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英雄救美】
“二姑娘,您看看這發型是否滿意?這可是現在京城裏最流行的樣式。”冬子問着蘇琬熙。
“冬子,你的梳頭手藝愈來愈好了。”蘇琬熙睜開眼睛看着銅鏡裏的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
“您過獎了。”冬子從梳妝臺前的紫檀木匣裏拿出一對用粉紫色瑪瑙做成的珠花,插在蘇琬熙一邊的發髻上,“用這對珠花好嗎?跟您今天身上的衣服顏色很搭。”
蘇琬熙摸了下發髻上的那朵珠花,“咦,這朵珠花前我怎麽沒見過?”
“您忘了,昨晚夫人将這個雕着芙蓉花的紫樟木匣交給了奴婢,裏頭裝的都是夫人替您特地挑選的首飾,這對珠花只是其中一樣。”冬子替她将另外一朵同樣的珠花插到另一邊的發髻上。
“原來是這樣啊。娘怎麽跟爹一樣,像是在做偷兒一樣,給我跟辰曦東西都偷偷摸摸的,深怕被人發現。”蘇琬?笑着調周侃自己爹娘。
“沒法子啊,那是老爺跟夫人精挑細選要送給二姑娘跟三少爺的東西,從大門進來就要入公中,到時這些東西到誰手上很難說,當然要從側門偷偷摸摸運進來,這樣才能夠直接送到二姑娘跟三少手中。”
一想到昨晚回到自己的院子時,看到擺滿整個院子的箱子,都是爹讓信得過的手下偷偷送進來的,蘇琬熙就想笑。
由此可知,爹娘對他們弟的疼愛絲毫不減,還有他們夫妻雖然孝順,卻不愚孝,才會做出這種在蘇老爺子跟蘇老夫人眼中大不敬的事情來。
冬子彎下腰低頭看着鏡中的蘇琬熙,“好了,滿意嗎?二姑娘。”
“嗯,還不錯。”蘇琬熙看了眼發髻上對稱的珠花,打開那裝着滿滿首飾的紫檀木匣,仔細看着裏頭的首飾。
不得不說,娘的眼光真的很好,為她挑選的首飾,每一樣都是極品。
她從裏頭挑了兩對耳環,将其中一對用粉色瑪瑙造成的櫻花耳環遞給冬子,“冬子來,這對櫻花耳環給你。”又将另一對給她,“這對梅花的耳環給梅子,一會兒你替我交給她。”
多子跟梅子對她的忠心是無庸置疑的,因此只要有好東西,她樂于打賞兩人。
至于前世被蘇晚希當成心腹,實則是李氏派來暗中監視她、給她洗腦的鈴子,去年犯了錯,被她抓着,她絲毫不給替鈴子說情的李氏面子,直接讓牙婆子來領了去,賣到大山裏給人當妻子。
不是她心狠,而是鈴子留着遲早是個禍患,與其留着禍害自己,不如早早處理了。
梅子撩開垂挂着的琉璃簾,腳步匆忙的進入內廳,“二姑娘,老爺跟夫人已經準備好了,讓如玉姊姊過來問您是否準備好了?”如玉是花氏的大丫鬟。
“好了,梅子你讓如玉跟我娘說一聲,我們在大門口碰面。”蘇琬照合上木匣交給冬子,“冬子,把這木匣藏好。”
昨天爹娘給她帶回來不少會讓人眼紅的好東西,今天他們二房一家要上護國寺還願,多數下人會跟着一起前往,整個二房少了一大半的人,難保不會有人趁這機會動歪心思。
她趁冬子去藏木匣的空檔,推開窗招來小青鳥交代,“小翠,一會兒我要到護國寺上香,你要跟我去嗎?如果你要去,就得交代你那些好朋友幫我把院子看好,如果有人溜進來動手腳或是偷東西,幫我記下來并且跟蹤,待我回來再處理。”
小青鳥拍着翅膀在天空中盤旋了兩圈後,停在她食指上的跟她對話,“我跟你去,我會交代好的,不過回來你可得賞他們五谷米吃。上回你在城東那家糧食店買的五谷米好吃。”
“成,沒問題,那你趕快去交代吧。”
待冬子出來,蘇琬熙便領着冬子跟梅子一起前往大門,行經九曲橋時,神情陰郁的蘇晚晴正好從對面的花徑走來。
從蘇老夫人那裏離開的蘇晚晴只顧着生氣,并未發現從不遠處走來的蘇琬熙,因此當蘇琬熙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眼前時,她着實被吓了一跳,待瞪眼看凊楚前方那身姿曼妙的粉紫色身影是何人之時,所有的陰郁之氣都轉變成熊熊大火,怒瞪一身精致裝扮的蘇琬熙。
“堂姊,你是從祖母那裏回來的嗎?看你臉色不太好,是被祖母訓話了嗎?”蘇琬熙清麗精致的容顏上挂着嫣然笑容,關心地道,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必要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
“關你什麽事!”蘇琬熙臉上的笑容讓蘇晚晴感到很礙眼,她忿忿推開蘇琬熙,往另一邊院子的方向走去。
她的力道之大,差點将蘇琬熙推倒,若不是一旁有冬子跟梅子護着,這麽一推,蘇琬熙恐怕會扭傷腳。
梅子焦急的詢問,“二姑娘,您要不要緊?”
