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锒铛入獄
未名宮前的雜草許久無人打理了,在明媚的春光裏肆意地生長着,已有有半牆之高。院子裏有一株杏樹,此時滿樹的杏花開得正盛,有個女子一襲白衣,站在杏樹之下,風輕輕拂過,朵朵杏花飄飛在空中,遠遠望去,那女子的背影和滿樹滿樹的杏花融為一體,充滿無限感傷。
“您可是碧凝姨母?”月柒看見她,趕忙上去确認。
那女子聽見有人喚她,連忙轉過頭來,目光呆滞地打量了我們片刻。
仔細一瞧,那女子眉眼和月娘有些相似。相對于月娘的病态,這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更多的是一種溫婉,白衣籠罩着她,給她單薄的身影增加了一分凄婉。
“姨母我是你姊姊碧瑤的女兒呀!此次前來,我們是有事想請姨母幫忙,我母親十幾年未見您,甚是思念,特地修書了一封,讓我們轉交給您。”月柒看到她回應了自己,趕忙接着說了下去。
随即,月柒将那封信遞給了她,她望着信封上“碧凝親啓”四個大字,眼神裏滿是惶恐,嘴裏不停地念叨着:“鬼、鬼……”
下一秒,那封書信就在她的玉指間,化為了一堆零零碎碎的碎片,風輕輕拂過,那些碎片不一會兒,便被吹散。
我和月柒看着這一幕,目瞪口呆,這是什麽操作?
碧凝張着驚恐的杏目,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随即尖叫了一聲,躲到我身後,指着月柒,整個人都瑟瑟發抖:“鬼,鬼,你是魔鬼,魔鬼……”
這又是什麽情況?難道傳言是真的?碧妃她得了失心瘋?
月柒想要靠近她,跟她解釋些什麽,她看着月柒慢慢地靠近,尖叫了一聲:“啊!”
随即她就跑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個蒼白的背影,映着漫天的杏花,凄楚無限。
莫非傳言是真,這位姨母現在失了智,腦子不太正常?那她獨自跑出去,豈不是很危險?
我和月柒慌忙追上了她的腳步,可不要出什麽事啊。不過她倒是跑得真快,一溜煙已經跑過了好幾座宮殿了,那是皇上的後宮妃子們的居住地。
沒過許久,我們追上了她匆忙的步伐,可看到她身前的人,我頓時傻了眼。
此時姨母她正躲在一個人後面,揪着他的玄衣,嘴裏不停地念叨着:“鬼……鬼……”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笑特別叮囑我要注意的人,當朝的鎮國大将軍——趙骁。
很不幸的是,他認識我。爹之前和他讨論朝政,為了讓我學習一下這位将軍治國理政的策略,他特地捎上了我。
趙骁此時眉頭緊鎖,刀刻的唇間輕吐出一句:“不請自來。”
糟了,怎麽辦?我現在被全城通緝着,以目前的狀況看來,真的是狼入虎口。
我默默地轉了身,想要拔腿就跑,爹還在等着我去救,我不能被抓起來。
“你爹入了天牢,難道你跑得了?”趙骁輕嗤了一聲。
随即他一聲令下:“來人,給我抓起來!”
一群穿着铠甲的訓練有素的士兵把我團團圍住,随即我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趙骁犀利的眼神掃向了月柒,随即向我問道:“她是誰?”
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要怎麽跟他解釋,月柒才能脫身呢……
路人?不可能,我們這番打扮,她顯然和我是一起的,趙骁又不是傻子。
“她是我的奴才。”趙骁身後的姨母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眼神清澈,這讓我懷疑她剛剛是裝瘋。
還好月柒未曾開口,不然她是女子,身着太監服,一切都暴露了。
爾後,只見姨母慢慢地走向月柒,拉起她的手,向未名宮走去:“走,君以,我們回家。”
留下身後不知所措的我和趙骁,她真的神志不清嗎?從最後的那個眼神中,我感覺到她好像如正常人一般。她牽着月柒的手就走了,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難道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讓趙骁把我抓起來?
