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珍珠與魚眼珠子
杜鵑和司隐趕到湄水的時候,葉滌已經領着一幫人在那裏等着了。
杜鵑和葉滌互不相識,不過略略一瞧也看出了彼此的身份。
“你就是,那個蹲在男茅房的杜大丫?”葉滌一副小痞子樣,銜了根草懶懶地開了口。
“是你找人打的小和尚?”杜鵑上前一步,将袖子往上又捋了捋。
葉滌看到這個架勢,也不再多話,對着他的一幫狐朋狗友擺了擺手:“給我上,打殘了算我的,別打死就行。”
杜鵑冷笑了一聲,這不是找死麽,當我之前的跆拳道都是白練的?送上來的免費靶子,不用白不用。
葉滌前幾天跟着自家做買賣的爹去了一趟外地,回來後聽說杜鵑的名聲已經壓過他的,氣不過找人把司隐打了一頓。
至于為什麽不打杜大丫,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好男不和女鬥麽!為什麽後來又和杜大丫約架,理由也是現成的。誰讓她堵在茅房門口了,這不是影響男娃方便嗎?葉滌覺得自己這是在為書院的男娃除害,一個女娃子這麽嚣張可不是要教訓教訓?
只是,沒有人教過他一句話: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不過不用急,杜鵑用行動給他上了一堂大課。
杜鵑一把将司隐扔到一邊:“好好呆着。”然後,就氣勢洶洶地沖進了戰場。
五個人一一被撂倒,杜鵑沖着唯一還站着的葉滌笑着伸出了手:“來啊,讓姐姐來教你怎麽做惡霸!”
這絕對是一場戰鬥力懸殊的戰争。按理說副将都已經挂掉,主将也應該識時務者為俊傑。
不過葉滌卻是面不改色,瞅了瞅那些被撂倒的小跟班,對着杜鵑狂妄地開了口:“你一個女娃,再嚣張又能如何?今日栽在你手裏算我倒黴,不過老話說得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指不定誰能笑到最後呢。”
杜鵑有點發愣,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娃咋回事,難道家裏有混江湖的,這行話說得可真溜。誰和你“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啊,揍你一頓看你還溜不溜!
想到這裏,杜鵑對着司隐擺擺手:“過來。”
司隐目瞪口呆地跑了過來。一直知道大家都怕杜大丫,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杜鵑動手打架,一出手就撂倒了五個,這戰鬥力實在是……
“你說,要不要打他一頓扔到河裏去?”杜鵑指了指昂首挺立的葉滌。這一刻,杜鵑想起了那些寧死不屈的烈士。
司隐看了一眼葉滌,又跑到湄水邊認真地瞅了瞅,跑回來對着杜鵑搖了搖頭:“不好吧,裏面有魚,會吃他的。”
葉滌撇了撇嘴:“這小和尚腦子有問題吧?……”
“小和尚是你叫的麽?”杜鵑回過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葉滌被這一眼瞧得心裏發毛,壓住恐懼暫時不再出聲。
杜鵑的目光何以有這樣的穿透力,這實在還是因為她懶。
平常村子裏欺負小和尚的人多了去了,一個村子的她也不能動手打人家,那不利于村莊和諧發展。
于是杜鵑基本靠吼來吓唬那些男娃,不過時間長了太傷嗓子。
到後來,杜鵑發明了目光殺人大法。只要有人來鬧事,她不打也不罵,只拿眼毒蛇一樣使勁地剜人家,小孩子被這樣的目光照射,陰冷冷地頓時感覺像遇到了鬼。
自從杜鵑成功地吓哭了一個平時嚣張的男娃,剩下的孩子只要一看到這目光,分分鐘跑到氣喘。
“罷了,扔河裏還要把他撈出來。”杜鵑随手指了一個男娃:“你去找個繩子來,要粗的,越粗越好。”
被指的男娃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撒丫子就要跑。
“你要是不回來,我以後見你一次打一次。”杜鵑喊完這一嗓子,看都不看他。
這男娃像被點了穴,頓時停了下來。半天後不見杜鵑再發話,才慢慢地挪了挪腳步,開始往前走。
“你叫葉滌是吧?”杜鵑走到他面前,順手摸了摸他的臉:“這小臉還挺嫩的,你說你幹啥不好,非要當惡霸。”
葉滌面部劇烈地抖了起來:“別碰我,你個醜丫頭……”
“就這膽子,啧啧……”杜鵑嘆了口氣。
司隐走到杜鵑身邊,也不說話,就直直地瞅着杜鵑。
杜鵑發了半天愣,終于注意到司隐的目光。
“你咋了?瞅我幹啥?”杜鵑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灰?”
“沒有。”
“那你瞅我幹啥?”