“沒事,還好有你們兩人,不然恐怕不是差點跌倒這麽簡單。”蘇琬熙的視線落在腳邊一顆突起的尖銳石頭上。
“大姑娘怎麽這樣……”冬子擰着眉頭,很不認同的看着拂袖而去的蘇晚晴。
“算了,別管她,我們快走吧,爹娘跟弟弟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大門等我了。”
難得可以全家一起出游,蘇琬熙可不想因為一個蘇晚晴而壞了興致,帶着兩人往大門的方向前去。
往另一個院子方向走去的蘇晚晴,彎進條小花徑後,便閃身躲到一棵大樹後方,忌妒的看着蘇晚希離去的身影。
從蘇晚希那一身充滿異國風情的服飾一看就知道,二叔跟二嬸私下為蘇晚希帶回沒有入公帳的私人物品。
昨天二叔拉回來的那幾十車物品,她幾乎都看過了,裏面雖然不乏漂亮的布料和飾物,卻沒有蘇琬熙身上現在穿戴的質地來得好。
二叔竟然如此偏心,把所有的好東西偷偷給蘇晚希,而沒有交出去,實在太可惡了!
蘇哲昌當初因走私被抓,蘇老子幾乎是散盡家産,找遍各種管道,卻還是無法将蘇哲昌救出,最後蘇老爺子逼蘇琬熙親自前往将軍府,請求秋朝恩出面幫忙,這才将蘇哲昌從牢裏撈出來。
從此蘇晚希在蘇府的地位可以說是僅次于兩個老人家,蘇家有什麽好的全先給二房的人。
現在大房可以說是靠看二房生活,沒有任何收入,只靠着月銀生活,這兩年來生活可以說是十分拮據,每年除了四季添購的四套衣服跟兩套首飾,就從來沒有再另外添購過新衣或首飾,蘇晚晴每每看到蘇琬熙穿着一身嶄新亮麗的衣服出現在面前,她心頭就有說不出的忌妒跟怨慰。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出生在二房,有父母疼愛,有穿不完的新衣、首飾,跟花不完的月銀,還有令人羨慕的婚約。
蘇晚希不過是比她會投胎,投到了二嬸的肚子裏,才有今天讓人羨慕的生活,蘇晚希有哪一點比她強了?!
