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溫潤柔和的顧三
顧言之沒想到沈念白會那麽怕黑,全程都扯着他的衣袖過走廊,整個人小小的一團貼着他,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
嗯,不愧是兔子,一只膽小怕黑的兔子。
“顧三哥你還在嗎?”
顧言之倚在洗手間外間的牆壁上,聽到沈念白的呼聲後輕輕地應了一聲。小姑娘似乎這才放心,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我馬上就好了哦,我馬上就好……”這話也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呵,還真是有趣。
顧言之眯眼望着女士洗手間中那一小團微弱的光芒,他還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站在女廁所門口陪一個怕黑的小姑娘上廁所。
……
還好沈念白在包裏放上了備用的衛生巾,所以場面還不至于太尴尬。她用手機照明慢慢的走出洗手間,一出門就看到了倚壁站着的顧言之。
顧言之今日是穿了一身深色衣衫,他靜靜的倚在牆邊整個人都直接與黑暗融為了一體。要不是沈念白開着手機燈,還真要被他吓一跳。
“你不開手機燈嗎?”沈念白還真是佩服顧言之的膽大,在這麽黑的環境下,還如此坦然淡定。
“不需要。”
黑暗中顧言之懶懶的擡了擡眸,語氣中都帶了一股子漫不經心的意味。他向來享受黑暗,更喜歡在黑暗中看一些驚悚刺激的恐怖電影,對他而言,黑暗讓他更加放松。
沈念白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身後的白裙已經染上了血跡,她拉着顧言之重新回到大廳,還眉眼彎彎的向他道謝。
“今天謝謝顧三哥啦。”沈念白指了指另一邊的走廊,說道:“我的包間就在那裏,那我先過去了?”
“嗯。”顧言之淡淡的點了點頭,笑着和她告別。
大廳中來來往往的人并不少,随着沈念白的轉身不少人都看到了她裙子上的血跡,多少都帶了點戲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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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之散漫的看了看周圍的人,眸子中染了些許的冰冷。
衣擺上似乎仍舊殘留着沈念白指尖的溫度,再向沈念白離開的方向看去,他莫名的就煩躁起來。
“等一下。”溫熱的指尖握住了沈念白纖細的手臂,沈念白有些詫異的望着忽然走近的顧言之,疑惑的問道:“顧三哥,怎麽了?”
顧言之薄唇微抿,他慢悠悠的脫下外套系在沈念白的腰間,眉眼間帶着淡淡的涼意。“你後面染上血跡了。”
“……”
等沈念白重新回到包間的時候,已經是換了一身幹淨的裙子了。
“你總算回來了!”趙昕銳見沈念白回來,終于松了一口氣,“我們以為你付不起飯錢,畏罪潛逃了。”
“我只是去上了個廁所啊。”沈念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她舍友的想象力還挺豐富。
“你去個廁所怎麽還換了身衣服啊?”李墨墨觀察最為仔細,她記得她們出門時,沈念白是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啊,怎麽這一轉眼的功夫,就又成紅色的了?
衣服是顧言之帶着沈念白去最近的商場買的,他行事很是果斷,挑衣試衣買衣的時間統共花了不到十分鐘。
“我裙子染上那個了,剛好碰到了我一個哥哥,他就帶我去重新買了一件。”
顧言之是開車帶她去買的衣服,回來的時候将車停到了餐廳門口,自己卻沒再下來。
“顧三哥,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沈念白今日是真的很感謝顧言之,她感覺自己對他更加親近了一些。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在他面前更多的是依賴,而不是害羞。
“沒事的。”顧言之扯了扯嘴角,或許是因為天色漸晚的原因,沈念白覺得此時他的眸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邃。
他的眼眸濃重的就像是染上了一層墨,黑暗而缥缈,讓人彌足深陷還不自知。
沈念白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此時的她沒有往日對他的畏懼,反而還敢直視他的眼睛。唔,那雙黑曜曜的眸子,真的炒雞漂亮啊!!
雖然有絲絲的怪異感,但沈念白并沒有多想。
在舍友們好奇的八卦中,沈念白去前臺結賬,服務員小姐姐卻告訴她她的賬單已經被結算了。
“哎呦喂,不會還是那個小哥哥吧?!”沈念白沒理會趙昕銳的調侃,在前臺留下了一張紙條,便拉着她們二人離開了。
唔,好奇怪哦。
沈念白感覺每次遇到顧言之後,心情都格外的好呢。
……
顧言之是在車內抽了幾根煙後才重新回到餐廳內的,他在下車前瞥了眼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來随手就丢進在外面的垃圾桶裏。
“顧三少,這是剛才那位小姐讓我留給您的紙條。”顧言之微微皺眉,指尖捏着那張紙條耐着性子去看。
‘今日能遇到顧三哥我很高興,謝謝顧三哥的裙子和款待,麽麽噠!’
