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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 葉邦早就猜測了施大娘有武藝, 而且很高, 她一個獨身女子帶個娃娃,還能安安靜靜的生活在村裏,沒有點防身的手段, 早就被人欺負到頭上了,可她的日子過得好好的, 還能額外的賺些外快, 說明她有她自己的辦法。
加上她屯糧的一系列舉動, 更加驗證了這一點,不過看破不說破, 露出了破綻他也當不曉得,畢竟他自己還有些小秘密沒有說出來,何必苛求呢?
但是現在施大娘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說出來了!
據她自己講,她的父親以前開了個小小的镖局勉強能夠糊口, 她從小就跟着父親學習武藝,十幾年下來還是學到了些防身的功夫。等到她嫁給葉父之後擱下了,之後遠離家鄉,丈夫早逝, 為了頂門立戶, 只能靠着這門手藝賺銀子。
葉邦心情複雜收下了那本秘籍,打算沒事好好翻看。
講完了這件事情, 施大娘語重心長的說,“不是娘以前瞞着你, 你以前歲數小,小孩子家家萬一說漏嘴,再招惹到壞人就不好了。”她說完如同放下一件心頭大事,開開心心的繼續吃飯。
只剩下葉邦神情複雜,他還以為這事會很麻煩,雖然他知道了,他也會繼續裝不知道,現在……
耿直的讓他無話可說。
施大娘講完這件事,表現的還是跟普通村婦一樣,日子還是照過,沒什麽不同。
話說回來,既然施大娘都來問他要不要參軍,是不是接下來就該想辦法塞進軍營去了?
“不急不急,州兵損失了人手,肯定會再招人的,到時候就去呗!”施大娘分析了情況。“對了,我明天進城采購,你乖乖在家。”她叮囑了一番,葉邦不在意的點頭。
他還真的翻看了那本秘籍,講的是什麽東西,他看的迷迷糊糊的。
是夜。
守衛森嚴的府邸,來來回回的全是巡邏的兵丁,連幾秒鐘的空隙都沒有,全力的巡視着最中央的屋子。而夜已經這麽深了,屋子裏還點着燈光,窗紗上倒映着人影。
巡邏士兵聽到耳邊有撲棱棱的聲音,好像是麻雀揮舞了一下翅膀,那樣細微的響動,但是眼睛一眨,白色的窗紗上怎麽多了一個影子?
“有刺客!”士兵的聲音劃破了夜空,不過呼吸的功夫,他們就把整間屋子圍的水洩不通。然後動作整齊的從腰間取出了短刀,随時準備沖進去。
“無妨,是故人。”李享淳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照舊巡邏吧。”
“是!”士兵動作統一的收刀,轉身,對長官的命令執行的毫不猶豫。
窗紗上的人影漸漸轉移變淡,從窗口轉移到了書房。李享淳倒了一杯熱茶放在桌上,伸出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還以為你不敢來見我。”
“多年未見,還不許我激動的心情難以平複,然後近鄉情怯,然後不敢見人麽?”來人說話隐隐透露着笑意,伸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李享淳喵一眼茶杯,“我這可是上好的龍井,就被你這麽牛嚼牡丹了。”
來人不在意的擺手, “茶就是茶,用來解渴的,陳茶和龍井在我眼裏沒有區別。”
“那我該專門為你準備一壺陳茶。”李享淳很難得這麽放松,還要心情調侃。
“好啊。”來人一口答應下來,李享淳反而被噎的說不出來,他跟來人鬥嘴就沒贏過。
再說下去也是輸,他只好強行轉移話題,“找我有什麽事情?”
“沒事就不能找你?”
“對啊。”李享淳答應的特別幹脆,“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裏的三寶殿,對你關門了。”
“真的一點不念舊情?”
“不念。”
“那我就用平民的身份問一聲,李将軍最近打算征兵麽?要是征兵我給你送一個過來。”
“喔?”李享淳很感興趣,“是你收的徒弟?想必資質不錯。”
“資質倒是不錯,畢竟像我。”來人大言不慚,“不過不是徒弟,是我的孩子。”
“你竟舍得?送到戰場,那可是刀劍無眼啊,傷着碰着那裏,我就算是将軍也管不到啊。”李享淳抛開剛才玩笑的心思,認真的說。
來人沉默了一下,“這孩子想去,我有什麽辦法。之前為了打青州,他來來回回看了多少次征兵的告示,還悄悄臨摹了一份,想去的不得了,我總得滿足這個心願吧。”來人嘆了口氣。
“好吧,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肯定要收的,但是必要的流程還是要走。新的征兵告示最多不過五日就要貼出來,我準備徹底改造州兵。”
“喔?”
