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勉強用木頭修補了栅欄,但是施大娘一晚上都沒休息好,時不時的起床看上一看,葉邦晚上聽到好幾次她起床的動靜。

畢竟誰也說不準那頭野豬沒家小什麽的,要是趕着這個時機上門,可沒有第二扇門可以給它撞。

第二天天色還擦黑,顧不上吃早飯,施大娘先吩咐葉邦出門去找木匠,自己去采買零件。

木匠并不在棗兒村,反而在隔壁的小沙村,兩村相隔不遠,走上一個時辰就到了。

木匠平時不一定在家裏,多半到處走街串巷的拉活計,幸好他出門的時候還早,剛好碰到木匠。聽說是修補大門,這可耽誤不得,木匠二話不說就拎着工具走了。

走到棗兒村村口的時候,葉邦又碰到了周建山,周建山好幾次都徘徊在葉家院子門口,又不進來,所以葉邦也沒搭理他。難得葉邦身邊沒有其他人,周建山拉住了他。

葉邦給木匠指了自己家的位置,任憑周建山拉着到了草垛子旁邊。

“小老弟,老地方老規矩,三天之後見。”扔下這麽一句話,周建山轉身就走。

葉邦臉色不變,從草垛子裏出門,撣了撣身上沾的草屑,目不斜視的回家。

木匠已經在大門口繞圈,琢磨着怎麽修門,良久開口道,“小哥這門打算怎麽修?”

“要是大修,就需要重新訂做,我手頭沒有合适的木料,等木材最少需要兩個月,要是小修,就那釘子修好,換換門合頁,還能繼續用。”畢竟鄉下人簡樸慣了,能修的東西絕對不會換。

“大修吧,這門也用了七八年了,都朽了。”恰好施大娘回來了,上手指了指門,“都被白蟻蛀了,用不了多久。不過師傅麻煩先把門修到能用,畢竟新門還要過段時間才能用。”

“好咧!”木匠樂得接了兩筆生意,帶着工具叮叮當當的還是敲門換零件,雖然修補之後的門有點難看,還是能用的。幹完這些,還順手把栅欄修好了。葉邦一直蹲在院子裏打下手。

然後葉邦跟想起什麽似的,跟在院子裏劈柴的施大娘說,“娘,三天之後建山大哥找我搭伴去縣城。”

“去吧去吧。”施大娘不在意的擺手,仿佛不經意的問,“你以前不是跟陳家那小子玩的好嗎?怎麽最近不見他過來?”

“他最近好像忙着在找零工,可沒時間跟我一起去縣城。”葉邦恍惚聽村裏人說過這麽一耳朵,于是在施大娘問起的時候正好回答。

“也是,陳安那小子,早就該自己給自己打算了。”施大娘想想陳安的處境,生母早逝,自己不為自己打算還能指望誰?能夠想到去做工,早點賺到老婆本也好。

在施大娘面前過了明路,葉邦也不擔心他的行蹤被人發現之後告狀,想想擱在房間裏的那五六塊金錠子和銀塊,他覺得跟周建山他們要去做的事情脫不了幹系。

因為他接收的記憶,連五歲吃的麥芽糖在哪家買的都記得清清楚楚,偏偏忘記了跟周建山出去幹了什麽,還有金子的來歷,還不夠可疑?

不過,葉邦眸色漸深,要是這金子來歷不正,是作奸犯科強取豪奪拿到的,又該如何是好?雖然原身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但是有時候害人,并不需要動手的。

懷着這種深深的擔憂,葉邦等到了三天之後。

雞才叫了頭遍,葉邦就聽到他的院子外面傳來了布谷鳥的叫聲,顧不上疑惑,他穿戴了衣裳,自己削的木棍放在褲腿裏綁好,輕手輕腳的關好了房門,周建山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

葉邦嘴裏咬着昨晚做的冷饅頭,順手塞給周建山一個,含含糊糊的問,“不是說好老地方見麽?”

周建山早起也沒吃飯,也不嫌棄是冷的,狠狠的咬了一口,“他們突然通知我說換了地方,來不及通知你,所以我一早兒過來喊你。”

“喔。”葉邦也不深究,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容易餓的時候,他咬了一個饅頭不夠,又啃了一個。

借着微熙的月光,周建山帶着葉邦深一腳淺一腳的朝着棗兒村旁邊的山頭走去,約莫走了一炷香,前邊的林子邊能夠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周建山吹口哨,三短一長,歇息片刻,又是三短一長。

林子邊的人影安靜下來,打頭的來了個人,手裏還帶着個松油火把,悶聲問道,“是誰?”

“是我,大山。”周建山說着自己取的別名,“還有大樹。”這是葉邦的別名。

拿火把的照了照,确定沒有認錯人,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是你們啊,正好過來幫把手。”他背後全是正好是五個竹制的背篼,旁邊站了三個壯漢。

葉邦打頭一看,逐漸認出剩下的三個人是誰,拿火把的那個姓陸,叫陸明,後邊的是一對兄弟,分別叫姜海和姜濤。

他眼睛一瞟到三人,腦子瞬間出現三人相關的記憶。不想被人發現端倪,他的目光挪到了地上,五個背篼,裝的沉甸甸,全是附近收集到的新鮮野菜。

陸明一聲招呼,剩下的人都搶先去背起了背篼,葉邦也趕緊上前選了一個背起,好幾十斤重的東西,他背的毫不費力,畢竟進軍校的第一課就是負重十公裏跑。

“小子,長力氣了啊!”陸明詫異的打量,葉邦點頭,“在家練過。”心中暗叫失誤,差點忘記“自己”是個病歪歪的體格。

東西都背上了,陸明熄滅了火把,一行人借着夜色的掩護,默不作聲的開始趕路,朝着縣城的方向進發。

雖然蒙混了過去,葉邦心頭的疑惑更深,別人也就罷了,跟他同村的周建山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個病歪歪,這種需要下力氣的活兒,怎麽會找到他頭上呢鼻端現在只能嗅到新鮮蔬菜的清香,并沒有其他味道。冬天蔬菜少,要說有了新鮮蔬菜送到城裏去賣個好價錢,那很是正常。

難道那些金子,都是這麽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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