字體寫的一筆一劃很是認真,帶着小女孩的秀氣與嬌羞。
“麽麽噠?”顧言之薄唇輕啓緩緩地念出這三個字,濃厚如墨的眸子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流動,整個人都帶着些許的邪氣。
“呵。”他玩味的咀嚼着那三個字,不由得低笑出聲。不得不說剛才郁結的心情,在看到這張紙條後好了不少。
嗯,看來他今日偶爾的慈悲也并不是那麽讓他難以接受。
他扯了扯嘴角将紙條慢慢的收攏捏成一個紙團,瞥見垃圾桶後随意的丢了進去。
他實在是太漫不經心了,以至于他并沒有看到那張紙條的右下角其實還留了一串微信號等待着他的添加……
沈念白回去等了一晚上也沒收到微信上的好友通知,再過了兩天投入了大學生活中,漸漸地也就将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她在Z美仍舊繼續鑽研繪畫,她所在的班級繪畫功底都特別的強,剛開課的時候,她的水平算是最差的了。
Z美不僅是國內一流的美院,在國外也是小有名氣的。所以這裏從來不缺乏有名氣的畫家和老教授,再加上這裏環境格外的好,還有很多慕名而來的美術界大觸特意過來寫生的。
身為白洛芙女兒的沈念白,其實走在校園裏還是很怕的。因為她很怕突然就碰到一個繪畫界的泰鬥,指着她激動地說道:“欸?這不是Lotus白家的小女兒嘛,原來你在Z美上學啊。”
沈念白一向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哪怕是和她從高中一路走過來的秦筝,她都從未向他提過。
并不是故意隐瞞提防,而是她母親太過于優秀而沈念白本人又太過于平庸,況且她哥沈念然從小就教育她讓她不要暴露家底省的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聽話的沈念白也就從未提起過。
其實沈念白有好幾次想過将自己的事情告訴秦筝,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開這個口。還有她母親走後門讓她進Z美的事她一直不曾忘記,所以她面對秦筝時,時常感到羞愧心虛。
從以前一起學美術的時候,秦筝就一直是班裏的佼佼者,到了Z美之後,秦筝雖說不是這裏畫的最好的,但他仍然是讓人仰望的存在。
為了和秦筝在一起能更加有底氣,沈念白一直在苦練自己的繪畫,在完成作品時比其他學生還要刻苦好幾倍。她不求別的,只希望自己能夠到秦筝的肩膀。
她以為只要她足夠努力,她就能一直陪在秦筝身邊,可她後來才發現,還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念白,趙昕銳總是和秦筝黏在一起,你不生氣嗎?”李墨墨和沈念白一走進畫室,就看到他們二人聚在一起讨論如何塑造老師新布置的作品。
沈念白垂了垂眸,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誰讓他們倆個都是大觸呢,人家研究作品我有什麽好生氣的啊。”
是啊,有什麽好生氣的,她又有什麽資格生氣呢?
秦筝的繪畫功底紮實深厚,趙昕銳考進來時專業是Z美的第三名。
這樣出彩的人注定從一進校就是老師重點關注的對象,他們時常聚在一起讨論美術方面的問題,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念白是個很懂事乖巧的孩子,盡管他們二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心中真的有一絲絲的不開心,但是她什麽也沒有說。
因為她知道,秦筝是愛她的。
“我要走了哦,你乖乖地練習。”又是一次外出指派活動,這次的名單依舊有秦筝和趙昕銳。
沈念白目送他們一行人離開,心裏有些酸澀。
她不開心了,真的不開心了,卻不是氣秦筝,也不是氣趙昕銳,只是氣自己為什麽那麽不争氣。她仍記得秦筝每次離開時,對着她一聲聲的嘆息,眼眸中有些深深地不舍。
“這次教授帶我們去參加了一個油畫展,那裏的每一幅畫都非常的震撼,可惜那裏不讓拍照,我不能帶給你看。”
“再過一個月會有一個美術展,李教授讓我和趙昕銳合作出一幅作品,難度真的還挺大的,畢竟,我們二人的繪畫風格差距太大了。”
“白白,過兩天學校組織了一個研讨會讓我們幾人過去一下,這兩天我可能會很忙又不能陪你了。”
“哈哈白白你知道嗎,昨天我和趙昕銳一起外出寫生,我恍惚間把她認成你了,我一定是太想你了。”
“白白,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希望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身邊陪我的人是你。”
已經進入秋季了,天氣泛了涼意,沈念白抽了抽鼻子望着自己的一雙手,忽然間很氣自己為什麽那麽不出彩。
她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放松一下,呼,她需要去發洩一下了。
沈念白發洩的方式很簡單,就是去A市有名的小吃街從頭吃到尾,吃飽了休息一下繼續吃,吃吃吃,一直吃到自己把所有不開心的事情給忘幹淨。
然後啊,沈念白通過吃的方式終于讓自己變得開心了,然而她的肚子卻不開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念白:肚子痛痛好無助,需要顧三哥哥抱抱舉高高。
嘟嘟警報:小白兔馬上就要入大灰狼的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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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然而近期還有一大堆事情需要處理,粗略的算了下,近五天內我有四個推不掉的場子,然後三四件極為棘手卻急需處理的事情。
然而這不是最糟的,因為最糟的是:
我沒有存稿……/微笑//DOG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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