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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陳諾和牛大哥相識十幾年了,還沒像現在這樣鬧過別扭,陳諾撓撓手背,嘿嘿笑:“找你來談談天談談地,聊聊心事賞賞月啊。”
牛大哥震驚的看她,随即立場堅定道:“不好意思,人鬼有別,就算你有意,我也不會屈服你yin威背叛老婆,我不是随随便便的鬼……”
陳諾滿頭黑線,扯掉頸間金絲玉飛砸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中牛大哥腦袋。
啪!牛大哥飄在半空的腦袋摔了個狗吃屎。
“牛大醜,和你說正經的!昨夜淩晨兩點,城南鐵建工地上死了一個女農民工,是不是你吓的?”陳諾把牛大哥腦袋撿起來,擱到供桌上。
聞言,牛大哥耷拉下眼皮子,委屈的說:“關我什麽事,吓死人的可不一定是鬼,你們不是有句話叫人吓人吓死人嗎?!”
陳諾反應過來,忙追問:“你看兇手了?”
牛大哥轉開頭,有些臭屁的說:“你是人,我是鬼,我們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告訴你?”
“這樣啊……”陳諾點點頭,涼涼的說:“本來還想幫你們争取城南那塊地的……”
“別啊……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牛大哥咕咕唧唧一通形容,說來也是巧合,昨晚它原本只是想随便吓吓人,卻沒想到碰見個裝鬼吓人的。
“吓死人就算了,還想奸屍,我要是不吓吓他,十有八九是得逞了。”
奸屍……陳諾咽咽口水,胃裏泛惡心,立刻打電話告訴還在加班中的陸遲犯罪人樣貌。
陳諾打通電話的時候,陸遲已經通過監控掃到的人影畫出了犯罪人的五官,巧的是,和陳諾形容的相差無幾。
“諾諾,我晚上不回了,鎖好門窗,明早不許睡懶覺不吃早飯。”陸遲邊往外走邊打電話,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跟老媽子一樣啰嗦。
“知道了,遲爸爸。”陳諾靠在沙發裏,懶洋洋的應聲。
遲爸爸……陸遲嗆咳一聲,然後想了起來:“諾諾,該去産檢了,明天還是先別吃早飯,下了班,我帶你去産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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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拍拍額頭,好快,她的兩個寶寶都滿三個月了。
挂下電話,陳諾把陸遲之前寫的懷孕日記翻出來,跟在後面繼續寫,直到沈家雲打來電話。
陳諾咦一聲,很快接通:“嬸嬸,怎麽有空和我聊電話啦?”
她們409寝,寝室長阮春婷天天泡在實驗室和臨床一線,忙得長黑眼圈,男朋友都沒功夫談。肖溪要二戰考研,正是複習到白熱化階段,朋友圈都很少發了。沈家雲考研複試落榜,被調劑回A大,讀的是基礎醫學,每天也是實驗室和大學兩頭跑。對比起來,只有陳諾是最自由的,想不想幹活完全看心情。
“諾諾,你家陸遲在不在,放不方便去你家?”沈家雲問。
陳諾敏銳的聽出她話裏有疲累,忙說:“陸遲晚上不回,我把次卧的床鋪上,我們正好一起睡。”
陳諾還在鋪床的時候,沈家雲過來了,進門就抱上了陳諾,有氣無力說:“還有沒有剩飯,快賞我口飯吃,老娘快餓死了。”
“你怎麽了啊?”陳諾去給她熱飯,穿着居家服,趿拉着拖鞋,噠噠的忙,像個居家小婦人。
“別提了,我和他分了。”沈家雲沒精打采的趴在餐桌上,看着穿粉色圍裙的陳諾,眼裏有羨慕,咕哝道:“我也想嫁給愛情……”
陳諾把熱好的飯菜送上桌,同樣趴在餐桌上,就像念書時偷偷在課堂上分享秘密的小女生。
“我看是你單方面在談,單方面要分吧。”陳諾輕聲說一句,戳破沈家雲營造出來的愛情泡沫。
沈家雲瞬間就落下了淚,讨厭的推推陳諾胳膊:“你能不能說點好話呀……”
陳諾拍拍她背:“你要是想聽好話,我能說一籮筐,管用麽?”
