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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淩晨,有些事才結束,陸遲起床去衛生間端來水,把陳諾摟到懷裏,低聲問:“我幫你?”
陳諾已經困得眼皮子打架,迷迷糊糊嗯了一聲,翻個身繼續睡,全然忘了自己光溜溜羊羔一樣躺床上,背上布着深深淺淺的痕跡。
罪魁禍首擰了毛巾,給床上的人擦洗了遍,然後就發現淩虐處有些紅腫。
陸遲心虛的挪開眼,拉開床頭櫃拿條小內幫她穿上。
做完這些,陸遲去浴室沖了個澡,和陳諾的困倦相比,他一時半會反倒睡不着,索性靠在床頭翻看卷宗。
陳諾迷迷糊糊醒來,爬下床去衛生間,就見陸遲還沒睡,站在白板前寫畫。
“陸大哥,你還不睡啊。”陳諾揉揉眼走過去。
見她只穿了個小吊帶,陸遲把人拉進懷裏,擁在身前一塊看畫在白板上的案件分析報告。
“早九點,有環衛工來報案,在二環西高架橋下的綠化帶裏發現一具女屍,二十六歲,工大碩士在讀,案發前外出給導師複印課題材料,一夜沒回,室友以為死者去男友那裏,沒人打電話詢問。”
陳諾道:“西高架橋和工大一東一西,是抛屍?”
陸遲點頭:“比較粗暴的抛屍法,大勇他們已經排查過死者社會關系,死者的導師、男朋友、室友,均有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明。”
“會不會只是一起搶劫或強奸案?”陳諾問。
“死者的錢夾手機都在背包裏,排除對方搶劫可能,另外法醫初步鑒定過,死者肉體疤痕陳舊,二十四小時內沒有和人發生性關系。”
陳諾沒再說話,過一會兒才指指另兩起案件:“這三起兇殺案有什麽必然聯系?”
兩起案件裏,一起是男性死者,三十二歲,軟件工程師,在郊區工業園的路旁水溝裏被發現。
另一起是女性死者,十八歲,高三複讀生,失蹤七十二小時後被人在公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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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遲道:“表面上看,這三起案件并沒有什麽聯系,三個死者間沒有社會關系交集,屬于完全陌生的三個獨立體,兇手作案手段也不一樣,女碩士被人用鈍器擊中後腦勺,軟件工程師被人用繩子勒住窒息,複讀生腹部有兩個刀傷,大失血死亡。”
陳諾靜靜聽完,接話道:“他們都被抛屍?”
陸遲捏捏眉心,不确定的說:“暫時還沒有指向同一個殺人犯的證據,我是憑感覺。”
雖然陸遲一再告誡自己,查案要的是證據,憑感覺是大忌,但是今早一起綠化帶抛屍案,無端讓他想起半個月前的另兩起謀殺案。
思索一夜無果,第二天清早陸遲就去了警局,陳諾踩着她的滑輪鞋去醫院,等紅綠燈的時候,她給學妹發了條短信,問她周末有沒有空,要請她吃飯。
馬舒怡很快回複:學姐,我有時間,不過早上要去趟省圖書館還本書。
陳諾回她:那我們晚上吃飯。
馬舒怡立刻回個笑臉。
八點半有解剖課,馬舒怡嫌寝室氣氛太壓抑,背了書包去自習室,邊吃早飯邊翻看她從省圖書館借的那本《老莊之道》。
翻了幾頁,馬舒怡感覺哪裏不對,就把書反扣,結果從裏面掉出一個牛皮紙信封,薄薄的一層,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
估計是哪個借書的人遺落在裏面的,馬舒怡沒有打開看,上完解剖課之後就立刻去了省圖書館還書,以免找不到信封的人幹着急。
這邊,陳諾午休時去了趟警局,劉局長在辦公室等她。
陳諾沒看到陸遲他們,應該是外出辦案了。
劉局長先笑:“小陳是不是?坐,別緊張,我不會趁你男朋友不在欺負人。”
陳諾滿頭黑線,她哪裏緊張了……
“劉局長,您找我來為什麽事?”陳諾在他對面坐下。
劉局長笑呵呵的:“小陳,蘭葉山的事我聽說了,是這樣的,在上周的案件報告會議中,黃教授向局裏力薦你加入雜物科,局裏商讨後,一致決定先征求你的意見。”
陳諾為難的說:“我沒畢業,沒法過來上班。”
劉局長打消她顧慮:“這個不用擔心,黃教授平時也不會過來,局裏遇到困難時才會請他出面,你也是一樣的,至于薪資待遇問題,在職享有的,你也不會少。”
陳諾咳一聲,問了個實際的問題:“薪水多少?”
