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改好了

從睡夢中醒過來, 裴質側頭看,發現旁邊已經空了。他不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雖然敢肯定殷瑜還會喜歡上他,可從心底也生出一絲緊張來。

他的大寶貝殷瑜啊, 可不能丢了。

“陛下呢?”

服侍他的宮人魚貫而入, 裴質一邊自己穿衣,一邊問。宮人只說不知, 裴質便淨了面,自己出來找。

一出門,卻遇到了太子殷湛和豬老大。殷湛手裏還捏着個花糕, 本來還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着,見他過來, 就把大半個花糕一下子全塞豬老大嘴裏了。

“父後。”殷湛邁着小短腿匆匆走到他跟前, 笑嘻嘻道,“能不能賞兒臣一點神仙水喝?”

最近裴質也攢了不少營養液了,聞言,自然是要滿足兒子的小心願,立馬掏出來兩瓶給了殷湛。小家夥也不挪窩, 竟然背靠着他的腿,原地喝起來了, 小眼睛一眯,十分享受。

裴質被靠着, 也不能走, 再看小家夥舒服的模樣, 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好像長高了。”

殷湛迅速喝了一瓶,再拆另一瓶的時候,抽空回答他:“我發現喝神仙水長個子哦。”

“那你就多喝點。”裴質不以為然,營養液再神奇,還能管機器人長個子?他等小家夥喝完了,才一把抱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随口問:“見你父皇了嗎?”

“沒見,我幫你搜索定位。”

裴質:“……”小家夥定位都會,以後查崗也太容易了。

他見殷湛扭頭看了看,也沒什麽奇怪的舉動,小肉手臂朝南一指,笑嘻嘻道:“在那個房間哦,正在跟裴亦他們商量事。”

“以後見了裴亦喊聲伯伯。”雖然知道裴亦許望北都是殷瑜虛拟出來的人物,但在這裏生活久了,感受到他們不同的脾性秉性,甚至每個人都有的小心思,在他心裏,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殷湛點了點頭,下巴上的肉跟着顫了顫,乖巧道:“雖然我貴為太子,但是他們都是長輩,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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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

還未走到門前,宮人便迎上來,打了簾子請他進去。屋裏的人齊齊扭頭看他,裴質帶着笑容邁過門檻,還未跟大家客氣地打個招呼,就聽見殷瑜面帶擔憂地問他:“你腰不酸,怎麽下床了?太子,趕緊下來自己走,你父後昨日太過辛苦,抱不動你。”

衆人看裴質的神色便精彩起來。裴亦低咳一聲,示意裴質趕緊說句話,把這茬掀過去。

“還有幾日到皇城?”裴質幹巴巴問。他臉皮早就練出來了,如今面對這樣的情況,雖然也覺得羞死個人,但面上也能裝作無所謂。

裴亦剛要開口,殷瑜趕緊搶着說:“還得十來日。咱們不急着回去,一路上可以慢慢看看,喜歡哪個地方,就停船游覽一番。”

說完,還有些小得意。就是要想盡辦法跟喜歡的人搭話,誰也不許搶。

裴質點頭,看看屋裏人不少,似乎在商量事情,他看一眼殷瑜,就想離開。不想,殷瑜已經起身,将龍椅騰出來一半,還拍了拍,沖他招手:“坐上來。”

“陛下,恐怕不合規矩。”楚門庭勸谏道。

殷瑜臉色登時冷了下來:“他是朕的皇後,坐坐龍椅又如何?楚愛卿,你對朕此舉有什麽不滿嗎?”

“臣不敢。”楚門庭擔憂地看了眼裴質。

殷瑜見了,厲聲呵斥:“把頭給朕低下去,不許你看朕的皇後!”