忘年戀不是誰都能遇到的,更不是誰都能有勇氣去面對在一起之後的種種麻煩。
夜裏兩個女生擠在一米五的床上,蓋了同一條被子,像念大學時期過冬那樣,把床鋪拼湊到一塊,兩張下鋪睡四個女生,兩兩睡一頭,互相暖手腳。
“諾諾,寶寶乖不乖,陸遲對你好不好?”隔着秋衣秋褲,沈家雲摸了摸陳諾有點鼓起的肚子。
陳諾輕輕嗯了一聲,反手給沈家雲抹掉不小心滾落的淚珠子:“嬸嬸,單方面喜歡的不叫愛情,互相喜歡才是,我和年年自以為互相喜歡了這麽多年,其實是在自欺欺人,和陸遲在一起之後,我才知道互相喜歡的感覺很好,每天都過得開心,如果他讓你不開心,遠離他是最正确的選擇。”
沈家雲嗚嗚點頭:“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
陳諾嘆口氣,從面相上看,沈家雲的情路确實比尋常人坎坷,一波三折,不難保不鏡花水月。
“是你的,終究屬于你,不是你的,不要再執念了。”陳諾抱抱她,其他話沒再多說。
沈家雲哭得鼻子冒泡,陳諾也不嫌棄,給她擰掉,反倒是她自己不好意思了,又哭又笑的說:“我決定了,以後找個老實人嫁掉算了。”
陳諾眨眨眼,替老實人抱不平:“老實人刨你家祖墳了嗎。”
啊啊啊啊。沈家雲要氣死了,砰砰砰錘枕頭:“陳諾諾,我以後再也不要來你家紮心了!”
插科打诨了一會兒,沈家雲沒那麽難受了,把被子往陳諾那邊扯了扯,輕聲說:“我決定明天再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仍然當縮頭烏龜,從此以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自兩邊。”
陳諾關了燈,心裏默默贊同。
……
陸遲加班到淩晨才回來,正如他推測的那樣,奸屍的是個兩次高考皆失利的男孩,性格內向,牛仔褲和襯衫洗得發白,頭發也打理的整齊,這樣一個男孩很難想象是混跡在工地上的建築工人。
沉悶的性格,無望的未來,壓抑的心理,以及叫嚣着沖破教育牢籠的性沖動,造成這種變态到通過奸屍來填滿性快感。
審問到淩晨兩點多,陸遲才下班回家,客廳小橘燈還留着,陸遲脫下外套,輕手輕腳的進屋,彎腰探進被子裏摸了摸,結果什麽也沒摸到……
十二月的天,已經寒意霜濃,陸遲後背上還是驚出了一層汗。
他的小媳婦兒呢?!
陸遲開了燈,正要打電話找人,就發現床上少了一個枕頭,靜下心之後,其實也并非無跡可尋,比如玄關口多了雙女士鞋,電視櫃上放了一個女士包,衛生間裏多一支牙刷……
陸遲懸着的心放回了肚子裏,沒再找人,動作小心的去衛生間洗漱。
半夜裏,陳諾起夜了一次,上完廁所迷迷糊糊就回了主卧室,掀被躺下繼續睡,還自發的往“火爐”跟前貼了貼。
陸遲:“……”
一夜到天亮,陳諾是被屁股上的“棍子”戳醒的,她不适的反手撥開,察覺到此棍非彼棍,咦了一聲,睜開眼就看見陸遲面色緋紅的臉。
“醒了?”陸遲有點忍不住的往她身上蹭了蹭。
陳諾呆愣的眨眨眼,剛醒來的大腦懵圈了,沒搞懂好好的怎麽就跑到陸遲懷裏了,沈家雲呢?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陸遲隔着秋衣摸摸她的腰,主動說:“不是我抱的,是你自己跑過來的。”
“把你棍子收起來。”陳諾被子裏的手戳了戳。
陸遲沒說話,眼神熾熱的盯着她,無聲傳達着某種信號。
陳諾太熟悉這種眼神了,沒懷孕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有在早上幹過壞事,算起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
“不行的,嬸嬸在隔壁。”陳諾把腦袋埋進了枕頭裏。
真是要命!陸遲無奈嘆氣,掀被起床去衛生間,弄了很久才出來。
因為要去産檢,陳諾只準備了沈家雲的早飯,并且貼了張便條告訴她去向。
跟單胞胎的孕婦相比,陳諾的肚子暫時要比她們大一個月,別人還看不太明顯,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鼓起了,兩個豆丁也健康的生根發芽,心跳咚咚咚的強健有力。
B超醫生和陳諾閑聊,問她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這個陳諾還真沒想過,所以從B超室出來,她把這個問題抛給了陸遲。
陸遲幾乎沒什麽猶豫的說:“男孩吧。”
“為什麽呀?”陳諾以為他會喜歡軟綿綿的小女生。
陸遲道:“因為多兩個男孩,就是三個男人在照顧你。”
回答太官方,陳諾不喜歡,拍了一下他胳膊:“再重想理由!”
陸遲咳一聲,總算說了實話:“不想以後我的小棉襖被別人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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