司隐不說話,臉上卻是寫滿了委屈。
“別委屈,我這就替你報仇。等着啊……”杜鵑看到拿繩子的那個男娃已經回來了,手裏拿着根粗麻繩。
“來來來,都過來……”杜鵑接過麻繩,喊他們幾個到跟前來。
幾人唯唯諾諾地圍過來。
“把他給綁了,綁得越緊越好。”杜鵑拍拍手,走到一邊去。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卻都不動手。
“快點,綁好了早點回家。咋的,都不想回家了?是不是想去河裏撲騰去?”杜鵑涼涼地開了口。
幾個人為難地看着葉滌,葉滌閉着眼:“聽杜大丫的,趕緊綁吧,再不綁天都黑了。沒啥大不了的,今天哥幾個倒黴,明天多帶些人,路上截着他們兩個死命打,打殘了還算我的……”
“吆吆吆,你還做着美夢呢?”杜鵑心想,都這個時候了,不僅不責怪這些跟班,還能這麽安慰他們,這孩子長大了還真不得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綁好了,夾雜着葉滌辨不出調子的小曲。
“你們回去吧,葉滌是吧,以後見着小和尚知道繞着走了吧!”
“哼,誰繞着走還不知道呢。”葉滌被綁着依然不卑不亢。瞧見杜鵑沒反應又對着司隐又開了口:“一個男娃整日跟在女娃後面,也不知道羞!”
司隐瞪着他不說話,杜鵑拉起他:“快走吧,都綁了你還想怎樣?有些人天生嘴就是賤,不用和他計較。老話說得好,人賤自有天收。”
司隐把她拉到河邊,杜鵑摸了摸他的頭:“呆子,你不是自己要跳河吧?”
司隐一揮手,把她的手打開。杜鵑感到莫名其妙,看到他的臉上隐有怒色。
“咋了?替你報仇你還不高興了?”杜鵑又笑着上去摸他的臉。
司隐這次抓住了她的手,一只手從河裏舀了一捧水潑到杜鵑手上。
杜鵑這下明白了:“不就是洗手麽,我自己洗。”
司隐不松手,将她的手直接摁倒水裏,拿手使勁地搓起來。
杜鵑瞪了他一眼:“搓疼了,不會輕一點嗎,平時也不見你那麽大的勁。”
“髒了,洗幹淨。”司隐一邊低頭繼續搓一邊回道。
“哪裏髒了?”杜鵑想這孩子可能第一次看打架,給吓着了。
“你摸了他的臉。”司隐擡起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杜鵑:“……”誰來救救我?
回到家裏,正趕上杜鵑娘和杜鵑奶奶在吵架,兩人罵起架來真是不分伯仲。
小和尚一臉無知地問杜鵑:“她們在做什麽啊?”
“吵架啊你個呆子。”杜鵑踮起腳,敲了敲他的頭。
“為什麽啊?”小和尚繼續求知。
“因為我弟弟想吃紅薯,我娘今年沒有種,就偷偷挖了我奶奶家的,然後被她知道了。然後,你就看到了……”
“她們這樣,好醜。”小和尚看了半晌,終于下了定論。
“是啊,女人成了親就變成這樣了。”杜鵑嘆了口氣繼續給他科普:“有個很厲害的人寫了一本書,在書裏面他說過,女孩子是珍珠,要是成了親就失去了光澤。等到變成老太太啊,就成了魚眼珠了,連光澤都沒有了。”
“你老了也會變成這樣嗎?”小和尚問杜鵑。
“我才不想變那麽老呢,老了讨人嫌。”杜鵑想起上輩子,許多老人年紀大了兒女不願意管,有的老人受不了就自殺了。
“那你是想一直做珍珠嗎?”
“是啊,小和尚真聰明。”杜鵑又揉了揉他的臉。
“可以一直做珍珠嗎?”小和尚眨了眨眼,不解地問道。
“你是不是傻,不變老就好了。”
“怎麽才能不變老啊?”
“當然是紅顏薄命啰。額,就是很年輕很美麗的時候死掉就好了。”
“那你還是變成魚眼珠子吧,我不嫌棄的。”司隐面上有一絲與年齡不相稱的悲傷,默默低頭想了想,又瞪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去看杜鵑。
“真是個呆子。”杜鵑笑出了淚。
第二日,杜鵑領着司隐剛走到書院門口,就看到烏泱泱的一群人,領頭的赫然是昨晚被綁的葉滌。
“一、二、三、……三十……五十……”杜鵑拉起司隐的手:“快跑!”
“跑?”司隐一臉懵懂地看向杜鵑。
“你傻啊,八十個人,你打不打的過?”
“幹啥要打?”司隐繼續十萬個為什麽。
“你昨天是不是綁人家了?”
“我沒有綁他啊!”
“那你去吧,呆子!”杜鵑松了手,将他推開去。
司隐停住腳步:“你也沒有綁他啊,是他們自己綁的。”
杜鵑:“……”我的命啊,怎麽就這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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