衆人:“……”

裴質:“……”瘋了瘋了,這情窦初開的模樣,吓死個人。

他坐過去,偷偷納悶。跟失憶後的殷瑜相處了這一二日,他倒是發現,現在的殷瑜,似乎不僅僅是忘了他這般簡單。

記得他剛穿越過來,見到的殷瑜,跟現在有些不同。那時的殷瑜,有些無情,所有的情緒都很勉強。而現在,他能明顯感受到,殷瑜的感情要比那個時候的殷瑜充沛的多。

殷瑜他們幾個在商量刺客的事。原來這幾日,殷瑜還遇到了一次刺殺。那些刺客也是厲害,竟然能從河中心翻到船上來。

裴質聽的也是心驚肉顫,積極地跟着出主意。

“我跟病毒說上話了。”000突然開口,“他說你想知道的事情,他不敢說。”

“不敢說?”裴質氣到好笑,卻也理解。殷瑜二歸二,能坐穩龍椅,手段自然比常人要厲害許多。“那咱們就不靠他,以後營養液、地雷全都沒它的份。”

裴質繼續威脅:“以後也別想去偷我的地雷,以後讀者大大一給,我立刻用完。病毒沒有地雷,看殷瑜怎麽收拾它。”

過了會,000笑道:“病毒還是不敢直接給答案,說讓咱們去找殷瑜缺失的記憶,答案就在裏面。”

這跟裴質的想法一樣。他本來就想将闫青城找過來,看看他被抹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麽。

裴質已經學了些上位者籠絡人心那一套,雖然病毒沒有直接給答案,但他還是大方地送了幾瓶營養液。

“病毒很感動,它讓我再跟你說一句,因為殷瑜的一遍遍違規操作,這個世界已經快不行了,讓你做好準備。”

這個世界快不行了?裴質驚出一聲冷汗。這裏畢竟只是殷瑜虛拟出來的系統世界,系統一旦崩潰,這個世界豈不是要消失?

這個世界如果消失了,會被殷瑜造成傷害嗎,許望北他們呢,會不會随之消失?

他坐立不安地等殷瑜商量完事情,不顧殷瑜回房的邀請,把闫青城叫到屋裏。

“主子,有何吩咐?”闫青城跪地問。

裴質反問他:“你還記得陛下初登基那會的事情嗎?”

闫青城毫不猶豫點頭。

“那會,陛下身邊都有什麽人?不是說宮人、侍衛,而是陪伴在陛下身邊的,像是長輩一般的人。”

闫青城聞言,疑惑地看了眼裴質,仔細想了想,方搖頭道:“陛下剛登基時,愉太妃尚且在世。後來愉太妃薨了,其他太妃也沒有特別與陛下親近的。”

“陛下成年時,有沒有與一男子特別交好。”

闫青城立馬緊張起來,瘋狂搖頭:“沒有沒有,陛下一直潔身自好,主子您可千萬別誤會,陛下都快把腿跪歪了,主子憐惜憐惜陛下吧。”

“……”腿跪歪?裴質哭笑不得:“我沒有調查陛下的意思,就是随口問問。你記不記得,陛下性情大變,是哪一年?”

闫青城皺眉思索,半響,才含糊不清道:“陛下沒有性情大變啊,也不過就是慢慢變得比較任、唔、潇灑起來。具體哪一年行性格變得比較多,臣記不清了。”

看來這位的記憶被删除的非常幹淨。

裴質也不再跟他廢話,直接用了兩顆地雷,試圖恢複闫青城的記憶。但000嘗試半天,也沒有好的消息傳來。

“父後,你在做什麽?”

裴質正屏息凝神地等結果,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他轉頭,就見殷湛小臉紅撲撲地走了進來。

“父後沒事。你怎麽不去找裴亦讀書?”在船上,裴亦只要沒事,都會帶着殷湛讀書。

殷湛揉了揉臉蛋,沒什麽精神地說:“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有點不舒服?”

兒子是機器人,怎麽會不舒服?裴質不得不打斷000,讓它先幫殷湛做個檢查。

“并未檢查出異樣。”

“那就是孩子沒事?”

000道:“也不一定,分兩種情況。一種是他确實沒事,另一種是他等級比我高,所以我查不出他的問題。”

裴質到底不放心,又要砸雷讓000繼續檢查。

“算了,父後給我兩瓶神仙水喝,或許我就能舒服些。”殷湛很乖巧懂事,“我可能是只是突然系統抽搐,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還請父後不要為我擔憂。”

裴質一下子塞給他十瓶。

“父後還想知道闫青城的記憶?”殷湛喝着營養液,慢吞吞問他。

裴質揉着他腦袋,随口道:“對,他被删除的記憶對我很重要。”

“我上次的演示,父後沒有看明白?”

