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強勢霸道的顧三
沈念白手指骨折,手背和胳膊上也有較多的砸傷和淤青。
當顧言之抱着她來到醫院的時候, 她還趴在他懷中一直哭。
“顧三哥, 我的手好疼。”沈念白望着自己已經扭曲的指尖, 火辣辣的痛感已經讓她痛的幾近麻木。
她向來膽小又怕疼,可在今日,她看着自己的手指, 想着她哪怕是疼死, 也不想讓自己的手從此廢掉。
對于一個畫者, 手廢了, 相當于沒了半條命。
“問題不大, 只要好好養傷恢複後還是與平時一樣的, 但是不宜過多勞累。”
沈念白一直在等醫生的答案, 直到親耳聽到自己的手沒有廢掉後,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才終于落下。
等醫生幫她處理好傷口後, 她已經倚在病床上睡着了。
顧言之撫摸着她蒼白的小臉,心中仍舊有一股難解的郁氣。
似乎自從他遇到這小姑娘後, 她總是不斷地在生病。
顧言之已經不記得了,他這是第幾次抱她來醫院了。
“不是腿骨折就是手骨折……”他将人兒從病床上抱起攬入自己懷中,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望着她的眸子裏寫滿了深情。
“你這丫頭……”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是要讓我心疼死麽。”
“……”
這次的傷害并不是小事,沈念白父母那邊是瞞不住的,所以顧言之主動給白洛芙打了個電話,結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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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 我把女兒放到你身邊,你是答應過我不會讓她有危險的,這就是你當初給我信誓旦旦的承諾?”
雖然這件事并不是顧言之的錯,但白洛芙還是将怒火發洩到了顧言之身上。
她的語氣不穩,明顯被吓得不輕。“還好這次沒出什麽事情,如果小白的手真的廢掉了……”
白洛芙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是一名畫家,自然明白手對她們而言有多重要。
“不會的。”顧言之聲音寒涼,根本就不想去聽她的假設。
但是為了安撫白洛芙,他還是皺着眉頭說道,“就算她的手真的廢了,我學會照顧她一輩子。”
“是嗎?”
電話那端的白洛芙笑了,她有些倨傲的說道。“顧三,你現在讓我拿什麽信你?”
這是顧言之長這麽大以來,頭一次有人敢用這麽咄咄逼人的語氣質問他。
對方是他心愛女孩的媽媽,他就算此時心中有再大的怒火,都必須要忍耐。
只是好可惜。
電話已經挂斷了,顧言之垂眸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久,忽然間就将它砸在了地上。
他廢了那麽多的心思布了那麽久的局,好不容易得到了白洛芙的支持,可如今,竟然因為一個女人的出現全部功虧一篑了。
顧言之按了按額角,心情很是暴躁。
他想,如今他現在有多‘難過’,他就要讓那個人比他還要難過。
……
在顧言之将趙昕銳一腳踢開的時候,趙昕銳就徹底清醒了。
她望着自己手中帶血的石頭,手指顫啊顫的,忽然間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她剛才都做了些什麽?
趙昕銳蜷縮在畫室的牆角,想起剛才那瘋狂的一幕幕,心中的憤恨忽然間被恐懼全部填滿。
她知道,她完蛋了。
‘嗒嗒’
有急促的腳步聲向着畫室走來,伴随着沉重的呼吸聲,一雙鞋忽然間出現在她面前。
“昕銳。”
秦筝緩緩地蹲在她面前,盯着她身旁那塊帶血的石頭,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剛才……看到顧言之抱着白白出去了。”
他似乎還無法消化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頓了頓,才有些遲疑的問道。“你們,剛才發生了什麽?”
在潛意識裏,他寧可相信這是一個意外,也不想去揣測更深層的黑暗。
“……”
他是在擔心啊。
秦筝此刻正看着她,趙昕銳從他的眼睛中看到濃濃的擔憂,但她知道,這份擔心,并不是給她的。
她歪着頭望着秦筝那白淨的面容,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好不甘心。
“秦筝。”
她咬着牙齒,伸出手狠狠地抓住他的雙臂,聲音像是在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帶着濃濃的倔強。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哪裏那麽吸引你。她明明都把你抛棄了,你為什麽滿心滿眼裏都全是她……”
“我就在你身邊啊。”
趙昕銳有些撐不住了,她拍了拍自己心有些崩潰的哭着,“我明明就在你身邊,你為什麽,為什麽就是不能看我一眼呢?”
