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逼她離開
她消息閉塞, 聽到這些消息已經是半月後了。從城郊回來的當日,不料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血腥暴動實是她不可設想的,有感這淮南常制之混亂, 卻沒想到百姓會被逼至此。太子一來就發生暴動, 她只能嘆一聲好巧。究竟是天意還是有心為之,她現在還操不了那份心。
房門被輕輕推開, 年言陽走進來。不,在這裏,他應當是攪弄風雲的鬼才公子才是。年華朝他一笑, 太過相熟, 連起身相迎都是不必。
“師兄終于來看我了,是想小六了嗎?”
年言陽披了厚厚的大氅,即便是在南方過了寒冬, 他也依舊包裹的嚴實。坐在她身旁, 他身子極弱最近又長途奔波, 只進來一會兒就咳了好多聲。看着年華眉眼裏始終都是她熟悉的淡淡笑意。
“怕是悶壞了吧。你放心, 過段時日殿下就會放你出去的。這幾天過于繁忙,倒還記不上你。”
她微一勾嘴角, 抿了絲嘲意道;“我一個小人物,自是不勞他上心。”說完, 又故作打量年言陽一番。
“怎麽?不認識師兄了?”他微笑道。
“自是識得的,最疼愛小六的三師兄。只是不曉得鬼才公子罷了, 看看有什麽不一樣啊。”她頑皮一笑, 像極了從前璟山的六弟子, 那個從小在山野中長大天真爛漫的少女。
年言陽見她狀态還好,放下心來。道;“我少年下山游歷時你還小,以是很多事情不知。我侍奉殿下多年,師傅也是知道的。”
這話說的就比較有水平了,你是明正言順,我是偷雞摸狗。怪不得從前在璟山上,你身子最弱,卻總是能得師傅的允許下山。不似她和二師兄,磨着求着大師兄也不行。原想着師傅是憐惜你,可沒想到他是默許你。同弟子不同命,唉…
“那師兄是怎麽認識殿下的?”她問出口,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弄明白的。也好知道她自己現在的境況是有多差。
“游歷時偶然相識,仗着師傅他老人家所授皮毛,得了殿下兩分青睐。他胸懷天下,我願輔他為明君。”年言陽倒杯桌上年華剛剛泡好的熱茶,這茶水有驅寒的功效。
胸懷天下,怎麽不懷懷我!将我關在這裏半月,何止一個憋字能夠形容的來。年華心裏腹議那太子,小九九打了一遍又一遍。
年言陽放下杯子後又繼續道;“閑暇之時,我曾與殿下說起過師傅自創的幾門武功,他像是記住了。後來你在他面前使了太虛步,他來求證于我,我聽他一番描述,猜到是你。還有要問的麽?”
“既是那時就知道了,為何不拆穿我,直到現在才肯說。”
“那是殿下的意思。我不得而知,也不能違背主意。但殿下答應過我,不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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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道;“為難?為何要為難我?我只不過是隐瞞了身份,又并未加害于他。說到底,這段時間我也是幫了他的。”頂着年言陽的目光,心裏發虛。如今看來不管是說什麽,她都是樹了個處心積慮呆在他身邊的好形象。而他的身份,應是最為忌諱這種事的。
年言陽看着她,眼中始終淺淺暖意,那是兄長對妹妹的寵愛。“你還是不了解殿下,他最讨厭欺瞞,于誰都是。”頓後,又道;“你又為何要來?總也要有個緣由吧。”
素知這位師妹的性子,是一慣沒規矩的。有時聰慧靈敏,有時又似個孩子,終究是不太成熟。兩年前,她下山一趟回來,看似如往常一樣,但那眼底深處的凄苦卻驚到了他。後來殿下急召他回平昌城,他未及細究便下了山。直到上元節的時候,猛然從殿下口中得知她竟已進了太子府,與他相隔如此之近。
“我與二師兄打賭,賭他找不到我。”
“當真?”
“當真!”
他一笑,幹淨溫暖。“好,師兄信你。”
從小到大,她什麽都瞞不過三師兄。這才是賭,賭三師兄還能像從前一樣不問緣由的由着她。若不是擔心她,師兄又怎會拖着病軀騎馬至城郊尋她。知他早晚都會來尋她,便時時泡着這茶水,就像往日他為她備下喜愛的零嘴。
“收拾收拾東西,我派人送你回璟山,莫要讓師傅擔心了。這沒有條件可講。”他信,實是沒有必要拆穿,總要讓她離開才好。
“好。我離開。”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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