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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聽見有“人”在叫,教務處的領導還看見了!
哪是人在叫,分明是只缺胳膊少腿的女鬼在凄喊,一顆披着長發的頭顱在空中亂飛,好似在尋找出路,但奇怪的是,整個解剖樓前像是被布下一張巨網,透明玻璃罩一樣把女鬼死死罩住。
教務處的領導打小就八字輕,多災多難,時常會看到不幹淨的東西,四五十年前大革命爆發,席卷全國上下,A大是關押審問臭老九的主要場地,冤死了不少人,教務處領導剛來A大工作那會兒,不知道撞過多少次了,直到後來教學樓翻新,招生越來越多之後,這種情況才好點。
但像今天這樣炫酷的場景,教務處領導還是頭次見。
他雖然是外行,看不懂陳諾在法壇前踩的步法,但他能清楚的看見,陳諾每踩一步,包繞在解剖樓前的“透明玻璃罩”就會發一次金光。
這道金光太強,其他幾個領導也能隐約看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五毛錢特效?
拜陳諾所賜,他們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陳諾的樣子看起來像在跳大神,其實不是,她在步罡踏鬥。
步罡踏鬥對于術士來說,是必須學習的一項基本術法,但也是最難學的,它需要結合術士精準的記憶力、空間定位能力以及修為靈力。
古時武侯借東風,太公驅神役鬼,孫膑遣兵布将,必須步罡踏鬥通神,只是這項技藝流傳到現在,會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就是會,也只能走出簡陋的步罡踏鬥法,不是術士不想學,而是根本沒處學。
陳諾走的這套步法,還是以前她奶奶讓她死記硬背下來的,用她奶奶的話來說,不懂不要緊,但一定要會走,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背下來是對它最好的繼承,能結合時代運用,是對它最好的傳承。
“左六甲,右六丁,前黃神,後越章,神兵急火如律令!”陳諾掐指訣,對準那顆面孔猙獰的頭顱打去,不偏不倚爆頭,校園上空突然飄出一陣慘叫。
鬼小哥抱腦袋躲在一棵榕樹上偷偷看,搓搓胳膊,看得渾身疼,無頭女鬼也真是的,放着五講四美的好家夥不做,非要作幺蛾子,這下好了,作死了吧。
圍觀的可不止鬼小哥一個,還有其他鬼友們,圍觀之後只有一個想法:千萬不要惹到樹下作法的神婆,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許久之後,飄蕩在A大上空的凄叫聲逐漸微弱,直至消失,陳諾籲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
本以無頭女鬼有仇報仇之後能回歸正道,沒想到是只作天作地要更多人去死的厲鬼,既然這樣,陳諾只能讓她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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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了?”教務處的領導有點撸不直自己舌頭了。
陳諾拍拍手,脫下術袍收東西:“好了。”
聞言,幾個領導大松一口氣,校長轉頭對臨床院的領導說:“下周起,解剖課我看還是安排在白天吧,都是花骨朵,還沒開就給整凋零了可怎麽辦。”
将心比心,他們都要吓尿了,何況沒經過風浪的學生們。
校長都這麽說,臨床院的領導哪還有什麽疑議,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還陰氣逼人的地方,現在似乎好了點,至少沒再聽見那種瘆人的凄叫。
既然事情解決了,大家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校長問陳諾:“這個點,也進不去宿舍了,打算怎麽辦?我打電話通知宿管給開門?”
陳諾忙擺手,要真那樣,宿管該碎嘴她搞特殊化了,畢竟校長是個老鳏夫,師生之間被扯出點什麽那可不好。
而且眼前的老帥哥眉眼飛桃花,像是要開第二春,可不能被她給幹擾了。
“太晚,別打擾宿管阿姨了,我去男朋友那兒。”
陳諾話音才落,傳來一陣腳步聲,可不就是陳諾她男朋友。
校長看看朝他們走來的年輕人,肩背筆挺,朝氣蓬勃,是他們這些老家夥再保養也保養不出來的精氣神,他笑道:“既然這樣,住宿的事你們自己操心去吧!”
說完,他又沖陳諾眨眨眼,帶了幾分老男孩式的調皮:“談戀愛可以,不過要悠着點,別整出條人命,挺肚子拍畢業照不是件光榮事。”
雖說現在允許在校生結婚生子,但校長始終不贊成這種做法,什麽樣的年齡做什麽樣的事,既然是在校生,學身本領才是上大學的初衷。
被校長這樣提出來,陳諾笑得不好意思,總算明白眼前這位為什麽號稱A大史上最受愛戴校長,原來不僅人帥,心更帥。
“校長所言甚是。”陳諾像模像樣一拜,拽了句文绉绉的話:“學生謹記老師教誨。”
校長受不了得起雞皮疙瘩,擺手說:“走吧走吧,不耽誤你和男朋友約睡。”
陳諾笑嘻嘻的背書包走人,迎上過來接她的陸遲。
陸遲接過她書包,回頭看眼幾個擡桌收東西的校領導,有點明白陳諾剛才在幹什麽了。
“你又在捉那東西?”陸遲問。
陳諾點頭,擡眼看他:“怎麽了?”
