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求饒、求救

入冬, 樹葉落盡, 視野遼闊。這日林重陽晌午下了課, 正要和小夥伴們去吃午飯就見秋楓迎上來。

“秋楓怎麽來了?”林承潤生怕家裏讓他和韓興回去好好練字,吓得就要拉着韓興走。

林重陽瞥了他們一眼, “怕什麽啊, 必然不是找你們的。”

秋楓是林大秀的書僮,雖然不陪讀, 也算爹跟前的人, 自然是來找他的。

果然, 秋楓行禮, 笑道:“小少爺,密州城裏來人, 請小少爺回去一敘。”

韓興立刻道:“是不是家裏來人了?”

林重陽道:“不是, 家裏來人會找你的,你們去吃飯吧,我回去看看。”

既然爹沒叫韓興那就和他沒關系, 不用回去。

路上秋楓說是密州姓黃的人家。

林重陽聞言笑道:“看來盈豐樓頂不住了。”

秋楓不知道他說什麽,林重陽卻已經小跑着往西院去。

前院是會見不熟客人的地方,一般在東廂。林重陽進來的時候,見兩個人正坐立不安地等在那裏, 他也不急着進去,先去後院找林大秀。

“爹,是盈豐樓的人?”

林大秀點點頭,望着他道:“你自己處理, 還是要我出面?”

盈豐樓的事情一直都是林重陽處理的,林大秀沒有過問過,就如同鄭老七的事情是林大秀處理的,林重陽也沒多問一樣。

不過林重陽畢竟還小,有些事情不好出面。

林重陽笑道:“當然要爹一起。”

林大秀已經習慣出面刷臉的事情自己來,背後的事情兒子做,他起身和林重陽一起去了前院東廂。

秋楓早就進去通報,“咱們少爺和小少爺來了。”

屋裏等着的兩人立刻就起身行禮,恭敬道:“見過五少爺和小少爺。”

兩人自我介紹一下,原來是盈豐樓的大掌櫃孟憲。

林大秀落座,示意他坐,又讓秋楓看茶。

林重陽就站在林大秀身旁。

孟掌櫃先獻上禮單,說是之前小少爺過生日,他們沒來得及趕上,算是補上一份禮物。

林大秀看也沒看,道:“無功不受祿,孟掌櫃還是有話說話吧。”

他不假辭色,對孟掌櫃一點也不客氣,這也是林重陽告訴他的,不用和他們客氣,這些奸商當初要吞他們的燒肉方子,如果讓他們逮着機會,那當初父子倆就要倒黴,黃老板既然勾結了胥吏,那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他事先不手軟,自己報複也不手軟,更何況自己報複得光明正大,正當競争,還真是沒什麽好忌憚的。

孟掌櫃看人家不吃這一套,有些讪讪,只好将禮單放在桌上,開始打交情牌。

“想當初我們少爺和林少爺也是摯友,交往多年。後來……”

不等他說完,林大秀不耐地打斷他,“孟掌櫃,還是說正題吧。”

當年對林大秀落井下石的其中一個就是他少東家黃毅,林大秀雖然不說,不代表會忘記,曾經要去找個營生,黃毅還說過“大秀,你要找營生啊,哈哈,林少爺還用找營生啊,怎麽手頭緊張啊,沒事,你跟兄弟說嘛,兄弟怎麽也得幫襯一下。你看我們酒樓怎麽樣,你過來幫忙招呼客人……”

當時林大秀就和他翻臉,老死不相往來,那黃毅明裏暗裏不知道說了多少風涼話呢。

如今林大秀已經是童生,黃毅卻依然是那纨绔子弟。

後來酸菜方子、燒肉生意,兩家又有了交集,但是卻沒有很好地修複關系。

更來又有了方子春、黃小斌挑唆韓興的事情,對林重陽來說這件事比謀奪方子還讓人不齒。

現在還說那點交情,林重陽覺得這孟掌櫃要是這麽蠢,怎麽當掌櫃的?

要麽就是實在沒招,要麽就是還有後手。

果然那孟掌櫃不套交情,而是開始說生意,說盈豐樓的營業額,曾經多麽輝煌,以後也必然要如何如何,還想去府城省城開分店雲雲。

林大秀蹙眉,不耐煩道:“孟掌櫃,這個和我們有什麽幹系。”

孟掌櫃擦擦汗,心裏把黃老板罵了十七八遍,他們惹下的麻煩,結果卻要自己來給他們擦屁股,前面也沒保持關系,現在怎麽打感情牌?

