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容蔚然從來不湊這個熱鬧,他嫌事兒多,名利場裏的那套也不稀得沾染。

利益的誘|惑遠遠比不上女人裙擺下的風光。

這次他來,是沖的施涼。

今早容蔚然照鏡子的時候,發現眼角有個小口子,被指甲抓的,他一看,就跟聞到春天的花香似的,心情蕩|漾。

晃了一天,容蔚然像模像樣的來了。

他穿的正裝,白襯衫領口微微敞開,肩寬腿長,耳朵上換了枚黑瑪瑙的耳釘,在棕色發絲裏隐隐若現,掃向四周的眼睛裏藏着無數把小鈎子,把在場女人們的心都勾着了。

這樣的人生來富貴,驕傲自大,狂放不羁,又透着一股壞小子的味道。

自然就成了全場的中心。

容蔚然落後容斌幾步,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絲毫不被那些竊竊私語聲影響。

盛光德笑着迎上去,和榮斌打招呼,半點沒有因為他是晚輩而怠慢的意思。

後頭的容蔚然懶的聽那些個寒暄,他雙手插兜,目光随意一掠,停在一處,人也過去了。

“六少。”

盛馨語甩開林競,半路攔截,她滿臉的驚喜,“你來啦。”

容蔚然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往邊上一丢,跟丢什麽礙眼的物品差不多,看也不看就繼續往前走。

盛馨語面上依舊挂着笑,細看之下,咬|肌都在發顫,她攏了攏頭發,若無其事的跟上去,中途還跟其他人打招呼,那份定力和僞裝能力非同一般。

施涼在發現容蔚然朝自己這邊過來時,額角頓時抽了抽,這個二百五!

她把酒讓張範拿着,自己找借口走了。

容蔚然見到這情形,他狠狠擰了下眉頭,轉了個彎,拿杯酒去和其他女人調|情去了。

這才是容家小少爺的作風。

而不是像個傻|逼似的,為了誰而來。

盛馨語看到這一幕,眼珠子轉了轉,她望着放蕩不羁的青年,蹙了蹙眉頭,假如有個人可以讓他的心定下來,她希望是自己。

有人喊她,她收收情緒,笑着去應付。

洗手間裏,施涼靠着牆壁抽煙,一支香煙燃了大半,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了,走路發出的聲音不是高跟鞋,而是皮鞋。

一只手伸過來,拿走她指間夾着的那小半截香煙,一口白色煙霧噴在半空。

“幹嘛見了我就躲?”

施涼把手放在水龍頭下面洗洗,懶得搭理。

“今晚的你真美,”容蔚然十分邪氣的彎了彎唇,“就是裙子太長了,礙事。”

施涼還是不理。

容蔚然箍住她的腰,唇邊叼着煙,說話的時候煙身輕微抖動,“姐,想我沒有?”

施涼身子後仰,和他拉開點距離,“你應該去隔壁。”

容蔚然湊近,目光粗魯地撕爛她的禮服,寸寸占有,“那你跟我一道去。”

施涼擡起手臂去拍青年的臉,手上濕答答的,涼水抹了上去,“清醒了?”

容蔚然吐掉煙頭,将她壓在臺子上,俯身堵|住她的兩片唇,肆無忌憚的進去掃蕩。

片刻後,外面有腳步聲,這回是高跟鞋的聲音。

施涼跟容蔚然同時擡頭,不知道誰先咬的誰,舌尖沾到血,橫沖直撞的,這一刺激,大腦就飛速運轉了起來。

有倆個女人結伴進來,站在鏡子前補妝。

“诶我都看見了。”

隔間裏的施涼被容蔚然抱着,腿夾緊他的腰,聽到聲音,倆人瞪着彼此,都屏住了呼吸。

又響起一道聲音,“你看見什麽了?”

“那個六少一進來,你就盯着他看,兩只眼睛都直了,整個一思春樣兒,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投懷送抱。”

“胡說什麽啊你!”

