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天各一方
花容覺得世事無常,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就是歸雲谷的人,要是這麽說的話,其實蘇盞的死歸雲谷可能也有那麽點責任。
雖然蘇盞的死并不是歸雲谷的本意,但是追究其根源,還是難辭其咎
于是,花容決定好心的不說,直到店小二在門外敲門喊人,蘇盞才消失。
放店小二進來,店小二只說是樓下有貴客請花容下去,其餘的便沒再透漏。
其實一點兒也不難猜,肯定是王未然了,所以當花容進入包間看見一身銀白色長袍,頭發梳着精致發飾,笑容意味深長的王未然後,絲毫不覺驚訝,分外從容的就坐。
對着坐在主座上明豔照人的季望舒微微致意,看着這一桌豐盛的食物,第一次覺得體會到鴻門宴的花容壓力山大,自然也不敢擺什麽譜,等着Boss發話。
季望舒身邊是有小童伺候的,現在他的身邊就站着一位一身青衣的小童,小童雖然看着年紀不大,可是身上的料子顏色雖不打眼,但是也能出用料的将就,就連他身上的簪子首飾看着都比自己的貴重不知多少倍。
小市民的打量很快就被小童發現,對方賞了一個白眼過來,花容心虛的收回打量,不敢再瞎望,決定一門心思放在食物上。
倒是季望舒先開口了,“下午走得急,倒是沒來及問問,你那裏可有什麽短缺的?”
花容倒是沒想到可以受到關懷,忙回道:“沒有沒有,一切都好。”
“嗯。”季望舒微微一笑,就着包間淡雅如霧的燈火,他随意披散在身後的頭發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
……
咕隆
咽了一下口水
花容覺得真的餓了。
“那就好,這樣也方便神醫好好想解毒的步驟。”他清淡的嗓音透着煙火,花容聽着一激靈。
“呵呵,這是當然,這是當然。“從美色中清醒過來,認清現實的花容忍者心虛讪讪的保證着。
“噗嗤!” 一道隐忍已久熟悉的笑聲又傳來,花容黑線的朝王未然望去,真是奇了怪了,這家夥的笑點就這麽低?
也許理解了花容眼裏的信息,王未然咳嗽了幾下掩飾尴尬,淨亮的眸子望了過去,“花容啊,望舒他啊,離動情還不知道多遠呢,你呢,壓力也不要太大,這次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們可能會拖到毒發的時候才會發現呢。”
花容從飯裏面擡頭,她能說季望舒将要遇見女主馬上就要動情嗎?當然不能,不過這也提醒了她,解毒這事情的确要捉緊了,原著裏面季望舒這個情毒可沒有中過,不過原著裏自己都死了呢,出現這點小錯誤也就不值一提了。
不過雖然解毒這件事情重要,但是還有一件事,就是蘇盞的事情,她既然答應了,就肯定會去幫忙,不過說實話這件事情她心裏也沒有底的很,總覺得不踏實。
季望舒敏銳的捕捉到了花容的愁緒,問道:“你在想什麽?”
花容正發呆呢,聽見問話,想也不想的回道:“我在想去昭慧寺的事情……”
糟了!她怎麽就,怎麽就,說出來了呢,啊啊啊啊~!
好笑的望着她變幻莫測的表情,突然覺得還蠻有意思的,季望舒難得的有興趣多問了一句:“去做什麽?”
花容糗,汗,總不能說是去幫鬼辦事情的吧,想想都覺得有口難言,只好随便扯謊:“慕名已久,想去看看……”
“那正好。”季望舒優雅的吃掉小童布的菜,才望向她,“我也與昭慧寺的方丈是故交,這次正想去拜訪,便捎上你吧。”
媽呀,要和大boss季望舒我的中意加暗戀偶像一起出門了,我該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花容想想還是自己一個人自在一些,便想措辭婉拒:我覺得不用,我可以自己去……“
季望舒看着她,一雙幽暗深邃的冰哞帶着寒意,仿佛下一秒只要花容說出一句讓他不中意的話,就會死的很慘。
“才怪,務必請季公子捎上我!”即使知道季望舒不會對自己下手,花容還是很慫的膿包了,一臉的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小事。”季望舒滿意的點點頭。
于是,陽光明媚,萬物複蘇的季節裏,樓下華麗的馬車裏面季大公子依舊是一身肆意灑脫的紅衣,其實季望舒的臉龐是偏向女性的陰柔,不過他桀骜的性格還有長年習武的陽剛之氣把這兩種特性很好的糅合在裏面,才成就了這風華無雙的男子。
花容一掃昨天晚上被蘇盞叨叨的不行的疲倦,精神奕奕的上了馬車,率先打招呼:“早安季公子。”
季望舒原先在閉眼假寐,剛剛突如其來的心悸讓他有些心煩,突然聽見花容的聲音,像是一安鎮定劑,輕易的撫平了他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望着眼前的花容,季望舒在心中輕笑,用着自己都未曾發覺的輕快的口氣回道:“早。”
受寵若驚!沒想到竟然回了!花容下意識的笑的更甜了,沒話找話起來:“季公子早飯吃了嗎?”