感情牌沒的打,怎麽講正題?

孟掌櫃笑道:“我們老板想把生意做大,感覺林少爺是做大事的人,合密州城,林少爺是最合适的合作人選。”

林重陽聞言,笑道:“黃老板這是在密州城做不下去了,打算拖我們林家下水不成?”

被他一語中的,孟掌櫃有些尴尬,卻還是要維護酒樓,笑道:“小少爺言重,酒樓并不是做不下去,而是想擴大……”

“孟掌櫃,我們也沒有什麽矛盾,說話自然也不針對你。我就實話實說吧,如果你們要擴大規模賺大錢,那是好事,賺大錢的好事,黃老板怎麽可能想着要和別人分一杯羹,孟掌櫃不要搞錯,免得到時候被東家怪罪,那可得不償失啊。”

林重陽笑微微的,雖然說得不客氣,卻一點都沒有諷刺的語氣,反而似乎在提醒孟掌櫃。

出于好心而已。

孟掌櫃心裏又将黃老板罵了一頓,可他有什麽辦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己只是一個掌櫃的,靠着黃家這麽多年,有了危機自然也要同舟共濟才是。

其實這也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情,之前悅賓樓突然人氣爆滿、同時城裏多了很多百姓餐,那時候他就提醒黃老板,想讓黃老板好好查查,早日想到解決辦法,不管是破財還是合作,總之還有時間挽回,能夠拯救盈豐樓。

可那時候黃老板不聽他的,還瞧不上百姓餐,後來感覺不對勁,又想和悅賓樓較勁。

一來二去耽誤了不少功夫。

最後還是從衙門得了一點點消息出來,他們得罪了人,人家之前不理會,現在這是要和他算總賬呢。

再仔細一考慮,雖然他黃老板得罪的人也不少,但是有能力要讓他倒閉的估計還真是只有林家。

他這一下子才急了眼,先去找趙一刀,可趙一刀直接就說這事兒還是讓他去求林家。

黃老板只罵趙一刀背信棄義,然後去求陸老板,畢竟之前韓家燒肉出事也是陸老板出面的,但是陸老板表示有心無力,不肯為他得罪林家,甚至連說合都不願意出面。衙門就更不用說了,衙門的胥吏只有拿好處的,沒有蹚渾水的。王縣丞都不想蹚渾水,還跟他黃老板講如果單單是一個人,哪怕他就是個秀才,也好辦的,可人家是林家的人,不只是一個秀才,再說大家還都沾親帶故的,不好出面。

黃老板就算想破財求人說合,也沒人好說的。

不僅如此,他之前求到了左家、宋家等門上,林中和早就隐隐約約地透了口風,這件事是四房的事情,他不插手。這個意思自然很明确,那就是不接受說合,要想解決問題,讓黃老板自己找林大秀去。

所以求來求去,竟然沒有人肯出頭。

孟掌櫃讓他趕緊去林家告個罪,然後再求求情,林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說開了就好了。

那知道黃老板寧願去求悅賓樓高擡貴手,想讓出一大部分利益來和悅賓樓和解,宋老板自然……婉拒了,表示酒樓不是一個人的,得回去和家裏人商量。

商量個屁啊!

黃老板這才徹底慌了神,思前想後,還真是走投無路。

他根本沒想到短短一年,自己偌大的盈豐樓,密州城第一的大酒樓,居然說倒閉就要倒閉了。

說出去誰信?

擱在從前要是說林家會讓他盈豐樓倒閉他只會發笑。

沒辦法之下,他只得讓孟老板親自來跟林大秀商量,又覺得不能丢架子,還想和人家拿梗,表示自己不是走投無路,是想帶着對方發財。

免得對方以此獅子大開口。

他這麽要求,孟掌櫃如何不難做?簡直是難為情死了,恨不得刨個坑鑽進去。

林重陽一切都看在眼裏,知道孟掌櫃不過是代人受過,他也不點破。畢竟孟掌櫃幾十歲的人了,還是給留點面子,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孟掌櫃又沒有錯。

他請孟掌櫃回去吧,林家也無能為力。

最後孟掌櫃實在沒法了,“撲通”就給林大秀和林重陽跪下,五十來歲的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要不是攤上那麽個貪婪又剛愎自用的老板,他也不用這樣。

那邊跟他來的是他的徒弟,見狀也慌了神趕緊跪下。

林重陽立刻上前将他扶起來,勸道:“當時黃老板挑唆李典史的時候,孟掌櫃可曾知道?”

