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顧子衍臉色變了一下, 擰眉:“我跟她不熟。”

蘇酥将手上的東西都給放在自己包包裏, 外面的人聲音也停了,像是累了, 需要喘口氣。

等了一分鐘,果然外面的女人又開始喊了, 就跟電視劇裏的雪姨一樣, 聲音有些尖利, 但不算難聽,只是一個勁兒的嚎着:“顧子衍, 我知道你在裏面,混蛋,還不出來, 我弄死你!”

“快點出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回來了, 趕緊的!”

蘇酥本來想等她離開,她不想跟男主的桃花對上了, 因為顧子衍已經給了她承諾,剩下的就該他自己解決。

只是這姑娘太有毅力了, 她扛不住, 只能問:“該怎麽辦?”

顧子衍正膽戰心驚的觀察蘇酥的神色,一聽她說話,立馬正襟危坐,嚴肅臉:“你決定。”

蘇酥嘴角抽抽,剜了他一眼, 坐在沙發上,跟大爺似的,說:“去開門。”

顧子衍趕緊起身去打門。

門開時,那姑娘正靠在門上,猝不及防下,她就往顧子衍身上倒,只是他閃躲得快,她倒在了地上。

那姑娘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立馬爬起來插着腰要責備他:“你個混蛋,我……”

她才說了幾個字,就見沙發上坐着一個女人,正默默的看着自己,下意識的禁聲,看向顧子衍,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射五秒後,指着蘇酥怒氣沖沖的問:“她是誰?”

顧子衍一手帶上門,人轉身就離開她,來到蘇酥身邊,嘴裏道:“我女朋友。”

蘇酥微微一笑,脖子上那好幾顆草莓印刺得這姑娘腦仁疼,她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道:“你有女朋友?”

顧子衍看了看蘇酥,見她神色暫時沒什麽不對,回答:“一直都有,之前就說過。”

那姑娘咬牙,站在着也不知道該進還是該推,顧子衍身邊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本着不調查喜歡的人的信息,她也沒有讓家人去查一下,只是拐彎抹角的問了他身邊的人,都沒有見過他身邊有女孩子,可見他十分潔身自好。

現在居然冒出來一個女朋友?

她臉一陣青白,之前顧子衍也說過,只是他一直以為他是為了躲避自己故意找的借口。

她站在那不動時,蘇酥也在觀察她,這姑娘身高看着比自己高一些,因為穿得多,她也不知道對方身材怎麽樣,但露出來的那巴掌大小的臉蛋,跟自己……還真的有幾分相似。

看了一會兒,見那姑娘臉色不太好,想着她出身不凡,不想惹個敵人,因此道:“這位小姐,請問來找阿衍是有什麽事嗎?”

“我叫紀韻菲。”她一步步走過來,下巴昂着,垂眸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兩人,準确說是看着蘇酥:“是紀家的女兒。”

蘇酥有些茫然的點頭:“嗯,紀小姐你好。”

紀韻菲一哽,怎麽沒反應呢?以往別人聽說自己的身份,可都立馬對她恭恭敬敬還讨好的,不過轉念一想,估計是這小地方不知道。

她不明白顧子衍為什麽會看上這樣一個女人,她咬唇,不甘心的看向他,這一看眼裏心裏都直冒酸水,那貨根本沒看自己,正捧着她女朋友的手在那把玩呢!

紀韻菲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唇跑出去了。

她動作太過迅速,蘇酥都沒反應過來就見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隔絕了外面的一切,什麽都看不見了。

蘇酥踹了踹顧子衍,問:“怎麽回事?”

顧子衍搖頭,聲音平淡:“不用理她,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蘇酥偏頭一笑,頗有意味:“不用理她?那人家還大老遠從a市來到這裏找你呀?”

顧子衍湊過來,想要抱她:“乖乖,你知道的,我很聽話。”

蘇酥哼笑,忽然起身,在他茫然的視線中,去廚房拿了個碗,接了水,踮起腳尖,兩手小心的将碗放在顧子衍的頭頂,随後退後兩步,看着他僵直的身體,以及可憐巴巴的眼眸:“酥酥,怎麽突然這樣?”