趙骁的動靜太大了,四周圍了些指指點點七嘴八舌的宮女太監,我想,不出明天,“江子執被抓起來了”這個消息便會傳得滿城皆知。
是誰跟我說着,鬼市的消息很靠譜來着的,我現在只想着我死了,化為冤鬼,在十五月圓的夜,身着一襲白衣,去把我借的一萬兩讨要回來。
“進去!”有獄卒重重地推了我一把,随即我跌落在了一地的枯草上,草鋪得不厚,我的手狠狠地蹭在了地上,有隐隐約約的疼痛傳來。
随即牢頭鎖了監獄門,向身邊的獄卒們說了句:“你們都給我看好他了,這可是皇上欽點的要犯!要是給跑了,咱們可都是要掉腦袋的。”
跑?我能跑到哪裏去?江府被官兵查封了,醉紅樓裏,沈笑因為他的眼疾號啕大哭,月娘依舊病怏怏的,哪裏都是一片糟,本來他們還等着我能救出爹來,現在倒好,我把自己也貼進來了。月柒現在也不知道出宮了沒,或是在未名宮跟那位瘋瘋癫癫的姨母敘了個舊什麽的。
和着些許的潮濕,整個牢房裏彌漫着腐爛的味道。才過正月十五,沒有爐火,囚衣也很單薄,有冷風從窗子不斷地吹進來,提醒着我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的真實性。
我抱着雙腿,蜷縮在了石床的一角,試圖讓自己溫暖一些。床上有只小老鼠看見了我,黑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随即躲進了石壁間的一個洞裏。
盡管很困,但我被凍得睡不着,腦海裏浮現的是各種各樣的想法。
不知道爹怎麽樣了,盡管他的身子骨一直硬朗,但他畢竟上了年紀,又比我早些時日進監獄,天寒地凍的不知禁受得住不。
沈笑的眼睛也不知好了沒,既然王爺說會好起來的,那便會好起來的。王爺說,沈笑中的是一種叫“迷疊”的□□,這是他此生第三次遇見這種秘藥,盡管早已研究出了解毒之法,但沈笑這次中的毒不止一種,所以便複雜了些。
其實我更好奇,沈笑是怎麽受傷的。我記憶裏的沈笑,是右文殿裏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永遠搖着一折紙扇的文弱書生,曾是風月之地的那個眉目流轉尋花問柳的風流浪子,現在是一心一意唯念一人的癡情漢子。莫非,這一切與醉紅樓有關?沈笑如同那個身份從未被公開的神秘公主一般,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切都無從得知。
每到飯點,獄卒都會把夥食送到牢房旁,是一些尋常的素菜,還有一大碗灰呼呼的米飯,新鮮程度都讓人十分質疑。不是玉食珍馐,吃在人心裏覺得特別踏實,畢竟,有吃的就很好啦。
寒冬、牢飯,故事仿佛回到了□□年前,我依舊是長離街裏的那個小要飯的,沒有遇見我的月娘和月柒,沒有遇見爹,沒有奪走那份本該不屬于我的寵愛。
一切,始于長離街,結束在長離街。
那一段快樂得不真實的時光,仿佛偷來的一般,現在,不過是如數奉還回去罷了,遇到過那麽那麽好的他們,我想,即便是我死了,也沒有什麽遺憾,只是心中念着的那些人、那些事,我放不下。
“咳咳……”沒過多久,我開始不合時宜地咳嗽了起來,隔壁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我說小夥子呀,你是犯了什麽事呀?”
“謀反。”我咬了咬牙齒,輕吐出兩個字,那一瞬我在想,如果我能代替爹去死就好了,月柒他們一家便能團圓。這世上沒有什麽江子執,只是有個孤兒,凍死在了八年前的念城的冰天雪地裏。
“啧啧啧。果然是年輕氣盛,真羨慕你們這群年輕人呀。”已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是要殺頭的,他為何要羨慕我?
“好多年了,我都不記得自己進來多久了,我只記得,我離開的那年,我家妻子好好生下寶寶,那個小家夥啊,小小的一團,窩在床上,很是可愛。”他沒有接着說下去,許是獨自回憶往事去了?
“我本以為,進了天牢,便是離死期不遠,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一晃,好多年過去了,唉,天意難測呀。”他長嘆了一口氣,随後又跟我絮絮講起他家的一些瑣事。
他叫祁善連,是個帶兵打戰的将軍,立過一些戰功。因為一次戰争中,殺死了一個職位聲望頗高的出賣消息的潛伏軍中的密探,引得軍心惶惶,為穩定軍心,他便锒铛入獄。
可能是皇上日理萬機,忘了被丢在監獄的他了?按理說,祁将軍未曾做錯什麽,入獄多年都是委屈。有時候就覺得,這世上的事情很是莫名其妙,沒有什麽因為所以,一二三四,一切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我害怕自己如他一般,恍惚到忘了時日,便開始計時,日子過去一天,我便在石床上用小石子劃下一橫或一豎。
日子真的很難熬,好在有祁善連在。我們倆互相說起彼此的一些故事,我跟他說月柒,說月娘,說我爹,說沈笑,感覺沒多久,一天便過去了。
當小石子寫下第三筆的時候,月柒來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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