這就是要開誠布公了。

孟掌櫃聽話聽音,也不敢在隐瞞,只得如實道:“起初老朽是勸東家的,只是……東家一心想要将酒樓做大……”

林重陽就知道了,道:“孟掌櫃你已經盡力了,回去告訴黃老板,冤有頭債有主。”

犯了錯要自己承擔,讓人原諒可以,拿出誠意來。

就算這個時代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輕易跪人,以為跪一下就可以一筆勾銷,那麽也請黃老板這個始作俑者來跪吧。

孟老板雖然為難,但是也只能如此,自己這把老臉也是丢盡了,這麽多年兢兢業業,幫襯着黃老板把盈豐樓做到密州縣成第一,也真是殚精竭慮的。

老喽,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

林重陽将他扶起來落座,又對孟掌櫃道:“孟掌櫃,我爹會給黃老板修書一封,講明來龍去脈,他必然不會怪責于你的。”

孟掌櫃一聽又是慚愧又是感激,連說羞愧羞愧。

林重陽讓秋楓取了書寫用具來,他走到裏間唰唰唰就寫好一封信,拿扇子扇一會兒等墨跡幹了,又寫一個信封折起來,再把信塞進去,然後出來交給孟掌櫃的徒弟。

送走孟掌櫃兩人之後,林大秀對林重陽道:“這件事要不要跟你大爺爺講講?”

林重陽笑了笑,“大爺爺根本不管,擺明讓我們自己處理。”

那黃老板之前已經挨個菩薩燒香,可是哪一個也沒靈驗,這當然很說明問題。

那麽多人都知道,大爺爺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大爺爺知道卻沒有吭聲,說明沒當回事,想讓他和爹自己處理。

也可能是試試他們的能力?畢竟已經頂門立戶,也是當家人,自然得有點能力才行。

反正不管如何,大人不管,那他們就自己處理到底,如同鄭老七那件事一樣。

林大秀微微颔首,低頭看着他兒子,“你想如何收場?”

他們這樣的人家,做事不會像普通人那樣得過且過随随便便,肯定會有什麽目的或者目标的。

既然對盈豐樓宣戰,自然也要有個結果,不會不了了之。

施恩要讓人感恩戴德。

打擊到底就要讓黃家永不翻身。

能夠百年屹立不倒的家族,自然是有處世規矩的。

林重陽仰頭迎着他爹的目光,“爹,我想好了。”

他剛要仔細解釋一下,林大秀卻道:“那就行,按你的想法去做吧,需要家裏出面的就跟我講。”

對于爹這樣支持自己,一點不因為自己是小孩子而擔心會傷害林家聲譽,林重陽非常感激,轉身抱住他爹的大腿,“爹,你真好。”

林大秀一怔,兒子好久不這樣表達親昵了,他擡手揉揉兒子的頭,“我的印章給你用。”

這樣林重陽要寫什麽信件就可以用林大秀的名義。

林重陽現在抵觸被人摸頭,不過沒躲開他爹的魔爪。

過了五天黃老板一大早就親自上門賠罪。

他先到了林家祖宅門口請人傳了話,後來就被人領到前院東廂,上了茶,卻半天不見一個人影,直接被人晾在那裏。

主人不見,小厮也不見一個!

黃老板也實在是煎熬,原先還想着一進來就開始哭訴哀求,負荊請罪,結果正主沒見着,醞釀好的情緒也沒處宣洩,跟洩氣的皮球一樣蔫蔫的。

他還尋思是不是林大秀父子倆在林家不受待見,怎麽連個下人也看不見?

那上茶的小厮說去給小少爺送信就不見了就這麽一個下人也真夠寒酸的。

他溜溜等等了大半天快晌午的時候,林重陽才從學堂回來。

林重陽是先吃了飯才過來的,還讓人給黃老板幾人也送點飯菜,免得餓着人家,說自己家摳門。

等吃過飯,略打了個盹兒,感覺自己神采奕奕的,林重陽就帶了秋楓來見黃老板。

黃老板哪裏有心思吃飯,正準備寬衣負荊請罪呢,就聽見有人說小少爺到,他慌忙把衣服穿上。

結果林重陽進來的時候,他還在整理衣裳,實在是有點……失禮。

黃老板老臉一紅,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拱手道:“小少爺,不知道令尊……”

林重陽道:“黃老板請坐,家父有事出門今日不在家,我們學堂規矩嚴格,未到下課也不能早退,所以待到現在才過來,讓黃老板等着急了。”

說着他就在主人位上坐下,兩條小腿還夠不到地呢。

黃老板嘴上連說着不急不急,實際已經急得要冒煙了。

他還想着怎麽才能讓林家收手,放過自己一馬,盈豐樓遭了損失也不至于就關門大吉。

可對着一個孩子竟然拉不下臉來說自己錯了、混賬、貪財之類的話,實在是太丢人,但是不開口如何說正事?

