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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B)

王苗拿着顧臨的那只拖鞋追了顧二半天, 顧二嚎叫着躲進床底下, 眼神濕漉漉的特別無辜。

王苗感到心累,她這算什麽, 發酒瘋麽?

她把拖鞋往卧室外一扔,腦子嗡嗡的疼, 躺倒在顧臨床上嘆了口氣。

“顧二,我要睡了, 你出去吧。”

顧二聽到叫它名字的時候叫了聲,後面讓它出去什麽的卻是聽不懂了,縮在床下拿地板磨爪子。

啪嗒啪嗒。

王苗探出半個身子, 拿手機開了手電筒照它, 就看見兩只綠的發亮的狗眼, 她吓了一跳,把手機拿開, 顧二又變成無辜的顧二了。

剛才她太沖動, 拿拖鞋抽了它屁股一下, 也不知道它會不會記恨。

王苗拍拍手, “出來出來,不打你了。”

顧二依舊靠着牆壁。

王苗又往前拱了拱, 想把手伸進床底下拉出顧二。

她整個人彎成了一張弓,弓拉到盡頭的時候彈性巨大, 王苗手上用力不均,也不知怎麽的,身子一歪, 側摔到了床下。

……

王苗短暫的怔愣後,幹脆坐在了地上,她現在不确定自己到底醒沒醒酒了。

甚至有些不确定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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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響的一聲,怎麽摔到地上也不疼呢?

她抽了抽鼻子,眼淚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下來的。她一邊無聲的哭一邊罵自己,我靠,你哭什麽啊?

她就這麽沒有具體理由的哭了一會兒,哭到顧二從床的另一端爬出去了才停下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眼睛已經無可拯救的腫了。

王苗頂着一雙金魚眼把顧臨那件被她穿髒了衣服洗了晾起來,給顧三三撿了屎又拖了地,把床鋪疊好,像是沒來過的樣子。

包裏有粉餅和口紅,簡單的畫了個妝她就去看顧臨了。

卻在他那裏得到了一個重磅消息。

顧二吃.屎的!

不不,不是這個,是顧臨爸媽這周六就要來了!她和顧臨要訂婚了!

王苗對重大緊急事件都有延緩接受機制,所以她短期內更關心的是顧二的口腔衛生情況,千叮咛萬囑咐的,讓顧臨每天都給顧二刷牙。

臉上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種黏糊糊的口水的觸感。

好想死一死……

王苗真正開始感覺到緊張是在回了家甚至吃了晚飯之後,她幫王希雯講了幾道英語作業題,王希雯問她周六有沒有空,想出去滑冰。

王苗搖頭,“周六我要訂婚。”

王希雯震驚臉。

王苗看着王希雯的震驚臉回以了震驚臉。

天哪,她還有四天就要訂婚了。

王希雯長長的“呃”了一聲,“你跟爺爺奶奶說了麽?”

“還沒。”雖然早就提起說要訂婚的事,可真的确定了日子反倒生出幾分不真實感,“等明天顧臨來跟他們說吧……”

她又有些進入當機狀态了,說不出來的怕。

王苗趴在自己的床上嚼口香糖,一粒接着一粒,嚼的腮幫子鼓着像個鼹鼠。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得自己解救自己。

不能再拖了,把話說開了吧,起碼在訂婚前說開了。

說“我是愛你的”。

說“我可能對你撒了一些小小的謊”。

說……不出口。

她心亂如麻的過了兩天,連對着顧臨笑的時候都有些跟不上節奏。顧臨大概也看出來了她的緊張,說要帶她出去約會。

王苗決定放手一搏,幹脆破罐子破摔,在他面前放飛自我。

但也不能摔的太破,畢竟罐子還要留着用,紮着手被扔了就不合适了。

她提議去游戲廳玩,顧臨告訴她這麽早不開門。

哎,頭發短見識也短的男人啊。

這一片的游戲廳她都去過,知道廣利有個十八禁的游戲廳早上八點就開門。既然都要放飛自我了,那就幹脆玩嗨一點兒吧。

顧臨是真沒見識,也是真君子,滿牆的宅男女神和那些聲色游戲機他都是只看了一下表示驚奇後就不看了。

認認真真的看她玩飙車游戲。

還要教育她別騎車上路,容易摔着進醫院。

不是她給自己立flag,從在國外留學時候起跟同學一起接觸了重型機車到現在偶爾約大斌他們跑兩圈,她就沒摔過。

她得意的想要笑話顧臨這種老實孩子,又覺得這話現在說還不合适,硬生生憋下去,扯出個不自然的笑來。

因為顧臨和她說話,她分神的時候游戲裏的車撞到欄杆,失敗了。

王苗從小零花錢就不怎麽多,玩游戲都是特別省,兩個幣能玩半天的,一旦要再投幣了她就會換個機器玩。

就算顧臨拿着一麻袋金幣,她也還是這個習慣。

她故意走到造型最浮誇的那臺機器前面,拿起機器上的黑色塑膠杆跟顧臨說,“我要玩這個。”