劉局長給她報了個數。
陳諾有點心動,既能領薪水,又不耽誤她做別的事,還能積德,何樂而不為?
思考片刻,陳諾點頭道:“好,沒問題。”
劉局長伸手和她握,笑說:“那歡迎加入,我先帶你熟悉熟悉環境。”
陳諾哪敢讓老大帶她去參觀,忙說:“不用,我很熟了,等陸大哥回來,讓他帶我轉。”
說曹操曹操到,樓下開進兩輛警車,陸遲他們暫時收隊回來。
借這個時段,劉局長正式介紹了下陳諾,有蘭葉山的事在先,大家沒有太驚訝,雜物科的存在已經刷新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科學是普及大衆的,雜事是拿來解決個別的,沒毛病,沒沖突。
午飯陳諾和刑警隊的人一塊吃食堂。
陳諾豎耳朵聽他們講案子,把餐盤裏的胡蘿蔔挑給陸遲,又從他餐盤裏夾了兩個四喜丸子。
陸遲低頭看眼,面上一本正經的分析案情,卻把他盤裏的四喜丸子全夾給了陳諾。
餘婷婷看在眼裏,扯嘴角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看陳諾時仿佛在看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先有林禹年,再有陸遲,餘婷婷想不通她有哪裏好?她有多會玩手段?
察覺到餘婷婷的目光,陳諾擡頭與她對視,直接問:“餘警官,你的面相告訴我,你在嫉妒,你嫉妒什麽?”
陳諾的聲音不輕不重,隊裏其他人也都紛紛看過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餘婷婷漲紅了臉,陳諾的直接讓她猝不及防,對上隊友疑惑的眼神,她張張嘴,眼眶有點泛紅,突然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吃。”
安靜如雞了一會兒,有人小聲說:“那啥……要不要去看看啊……”
陸遲事不關己的樣,他吃完了,轉頭看陳諾:“回不回醫院?”
陳諾點頭,她也吃飽了:“下午還要上班。”
等他們走遠,劉勇踢了剛才說話的人一腳:“林禹年不在,你讓誰去看啊,我嗎?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對方無奈攤手,弱弱的說:“可我快結婚了啊……”
……
深秋的天不冷不熱剛好,怼了餘婷婷,陳諾降下車窗心情不錯的吹了會風,然後轉頭說:“陸大哥,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你要多照顧我啊。”
陸遲無奈笑:“幫你一起怼人麽。”
是在怪她怼餘婷婷麽,陳諾扭開頭,氣哼哼的。
過一會兒,陸遲捉住她手:“小餘辦案能力不錯,私人事我不好評價,我看你們以後還是少碰面。”
陳諾摸摸鼻,沒好氣的說:“她不招惹我,我才懶得搭理她。”
陳諾是想不通她哪惹到餘婷婷,如果是因為林禹年,她跟林禹年早說清楚了,不耽誤他們發展戀情,現在她還陰陽怪氣的樣,是鬧哪樣啊!
結果沒幾天之後,她總算明白了。
她在陸遲手機上看到一條餘婷婷發來的短信,說家裏水管壞了,問陸師兄有沒有空,能不能幫她修一下。
多正當的借口,比直接撩騷的人手段可高明多了。
彼時陸遲在浴室裏洗澡,陳諾敲敲門,在外面念短信:“陸大哥,你師妹水管壞了,讓你去給她修水管。”
水聲嘩嘩響,陸遲反應了幾秒才想起誰是他師妹,他揚聲說:“你回她,看着辦。”
既然她看着辦,那就不客氣了。
陳諾噼噼啪啪編了條短信回過去:水管壞了找物業,找陸師兄沒用,陸師兄不是學技修的。
對方再沒了回信。
陳諾好像有點懂了,感情餘婷婷還是放長線釣幾條大魚啊……
幾天過去,抛屍案仍沒太大進展,線索廣泛而雜亂,需要投入大量警力,周末陸遲要加班,計劃趕不上變化,陳諾準備單獨請學妹吃飯。
周五傍晚,陳諾回了宿舍,發短信告訴學妹周六傍晚南操場彙合。
到晚上九點了,學妹還沒回她短信。
陳諾隐隐察覺到哪裏不對,立刻撥通電話,電話能打通,但一直沒人接。
“諾諾,怎麽啦?”肖溪端盆從洗衣房回來,路過陳諾時,拍了拍她肩。
陳諾挂下電話:“大河,幫我跑個腿,去5棟一趟,問宿管馬舒怡在哪個寝,她應該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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