陸遲搖頭,攬住她肩,無奈道:“藝高人膽大,陳大師犀利。”
陳諾嘿嘿笑,有點臭屁的說:“那當然啦,我是捉鬼小能手。”
她話才講完,就被陸遲拍了下腦袋。
“還小能手……你被人盯上了知不知道?”
如同緝毒警察被毒販盯上一樣,牽扯出的幕後團夥越大,遭到的反擊就越狠戾。和諧安穩,聽起來很美好幹淨的一對詞,并不是唾手可得,它需要有無數不畏生死的人去維護。
“警惕點,最近應該有不少人在打探你的生辰八字。”上車之後,陸遲低聲叮囑。
陸遲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今天餘婷婷向他問了陳諾生日。
聰明的女人不會讓人讨厭,令人讨厭的從來都是自作聰明的女人。
餘婷婷自以為她問的随意,她的原話是:“師兄,大勇都給他女朋友慶生,怎麽也不見你們慶祝啊,什麽時候組織下,大家一塊熱鬧熱鬧呗。”
這姑娘也是有點聰明的,知道搬出刑警大隊的隊友做擋箭牌。
如果換作旁人,可能會以為餘婷婷和陳諾有多熟,這打抱不平的口吻,聽起來分明就是對閨蜜。
可惜陸遲不買她賬,冷淡回她:“過生日是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向你報備。”一句話撇開其他隊友,只針對她一個。
餘婷婷臉上有點挂不住,扭頭看看各自忙碌的隊友,扯扯嘴角回座位。
盡管陸遲輕描淡寫的轉述了下餘婷婷當時的話,陳諾還是被激得蹭蹭冒火。
這女人!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知不知道啊!
“我日……”陳諾難得爆了句粗口。
陸遲不吭聲,默默降下車窗讓她吹吹風,談戀愛也能談出經驗,陸遲的經驗告訴他,女朋友發火的時候,沉默是金。
剛下班到家的餘婷婷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開燈,就見客廳裏坐了個人在等。
“怎麽也不開燈?”餘婷婷笑得像個小女孩,朝男人走去。
顧文忠摘下金絲邊框眼鏡,他朝餘婷婷張開手,笑得溫和:“這麽晚才下班,累不累?”
餘婷婷被男人摟在懷中,心裏泛着甜:“都習慣了,不怎麽累。”
她跟顧文忠的相識很巧,她外出辦差,顧文忠被小偷偷了錢夾,她幫忙追回,他請吃飯答謝,一來二去,就交往了。
開始餘婷婷并不知道顧文忠的家世背景,以為他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後來才知道,他居然是N杯水老總小兒子,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自從和顧文忠交往之後,餘婷婷每天都在冒粉色泡泡,難以相信她會這樣幸運,碰到比陸遲和林禹年家世還好的男人。
陷入愛河的女人多半是盲目的,餘婷婷也未能逃脫,所以當顧文忠旁敲側擊陸遲,乃至陳諾,她都沒有太警覺。
“我這個師兄,越來越過分了,都不明白哪裏得罪他了,一點不給面子,今天就問了下怎麽不給他女朋友慶生,你知道他什麽反應?他怼我哎,我招誰惹誰了!”
餘婷婷像個小女生一樣,絮絮叨叨跟男朋友抱怨。
顧文忠笑笑,開解她:“或許是他心情不好,你們工作壓力大,有點情緒也正常,那是你師兄,和他鬧翻不好,畢竟你們是校友。”
餘婷婷悶悶點頭。
“這樣,過幾天我做東,一起吃個飯,正好能認識認識你的同事。”
都說檢驗一個男人喜不喜歡你的标準是見不見你朋友,如果願意見,那說明是真把你放心上了。
餘婷婷聽得心花怒放:“明天我和他們說說,看什麽時候有空,一起聚下。”
……
處理了解剖樓的事,校長說到做到,做東請409寝的幾只女蜘蛛精吃飯,除了陳諾,其他三只蜘蛛精很興奮,早早對鏡貼花黃,空氣裏彌散着淡淡的雛菊味。
“諾諾,你不化個妝?”沈家雲扒着眼皮畫內眼線。
“不化了,遲遲知道要吃醋,他巴不得我埋汰點去見別的男人。”陳諾翻找出六角眉筆扔給她們,然後去陽臺打電話。
電話打通,陸遲問她晚上有沒有空,說餘婷婷男朋友請客,隊裏人都會去。
“這種聚會,你不去也沒什麽問題。”其實陸遲是頭疼女人間的撕逼。
“不行,我要去。”陳諾擡頭看看天,陽光明媚,她心情也很好:“一天兩約我也去,小婷婷都有男友了,不給面子那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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