只要蘇晚希的及笄禮一過,與威勇侯世子的婚事便會開始積極籌備,從此蘇晚希與她就是不同身份的人。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一輩子要被蘇晚希踩在腳下,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等等,她怎麽忘了,二叔二嬸他們特地回京這一趟,為的就是替蘇晚希舉辦及笄禮。以二叔現在的身家還有與威勇侯府的關系,屆時蘇晚希的及笄禮上,定會有不少勳貴子弟與名門貴女前來加,甚至連威勇侯世子都會以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只要蘇晚新在及笄禮上出了無法挽回的意外,或者是……那将來有可能完全不一樣,她甚至可以取代蘇晚希,成為站在威勇保世子身邊的那個女人。
思及此,蘇晚晴因刻撩起裙擺,匆匆前往李氏的院子。
二房一家人從護國寺回到京城時,已快到用午膳的時間,蘇哲煜提議到京城的知名酒樓雲客來用膳,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這想法一提出,所有人馬上舉雙手贊成,連像個小包子的蘇辰北,也興奮的拍高雙手,流着口水呵呵笑着附和。
到了雲客來,手腳麻利的夥計很快就将他們一家人帶到位在二樓的雅間。
因為是用午膳的時間,酒樓裏客人很多,所點的菜色上得比較慢。
蘇琬熙看一時半刻還不會出菜,詢問過夥計最快的上菜時間後,以買紙墨為由,領着兩個丫鬟到對街的流雲書齋挑書。
流雲書齋除了販賣文房四寶等工具外,還是一間專賣二手書的書齋,他們的東家常常到各地收購舊書籍跟畫作,偶而會收到一兩本幾乎失傳的孤本。
蘇琬熙算是老客戶,一進到書齋,掌櫃就告知,他們東家最近又進了不少古籍回來,堆在後頭還未整理,一本二兩銀子,如果不嫌髒,她可以先去挑選。
她當然說好,未整理前的古籍一本二兩,整理好後身價可是三級跳,一本可以賣到十五兩銀子,她自然要趕在這之前将看中意的古籍買下。
其實她會這麽熱中買古籍,是因為如果她沒有記錯,在她及笄前,會有兩本改變大夏國運的巨作被發掘出來,一本是沒有書名的兵書,前世這本兵書對秋颢遠的幫助非常大,另一本便是記錄着大夏國各地礦場的行腳手劄。
這兩本書是前世蘇晚晴在流雲書齋無意間發現的,她将兵書給了秋颢遠,然後将那本行腳手劄藉着秋颢遠的手送進禦書房,因此得到了一個三品诰命夫人的封號。
她最近會頻繁的到流雲書齋來挑書,就是為了那兩本書。
三人穿過兩側堆滿書籍的擁擠走道,來到後面視線還算敞亮、堆滿書籍的小房間。
“二姑娘,掌櫃說的應該就是這堆書了。”走在前頭開路的梅子指着一堆随意擺放、淩亂不堪的破舊書籍。
蘇琬熙向前一探,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堆,上回我們來時還沒有這些古籍。”
“只是……這怎麽挑?”冬子為難的看着眼前那一疊比人還高的書塔。
“先從這一塊吧。”蘇琬熙指着堆得較少的區域。
自從她決定找這兩本書後,便将此事告知兩人,要她們記下特點,一起幫着尋找。
兩人二話不說,不顧形象地蹲在古籍前翻找。
蘇琬熙自己也挑了一區開始翻找,看到同類型的書,還會順手将它們歸類。
三人在書堆中翻找半天,雖然沒有尋到蘇琬熙所要找的那兩本書,不過發現了幾本被人賤賣的孤本,和兩幅名家畫作。
蘇琬熙看時間不早了,放下手中那幾本書,起身,一邊拍着身上的灰塵一邊說道,“好了,今天先到這裏吧,這會兒菜應該已經上桌,不好讓爹娘跟弟弟們等我們,先走吧,還沒翻過的那些書籍,明天再找機會過來。”
“是。”兩人異口同聲回應,拿起被蘇琬熙挑出來的那幾本孤本跟畫作,跟在她身後走出小房間。
就在蘇琬熙要擡腳過門坎時,腳下像是被什麽絆到,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撲倒在一疊破舊的主籍前。
一旁推棧成一人高的主籍,被她撞到,整疊書像是山崩一樣全倒下,砸得三人頭昏眼花。
“唉唷!”三人驚呼出聲。
“唔,好痛啊!”這一摔,疼得蘇琬熙想罵娘,可在外頭要保持形象,只能皺着眉頭哀號。
“二姑娘、二姑娘,您要不要緊,沒事吧?”冬子顧不得自己也被砸得疼痛不已,驚慌失措地沖過去想扶起她。
“別,別扶我,讓我自己慢慢起來。”蘇琬熙搖手拒絕冬子的幫忙,“我先緩緩。”
她感覺膝蓋骨疼得像是碎掉了一樣,痛得她眼淚都快飙出來,這股痛勁沒有緩過,她根本站不起來。
“二姑娘,您是不是摔傷了骨?奴婢現在去請二老爺過來背您到醫館看大夫,您先忍忍。”梅子跪到蘇琬熙身旁,緊張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她。
“沒事,我沒什麽大礙,不用擔心,就只是痛,先讓我緩緩。”蘇琬熙回過頭,含着淚花看着緊張萬分的兩人,眼角餘光瞄到旁邊有一本封面七分破舊的古籍,上頭寫的書名赫然是《行腳手劄》。
她眼睛倏地一亮,驚呼,“《行腳手劄》?!”