“還害羞呢,我跟你說,想往他身上扒的可多的很,待會兒看着吧,準有人按耐不住的使招兒。”

“真的假的,這可是在公衆場合。”

“那又怎麽了,六少是出了名的風流,只要被他看上,今晚就鐵定不用回去了。”

“你沒聽說嗎,他會跟盛馨語結婚,好像年底就要訂婚了。”

“呵呵,六少結婚了,還不是照樣玩,盛馨語不可能綁得住他的,誰也不能。”

“不管怎麽說,盛馨語人漂亮,是盛晖的千金,将來又能嫁給六少,做容家少奶奶,還是挺多人羨慕的,咦,地上有煙頭。”

“正常的,說了你別不信,最能發生點什麽事的地點之一就是洗手間,隔間啊,臺面啊,馬桶上啊,都是選擇範圍。”

“什麽事啊?”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做的事呗,還能是什麽。”

“你怎麽什麽話都說……”

女人之間的談笑聲停了下來,那兩串腳步聲漸漸走遠。

隔間裏,施涼戲谑的看着容蔚然。

容蔚然捏她的屁|股,“告兒你,別撩我,不然我就在這裏|幹|你。”

“別鬧,”施涼抓住他的頭發,“放我下來。”

容蔚然不想,他把人往上擡擡,壓到隔板上親着她好看的耳廓,脖頸,鎖骨,早在大廳看見的時候,就想這麽做了。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無時無刻都有一股子沖動,仿佛永遠都不會厭倦。

直到遇見她。

容蔚然一再破例,終于讓她成為特殊的存在。

一個月過了十天,還剩二十天。

他|咬|她的嘴唇,小孩子的惡作劇,又似是在宣示着占有權。

施涼要被這熊孩子玩瘋了,“你讓我一會兒怎麽跟別人解釋唇上的口子?”

容蔚然呵笑,“蚊子咬的。”

“……”施涼換了個事,“什麽時候訂婚,元旦?還是聖誕節?”

容蔚然沒停,他哼哼,“跟誰啊?你嗎?”

施涼輕笑,“盛家大小姐。”

“有這事?”容蔚然扯了一下嘴皮子,嗤一聲,“我都不知道。”

他瞧着女人近在咫尺的臉,脫口而出,“放心,哪天我訂婚了,肯定會給你張請帖的。”

施涼勾勾唇,“行啊,到時候別忘了。”

容蔚然發覺到了女人無所謂的表情,好似是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他什麽心思都沒了,收緊的手臂一松,把人放下來,整了整衣領,“出去吧。”

施涼打開隔間的門,“你去隔壁抽根煙,再回大堂。”

容蔚然一臉困惑。

施涼看蠢貨一樣的眼神,“你身上有味道,我的。”

她搖搖頭,調侃着,“小弟弟,還是回學校上學吧,畢了業再出來。”

容蔚然牙癢癢,想咬她。

施涼先出去,确定走道沒人,就對着身後招招手。

容蔚然從後面貼上來,暧|昧的蹭蹭她,讓她跟自己立正敬禮的小夥伴打了招呼,長腿一邁,進了隔壁。

施涼回到大廳,漫無目的的掃視,她瞧見盛馨語跟那位演員有說有笑。

這才多大會功夫,就想到了對自己有利的法子,局勢變了。

“她有點本事。”張範的聲音飄入施涼耳中,“說是跟那女的約好的,穿同款,情同姐妹。”

“那女的肯定也不會戳穿,這麽說,對彼此都好,天下太平了。”

施涼沒說什麽。

張範驚奇道,“施涼,你嘴怎麽破了?”

施涼知道這一看就是咬的,“我有個習慣,想事兒的時候會啃嘴巴。”

張範意味深長,“這習慣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他想看個究竟,施涼索性給他看,坦蕩蕩的。

心裏有鬼才會躲閃。

張範沒看出破綻,他跟施涼都被盛光德叫過去了。

幾分鐘後,容蔚然離開洗手間,跟容斌眼神交流後,就去了陽臺透氣。

林競也在,端着杯酒,滿肚子心事,他看了眼容蔚然,“你對她是什麽意思?”

容蔚然手擱欄杆上,探出頭看星星,“誰,盛馨語?”

林競喝口酒,“施涼。”

容蔚然啧道,“林少爺,你對她的事還真關心。”

“我也不瞞你。”林競說,“我在追求她。”

容蔚然惡劣的笑,“我猜她已經跟你表明,對你沒興趣。”

林競抿了抿唇,“這和你沒關系。”

“那你有什麽資格問我?”容蔚然轉過身,“我跟她是哪種關系,會怎麽着,都不是你操心的事。”

林競低着聲音,“是你強迫她的。”

“你他媽放屁!”壓着嗓子吼,容蔚然吊着眼角,桀骜張狂,“你應該清楚,我容蔚然從不對女人用強。”

林競譏笑,“那你的意思,她是自願的?”

