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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萬塊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麽,但對尋常家庭來講,絕對是筆不小的數目。
陸遲像看智障一樣看着那對婆媳,搞不懂她們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有七萬塊,拿去幹什麽不行,非要雙手奉送眼前這個裝神弄鬼的老太婆?
沒錯,看多了他小媳婦的本事,陸遲現在對術士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就像小姑娘看多了帥哥,潛意識裏對帥的水準要求也會不知不覺提高。
陸遲已經把手伸進了口袋,準備掏出工作證件制止這種盲目迷信行為,但陳諾更先一步有動作,直接半路劫走了那七萬塊。
“诶?你幹什麽?想搶錢?!”年輕婦女的婆婆吓一跳,不識好賴的以為陳諾是不法分子。
陳諾才不稀罕這點錢,把七萬塊盡數塞到這對婆媳手裏,朝年輕婦女的肚子上看了看,篤定道:“你不用給她七萬,因為你這胎懷的是男孩,不耽誤繼承皇位。”
要麽怎麽說周婆子厲害,她還是有點本事的,不管年輕婦女肚子裏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有辦法偷龍轉鳳轉成男孩。
畢竟她可是種了一排元菜供她作妖。
陳諾悠悠的說:“我話說到這裏,信不信由你們,如果你們心甘情願花這七萬塊,那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聞言,原本閉目養神裝神秘的周婆子驀地睜開眼,直直看向陳諾,眉眼透着淩厲,顯然是不滿陳諾的多事。
那對想生兒子的婆媳更是愣在了原地,看看陳諾,又看看周婆子,不知到底誰說的是真。
按說陳諾更年輕,看着更沒有半點大師的神秘莫測氣度,但她說出的話莫名就讓人有點信了。
“小友也是同行中人?”周婆子按捺住,還算好脾氣的問了一句。
“不不。”陳諾似笑非笑道:“我跟你不是同行人,你的心掏出來一定是黑的,而我的是紅的。”
周婆子:“……”
到底還要不要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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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乳臭未幹小姑娘,在這亂說什麽,不算命就早點走,別耽誤我們大仙時間!”周婆子的徒弟不滿得趕人走。
陳諾沒說話,靜靜的看了徒弟一眼,直到把人看得頭皮發麻了,她才說:“七歲喪母,十歲喪父,周婆子是不是說你克父又克母,将來克妻又克子,是個天煞孤星?”
“你你你你……”徒弟你了半天沒你出下文。
沒錯,他是孤兒,堂叔和舅舅都不想要他這個累贅,本來是要把他送福利院的,好在他被師父收養,他師父說不上好壞,至少供他一口飯,給他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他師父确實說過他命不好,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又克子,不适合像尋常人那樣結婚生子,跟着她修行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所以他一跟就是幾十年,沒少從中撈到好處。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徒弟堅定道:“師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她不怕我克她。”
還挺忠心,陳諾拍拍手,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說讓你克父又克母不是別人,就是你師父呢?”
說着,她臉色一沉,沖周婆子道:“傷天害理事做多,晚上能睡得安穩?”
這大概是最直接的砸場子了吧!
周婆子的徒弟驚疑不定的看向他師父,難以想想當初他師父收徒弟時安的是什麽心,難道只是想找個對她忠心,像塊木頭那樣任其擺布的人?
屋裏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原本排在外等算命的幾個人遲疑徘徊,最終還是選擇暫時離開。
他們大老遠過來,沖的就是周婆子鐵口直斷的名氣,現在聽到了些不該聽的,不是一般的驚訝,他們過來是有目的不錯,但也不想被坑錢啊!
等最後一個人也離開,周婆子再也忍不住,臉氣得通紅,困難的從蓮花臺上爬下來,她下意識伸手給她徒弟,卻見她徒弟站在一旁無動于衷,看她的眼神有懷疑,有冷漠。
“您老小心着點,爬上爬下注意些,可別閃到了老腰。”陳諾把手遞給她,扶了她一把。
兩手交握那刻,周婆子稍用力,想通過摸骨推算出陳諾運勢。
下秒,她神色一變,發現她什麽也算不到。
能讓她算不出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學藝不精,還有一種是對方修為遠在她之上。
周婆子活這麽大歲數,是個會審時度利的人,知道今天碰上杠頭了,一屁股坐在軟墊上,以退為進的說:“小友,糊口飯吃不容易,犯不上趕盡殺絕,我們無仇無怨,我沒惹到你,你又何必斷我生路。”
陳諾變戲法似的把一張嶄新的五十塊錢夾在指間,刷刷揮了兩下:“我也是受苦主所托,不是閑着沒事來找你麻煩,街尾錢師傅家兒媳婦連流掉三個孩子,這事你怎麽說?”