顧不得疼痛,蘇琬熙霍地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手中這本書,再三的确認上頭的每一個字,果然是《行腳手劄》。
她翻開書頁快速的翻了一遍,裏頭記錄了不少礦場地點,果然是那本《行腳手劄》。
現在西北地區那幾座出産礦産的山脈已經掌握在他們二房手中,只等待适當的時機開發,其實根本無須這本《行腳手劄》,可身為掌管着一個空虛國庫的一國之君,就很需要這本《行腳手劄》了,如此一來他無須花費大量的人力財力,便可以直接開采礦石充盈國庫,尤其這本書裏頭還記載了兩座金山。
基于前世蘇晚希與李氏母女之間的恩怨,還有這一世雖然重新來過,但她們母女兩人想陷害她的心思依舊沒變,她是不可能給蘇晚晴這個翻身機會的,這書她說什麽也不會留着讓蘇晚晴來發現它。
“什麽?這本書就是《行腳手劄》?!”兩個丫鬟異口同聲地叫着。
蘇琬熙興奮點頭,“沒錯,我要找的就是這一本,太好了!”
“居然是用這種方法找到這本書,這是不是就像那句話說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們找了這本書許久,一直沒有下落,沒想到二姑娘一跌,就把這本書給震出來了。”梅子一臉天真地說着。
冬子拍了她後腦一下,低斥,“話是這樣說的嗎,二姑娘哪是你能打趣的!”
梅子這才驚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連忙閉上嘴小聲認錯,“二姑娘,對不起,奴婢說錯話了,奴婢沒有打趣二姑娘的意思。”
“沒有,你說的沒錯,會發現這本手劄,真的是運氣,能發現這本書,跌這一跤也算是值得。”
這一跤摔得太疼了,讓她不得不撐着冬子的手臂站起身,站穩之後發現腳下好像踩了什麽,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本書。
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方才要起身時已經刻意避開了周圍這些書籍,沒想到還是不小心踩到。
“梅子,你幫我把不小心踩到的這本書拿起來,一會兒一起結賬。”
在古代,書籍是很珍貴的,書皮被她踩了一個大腳印,肯定會被看到這本書的人罵到臭頭,她還是買回家收藏比較好。
梅子彎下腰将那本書拿起來,小心的拍著書皮上的灰塵還有腳印,“二姑娘,還好這上頭腳印不明。咦,好奇怪啊,這本書竟然沒有書名。”
“沒有書名?”蘇琬熙心頭一動,馬上伸手,“把書我看一下。”據她所知,那本兵書也沒有書名。
她睜大眼仔細閱讀著書中的內容,越看嘴角上揚的弧度越大,最後毫無形象的大笑出聲,“哈哈,果然是我要找的另一本書!一口氣找到兩本,這下真的是梅子所說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什麽,這本書也是您要找的書?”兩人難以置信,看蘇琬熙頻頻點頭,這下連她們都感到不可思議。
真沒想到她倒到書齋找了好長一段時間,前頭書櫃所有的書都翻遍了,怎麽也沒有找到,結果二姑娘跌這麽一跤,兩本書都跑出來了、雖然不敬,但她們真想說,二姑娘,您這一跤跌得好啊!
“好了,既然書都找到了,我們快去結賬吧,一會兒多給掌櫃一點銀子,畢竟我們把人家的書翻得亂七八糟的。”蘇琬熙一口氣找到兩本書,心情好到都忘了痛,拿著書往前頭櫃臺走去。
人結賬完出來,蘇琬熙還沉浸在買到那兩本書的喜悅之中,跟梅子、冬子一邊興奮的說着話,一邊穿越大街,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
“快讓開!危險,馬匹失控了,快閃開!”
