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他們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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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暴雨的天空，在清早晨光初現時顯得格外的碧藍，如洗過那般清透幹淨。

沖走了昨日的喧鬧，可夜無雙并沒有忘記承鷹說過的話。

她端着早飯便來到五公子的院落裏，敲了敲門，門依然沒關，她暗嘆一聲，真不是好習慣。

“公子，我進來了哦。”

也許是兩人共同經歷了一些事情，夜無雙對他不再像往日那般，有些不安。

如今的她，雖然和他沒有相處多少時間，卻發現五公子并非表面那般冷漠之人。

“嗯。”淡淡的輕哼，依如他們初見時的态度，夜無雙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左望望可看看，這還是她第一次大白天的走進他的寝室，有些好奇。

“有什麽事嗎？”

聲音從窗口傳來，夜無雙轉身就看到這樣一幕。

男子斜靠在軟榻上，一手搭在窗臺，偏頭望着她。

一臉的淡然從容，仿佛從畫中走出的男子，缥缈如仙也帶着肆意的潇灑。

水藍色的長發随意的披散着，随着柔風輕輕跳躍在他的眉宇間，或者指端，如詩如畫。

他眉毛輕蹙，夜無雙如夢初醒，不知為何，在他面前總會有些失神。

她撇開眼神，将早飯放到矮桌前，幫他擺好碗筷，随意的開口道：“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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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他的回答永遠是那麽簡短，說完就扭頭看向窗外，似乎那裏有東西吸引着他的目光。

夜無雙當然知道，聽蕭伯說過他家公子從不吃早飯，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反正是主子吩咐的。

對此夜無雙表示很無語，不過她既然來了，就由不得他胡鬧，畢竟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早餐是很看重的。

“公子，看在人家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的份上，您就多少吃一點吧！”

夜無雙輕移蓮步來到五公子的身旁，搖了搖他的袖子，可憐兮兮的說道。

“放手。”冷漠的聲音比得上冬日裏的寒流，夜無雙一個哆嗦，卻沒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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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伯說，公子很讨厭別人碰他。

蕭伯說，公子不喜歡別人離他太近。

夜無雙自豪的想，這不，兩件事她都做到了。

當然這也是付出了很多代價的，例如被踹出門了兩次。

五公子緩慢的轉過身子，夜無雙見狀立刻舉手作投降狀，陪着笑臉說道：“公子，能不能不要踹我出門啊！”

“我的花容月貌、我的臉面都被你踹沒了。”

“知道還來。”五公子淡淡的說道。

夜無雙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知道自己會受傷，為何還要接近他？

“你來陪我吃早飯，我就告訴你為什麽。”夜無雙邊說邊拉着他的衣袖，想将他扯起來，不過她還是沒膽子直接拉他，上次的傷還在隐隐作痛！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五公子竟然真的起身來到矮桌前，盤膝而坐，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卻沒有動碗筷。

夜無雙眉開眼笑的蹦噠過來，在他對面坐下，盛了一小碗粥放到他面前，滿臉期待的看着他。

五公子嫌棄的看了一眼，“不吃。”

“乖，這可是我發明的，你們這裏吃不到。”夜無雙像哄孩子般的口吻讓五公子的眉頭微蹙。

“試一下嘛，你若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再也不做了。”

五公子沉默半晌，拿起湯匙舀了一點，慢慢的放進嘴裏。

“妖孽，連吃個東西都這麽好看。”

聽到聲音的五公子徐徐擡頭，就看到對面的少女雙手撐在桌前，托住自己的下巴，兩根手指還不時的點在自己的雙頰上，眼神裏帶着濃濃的欣賞。

“咦？怎麽樣？好吃吧？”

夜無雙見他擡頭，立刻問道。

五公子微微蹙眉，還未開口，夜無雙又說話了，“能不能不要蹙眉，雖然也很好看，可是這樣會老得很快。”

她有些不解，這人似乎只有兩種表情，一種雲淡風清，一種就是微微蹙眉。

“你希望我活得久一些？”

五公子忽然開口，讓夜無雙一愣，随即說道：“那當然啦！”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夜無雙跳腳，“難道你想早點挂牆上去嗎？”

“嗯？”五公子不解的看着她，夜無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似乎他理解不了，便解釋道：“難道你希望自己短命嗎？”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屋子裏，只有飯桌上的粥還冒着熱氣，一人站着，一個坐着，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中……

過了半晌，五公子清冷的聲音打破沉默，“所有的人都希望我早點死。”

又來了！

夜無雙捂着胸口，又一次感覺到心痛，因為他的一句話，他面無表情的臉，她卻覺得蘊着濃濃的悲傷。

“他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