“嗯。”
“我吃的是玉米粥還有肉包子,如客居的韭菜餡包子真是一絕啊,季公子你下次可以試試看。”
“嗯。”
“季公子你的馬車真不錯啊,我都感覺不到颠簸,能被你捎上真好啊……”
“嗯。”
花容還在喋喋不休,季望舒還是一如既往的高貴冷豔,如果忽略掉微微上揚的眼角的話。
一路上沒話找話,終于到了昭慧寺,季望舒要去見主持,而花容表示自己随便逛逛就好。
目送季望舒離開後,花容照着蘇盞所說的路線找到了一座院子的門口,輕叩門扉,裏面不一會就有一位小僧人開門,花容微微做鞠,“打擾小師傅了,受人所托,想來拜見故人。”
小僧人見花容一襲藍色的衣袍,舉止落落大方進度有禮,眉目間也都是柔和,不由的輕聲問道:“不知女施主找誰?”
花容上前一步,露出手中的青玉,小僧人面色一變,随即将院門大開,“女施主請随我來。”
一路跟着僧人往前走,卻覺得他似乎有些小激動,走的步伐都有些淩亂了,花容也不出聲提醒,只在背後默默的跟着,終于來到一間院落,小僧人便要離開:“姑娘的故人就在裏面,小僧告退。”
花容向前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枇杷樹下,站着一名男子,男子頭發以竹簪束起,一身的玄色衣衫卻襯的他的身姿越發的消瘦,他像花容望來,眼中亮起希冀的光芒,卻又一點一點的沉寂下來。
花容竟有些躊躇下來,但逃避并不是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往前,将手中的青玉拿起,“你可是簡澈,這是蘇盞托我交給你的。”
簡澈聞言一怔,不敢置信的接過青玉,他指節分明又太過纖瘦手竟輕微的顫抖着,陽光下,澈字格外清晰。
當年,蘇盞親手從他手中接過的時候,她輕柔又真摯的話語仿佛還響在耳畔:“阿簡,阿簡你知道嗎,我好高興,我會一輩子帶着它,就算我死了,我也會帶着它,帶着它我就會時刻想着簡兒的。”
為什麽,為什麽一去不返,為什麽要托人将青玉還給他?難道,她竟看上了別的男子?
花容不忍看着簡澈大受打擊的模樣,只好開口:“她,她從未負你,她讓我告訴你,忘了她吧,餘家的小姐是個好人,你要是嫁給了她,過上好日子,她九泉之下才能瞑目。”
“你說什麽?!”簡溪顫抖的聲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手心卻越發的握緊,豆大的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下落,他卻倔強的望着花容,仿佛只要他不示弱,花容就會承認她只是在開玩笑。
“我,我說……”花容也不忍再說下去,眼神閃躲着,本想安慰一下簡澈,卻突然望見了簡澈身後的人,蘇盞一身白衣,眼神悲切的望着簡澈。
“不可能的!”簡澈往後退了兩步,臉色越發蒼白,“阿盞她說要回來娶我的,不可能的……”
花容知道,蘇盞聽的到,花容也知道,自己一向是個出賣隊友的人,這個簡家小公子一看就情根深種了,今日的心結如果不解開,殉情都有可能,怎會另嫁他人。
蘇盞所言沒錯,簡澈的确是個固執的人,固執的等不到她的人就不嫁人,但是蘇盞啊蘇盞,你又何其真正了解過你的簡澈,你看他,對你的愛已固執的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散,你讓他再嫁,何其殘忍。
他那麽固執,你怎麽能相信他知道你死了後就能放下心結另覓兩人呢?
花容忘了一眼蔚藍的天空,輕輕一嘆,“簡澈,你有什麽想和蘇盞說嗎?她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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