李享淳粗略的把州兵的現狀說了,他已經忍了很久,只是陣前換兵對局勢不利,他才咬牙忍了下來,現在回來了食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那我先祝你馬到成功了。”來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李享淳,“時候不早,我該走了。”
“別翻窗戶了。”李享淳走出門推開大門,“又不是做賊的,堂堂正正的走。”
來人借着黑暗,沒入了黑夜之中。
五日之後,知縣派了人挨個村子的通知,雷州的州兵要重新征兵了!這次征兵的要求不低,但是待遇也不低,一旦入選,每個月能夠拿到俸祿不說,還要格外的送上十斤白面十斤雜面一斤油的補貼。這些東西對于富貴人家也就幾頓飯,但是附近重新落到赤貧線的人可以是雪中送炭。不管自家的孩子是不是符合标準,都被送去試試。
葉邦順勢就去報名,簽了自己的名字,負責登記的人看了一眼他寫的名字,豎起了大拇指,“小哥兒字寫不錯!名字也取的好!定國□□,以後一定有大出息!”
“大叔說笑了,我連兵都沒當上呢!不過謝大叔吉言,以後要是有那麽一天,一定請大叔喝酒!”客套話他也會說,還能一套一套的。
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附近村落十三歲以上的少年都報了名,只等着整理之後,送到縣衙,再進行初選。
而新的軍營也在修建中,位置正好在雲城縣郊外二十裏的地方。按理說着軍營應該建在雷州,畢竟是首府之地,但李将軍查看了雷州的郊外,完全沒有合适的空地來建軍營,他不欲擾民,正好雲城縣有合适的地方,幹脆就選在這裏。
知州樂得差點笑死,畢竟這麽大個頂頭上司杵在自己的地頭,真是睡覺都睡不好,現在搬到雲城縣,他可是樂的清靜。為了怕李将軍反悔,他用最快的速度辦好了一切需要的手速,三天!只花了三天!軍營的新地址都在動土了!
只有任知縣不高興,不過輪不上他說話,高不高興的,誰在乎啊!
畢竟李将軍做事另外有一套班子,根本用不上任知縣的人手,他現在清閑的有點發愁。
這時候他的侄女登門了,勸說他把兒子塞到新的兵營裏。
“不行不行,你還不知道弟弟那模樣,根本不是當兵的料。”任知縣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他自己的孩子是什麽德行他還不知道?少吃一頓飯都能鬧的一家不消停。
“叔叔啊,你又不是就一個兒子,後院不是還有好幾個麽?”任香玉對于叔叔的後宅也清楚,“一來吧,給那些孩子謀個前程,只要他自己有了出息,肯定不是想着跟弟弟搶東西。要是真的出息了,弟弟還能有個依靠。”
“二來嘛,就是表示你對鎮國公的支持,您都把自己孩子送過去了,還能更真心麽?您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任知縣想來想去,覺得還真就是這麽個道理!最近他手下人心浮動,不少人看着空降了超品的長官,都暗暗使力,想要跟人搭上線,其中跑的最勤快,最殷勤的就是任香玉的丈夫,楊師爺。
任香玉看着叔叔的視線,八成是想到她那個不成器的丈夫,她嘆氣,“叔叔,我們說點掏心窩子的話,我那個丈夫成天在外頭想着讨好鎮國公,我是看不下去了,我跟叔叔才是最親近的關系,他這麽舍近求遠是為什麽?”
任知縣不住的點頭,當初還是他看好楊師爺,然後把侄女嫁過去的,他都忘記了。
“再說了,您是他的長官,他這樣做意欲何為啊?”是不是覺得上頭坐了個人,不痛快了?“所以,我們現在反而要得到鎮國公的寵信,告訴那些人,誰也別想越過您去!”
“你說的對!”任知縣覺得還是侄女跟他一條心,處處為他考慮,于是匆匆去了後院,要跟夫人商量送哪個庶子去軍營。
任香玉瞧着任知縣走了,臉上終于露出放松的笑容,楊奉臨想跟她鬥,做夢去吧!
她捏緊了手裏的帕子,楊奉臨才老實了幾天,又出去在外面拈花惹草,這次不去青禾館,索性在小葫蘆巷包了個妖妖嬈嬈的女子,成天的不回家,是打量她背後最大的靠山要倒了麽?她倒是要讓他看看,到底是誰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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