趙昕銳從小到大就是衆人追捧的對象,她的人也向來沒有少過,可她從沒有看上一個,直到遇到秦筝。
她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向來倔強專一。
她愛一個人是一輩子的事情,當然,恨也是。
這番話她說的撕心裂肺,就算秦筝對她再無感情,心中都有些難過。
他望着趙昕銳蒼白的小臉,想了想,還是伸出了手。
“別哭了。”
就當他伸出手想要去将她的眼淚抹去的時候,趙昕銳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經過剛才的瘋癫,此時她卻出奇的平靜下來,她說,“秦筝,你知道嗎?為了你,我把自己給毀了。”
秦筝的手一僵,睜大了眼睛望着她。
“我把沈念白的手弄廢了,顧言之說他不會放過我,我相信,沈家,也不會放過我。”
“你、你說什麽?!”
秦筝一驚,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把白白的手給廢了?!”
“趙昕銳,你怎麽可以那麽惡毒!”
她從秦筝的眼中看到了憤怒傷心與難過,但趙昕銳知道,這些都不屬于她。
忽然間就有點想笑,她望了望自己空蕩蕩的手,慢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深深地嘆了口氣。
“秦筝,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更擔心我的安危嗎?”
趙昕銳想,如果今時他的心中能給她留一點點的位置,她也不至于會像後來那般,瘋狂。
“秦筝,我現在很危險,真的很危險,所以我要跑了。”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做了這些事後會換來什麽結果,但她并不後悔。
沈念白不好過了,她的心也就舒服多了,哪怕,她現在已經萬劫不複了。
只是還有點不甘心啊。
望着秦筝那張蒼白呆愣的俊顏,趙昕銳鼓起勇氣,摟住他狠狠地吻向他的唇。
秦筝渾身一僵,還沒等他動手推開趙昕銳,她卻放開了他。
她一步步的往後退,眼睛中寫滿了對秦筝的執念。她說,“秦筝,你要知道,無論我今後變成什麽樣子得到什麽樣的報應,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
“是你讓我變得癫狂。”
“如果、如果你心中有我一點點的位置,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我。”
是啊,哪怕你不愛我,我也自私的希望,你能一直記得我。
畢竟,我曾為你付出那麽多。
“……”
學校是待不下去了,她也不敢回家,于是只能漫無邊際的在學校周圍的賓館住着打探消息。
她以為,警察馬上就會去學校抓她,可沒想到,整整一天過去了,竟然沒有半點動靜。
這是一場無止境的煎熬。
在這個過程中,趙昕銳的內心一直在痛苦的掙紮。
此刻她沒有可以依附的對象,更沒有人可以去信任依靠,她逐漸崩潰,于是她決定主動去自首。
只是還沒等她走出賓館,顧言之卻帶着人,找上了她。
為了掩人耳目,趙昕銳找的是家小賓館。
住宿的地方昏暗狹小,處處都帶着一種破敗擁擠的感覺。
顧言之就坐在她的對面,纖塵不染笑容謙和,卻帶給了她無盡的壓迫與緊張。
“趙昕銳。”顧言之薄唇緩緩地喊出她的名字,支着下巴漆黑的眸子散漫的望着她。
趙昕銳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只是直覺告訴她他很危險。
她想要站起來跑出去,可她身後卻站着兩個穿着黑西裝高大魁梧的保镖,一直緊緊注視着她的動向。
她是跑不了了。
她靜靜的等着顧言之開口,指尖暗自插入了自己的掌心中。
“害怕嗎?”