“不然呢?”容蔚然懶洋洋的,“理解能力真差勁,難怪她瞧不上你。”

林競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心裏有股戾氣,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消除不掉。

“六少,你什麽時候不玩了,跟哥們支會一聲。”

容蔚然盯着他的背影,老子不玩了,你也玩不了。

後半場,盛光德上臺,洋洋灑灑的說了一通,并把盛馨語介紹給大家。

這次明擺着是為她進公司的事,無疑就是對外宣稱,盛家父女情深,他盛光德重恩重情,老丈人和妻子死了,女兒還在,且被照顧的很好。

即便過去的吳揚被改成盛晖,吳建成不在了,他的關系網依然有作用,那些人多數都是受過他的恩情,會因為他的外孫女,跟盛晖拴在一根繩子上,這也是盛光德想要的。

施涼走出酒店,吹着夜風。

身後有腳步聲,她沒回頭,“有事?”

姜淮沉默不語。

施涼從包裏拿出打火機和煙盒,問道,“抽煙嗎?”

姜淮要了一根,低頭湊過去,煙頭擦上火苗,他吸一口煙,連同女人身上的味道一起,竄進肺腑裏。

施涼眯着眼睛看前方的霓虹燈,車流,來往的行人。

一陣風過,煙火明明滅滅。

姜淮脫了外套披在施涼肩頭,“夜裏涼。”

施涼低着頭抽煙,神情有幾分落寞。

姜淮沒見過這樣的她,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只是換了站位,用身體給她擋風。

冷不丁傳到一聲怒吼,“你們在幹什麽?”

容蔚然殺氣騰騰的過來,盯着施涼身上的男士外套,一把給拽了,丢給姜淮,他脫下自己的,裹|住施涼。

姜淮的臉迅速扭了一下。

施涼擡頭看他,“你跟董事長說聲,我先回去了。”

姜淮嗯道,“好。”

施涼往前走,話是對後面的小少爺說的,“別跟着我。”

容蔚然跟她發野,“老子偏要跟着。”

施涼指名道姓,是從未有過的語氣,“容蔚然,別讓我生氣。”

她的心情不好,容蔚然停下腳步,沒跟了。

“姜秘書,人都不見了,還看什麽?”

姜淮撚着煙,吸上一口,“六少,你不也在看嗎?”

容蔚然操了一聲,有那個什麽蕭大哥,林競也插一腳,現在還多了個大叔。

那只妖精到底|勾|引了多少人?他沒喂飽還是怎麽着?

越想越氣,容蔚然踢了一下垃圾桶,黑着臉走了。

周末,施涼他們在咖啡廳見面,孫苗苗也在。

坐了一會兒,她上洗手間去了。

施涼攪着咖啡,“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的項鏈沒有?”

王建軍跟黃金殊齊齊搖頭。

“她坐下來的時候,項鏈掉出來,我看了一下,”施涼說,“背面刻了一個字母。”

王建軍一臉懵逼。

黃金殊看他那傻樣,就曉得他不知情,雖然她也壓根沒留心,“阿涼,是什麽字母?”

施涼說,“r。”

“項鏈的牌子嗎?”王建軍滿頭問號,“還是別的什麽意思?”

他跟苗苗在一起一年多,從來沒仔細看過那項鏈。

黃金殊啃着指甲,忽然蹦出一個字,“容?”

下一刻,他們異口同聲,“容蔚然?”

三人都不說話了。

容蔚然浪子的名聲太響了,姓的拼音第一個字母就是r。

施涼當着他們的面打電話,直接了當的問,“你碰過你大哥的秘書嗎?”

她不說名字,知道這人也記不住誰是誰。

那頭的容蔚然不遲疑,“沒有。”

施涼說,“那就這樣。”

“喂!喂?”容蔚然聽着嘟嘟嘟,火冒三丈,“搞什麽,敢挂他電話。”

他再打過去,已關機。

早有預料。

施涼把手機放包裏,“不是他。”

黃金殊跟王建軍聽見了電話裏的聲音,容蔚然多嚣張一人,肯定是敢做敢當。

“那會是誰?”

黃金殊說,“不管是誰,都是她相好的。”

王建軍不願意相信,他抹了把臉,“苗苗說項鏈是她媽媽給她買的。”

黃金殊哼笑,“那她媽媽姓什麽?”

王建軍不知道。

孫苗苗回來,也沒發現桌上的氣氛變化,她心裏有事。

“談的怎麽樣了?建軍,都說了吧。”

王建軍握住她的手,“苗苗,買車的事,我們再想想好不好?”

孫苗苗一聽,臉色就變了,“還想什麽?王建軍,你不會是後悔了吧?”