顧臨立馬投幣。

那塑膠杆的一端是個方形小拍子,機器不斷冒出乳膠質感的屁股形狀物體,冒一個打一個。

平時來游戲廳這種東西王苗都不玩的,沒什麽意思,她更喜歡狙擊和賽車,老虎機都比這個好玩。

她“啪啪”的打着,被打中的物體還會顫動,看起來挺真實的。

但還是無聊。

她把小拍子給顧臨,“你玩麽?”

顧臨略略的眯了下眼,“我覺得打地鼠這麽暴力的游戲不适合我。”

王苗被他眯眼的那個動作帥到了。

再看這些充滿情趣意味的“屁股”,嗯,其實就是打地鼠。

她興趣索然的把拍子扔了,想去尋找些別的什麽游戲展露自己。

話她是不知道怎麽說的,可玩游戲,好像,顧臨也看不出來什麽。

而且他那種看小朋友玩似的眼神讓她既無語又有些心動,感覺自己被寵愛了。

每個機器前面都逛了逛,玩的時間最長的還是老虎機。

賭和博,大概就是人心底最大的僥幸和欲念。

最後他們拿着依舊剩很多的游戲幣坐進了miniKTV的小包間。

沒有簾子,但是四周的玻璃門上貼滿了各種日本漫畫裏的小姐姐,穿很少衣服的那種,基本把裏面都遮住了。

顧臨掂了掂袋子裏的金幣,交代王苗,“不能退,交給你了,都唱完吧。”

“可以下次再來玩啊。”

“下次?我來玩還是你來玩?誰來我都不放心。”顧臨遞給她一個麥克風,自己戴上了耳機。

王苗也把耳機戴上,“我們一起來呀。”

顧臨拿另一個話筒回她,“這邊烏煙瘴氣的,你喜歡騎那個車,等我買個體感游戲機放家裏給你玩。”

聲音通過話筒似乎被電流修了音,耳機裏聽到的話是如此清楚又有磁性。

王苗鼻子一酸,有些退縮。

她在界面上點歌,點的都是些抒情慢歌,主要是她唱歌沒啥調,唱民謠不容易跑。

第一首點的就是備胎首選、綠帽歌王。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裏沒有草原,這讓我感到絕望,董小姐……”

她都開始替顧臨絕望了,要是婚後才發現他以為的單純白紙其實是張油畫,他得多委屈啊。

要不說開了吧。

王苗把耳機摘下來,不敢聽自己的聲音,“其實我吧……”

顧臨也把耳機摘了下來,“怎麽了?”

坦誠真的需要很大勇氣,尤其是知道後果可能是什麽的時候。

“我……唱歌跑調。”

顧臨笑起來,然後安靜的看着她。他把手越過王苗的肩抓住了玻璃門的把手,坐在高腳凳上傾身吻住她。

王苗的背抵着玻璃門,能感覺到門被顧臨緊緊抓住很穩當。

顧臨的另一只手撫在她肩頭,然後移到了她的後頸。

在已經微寒的初冬,在狹仄的迷你包廂裏,在貼着色.情漫畫的玻璃門上,他撬開她的牙關,溫柔細膩的舔舐着她,勾起她的舌尖打了個圈。

這吻時間不長,但足夠讓王苗搖擺的心被震住了。

顧臨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松開了門把手,坐正了身子,淡定自若的在操作臺上點歌,“沒關系,咱們家有一個不跑調的就行。”

他點了十幾首歌,全是老歌,每首都唱的特別動聽。

關鍵這個男人幾分鐘之前還捏着她的脖子在這個地方親吻了她。

就像那些參加愛豆演唱會的迷妹剛聽完現場走出來的狀态一樣,王苗的理智也被燒沒了。

什麽忐忑什麽害怕什麽後果,她都不管了。

她就想掐着自己喉嚨大喊:“我愛他一輩子!我能為他去死!我要給他生猴子!”

騙一天,賺一天。

騙一輩子,那算她王苗有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些累,就到這裏吧。

要不發點兒紅包吧,月末餘額沒多少了,這章少搞點兒,66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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