裴質心道,你那表演簡單粗暴的,能看明白就怪了。他見殷湛臉色越發紅了,摸了摸額頭,并不燙,松了口氣,輕輕推了推殷湛:“大人的事你別管,去休息吧。”

“我就算生病也能幫父後哦。”殷湛笑的眉眼彎彎。

裴質捏他小鼻子:“你那演示我可不想再看第二遍了,走走走,快去睡會。”

“你給我一顆雷,我讓你能看到他被删除的記憶如何?”

裴質眼睛大亮:“真的?不過,你現在不舒服……”

“你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沒關系。”殷湛擺擺小手,滿不在乎。

裴質失笑:“你別亂用成語。”

他話還未說完,就聽000說失去一顆地雷,随即眼前忽然出現一片亮光,刺得他眼睛睜不開。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景物已經大變,小殷瑜抱着“裴質”哭的不能自己。

看小殷瑜的年紀,應該是回到了他與殷瑜打野、戰的時候。他在這兒“死”過一次,可當時身體慢慢變淡消失,在此之前,并沒有被小裴質如此抱着痛哭過。

所以這個“裴質”應該是未來的他或者過去的他。

他走近,發現床上的“裴質”并不是死掉了,反而睜着眼呆呆地望着屋頂,仿若一個活死人。

“目标角色已觸發結束劇情,請接收記憶,回歸現實世界。”

有聲音響起。裴質聽出來這是病毒的聲音。

很快,小殷瑜的臉色大變,雖然面容仍舊稚嫩,可神色已經轉變為成人才有的深沉。

這是他的老板,殷瑜。

“不能就這樣結束!他在這裏生活的很開心,就這樣讓他回去,太殘忍了。”小殷瑜拒絕結束,并且要恢複出廠設置。

病毒勸道:“你又來這一招。強行恢複出廠設置,只會讓數據更加混亂,程序進一步紊亂,這個系統世界保不齊要崩潰。”

老板殷瑜一意孤行,“那就還是老招數,他恢複出廠設置,重新再穿越過來。我繼續留下來穩定程序,減少數據混亂,保持系統穩定。”

“你什麽都不記得,還臉盲,自己在這兒活着,會很艱難。”

老板殷瑜目光仍舊放在“裴質”身上,神色絲毫沒有動搖,他笑了笑:“我怕什麽?嬰兒的時候我就敢這麽做了,現在我成了皇帝,反而怕了?”

病毒嘆息:“嬰兒的時候才好過。”人越長大,才越會被孤獨和思念折磨。

很快啓動了恢複出廠設置。“裴質”消失,殷瑜坐在床上,經過一陣劇烈的頭痛後,擔憂的神色消失,淚水還挂在臉上,神色已經變得冰冷和麻木。

為了保障自己在平安順利度過轉變期,老板殷瑜還讓貼身照顧他的闫青城做了半個知情人,幫他做好掩飾。

兩月之後,闫青城這段時間的記憶會自動删除。

畫面消失,周圍的景象又恢複了正常。裴質的手還放在殷湛的頭上,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仿佛什麽都未曾變過,只是裴質的眼睛紅了。

“太子,你怎麽惹你父後哭了?”殷瑜推門進來,看見裴質的神色,心疼壞了。

殷湛立馬蹦蹦跳跳閃到一邊,把自己的父後留給父皇。

殷瑜先看了裴質,又要扭頭訓斥兒子,卻被裴質一把緊緊抱住,那力道幾乎勒的他喘不過氣!

“我我到底有哪兒點好,值得你這麽喜歡?”裴質哽咽着問。

殷瑜愣了愣,随即笑着輕輕拍他後背,語氣驕傲:“床上功夫好。”

“……”裴質一巴掌糊他頭上,能不能正經點!