顧言之穿的很是休閑幹淨,像是學生一般。可這樣的他,卻比平日西裝革履的他更要讓人畏懼。
“你要知道,就憑你現在犯下的錯,我要把你送進局子裏毀了你的一生,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明明那日戾氣森冷恨不得分分鐘弄死她,可此刻坐在她面前的顧言之卻格外的平靜随和,仿佛沈念白受到的傷害,對他并無太大的波動。
她心中微微有些雀躍。
她知道,顧言之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自然是不會那樣做了。不然,此刻出現在她面前的,就不會是他,而是蜂擁而至的警察了。
“我從你眼中看到了雀躍。”
顧言之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在他面前,她就像是個透明的人。
“從現在的對話中,我認為,你不會把我送到警局。”趙昕銳穩了穩心神,鼓起勇氣擡頭看他。
顧言之勾唇,微微點頭笑道。“你很聰明。”
這句話像是一句定心劑,頓時讓她安心了許多。
“我一直以為,你是喜歡沈念白的,不過現在看來,仿佛并不是我想的那樣。”
趙昕銳覺得,如果顧言之真的喜歡沈念白,在得知她的行蹤後,第一時間應該就是帶着警察來抓她,甚至在狠狠地報複她一頓。
可時間過去那麽久了,她到現在都相安無事,雖然不知道顧言之到底想幹些什麽,但是只要不把她送到警局,一切都是好的。
趙昕銳的猜想顧言之并沒有開口否認,他眉眼微微垂着依舊平靜,薄唇始終勾着一抹若隐若現的笑容。
“我不會把你送到警局,也不會把這件事張揚出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很簡單的。”顧言之嘴角的笑容持續擴大,指尖忽然多出一把匕首,上面泛着冷冷的寒光。
趙昕銳的心猛地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正當她起身想要跑的時候,卻被身後的保镖一把按回椅子上了。
“你、你要幹什麽?”
顧言之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指尖修長好看。他沒有再看趙昕銳,而是淡淡的說道,“不是我要幹什麽,而是你要對你自己幹點什麽。”
他将匕首推到趙昕銳面前,笑容漸漸變得冰涼而殘忍。
“你廢了她的手,那不如,你在親手毀了自己的臉吧。”
“……”
短時間內,沈念白是不能畫畫了,于是她向學校請了病假,除了偶爾的幾節重要理論課,其它的課她都不去上的。
“白白,你的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那天畫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趙昕銳為什麽會無緣無故被學校開除啊?”
那天的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沈念白一連幾天都沒有來過學校,今天好不容易出現的學校中,于是李墨墨抓住機會趕緊詢問。
這些不僅僅是李墨墨想要知道的,也是學校的其他人想要知道的。
不少人都豎起耳朵,想要聽聽她會對李墨墨說些什麽。
對于那天的事情,沈念白不想有太多的回憶,她看着自己被包紮嚴實的手指和胳膊,小聲的說道。“趙昕銳想廢了我的手,後來顧三哥來了,把我救走了。”
“什麽?!”
這件事學校也是有傳的,是所有版本裏面最離譜的一個。
李墨墨聽過,卻從沒信過。
如今這話親耳從沈念白本人口中說出來,她的心靈是受到了深深地撞擊的。恍惚間,她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你別張揚,這件事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雖然這件事責任在于趙昕銳,但沈念白也不想把這件事傳出去,畢竟,這事對她而言,也并不光彩。
“那趙昕銳現在被警察抓起來了?怎麽學校也壓着這件事不通報呢?”
沈念白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趙昕銳有沒有被警察抓起來,但是顧三哥告訴我,他已經把這件事處理好了。”
當她第二天醒來之後,就詢問過顧言之趙昕銳的事情的,但是他總是拿各種話題搪塞她,顯然是不想讓她知道。
白洛芙在得知這件事後,和她哥沈念然也來A市看過她,甚至還想把她接回家。
但一想到臨近放假學校事情會很多,所以她就拒絕了。
只是骨折而已,她只是暫時不能畫畫了,還不至于不能去上課。
“蔣校長因為這件事特意找過我媽媽,為了Z美的聲譽,所以我媽媽和蔣校長商量了一下就沒把這件事說出來,因為她們覺得這件事對我的影響也并不好。”
事情是白洛芙讓蔣校長壓下來的,在白洛芙來到A市後,她還特意和顧言之去書房談了很長時間,等她再出來的時候,臉色并不是很好。
雖說顧言之不讓她管趙昕銳的事情,但她畢竟也是其中的受害者,所以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昕銳已經得到她應有的懲罰了。”當時在沈念白詢問白洛芙的時候,白洛芙是這麽回答的。
沈念白覺得,顧言之和白洛芙,似乎都有什麽事情在瞞着她。
沈念然因為公司的事情,只是在A市待了半天就回去了,而她母親則在A市待了兩天。
她的家人似乎總是這樣忙碌,小時候她哥哥還能陪她一會兒,等到長大,他們漸漸都離她遠去了。
沈念白已經不記得她有多久沒見到爸爸了,更不記得他們一家四口,已經有多久沒坐在一起吃過一頓飯了。
“小丫頭,想什麽呢?”