“不是不是,”王建軍急忙解釋,“是那個什麽,阿涼……”

“我忘了帶卡。”施涼說,“下次再給你們。”

孫苗苗勉為其難,“好吧。”

王建軍把咖啡端到她嘴邊,“苗苗,喝點。”

黃金殊看的直翻白眼,王建軍是不是傻。

施涼望着玻璃窗外,若有所思,她以為這事還得要段時間才會水落石出。

沒料到去b市出差的那天,就發現了目标。

施涼一路跟着孫苗苗,看她進了一個院子。

悉悉索索聲後,是兩道喘息聲。

施涼站在窗邊,透過紗窗往裏頭看了眼,白花花兩條人影疊在一起,背對着她,也看不清別的。

過了一會兒,喘息聲停了。

施涼準備離開,冷不丁聽見孫苗苗的聲音,“瑞哥,我好想你。”

她又停住,原來那個字母是瑞。

“剛才叫那麽大聲,還不夠啊,”裏頭是男人粗重的聲音,“苗苗,你不是說能弄到二十萬嗎?”

孫苗苗說,“出了點狀況。”

男人哄着,“那快點,錢有了,我們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苗苗,我是真的想娶你。”

“嗯,我知道的,”孫苗苗說,“瑞哥,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哭什麽,哎,讓你為了我,去跟別的男人,你怪我嗎?”

孫苗苗柔聲說,“瑞哥,我是自願的。”

“我沒想道一個|市|長的私生子就那麽點存款。”

“拿了錢就別管那個傻子了。”男人問,“盛家有情況嗎?”

外面的施涼眼睛一眯。

孫苗苗說,“盛馨語進了公司,在財務部,別的沒有。”

男人突然奇怪的咒罵,“王八蛋!趕盡殺絕,不得好死!”

施涼看到男人轉過頭,一張臉暴露出來,左邊臉上有個痦子,右邊全是火燒過的疤痕。

她的瞳孔劇烈一縮,心髒位置轟然炸開,鮮血淋漓。

“他媽的,盛光德趕盡殺絕,這地兒我們待不下去了,必須盡快走。”

“那裏面的小東西怎麽處理?”

“你們玩過大小姐嗎?”

“喂,她還是小孩子,未成年。”

“那又如何,怪就怪她老子,把我們當猴兒耍。”

潮濕陰暗的小倉庫裏,小女孩蜷縮着身子嗚咽,不停的發抖。

幾個成年男人把她圍着,她抖的更加厲害,哭喊着,“爸爸,爸爸救我……”

有個男人咧嘴,露出一口帶着煙漬的牙齒,“你爸爸不要你了。”

女孩尖着聲音大叫,“不可能,你騙我!”

那人甩了女孩一巴掌,左邊臉上的痦子顯得醜陋猙獰,“你他媽喊什麽,還來勁了是吧。”

“要不是你爸,我們幾個會連家都不敢回?”

他蹲下來,手在女孩身上四處摸着,“啧啧有錢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這皮|膚滑的,跟豆腐一樣。”

女孩往前爬,又被那人抓住腳,拖回去,破麻袋一樣扔到牆邊。

幾雙大手一起按上來,噩夢開始了,女孩撕心裂肺的叫喊,重複着那幾個字,“爸爸……爸爸救我……”

一人突然大喊,“火,起火了——”

濃煙來勢兇猛,幾人一看情勢不妙,跌跌撞撞的往外沖,“快跑!”

嘭一聲巨響,什麽爆炸了,慘叫聲連連。

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地上的女孩眼神空洞。

大火将整個倉庫吞噬,那幾個男人在地上滾成火球,尖銳的哀嚎不止。

呼吸困難,女孩爬不起來了,她痛苦的掙紮,本能的念着喊着最信任的那個人,“爸爸……”

先是她的腿,然後是|下|半||身,最後整個人都被火覆蓋,絕望的聲音持續了很久,那是一場生不如死的折磨。

思緒驟然被扯了回來,帶着一串血珠子,施涼後退了好幾步,煞白着臉跑出院子,一直往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停下來的時候,身子發軟,站不住的跌坐在樹林裏。

“呵呵。”

施涼抖着肩膀,手垂放在枯葉裏,指尖在顫着,又握緊了,她仰頭,哈哈大笑,笑聲凄厲,藏着可怕的恨意。

那場如天怒的大火讓女孩結束了一種痛苦,承受了另一種痛苦。

無論是哪種,對于年幼的女孩來說,都太殘忍了。

幾天後,孫苗苗激動的出現在小院子裏,“瑞哥,我發現了盛光德的一個秘密……”