蘇酥兩手放在背後,顯得身材越發嬌.小,她右腳輕點地面,眼中帶着些狹促和頑皮:“當然是懲罰你呀,頂着,半個小時還不倒就原諒你,看你還敢不敢這樣招惹爛桃花。”

“……好吧。”顧子衍抿抿唇,唇角有些失落的下彎,但還是認真的頂着,其實他想解釋自己沒有招惹爛桃花,可是看着蘇酥吃醋的樣子,心中又覺得甜滋滋的。

頭頂有些疼痛,但并不特別難受,他還能堅持,而蘇酥身上包着毯子,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房間裏安安靜靜,一分鐘,兩分鐘……她都沒有擡頭看自己一眼,顧子衍忍了一會兒,輕聲道:“酥酥……”

“怎麽了?”她頭也不擡的回。

顧子衍道:“我想你了。”

她好笑的轉頭:“我不就在這嗎?怎麽了?這就看不見我了?”

這話說的,顧子衍趕緊搖頭,卻又顧忌着頭頂的碗,兩手護着,姿勢很搞笑,看的蘇酥直樂呵,他說:“我就是想抱你了。”

蘇酥看着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了,再看時間,也挺久的,選擇性的不去計算具體懲罰時間,就說:“行吧,就到這了,來給我修指甲吧。”

顧子衍一喜,笑出兩顆小虎牙,飛快的放下碗,屁颠屁颠的就去拿指甲剪了。

蘇酥靠在沙發上,手被他拿着幫忙修剪指甲,這才剛吃完飯,她也懶得動,便說:“有指甲油嗎?給我塗指甲?”

顧子衍自然點頭:“我去拿。”

這些女孩子常用的東西他都準備好了,直接在樓上去拿了就下來,又将人抱在懷裏,按着她的吩咐塗指甲油了。

他全神貫注的捧着她的一只手,仿佛在做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蘇酥另一手本來在玩手機的,玩着玩着,就放下了,專注的看着他的動作。

這一看就發現顧子衍的手很好看,修長,骨節有些明顯,估計是現在工作不需要風吹日曬,皮膚也越來越好後,這雙手看着白淨很多,更加好看了。

此時他正用這樣一雙手在給她塗指甲油。

蘇酥思緒不由得飄到了剛剛玩手機看到的一個小段子上,再結合他的手,有些臉紅了。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露骨,顧子衍擡眸看她,挑眉問:“怎麽了?”

蘇酥下意識道:“在想你的手很好看。”

“嗯?”顧子衍看了看,又看看她的,果斷道:“酥酥的更好看。”

蘇酥笑了笑,另一只還沒來得及塗的手捶了下他的肩膀,抱怨道:“還有下一句呢!”

顧子衍微微一笑,等着她繼續。

蘇酥:“這麽好看的手,不用來抓床單太可惜了。”

說完,她便感覺到自己的小手被那一雙大手握得緊了很多,白嫩的皮膚從指骨之間露出來,變紅了。

她蹙眉:“疼啊!”

顧子衍立馬松開,輕笑,那笑聲低沉,仿佛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讓蘇酥心有些癢。

他呼吸重了重,傾身欺近,湊到她耳邊,濕熱的呼吸觸及她的耳朵,讓她抖了抖。

就聽顧子衍那性.感的聲音道:“酥酥是在暗示我嗎?我很樂意在下面的。”

蘇酥龇牙:“……滾!”

————

兩人在這別墅也呆了許久,顧子衍也不是真的閑的無事,又膩歪了一下後,兩人便離開了。

昨天的大雪已經停了,但路上還是厚厚的積雪,一片雪白的世界看着十分夢幻,如果不是蘇酥怕冷,真的很想去對個雪人。

因為雪太厚了,走路腳都陷進去,咯吱咯吱的聲音不停的傳來,還好蘇酥穿的是靴子。

将蘇酥送到蘇家,顧子衍才在蘇奕然的打電話催促下離開了。

甚至因為他催得緊,顧子衍門也沒有進去。

蘇酥自顧自的換了鞋子,就看見于玮雯那狹促的目光:“終于舍得回來了?”