顧言之摟過沈念白的肩膀輕輕戳了戳她的小臉,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姨是走了,可是顧三哥還在陪着你啊。”
可是這不一樣啊。
沈念白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抽了抽鼻子擡頭望着他。“顧三哥,難不成你還能陪我一輩子啊。”
她從小就害怕孤獨,卻從小與孤獨為伍。
所以她每次睡覺的時候,總喜歡抱着大大的毛絨玩具,仿佛它們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剛才那句話其實她是開玩笑的,可沒想到顧言之會真的很認真的回答。
他捧起她的小臉,凝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白白,只要你想,我可以的,”
顧言之的眼睛像是一個美麗的深淵,能夠勾人魂魄奪人心志。
沈念白的呼吸一緊,總覺得他們在這樣對視下去,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笑笑,趕緊将他推離。“顧三哥,你又在逗我開心了。”
“……”
沈念白因為手指骨折的原因,所以在洗澡的時候很不方便。
明明都已經入秋了,可是在洗完澡後,她仍舊是出了一身的汗。
走廊上很是明亮,從拐角處的那扇窗往下望去,能夠看到整座別墅大半的區域以及別墅外的景色,而且不管是夜景還是日景,都格外的賞心悅目。
顧言之總喜歡站在那裏打電話,以前她不知道為什麽,直到有次她閑着無聊站在那裏往下看,才知道原因。
沈念白走過去把窗戶打開,微涼的夜風吹過她未幹的發,終于讓她的悶熱減輕了許多。
“好香。”
正當她托着下巴望着外面的景色發呆的時候,腰上忽然一緊,身後的人輕輕一扯,她就跌入了一具溫熱的懷抱內。
沈念白被顧言之吓了一跳,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顧三哥,你吓到我了!”
“是嗎?”
顧言之輕輕一笑,不顧小姑娘的掙紮手臂的力道攬的更緊了一些。
他将鼻尖湊近她的發頂聞了聞,繼續剛才的話題。“白白身上好香,不僅僅是頭發香,渾身都是香的,很好聞。”
沈念白身上帶着淡淡的奶香,湊近一聞似乎還有點甜甜的感覺。
平日這氣息很淡,可是一等她洗完澡出來,渾身香噴噴的她就格外誘人,令顧言之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懷中。
雖然他們在一起住了那麽久了,但顧言之卻因為怕吓到小姑娘,所以很少對她做這種親密的動作。
可小姑娘每天就在他眼前啊,那麽嬌嬌小小,軟軟甜甜他最愛的姑娘……
顧言之是個耐性很好的人,為了沈念白可以去壓抑心中的**。
直到今日他一個沒忍住抱住了她,他覺得,他是時候改變一些了。
顧言之今晚有些不對勁兒。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沈念白有些慌亂,盡管他後來又主動放開了她,可她的心仍在噗咚噗咚的急促跳動。
已經深夜了,沈念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不由得将臉埋入熊寶寶的懷中。
聞着它身上清淡的安神香氣,她恍惚想起,這只熊是顧言之送她的啊。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顧言之已經占據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呢?
終于有了些困意了。
沈念白腦海中想着那麽亂七八糟的事情,緩緩閉上了眼睛,卻又被一個噩夢吓醒了。
“啊!”沈念白驚叫一聲,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竟然,又夢到了那天趙昕銳拿石頭瘋狂砸她的情景。
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她僅僅只是睡着了不足兩個小時,就又被噩夢驚醒,如今,卻根本不敢閉上眼睛了。
有些口渴了。
沈念白晃晃悠悠的起床,跑到樓下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剛準備上樓繼續去醞釀睡意,卻看到大廳內傳來微弱的燈光。
她吓了一跳,捧着杯子走進一看,才發現是顧言之抱着電腦坐在窗臺上,因為是背對着她還戴着耳機的原因,所以他并沒有發現沈念白。
這麽晚了,他為什麽還沒有睡?
沈念白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剛想伸手去拍他的肩膀,結果卻無意間瞥見電腦內的畫面,手一抖,杯子直接從手中掉落。
他……竟然又在看恐怖片?!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合一~
這章開始,就是顧三的進攻掠奪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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