的最早,坐在衛生間裏搓衣裳,心裏不是一點難過。
唉,她十幾年的戀情啊,還沒冒出火苗,已經被一盆水澆滅,殘存幾縷青煙,飄飄蕩蕩,在胸口郁結。
陳諾悠悠嘆口氣。
阮春婷靠在衛生間門框上咔嚓咔嚓啃蘋果:“怎麽了啊,跟鬧失戀一樣。”
說完,她一愣,小心翼翼道:“你問了?”
陳諾點點頭:“問了。”
阮春婷不說話了,看她表情就知道不是好結果,識相不多再問,只說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其他兩只秒懂,不約而同附和:“歡迎加入我們單身狗大軍!”
……
失戀的陳諾在床上偷偷哭了會,也不知什麽時候,枕頭底下傳來震動,陳諾淚眼朦胧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
她掐斷。
過一會兒,又震動起來,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陳諾猶豫了下,輕手輕腳下床,去陽臺接通,裏面傳來陸遲的聲音:“你找我。”
陳諾啊一聲,沒來及想陸遲從哪裏弄到她的電話,回頭看眼寝室,小聲道:“明天再說好嗎?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她濃濃鼻音,一下子就讓陸遲聽出了問題,遲疑問:“你在哭?”
陳諾支支吾吾,避而不答:“你明天什麽時候有空,找你幫個忙,關于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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