等她們聽見答答疾響的馬蹄聲、路人和小翠的提醒時已經來不及,回過頭就看到一匹抓狂的馬拉着馬車從前方的路口朝她們狂奔而來,就要撞向她們。
“啊!”三人閉起眼睛抱在一起尖叫。
突地,就在馬要撞上三人的當下,那匹馬不知怎麽的忽然間翻了過去,連同整輛馬車一起倒在一旁的店家前面。
想像中撞擊的疼痛沒有傳來,三人緊張的睜開一只眼,臉色驚惶,渾身顫抖地看着眼前,只見一個手持利刃的昂藏背影擋在她們前面。
她們驚詫的互看了一眼後,所有的心神跟視線瞬間被一旁的景象給吸引。
眼前的這一幕,別說她們看了心驚膽跳,連一旁的百姓都臉色發白。
那匹馬前腳被人砍斷,不斷噴着鮮血,狼狽痛苦的嘶斯叫着,馬車則橫躺在半道上,支離破碎。
蘇?捂着嘴,驚恐地看着被撞斷的拴馬柱和半毀的廊柱,這樣恐怖的災難現場,可以想像當時沖擊力道之大。
看着前面那道昂然挺拔的身影,和他手上閃着寒芒滴着血的利刃,她沒有感到一絲害怕,反而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喘着大氣。
如果不是前面這位壯士在千鈞一發之際出手砍斷馬匹的雙腳,現在她和梅子還有冬子可能就命喪在馬蹄之下了。
蘇琬熙暗喊聲好險,幸好她命大,危急之時總是有人出現救她一命。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她收斂心神後連忙向屈膝道謝,“公子今日大恩,小女子銘記在心,來日定當回報。”
“舉手……”秋颢遠将利刃插入腰側鞘內,淩厲森寒的眼眸掃過她的臉龐,一抹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有些失禮的盯着面前透着青春氣息,甜美又帶着一抹妩豔的姑娘,直覺這姑娘好生眼熟。
忽地,一雙靈動慧黠的杏眼,和清豔粉嫩的臉蛋浮現于腦海中,與眼前的少女身影重疊。
他銳利的黑眸綻放出驚豔光芒,驚喜看着蘇琬熙,“晚希!”
這位恩人竟然認識她!蘇琬熙擡起因受驚而顯得有些蒼白的小臉蛋,眨着眼看着眼前劍眉斜飛,目光凊朗,身穿藍色錦袍,卓爾不群的男子,覺得有些眼熟。
男子的容貌瞬間與她深刻記憶裏那張俊臉龐重疊,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驚呼,“世子!”
秋颢遠聽見她的聲音,更加确定自己沒有認錯人,“晚希,好久不見了。”
“世子,真的是你嗎?”
“怎麽不會是我?”他好笑的看着她。
“你不是在……”她被突如其來出現在面前的人給驚得有些語無倫次,指着南邊城牆的方向。
“晚希,我奉旨回京。”秋颢遠俊朗的眼角眉梢含着淺笑,解除她的困惑,之後尖切問道,“方才吓到了嗎?”
他幽深的眸光落在蘇琬熙的臉上,這才兩年多近三年的時間,他的小未婚妻模樣竟然有如此大的變化。
随着年紀增長,原本稚嫩嬌憨的少女,蛻變得宛如一朵清麗嬌豔的芙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讓人無法從她的臉龐将視線移開。尤其是那雙閃亮如繁星的凊澈眼眸,一閃一閃的,幾乎是瞬間奪走了他的目
光,令他舍不得移開,只想沉溺其間。
“吓得魂都要飛了,我以為我要命喪馬蹄下了……”她重重籲口氣,心有餘悸。
一旁被吓得不輕的梅子跟冬子連忙收回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心魂,屈膝見禮,“見過世子爺。”
秋颢遠擡手示意兩人起身,“起身吧。”
“晚希,你怎麽這時間點上街?”
“我爹娘剛從西北回來,他們正在……”
在蘇琬熙與秋颢遠談話時,從窗子看見騷動的蘇哲煜發現險些出事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驚慌失措地匆匆趕來,不顧自身形象,遠遠的便朝着蘇琬熙呼喊,“晚希,晚希,你要不要緊?”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女兒身邊,也不等她回答,左右仔細查看她是否受傷,“快告近爹,有沒有受傷?”
“爹,我沒事,還好我命大,運氣好,有危難時都有貴人出現,而且這貴人都是同一人。”蘇琬熙趕緊安撫蘇哲煜。
“同一個貴人?”他愣怔了下,順着女兒食指比的方向一看,這下換他驚呼,“世子爺!”