周婆子神色一變,哼一聲,撇開臉沒那麽有底氣道:“我怎麽知道!”
還死鴨子嘴硬,陳諾點點頭:“行,不知道是吧,您老人家聽沒聽過小鬼撕人?當心您坑的那些孩子一口一口把您咬幹淨哦。”
周婆子氣笑了:“我會信你亂扯?!”糊弄她是三歲小兒?!
陸遲聽不下去了,直接把人拷上手铐,神色嚴肅的說:“沒人告訴你公衆場合禁止宣傳迷信思想?”
說完,他撥通警局電話,讓警局派車出來帶人。
周婆子這才感到害怕,出了這個大門,要是被門旁鄰居看到她被抓,以後她還要怎麽混下去?!
陸遲才不管這些,管他神婆還是鬼婆,反手拷上就把人往外推,同時指指蓮花臺上供的香油錢,語聲嚴厲:“你最好解釋下這些錢都從哪來的!”
周婆子眼帶狠意的朝陸遲看去,口中急急的念着什麽。
伴随她念念有聲,陳諾清楚的看到一縷晦氣從蓮花臺下冒出,絲絲縷縷,盡數飄向陸遲。
“歪門邪道!”陳諾掐指訣朝晦氣打去,不費吹灰之力,将晦氣盡數打到周婆子身上。
周婆子身上一哆嗦,她警惕的看陳諾。
陳諾聳聳肩,指指擺在屋子正中的蓮花臺:“陸大哥,等劉勇他們過來了,讓他們搜搜蓮花臺下面藏了什麽寶貝,應該會有驚喜。”
陸遲點頭:“這裏你不要再管,去老錢家等我。”
陳諾應聲,剛出周婆子家門,周婆子徒弟追了上來,臉色發白的問:“我師……我父母真是她搞的鬼?”
“信不信在你。”陳諾嘆口氣,認真說:“趁早回頭,入我玄門,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周婆子的徒弟有些茫然,喃喃道:“是悟性和天賦?”
陳諾笑笑,反手指指胸口:“是良心,心術不正,修得就不是正道。”
走歪門邪道确實誘惑人,但邪術終究是邪術,陰溝裏的老鼠,難有見光之日。
“小陳!”
陳諾才進錢師傅家門,就聽他激動的問:“聽說你把周婆子的把戲給戳穿了?”
“這才多長時間,你們都知道了?”陳諾咋舌,佩服這條街上街坊的八卦能力。
“我聽隔壁王嫂子說的,說周婆子被抓去警察局啦!”錢師傅氣呼呼的拍大腿:“她可沒少坑人!”
想到無端流掉的三個孫子孫女,錢師傅就恨的牙癢癢,如果不是發現早,他兒媳婦再懷孕不得還流産啊!
想到這兒,錢師傅緊張問:“小陳,我們家小英還能再懷上嗎?”
陳諾沒應聲,擡頭看看遮天蔽日的樹蔭:“如果不能把樹遷走,你們就考慮搬家吧。”
她又指指靠牆擺放的花盆:“花盆搬到二樓,門口挂一支桃木,落地鏡換個方向,不要正對着窗戶,樓梯口擋個屏風,避免進門就見樓梯,還有……”
此時如果精于陣法的術士術士在場,應該能看出來,陳諾是在水木相生陣,把門口大榕樹的陰氣盡量轉化成對錢家人有利的生氣,磁場氣流的改變可以在無形之中增加小英懷孕的幾率。
錢師傅和他兒子樓上樓下忙活一中午,陸遲過來時,他們還在搬東西,不知是不是錯覺,陸遲總覺得現在比剛才進門要舒服很多,少了幾分壓抑,目前這種擺放顯得錢師傅家裏寬敞了不少。
午餐很豐盛,小英敬了陳諾一杯酒,心緒闊達了不少:“妹子,你今天要是沒來,很可能我明天就去周婆子哪裏請‘送子觀音’了,她真是害人不淺,周邊街坊鄰居沒少被她坑,我們以前還敬奉她是大仙,現在想想就覺得諷刺。”
陳諾先幹了啤酒,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勸說:“現在是科學社會,得要信科學,搞封建迷信哪能行,知道什麽最可信?”
什麽最可信?
錢家人皆露出茫然之色。
陸遲眼皮子直跳,桌子下的手捏了捏陳諾的,示意她少講。
陳諾拍開他手,身為公職人員,時刻不忘為國家宣傳:“我們要牢記這24個字,富強、民主、和諧、友愛、平等、互助……”
錢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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