盈豐樓還等着救火呢。

哎,林家也真是,這樣大的事情,怎麽也不找個主事的來人,就找個孩子來,這不是羞辱他嗎?

林重陽看他那般坐立難安的姿勢,笑了笑,“黃老板是來借錢的?”

黃老板愣了一下,忙搖頭,“哦不、不是的。”

林重陽又笑:“那有話不妨直說,你想求我爹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

孟掌櫃都已經來求過一回,你還裝什麽體面人啊,自己只是一個小孩子,你就算丢人也不會當回事的,怕什麽啊。

黃老板擦了擦汗,“林少爺好手段啊,不知道如何幫助那悅賓樓短短一年就成了密州第一。”

即密沈家辦大事都請悅賓樓去做席面,還有其他好多大戶,結婚治喪的,原本都是盈豐樓的老客,現在辦大酒席都找悅賓樓去。盈豐樓門可羅雀,實在是凄慘。

林重陽不答反問:“盈豐樓開不下去了?”

黃老板還想硬着頭皮說自己想擴大生意雲雲,可實在是咽不下那口老血,捂着臉點點頭。

林重陽又問:“黃老板是來讨辦法的?”

其實就是來求活路,但是一個當老板的男人,自尊和驕傲讓他說不出口。

黃老板點點頭,“還請小少爺指點迷津。”

林重陽揚眉,不客氣道:“黃老板,你是什麽立場讓我們指點迷津呢?”

人家的秘密能随便告訴你嗎?

黃老板一愣,随即心裏湧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生氣又自憐自傷的感覺,實在是自作自受,恨不得給自己十個大嘴巴子,要是時光可以倒流,他是真心會老老實實做生意,不去走那些歪門邪道的。

至少那樣的話盈豐樓還是盈豐樓,不是第一也是第二,日進鬥金的。

林重陽似笑非笑地看着黃老板,那眼神可讓人覺得不像小孩子那麽單純,反而充滿了戲谑。

黃老板頓時汗出如漿,這才顫抖着起身,深深一揖,“還請林少爺……寬恕則個。”

林重陽看了一眼他的膝蓋,正微微顫抖呢,但是也沒彎下去,對于黃老板這樣的人不打彎他的膝蓋怎麽行呢,“黃老板,寬恕什麽啊?你越說我越糊塗。”

黃老板撲通就跪下了,這個小少爺說話怎麽句句帶刺,哪裏是小孩子,怪不得林大秀讓他出來見人……

“還請林少爺原諒我這個豬油蒙了心的,當時實在是灌了迷魂湯……”他挑唆李典史的事情,人家李典史把自己摘吧幹淨。

雖然大家誰也沒有明面上去質問李典史,也沒有說黃老板挑唆勾結李典史要霸占林大秀的生意,可既然盈豐樓被搞,求告無門,要是再不明白,那可真就是傻子。

黃老板貪婪,又不是真傻。

一旦膝蓋彎了認錯求饒,一套話就越說越利索,之前的顧忌和羞恥也顧不得了。

見他承認了,林重陽這才收斂笑容,冷冷道:“黃老板好本事的,我們要不姓林,單靠我幹爹一家人,只怕被你們吃得骨頭也不剩。”

普通人,懷璧其罪,有寶貝也守不住,因為虎視眈眈的人太多。

黃老板“啪”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本想狡辯當初只是想和韓家合作,沒想着要獨吞的,施加一下壓力而已。

可說出來誰信啊,打量對方小孩子好騙呢,要是好騙他也就不用跪在這裏了。

等他自抽五個嘴巴子,臉頰都腫了,嘴角也開始流血,林重陽才道:“黃老板這是幹什麽,讓人以為進我們林家門挨打呢。”

黃老板原本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自省呢,聞言吓得趕緊住手,“是是是,在下糊塗。”

林重陽笑了笑,恢複了溫和的态度,“黃老板不要這樣,咱們有話說話。”