他驚喜問道,“世子爺,你不是代替候爺前往南方邊疆駐守了嗎?”
據他所知,當年他們夫妻前往西北後不久,世子爺受女兒之托,安排辰曦進南林書院後,就被皇上派到南方鎮守邊疆,從未回京。
“我奉命回京,剛到京城,要先回将軍府梳洗再進宮面聖。”
“什麽!那你趕緊回府梳冼,進宮面見皇上,誤了時間被皇上怪罪可不好。”蘇哲煜連忙催促他。
确實為此已耽誤不少時間,秋颢遠也不矯情,拱了拱手,“世叔,小侄改日再到府上拜訪。”
“行,改日我擺酒宴為你接風洗塵,屆時還請你一定要賞光。”蘇哲煜拍了拍他的手臂,讓他趕緊走,千萬別再耽擱。
“世叔,晚希,我先走了。”
同時間,一記怒喝聲傳來——
“站住!你砍了我的馬,一句話不說就想走人?!”一名頭破血流的男子從支離破碎的馬車裏頭費力地爬出來。
蘇哲煜快步地走到馬車邊,蹲到他身邊關切的看着這名滿臉是血的男子,“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傷得頗重,得趕緊到醫館療傷。”
男子不理會蘇哲煜的關心還有頭上汩汩流出的鮮血,手顫巍巍指着秋颢遠,“你闖了禍就想跑!”
秋颢遠淩厲的目光直視那男子,不跟他啰嗦,直接搬出法條,“依律,除了公務外,京城裏嚴禁馬匹與馬車在正陽街疾馳,違者斬。你駕着馬車在正陽街上橫沖直撞,差點出人命,已經犯法,官員有權直接将你的馬就地正法。”
“屁,你今天不賠我損失我們就告官!”車主吃力站地起身,怒瞪秋颢遠,咆哮道,“你們誰我去叫官差來……”
這場意外本來就有不少群衆圍觀,現在因為扯上車主要報官,看熱鬧的人愈來愈多,将這裏裏外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
正陽街是京城裏重要的交通要道之一,只要一處擁塞,其它幹道就也都無法通過,因此負責維持治家的衙役在事故發生當下很快的就趕來。
蘇哲煜看到官差已經接近,擺擺手讓秋颢遠先走,“世子爺,官差來,你就不好脫身,屆時耽誤了正事恐會被皇上怪罪,你先走吧,這裏由我處理。”
秋颢遠思考了下,随即做出決定,“那就有勞世叔,待我從宮裏出來,會親自上衙門一趟,還請世叔代為轉達。”
“成,沒問題,你快進宮面聖。”蘇哲煜再次催促。
跟進宮面聖比起來,這場交通意外算是小意思,要是進宮遲了皇帝怪罪下來,任何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何況他們與威勇候府還有姻親關系。
“你給我站住,事情沒有解決你別想逃!”車主在秋颢遠身後聲嘶力竭地怒吼。
秋颢遠策馬離開後,衙役們推開圍觀群衆,表情兇惡,高聲問道,“是誰在這裏鬧事?”
受傷車主抹去臉上的血漬,直指着蘇哲煜,咬牙告述,“幾位官爺,是這老小子把砍死我的馬的□事兇手給放了。”
那幾名官差兇神惡煞的瞪向蘇誓煜,質問道,“你把人犯給放了?”
“這位官爺,不是我們鬧事,也不是我把人犯給放了,是這位車主駕着馬車在大街上疾馳,小女差點命喪輪下,幸好世子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難。”蘇哲煜趕上前解釋。
“世子爺?”官差們聽到這三個字,瞬間提高警覺,“哪位世子?”
“救小女的是威勇候府的世子爺,這位車主不顧街上百姓安全,任由他的馬拉着馬車在街上狂奔,如果不是世子爺,小女現在已經慘死輪下了。”
蘇琬熙上前作證,“是的,在馬車撞到小女子之煎,那馬車已經撞倒不少攤販,現場許多行人都能作證,惹事的不是世子爺,而是……”這位車主。
“放屁,我的馬是很溫馴的!”車主卷起衣袖将臉上的血漬抹去,朝看蘇琬熙怒吼。
話被人打斷,蘇琬熙皺着眉頭看向那男子,心底瞬間掀起一片驚濤駭浪,吳傑!