蘇酥脫了厚厚的羽絨服,提着包包坐到沙發上,脖子上的痕跡在要離開時,已經遮擋住了,蘇酥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淡定十足的将包包裏的各種證書都拿出來:“你看,這是幾個房産證,這是幾個公司的股份,還有這個是……”

于玮雯本來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看見蘇酥這般,驚得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問:“這是顧子衍給你的?”

蘇酥點頭,眼裏帶着驕傲的笑意:“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

于玮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将那些東西一個個拿出來看了一遍,才認真的點頭:“對,很厲害。”

蘇酥美滋滋的笑笑,仿佛接受誇獎的是自己一般,她已經徹底放棄抵抗男主魅力了,既然喜歡上了,這是她的男朋友,自然會為了他的成就而高興的。

于玮雯沉聲道:“這東西都是怎麽來的?如果我沒記錯,顧家的東西他可沒要。”

“是他自己賺的,不信你去問哥哥,聽說他們是在合作,之前還有宋家和薛家的少主。”蘇酥撓撓頭,說。

于玮雯無奈了,食指戳戳她的腦袋瓜,又舍不得用勁兒,才一下就變成了輕撫,嘆息道:“你這孩子,怎麽不問清楚?以後你是要跟他結婚的,夫妻之間,雖然法律現在不流行連坐,但這都是你的名字,真要出了事,你也可能會出問題。”

蘇酥卻搖頭了:“不會的,就算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也做不來這種事。”

什麽讓老婆背黑鍋之類的,蘇酥很堅定的相信顧子衍做不出來。

一個能在短短時間內取信那麽多大佬的男人,絕對不是這種言而無信,貪生怕死之人。

于玮雯認真看着女兒的神色,沉默了兩秒,說:“你相信就好。”

這閨女,啥也不管,啥也不問,任由顧子衍做事,是她将女兒寵成這樣的,那麽現在也很難改變,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挺好的,畢竟還有句話叫做:傻人有傻福,只希望她閨女也是這樣的吧。

蘇酥仿佛看出母親那神色中的含義,抱着她的胳膊撒嬌的蹭蹭,道:“媽媽,放心啦,他不會辜負我的信任的。”

女兒外向,于玮雯一直都知道,只是除了私奔一事,蘇酥還真的沒多少表現外向的,現在居然還這樣撒嬌為他說話,于玮雯心裏酸溜溜的。

蘇酥見她神色怪異,但并未如同剛才一般嚴肅,心中偷笑,母親總是嘴硬心軟。

她湊過來親了一下于玮雯的臉蛋。

乖女兒又撒嬌了,于玮雯頓時笑開了,什麽也不說了,只是交代她将東西放好。

跟母親又說了一會兒話,蘇酥就拿着東西上樓了,這些都是他交給自己的,自然要放好。

當天晚上,蘇奕然就被叫回來了,蘇家開了一場家族會議,蘇酥也參與了,都是讨論關于顧子衍的事情,雖然蘇奕然嘴很緊,什麽都沒問出來,但他也積極的保證了,錢財來路絕對正當!

全程一言不發的蘇酥笑眯眯的看着父母圍攻蘇奕然。

會議結束最後一句話是蘇鴻宇說的,他深沉的拍拍兒子的肩膀,語氣鄭重:“奕然啊,你妹妹年紀小,不懂事,我跟你.媽也不知道你們在折騰什麽,索性也不問了,只要你們自己不走歪路就行,不過你也得注意一下,不要讓你妹妹吃虧。”

蘇奕然應付完父母的連環追問,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說:“知道了,不會讓這丫頭吃虧的。”

蘇家父母兩人滿意一笑,相攜離開。

蘇酥站起身,走到哥哥面前,握着他的雙手,很真誠的說:“辛苦哥哥了,麽麽噠。”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無情之極。

蘇奕然眯着眼看她歡快的背影,笑罵道:“臭丫頭。”

但那語氣裏的寵溺卻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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