又過了兩天,盛光德被人勒索,揚言要一百萬,拿的是他跟陳瀝瀝親熱的一些照片。

他坐在辦公室裏,一邊等電話,一邊欣賞照片。

據說這只是一部分,給了錢,還有大半。

手裏的照片有幾張是房間的,很隐|私的地方,他寧願相信是陳瀝瀝那裏被人裝了攝像頭,是對方蓄謀已久,也不想相信這事跟她有關。

那麽好的孩子,幹幹淨淨的。

一個半小時後,桌上的手機響了。

盛光德從電話裏得到想要的,“地址确定嗎?”

那頭說,“确定。”

盛光德起身出去,吩咐門口的姜淮,“看着陳瀝瀝。”

他頓了一下,近似是關心疼愛的口吻,“把她照顧好了。”

姜淮應聲,“董事長放心。”

交代完,盛光德開車去了b市。

小院裏,趙瑞正在打電話,門突然突然被推開了,他扭過頭,那些罵聲再看清來人後,霎時間就卡在了嗓子裏。

“你,你,你——”

趙瑞扔掉手機,第一時間就是逃跑,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插翅難飛。

盛光德問道,“趙瑞,東西在哪兒?”

趙瑞裝傻,“什麽東西?”

“你找的人聯系我,要價一百萬,”盛光德把手裏的箱子一推,“錢我帶來了。”

趙瑞盯着箱子,不停吞咽唾沫,“盛光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玩的什麽把戲。”

“我把照片給你,還有命活着走出這裏?”

趙瑞焦急的在心裏想對策,腦子裏亂糟糟的,他明明自己很小心了,怎麽還被這個老東西查到。

盛光德說,“不止是照片。”

趙瑞一愣,他咧嘴,“開什麽玩笑?!”

“把東西拿出來。”盛光德的臉色沉下去,“我的耐心不多。”

趙瑞完全搞不懂對方的意思,剛才裝傻以為是指照片,現在看來,不是那麽回事,“拿什麽?”

盛光德皺緊眉頭,他一腳踢在男人的腹部,“趙瑞,你要錢,我給你,別再玩花樣,否則,我讓你人財兩空。”

如果不是收到消息,得知對方手裏有那件東西,他是不會親自過來的。

“真不說?”

趙瑞從地上爬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盛光德叫了一個名字,門外進來一人,個高叫冷,他鉗制住陳瑞,和捏小貓小狗沒什麽區別。

趙瑞知道自己完了,他破口大罵,什麽惡心肮髒的話都罵了。

“盛光德,你是最大的僞君子,十幾年前連自己的女兒都能不管不顧。”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那天倉庫爆炸前發生了什麽嗎?”

“還有你那女兒,被火燒的時候,不停的叫着爸爸,爸爸,哈哈哈哈哈——”

無動于衷,盛光德進去屋裏翻找,只找到了u盤。

他溫着聲音,像極了和藹可親的叔伯,“趙瑞,東西給我,錢可以再加一百萬。”

“要是還不夠,你說個數字。”

趙瑞瞪大眼睛,心想,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讓對方這麽重視。

盛光德說,“我知道你跟容氏總經理的秘書關系挺好,有了這筆錢,你們可以離開a市,去任何地方生活。”

面對他的威脅和警告,趙瑞半邊燒傷的臉抽了一下,态度低下來,“盛董事長,我真不知道您想要的是什麽。”

“假如知道,我一定會雙手奉上的,”他的臉發白,“我只有照片,您也拿走了,這一百萬我不要了,我馬上走,永遠不會出現在您面前。”

盛光德還是溫和的語氣,“我也這麽希望。”

下一刻,趙瑞的身上被紮了個窟窿,他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嗬嗬的喘着,“盛光德,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之後抽搐了幾下,沒了氣息。

到死,趙瑞都沒想明白,當年那場大火,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的。

如果他想明白了,肯定早就躲了起來,低調安分的保住一條命,不會幹出這種事。

盛光德往前面走,“處理掉,一根骨頭都不能留。”

那人應道,“是。”

他拖住屍|體離開。

沒過多久,小院起火,所有的東西都燒成灰燼。

車前,盛光德感覺身後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猛地回頭,後面除了樹木,再無別的。

大概是太緊張了。

盛光德坐進車裏,那種詭異的感覺還在,好像有個人一直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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