蘇琬熙萬萬沒有想到這一世她跟吳傑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碰面,一股憤怒與怨恨跟着湧上心頭。
吳傑抹去眼前的血漬,看清楚了自稱差點被他撞死的姑娘長相,整個人像是在賭場贏了大把銀子一拼,差點跳起來驚呼。
竟然是前世唯一真心對待他、對他掏心掏肺的女人,他的妻子蘇晚希!
前世是他鬼迷心竅,為了迎娶牡丹閣的花魁芍藥入門,逼蘇晚希必須退讓成妾,并在芍藥那賤女人的設計下,不到半年便将家産敗光,還欠上大筆賭債,為了還債,他将晚希賣給妓院還賭債,當妓院的人上門要抓走她時,她含恨跳水而亡。
他因為還不出巨額賭債,被人追殺,死前才發現自己捧在手心中的賤人芍藥,原來早已經跟賭場的人勾搭在一起,騙光他的家産,此時他就算後悔也來不及。
在他僅存着最後一口氣時,他向上天忏悔,如果有來世,一定要好好對待他的妻子蘇晚希。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忏悔,給了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竟然讓他重生回到兩年前。
一經重生,他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報仇。經過漫長的等待與精密布局,終于将芍藥跟她那個妍頭處理掉,一解心頭之恨。
就在他收心準備重新做人到蘇家提親,重新娶回蘇晚希時,他的妻子竟然就在這街上與他重逢,他們兩人這是命定的緣分,誰也拆不開。
吳傑看着神色有些驚慌的蘇琬熙,激動得差點就沖向前抱住她,想跟她忏悔,想告訴她,這一世他會對她好的,會把她捧在手心裏。
蘇琬熙覺得他的表情太詭異,好像是見到久違的親人一樣,連忙躲到父親的身後。
吳傑這時才猛然發覺自己的态度吓到她,連忙一改方才兇惡的态度,扯着很假的虛僞笑容,滔滔不絕的解釋着這場意外會發生的原因,“幾位官爺,事情是這樣的,在下的馬一向很溫馴,只是不知怎麽的,行走到半途時,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向前狂奔橫沖直撞,中途更把車夫甩下馬車,才會造成這意外,在下絕對沒有……”
“真是這樣?好好一匹馬怎麽會突然發瘋?”為首的官差不信地打量他一眼,看向已經奄奄一息的馬匹。
“在下也不清楚。”吳傑一臉懊惱。
“你們兩個去察看那馬車跟那匹馬出了什麽問題。”為首的官差指揮着手下開始調查。
接到指令的官差圍着橫倒的馬車和那匹馬查看,想找出原因。
這馬會突然發瘋,差點傷到女兒,芴哲煜也向前跟着查看,希望能知道原因。
蘇琬熙不想和吳傑這種渣男再有牽扯,自然緊跟在父親身邊。
當她走到那匹僅剩一口氣、不斷自馬嘴裏發出痛苦嘶嗚的馬匹身邊時,就聽到小翠讓那匹馬說它出了什麽事,它于是虛弱的喘息着告訴她,它是被賭場的人下藥才發瘋的,因為吳傑又中獎了,贏走了一大筆銀子,有人眼紅,想跟他借點銀子花花,被他拒絕,惱羞成怒想要他的命,所以給它下藥。
京城流行一種名為滾滾樂的賭法,在滾筒裏放進四十九個寫着數字的圓球,一次搖出六顆球,滾出的號碼即為中獎號碼。
六個號碼全中的人可以得到頭獎,中三個以上號碼,也是有不同金額的獎金,要是沒有人六個號碼全中,獎金将累計到下一回,直到有人中獎為止。
吳傑常曾在它旁邊自言自語,說前世他特愛玩滾滾樂,對幾次大獎的號碼記得一清二楚,因此他憑着前世的記憶贏得幾次大筆賭金,有財神爺的封號。
吳本還常常對着它說,有機會要将前世的妻子蘇晚希娶回來,與她再續前緣。
蘇琬熙聽完覺得惡心,她萬萬沒想到吳傑也是重生的人,既然他有這種心思,日後她必須遠離這渣男,跟他千萬不能有任何牽扯,她可不想重走一次蘇晚希悲慘的命運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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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