“放肆!”殷瑜吼完,又想起來這厮是他的裴質,弱弱加了一句,“門外有人,你打朕的巴掌聲別這麽脆。”

裴質被他逗得破涕為笑。這次殷瑜适應愛他寵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船又慢慢走了兩日。

殷瑜“初”嘗滋味,天天念叨說讓裴質去看看沿路的風光,卻又不讓裴質下床。

兩人日夜不分地膩歪着,直到第三天淩晨。外面聲音喧嘩,許望北突然一身是血地跑了回來。

打開門,裴質看見裴亦一手抱着許望北,另一只手給許望北快速包紮傷口。向來遇事冷靜的裴亦,此刻目光裏滿是驚惶。

等裴亦将許望北的血衣除去,裴質這才發現,許望北身上竟然有十幾道刀口!

在裴亦為許望北包紮的同時,許望北也抓緊時間,向殷瑜禀報他遇到的情況。

原來許望北被貶去餘杭白虎營,他出發不到兩日,在路上竟然發現他即将要路過的城鎮,竟然一寸一寸地陷入到地底下去了。

他急忙疏散百姓到隔壁城鎮躲避,卻發現隔壁城鎮已被叛軍占領。

他和百姓都被抓了起來,叛軍得知他的身份,要與他一起假扮朝廷大軍,騙金陵城的官員打開城門。他假裝貪生怕死,一口答應,還向叛軍讨要官職。

叛軍不疑有它,好吃好喝地招待他。

帶着叛軍的主力來到金陵城外,在金陵城官員露面時,他卻突然變臉,猛然搶過身後兵卒的大刀,砍死了叛軍主将,揭破叛軍身份,命金陵城官員将叛軍就地誅殺。

叛軍群龍無首,不但沒有順利進城,反而還被金陵城內駐兵殺了個七七八八。懷恨在心,一連砍了許望北十幾刀。

許望北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他竟然又自己醒了過來。

當時叛軍的援軍已經趕到了金陵城,眼看金陵城即将不保,他又搶了匹戰馬,憑着一口氣跑回來報信。

禦醫趕來看到他的傷口,都覺得不可思議。按理他傷這麽重,早該死了,卻還能這麽折騰,實在超出他們的想象。

裴質一邊聽他說,一邊幫他止血。裴亦也把位置讓給禦醫,裴質瞧見裴亦方才還在有條不紊包紮的手,這會卻一直在抖個不停。

“許望北什麽情況?”裴質問000。

000對他進行了掃描:“換成平常人早死透了,但你在他身上砸過地雷,護了他幾次,效果還有殘留,所以他還有一口氣不會散盡。我真佩服他,即便有這一口氣撐着,可他這一路騎馬颠簸,一定疼的生不如死,平常人堅持不下來的。”

裴質剛松口氣,000又說:“他身上刀傷好治,可他這一路,把五髒六腑都給震壞了,這口氣恐怕撐不了太久。”

裴質忙檢查許望北內髒的情況,果然都已經傷到了,這種情況,藥石無醫。哪怕裴質這樣的神醫,也只能讓許望北多活上幾日,而且還會非常痛苦。

與其讓許望北痛的人事不省地在床上躺幾日,還不如不救。

他把手從許望北身上移開。他這樣一個小動作,裴亦立馬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狠狠咬了咬後槽牙,站出來躬身道:“陛下,他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能否允臣帶他去歇息。”

殷瑜見禦醫也直搖頭,只得點頭允諾。裴亦便毫不猶豫地抱着許望北走了。

裴質與000說:“砸雷救人。”

“恐怕不好救,他這種病不是喝了毒藥或者受了外傷,而是五髒六腑都已經爛了。恐怕這個人是救不回來了。”

裴質讓它想辦法聯系上病毒,無論如何,都要把許望北救下來。裴亦看着清冷,可許望北若死了,裴亦定然不會獨活。

這邊裴亦抱着許望北回了房間,輕手輕腳将人放在床上。

許望北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還笑着說:“我不疼,你不用擔心我。你抓緊時間往京城走吧,我得留在這裏養傷。陛下一定會給我留禦醫,你不必擔心我。”

裴亦捧起他的手,噙着淚,卻又帶着笑容,輕輕地親了親他的手背:“好,我等你歇下了就走。”