他平日裏跟着老太太、大太太也見多了她們處理家務事,其實家裏事家外事,都是事,處理起來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尤其是這樣一個大家族,家裏這麽多下人,刁奴也不是沒有的,要壓得住他們,也是得有點手段和威嚴的。

林重陽平日裏可沒少觀摩,自然也能學幾招,他是個好學生,現學現賣也夠的。

有林家背後支持施加壓力,其實林重陽根本不需要說什麽,黃老板自己想明白了也知道要如何表态。

林重陽又說了幾句,那黃老板自然是全盤潰敗。

他哀求林少爺援手,救救盈豐樓,他願意肝腦塗地,唯林少爺馬首是瞻,還狠狠心直接表态願意将盈豐樓歸到林家門下。

林重陽親自将黃老板扶起來,請他落座,笑道:“黃老板太緊張了,聖人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咱們不過凡人,過而改之,自然一如從前。黃老板放心,盈豐樓不但不會倒,以後還會越來越好。”

黃老板頓時心頭狂跳,“請小少爺指教。”

林重陽道:“密州城有一家悅賓樓就夠了。”

黃老板原本狂跳的心還沒撲通起來,一下子沉下去,臉色都白了,林家這是想讓盈豐樓關門啊。

林重陽看了他一眼道:“府城卻還少一家,不如盈豐樓去府城開一家。”做的好,以後可以去省城開。

黃老板差點掉到谷底的心猛得就彈起來,撲通撲通,恢複了活力,臉都漲紅了,“小少爺!”

要去府城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必須有資金和勢力支持,否則根本就插不進去腳。這是林家……對了,這是林家要進軍府城,并非是林家扶持自己,是自己要聽林家的話。

黃老板一旦轉變思想,腦子轉得也很快,立刻就明白其中關鍵點。

當然,只要聽話,那他的好處也取之不竭呢,畢竟林家有一些鋪子,太多也不行的,所以要增多就得扶持勢力。

現在不是他選擇投靠誰的問題,而是林家肯不肯放過他的問題,所以想讓人放過,那就只能效忠。

既然黃老板已經表明心跡,林重陽便也給他個準話,林家會和他一起籌備府城新酒樓,但是依然要求孟掌櫃做大掌櫃。

他也會讓悅賓樓将一些菜式和秘方共享給他們。

黃老板聽聞當然高興,說實話他好奇死悅賓樓到底用什麽辦法,同時也有點擔心,“林少爺,那……酒樓的名字是不是要換一個?”

林重陽笑道:“名字只要響亮容易記得住就行,叫什麽不重要。我建議可以叫類似文魁樓的名字,雖然俗氣彩頭卻好。”

他不糾結這個,不必起什麽矯情文藝名字,大衆化朗朗上口就好,能夠讓讀書人、商人們舍得去花錢就成。

黃老板自然無不應允。

開店什麽林重陽自然不會參與,畢竟開店之前的準備事宜以及和官府打交道,乃至後續的經營問題,這些他都不太擅長,自有人來操辦就不必他操心。

林毓堂就是很合适的人選,他現在跟着林中和打理林家的庶務,親朋好友們都誇他是個當家的人才。

這裏拿下黃老板,那裏林重陽已經打發人去請林毓堂。

很快,林毓堂就和另外幾個林家學習庶務的子弟前來,林重陽給他們引薦,之後就讓他們互相交流一下。

“二伯,我去跟大祖母說一聲,晚上有客人留宿吃酒。”

林毓堂道:“你只管忙自己的事情去,這些跑腿的讓他們去說。”

林重陽還是親自去和大太太說,也算趁機聯絡感情,每天找機會見一面。

見林毓堂如此鄭重其事,黃老板哪裏還有不恭恭敬敬地道理。

去府城開鋪子的事情,算是林家的事業,林重陽可不會獨占,全權交給林毓堂負責。

林中和聽了覺得可行,讓林毓堂放開手腳去辦,官府該打點的打點,人脈該用起來的用起來,前期不必吝啬錢財。

要去府城開酒樓、鋪子,要考慮的事情自然更多,不只是錢和鋪面的問題,就要該打點的打點,該拉攏的拉攏,該震懾的震懾,甚至可以說前期的準備工作花百分之七十的精力,後面鋪子、資金、開張只需要百分之三十就好。

林重陽還建議讓趙一刀也參一股,讓他也去府城發展一下,多一份力量,畢竟開酒樓不可避免要和胥吏、差役、混混們打交道。

這些林毓堂他們不那麽擅長,但趙一刀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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