“你先走,我還不困。”許望北知道他一閉上眼睛,可能就再也睜不開了。他不想裴亦看着他死去,他想把裴亦騙走。

但裴亦又豈是他能騙過的。無論他怎麽說,裴亦都只順着他的話柔柔地打回去,說什麽也不肯離開。

平時挨一下打都要嚎半天的人,這會疼的唇都在顫抖,笑意卻未減半分:“你今天特別溫柔。裴亦,我從小就控制不住地想黏着你,你讓人移不開目光。”

裴亦笑着,卻沒忍住哽咽一聲,他趕緊側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以前就想跟你說話,找你麻煩,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很高興。”許望北有一“仙”口氣撐着,這會雖然臉色愈加灰敗,可說話還算流利,“後來,我以為我這輩子就盼着和你能生活在一起。”

“現在我想明白了,其實在不在一起又有什麽關系。只要你過得平安順遂,如意長壽,我就心滿意足了。”

裴亦見許望北眼睛已經沒了神采,卻還愣愣地睜着,他狠狠掐自己的腿,逼迫自己發出的聲音不要帶哭音,可聲音一出口,早已哽咽的不成樣子。

“好,我會如你所願,好好活下去,平安順遂,如意長壽。”

那雙睜着的眼睛終于緩緩閉上。

裴亦終于痛哭出聲,不敢伸手再抱他,只牢牢抓着床帏,哭的聲嘶力竭。

過了會,他覺得有什麽奇怪的聲音混入到了他的哭聲裏。

他茫然擡頭認真傾聽,就聽見許望北細碎的小呼嚕聲打的特別歡快。

于是他更茫然了。

突然一只小肉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木木地轉頭,看見太子殷湛不知何時爬上了床。

他才想起來,殷湛本來就在他屋裏讀書。他抱着許望北進來時太專注,忘了這個小家夥的存在。

小家夥一臉讨好,炫耀地說:“我救活了他,能不能減免一百個大字?”

“活、救活?”裴亦不敢置信地去看許望北,這厮果然面色已恢複紅潤,睡着睡着,竟然還吧嗒嘴,看起來做的夢似乎不錯。

他給許望北翻了個身,身後的刀傷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裴亦驚恐地看了眼殷湛,忽然若有所思。

許望北出了事,殷瑜還要擔心百姓,顧不得這邊。裴質哪邊也放心不下,讓000和病毒溝通,給病毒送了兩顆雷,讓病毒見機行事,能救多少百姓就救多少百姓。

他自己到裴亦門前守着,聽見裴亦的哭聲,他也跟着落了幾滴淚,過了會聽不到裴亦的哭聲了,他更是擔心,生怕進去見到的是兩具屍體。

半響,隐約聽到裏面傳來兩聲大笑。他實在不安,推門進去,就見裴亦抱着殷湛正在舉高高,一邊舉一邊大笑。

再看床上的許望北,小呼嚕打的賊歡快,只見被子上有血,身上卻已經沒了傷口。

裴亦看見他,暢快大笑:“你說,你有這麽厲害的兒子,還要什麽皇帝,不如我們造反吧?”

裴質默默把太子抱走,把門關上。

抱着兒子往回頭,還沒走到房間,竟然發現太子睡過去了。

太子這幾日一直嚷嚷不舒服,今天也早早找他要了營養液喝,看起來了好多了,他這才讓小家夥去跟着裴亦讀書。

大概是讀書累了,再加上治愈了許望北,一定消耗了太子許多精力,所以才會一聲不吭就在他懷裏睡過去了。

他走到門口,就有人長臂一攬,将孩子接了過去。

擡手,對着殷瑜疲倦卻溫暖的笑容。

“事情解決的怎麽樣?”

“那叛軍奇怪的很,加上援軍數量竟有十萬餘。”

裴質也吃了一驚,他們國家不大,又對百姓戶籍管理的很嚴格,能從哪兒冒出來十萬人?

“此事太過奇怪,朕已經找了福源方丈等高僧去查看。”

“那城池塌陷一事呢?”

殷瑜嘆氣:“其實不只許望北說的那一座城市陷入地下,朕接到急報,已經有好些個地方,都莫名其妙消失了。太子出生的那個城鎮,也沒了。”

裴質忽然有個大膽的念頭——既然這個世界是殷瑜用程序寫出來的,那城池消失,是不是因為殷瑜再次把他的病吸走,導致系統徹底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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